nmskqmw 发表于 2012/5/13 05:25:57

广化寺

  说起广化寺,在佛教界大概是无人不知的。这么一个过去默默无闻的地方,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全国闻名的道场呢?这要归功于圆拙老法师。圆老早年亲近过弘一律师,持律严谨,生活朴素,并发心致力于建设一个如法的修行道场,成就僧众修行学习。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政府开始落实宗教政策,广化寺在印尼的常住子孙想发心修复祖庭,建设广化寺。德高望重的圆老正好是这个寺庙的子孙,这个任务很自然地落到他的身上。经过三五年的努力,一座传统、庄严而朴素的道场终于修建完成。寺院修建完成了,很多人可能会争取对外开放,并发展旅游,吸引游客,圆老的想法却恰恰相反。他希望道场能够如法而清净,成就僧众学习修行,避免外人打扰。


  很多道场,尤其是风景名胜的地方,一般都要卖门票,广化寺却不卖门票;许多寺院都有旅游服务设施,为游客提供方便,增加寺院的经济收入,广化寺却没有任何旅游服务设施。加上广化寺地处莆田这么偏僻的地方,自然很少有人会特意去参观,从而保持了寺院的清净。在生活条件上,寺院则尽量让僧众过着简朴的生活。   比如在饮食方面,吃饱当然是没问题,不过菜就比较简单了,通常以咸菜、剩菜居多。苦瓜成熟的季节,可能一个月都吃苦瓜。我当时胃不太好,经常吃完饭,在走回小南山的路上就边走边吐,到房间时往往所剩无几了。穿的衣服是墨染衣,我们的圆老就是穿这种衣服的模范人物。诸位可能搞不清楚何为墨染衣?墨染衣,是将白布用墨汁染后做成的衣服,本人也参与制作过一件。穿着这种衣服,哪怕在煤球上滚三天也看不出衣服脏了。常住每月发给僧人很少的单资,印象中是5元还是10元。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特别有道心的僧人才能住得下;要享受、讲经济的人绝不会跑到那里去的。


  “文革”之后,佛经几乎不太容易见到。老法师率先在广化寺开办了佛经流通处,大量印刷经论及佛学基础读物,并发往全国各地,很多人因此才有机会读到佛书。他又在广化寺开设佛学院的预科班,培育佛学人才。常住僧众平常到田地里干活,对想修行的人,寺院设有念佛堂,成就僧众念佛修行。寺院终日佛号音声不断,洋溢着浓厚的修行氛围。


  圆老自己觉得最得意的一件事,是成就了五位青年法师学律。这五个人是性光法师、界诠法师、毅然法师、演莲法师和我。从1982年开始,一直到1987年,前后大概经历了五、六年的时间。我们几个人先是住在藏经楼上,起初连南山三大部的书都没有,就从别处借来抄写。一部书抄下来大约要花上一年的时间,然后才开始研究。大体上是靠自学,每天读五页,细嚼慢咽,花了数年时间,才把三大部读下来。我1985年才到广化寺,那时候三大部已经有好几套,根本不用抄了。我在学习戒律的时候,相对学得比较粗,更为惭愧的是,没有认真去实践,只能说是懂得一些戒律的皮毛知识而已。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将来我们几个人中,界诠法师对律学的贡献和成就大概会是最大的。   圆老对我们很慈悲、很关照,觉得我们住在藏经楼不方便,特地在寺院右边的山上,修建了一座地藏殿,又称小南山。地藏殿不是单独的殿堂,附带着12个房间,以及相应的卫生设备,四周还有围墙,避免外人闯入,干扰法师们的清修。小南山的环境非常好,种了很多树木花草。当时,住在小南山的法师,有界诠法师、性光法师和我。这么大的地方,只住了三个人,有一种很宽松的感觉。


1985年我自学了一年戒律兼看《俱舍》,1986年福建佛学院教师、管理人才告缺,我们几个人就被请出来了。界诠法师、性光法师和我帮忙讲课;毅然法师负责管学生。我们经常吃完饭就从溪声阁、观音殿,沿着广化寺后面的山路,散步到小南山。观音殿的旁边有一棵大橄榄树,生橄榄的季节,树上果实累累。有时我们就带着学生到后边捡石头扔橄榄吃,有时带着学生到后山玩,让他们置身于大自然中,学会放松。


  八十年代末期,朴老到广化寺,以“一入山门长道心”的诗句赞叹广化寺。的确,任何人只要进入广化寺,就会感受到庄严、清净的氛围。尤其是参加了二时课诵、过堂吃饭,感受更为深刻。这要归功于一位出色的僧值师--定妙法师,每次过堂吃饭的时候,他老人家几乎都要表堂,指出当天发生的不如法现象,像部队训练军人一样,对僧人的威仪进行严格的规范,以达到如理如法的标准。上殿也一样,念佛堂、佛学院的学生都是排队出来,整整齐齐地鱼贯而入,任何人有不合威仪的地方,僧值师都会帮你纠正。


  我在广化寺住了4年,这是我生命中重要的4年,学习戒律、研究俱舍,同时也在福建佛学院担任唯识课程的教学。当时毅然法师当方丈,界诠法师当教务长。我在广化寺的生活,只管上课,不必干其它杂务。当时的我有一种原始的单纯,思想很简单,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上课、吃饭、散步、禅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中国佛学院邀请我去讲课,这才离开了广化寺。


  广化寺原来是子孙道场,在圆拙老法师手上改为十方丛林,礼请毅然法师为住持,奠定了广化寺道风的基础。继毅然法师之后为学诚法师。学诚法师24岁就开始担任广化寺的方丈,到目前已经连续干了好几任,广化寺依然清净庄严。一种风气的开创、形成固然不易,而能长期保持也是一件艰难的事,学诚法师可谓年轻有为。

nmskqmw 发表于 2012/5/13 05: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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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普陀寺

  普陀,是一个和观音菩萨有关系的名称。四大名山中有普陀山,又称北普陀,是观音菩萨的道场。南普陀寺的地理环境与北普陀很像,都在海岛上,可能是因为在北普陀以南,所以叫南普陀寺。 南普陀寺的崛起,是因为闽南佛学院的创办。南普陀寺原是子孙道场,在转逢和尚任住持期间改为十方丛林。会泉和尚住持时期创办了闽南佛学院,礼请近代著名佛教领袖太虚大师来主持,一时海内外佛教精英都云集于此。弘一律师晚年长住闽南,有许多时间都住在南普陀寺。我现在住的阿兰若处,便是当年弘公静修的场所。弘一律师在闽院担任过课程,还为闽院增设了养正院,亲自设置课程,并为学员上课。



  厦门是个开放、自由、舒适的城市,是过日子的好地方。南普陀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会受其影响。已故的妙湛老法师很有开放的胸怀,不但恢复了闽南佛学院,还支持全国各地办学。他帮助恢复了岭东佛学院、武昌佛学院,协助创办了黑龙江依兰尼众佛学院、广东陆丰佛学院,并支持中国佛学院、福建佛学院办学。老法师不但重视培育人才,也愿意为中青年法师创造各种条件,发挥他们的所长。像我这样没有担任任何职务的人,想在寺院干些事,通常是很难的,而在南普陀,妙老既能包容我的无政府主义,又能给我提供各种方便,让我干自己喜欢的事。妙老对我是这样,对其他有一定专长的法师也是这样。

  在这样的环境中,南普陀的佛教事业百花齐放,在全国的佛教寺院中成了功能发挥最大的一座寺院。南普陀寺设有禅堂、念佛堂,想修行的僧人来到这里,可到禅堂、念佛堂安单;南普陀寺有能容纳四、五百人的弘法讲堂,长期为厦门的善男信女及中青年知识分子、厦大学生开设不同层次的佛学讲座;有慈善事业基金会,从1992年创办以来,目前已发展了数万名会员,启发社会各界人士的爱心,寻声救苦,给失学儿童、疾病患者、受灾群众和贫困户,送去温暖和关怀。


妙老有禅者的风范,性格直爽,生活朴素,待人和蔼,平易近人。早晚学生扫地,周末劳动,老法师无不亲自参与。干活的时候,挖土、扛石头,老法师的劲头更令年青学生敬佩。有时老法师会拿着一根木棍,发现哪个学生偷懒、不守规矩,就给他一个当头棒喝,打得学生鸡飞狗跳的。老法师八十多岁的高龄,天天都和大众在一起生活,一起上殿、过堂。早晨打板之后,在钟鼓声中,往往伴随着老法师的叫声:“快起床了!”这叫声比板声更管用。有时老法师会亲自到学生宿舍,突击检查,或挨门叫唤。



  方丈住持丛林,有教化大众的职责。妙老以斋堂为课堂,天天吃饭时都要表堂。表堂的内容很少引经据典,或纯理论的说教,而是就每天的生活,以身边发生过的事例,教导大众在行住坐卧的四威仪中如何健康地生活,如何如法地修行。老法师有一句名言:“打不走,骂不跑,就是好宝贝。”所以,有些人犯了错误,尽管害怕老法师的棒喝,却不必担心会被赶走。



  老法师早年在青岛湛山寺倓虚法师门下学过天台,又在扬州高旻寺亲近过来果老和尚。解放初来到厦门,一直住南普陀寺,坚守在寺院中。政府落实宗教政策,妙老马上就担负起南普陀寺的恢复工作,接受十方僧众挂单,同时也着手佛教人才的培养。先复办养正院,1984年正式恢复闽南佛学院,有男、女二部,男众部设在南普陀寺,女众部设在万石莲寺,学院分设养正院、预科班的两个层次,各招三五十名学员,学员来自全国各地。随后预科班升为4年的本科班,养正院改为预科班,学院从原来的4个班级发展到6个班级,人数也从原来的100多人增加到300多人。1999年在圣辉院长住持下又增设研究生班,聘请国内高等院校的著名学者、法师担任导师,正式招收了7名研究生。



  我是1988年冬天到厦门的。当时刚离开广化寺准备北上,路过厦门到南普陀寺挂单。在寺中碰到在中国佛学院教过我的方兴老师,他希望我能够留下。对厦门并没有太多印象的我,也不知是什么因缘就答应留下了。当然,我那时只想暂时住一住,根本没有做长期的打算,没想到一住就是十年了。



  在厦门,我的主要工作是教学。刚来时讲过戒律,后来一直都讲唯识,几乎把唯识宗的一些重要经论都讲了一遍,为我唯识学的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厦门很容易接触到海外的法师、学者,从听他们的演讲到和他们的交谈,对我日后走向弘法道路有启蒙的作用。



  记得1989年的年底,台湾的游居士到南普陀寺,学院请他在普照楼为学生及常住大众开七天讲座,演讲《大智度论》中关于六度的内容。据说他是佛学博士,当时我还不清楚博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他五、六天讲下来,果然不同凡响。当时我和湛如法师住在一起,我们都很好奇。讲座完的那天,正好是除夕之夜,我们设计把他请到山上,请教他博士是怎么搞到的。一直谈到新年钟声敲响,似乎也没有问出什么结果。现在湛如法师都读完博士后了,我虽然没去读,但也知道了博士的含义。回头再想一想那时的举动,觉得真是有趣!



  1989年春节,台湾圆光佛学院的教务长惠空法师,带着高度的弘法热情来到南普陀寺。当时我们对台湾佛教的情况简直一无所知,有的只是神秘感和好奇心。客堂安排惠空法师住在方丈室,当时我也正好住在方丈楼,这样就有机会经常见面。惠空法师很健谈,不断向我们介绍台湾佛教界发生的一些情况。有时到我住的房间,一直讲到三更半夜。有几次我都是边听边睡,他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醒来又担心不礼貌,赶快支吾两下,法师还以为我在认真听着,结果又继续讲下去。



  1991年,我和湛如法师分别在厦门的妙清寺讲《药师经》和《维摩经》,迈出了我们在厦门弘法的第一步。1992年我和湛如法师在南普陀寺的圆通讲堂,开设“正信佛教系列”和“人生佛教系列”的讲座。当时,我们两人都在厦门大学历史系进修研究生的课程,并与历史系的领导和一些主要老师建立了良好的关系。1992年的年底,我们商量,打算和厦门大学历史系联合举办“佛教文化研讨班”。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历史系领导的支持,于是,“佛教文化研讨班”在紧锣密鼓中开始招生了。



  通过什么方式把学子们吸引到南普陀寺听佛学讲座呢?我们请了厦大美术系的老师帮忙设计广告。广告的内容,我们很费了一番心思,希望写得精彩些。记得其中两句大标题是:“探讨人生真谛,叩开佛法大门”。广告的版面特别大,又是放在厦门大学最热闹的地方,所以第一期就招了80多名学生,研讨班为期两周,安排了八、九次活动,内容有讲座、参访寺院、禅修、座谈,半个月下来,效果很不错。接着,我们又开始办第二期、第三期,后来干脆在厦大成立青年禅学社,长期为厦大的学生开设佛学系列讲座或专题讲座。



  能在厦门安心地从事教学和弘法,要感谢妙老对我的成就。我是个自由主义者,不喜欢管人管事,更害怕介入复杂的行政事务中。同时也不愿意被别人管,我讨厌无谓的应酬,没有办法去干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不会为达到某种目的而勉强干些不愿意干的事,更不可能为五斗米折腰。老法师知道我存在这许多严重的问题,于是就同意我住在后山的阿兰若处。平常没有外出弘法时,每周除担任二至四节课,其它时间都是我自己的。我可以随着自己的兴趣,选择自己喜欢干的事,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湛如法师和我一起同住在阿兰若,平常我们各读各的书。他讲授中国佛教史,每天备课、写讲义,总是干到三更半夜,而我通常在九点后就不太看书了。这注定了他要成为博士后,而我依然还是一个山野之人。我平时读书累了,就会去山上走走,或者到海边漫步,或独自沉思,或带上几个学生,或偕同一些朋友,在一种很放松的状态下,自由地思考和讨论一些人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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