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中医 发表于 2014/11/3 02:32:49

中医还有药可医吗?

中医还有药可医吗?《现代教育报》记者 郝光明
正本清源——“深深植根在传统文化之中”    北京崔月犁传统医学研究中心的樊正伦先生告诉记者:“中医这门学问是深深扎根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中的。在传统文化的土壤中,只要播下‘中医的种子’,就能长成‘中医的树’,所以古语有云:秀才学医,如笼抓鸡。只要具有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素养,稍往医学上用劲,很容易成为中医,而且还都是成才的中医。因此,中医学自身的教育必须深深植根在中国的文化传统之中。”    “自五四运动以来,很多人看到了西方文化的优越之处,于是就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持一种简单否定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把传统文化当做包袱放在了一边。近几十年来,这种思潮进一步强化,这种强化的结果,就是学中医的找不到方向。”    正如中国中医研究院的傅景华研究员所指出的:中医之所以沦为今天这样一种被解释、被验证、被改造的对象而存在,就是因为中医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的这种生死相依的血肉联系。在今天,“当传统文化在我们的主流生活中加速消失”(张祥龙教授语),整个中国传统文化遭到了中国人自己的厌弃,传统文化被认为是“不科学、落后的”,使得深深植根于华夏文明之中的中医也被指斥为“不科学、落后”,中医界中的很多人竭力推动的所谓“中医科学化”、“中医现代化”,就是想把中医从所谓“不科学、落后的”中国传统文化之中剥离出来。因此,正如樊正伦先生所指出的:继承和发扬中医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看待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让牧师领导和尚”    香港浸会大学的李致重教授指出:正是由于对传统文化的厌弃和对西方近代科学的盲目崇拜,使得半个世纪以来,用西医的规范和标准对中医进行验证、解释、改造的做法成为潮流,在这种形势下,中医怎么还能活下去?    著名科学家、《中国科学技术史》一书的作者李约瑟博士于1984年在日本东京第17届世界内科学学术讨论会上重申了一个重要的观点:中医和西医在技术上结合比较容易,但是要使两种医学哲学取得统一恐怕是极为困难的。    德国汉学家满晰博说得好:试图以西方医学科学中产生的只适用于西医的方法来重新评价中医学,这是不合理的,必然导致失败。这种尝试等于在白天观察星星,在没有月光的黑夜观察乌云。中国人民大学的毕全忠教授也指出:长期以来,中医院校奉行“削中医之足”以“适西医之履”的教育体制,这套教育体制不能凸显中医学自身所具有的特色和优势。    北京中医药大学的苏宝刚教授告诉记者:喂猪有喂猪的方法,喂鸡有喂鸡的方法,用西医改造中医,就好象是“让牧师领导和尚”。(吕炳奎先生语)    全国知名的老中医焦树德教授和邓铁涛教授告诉记者:我们不能硬把具有五千年经验的中医往只有二百年经验的西医中去塞。焦邓二老强调:中医已经有五千年的经验,这不能丢。中医应该“卓然自立”。    崔月犁先生在衡阳会议上强调:中医就是中医,不能用西医消灭中医。中西医结合不是谁占领谁的问题,中西医结合应是一种高级结合,它所用的方法应既不同于原来中医的方法,也不同于西医的方法,是在更高层次上寻找结合点。我们不能挂着梅兰芳的牌子,却唱着流行歌曲的调子,保持中医的纯粹性是中医发展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保持中医的纯粹性最关键的就在于坚持中医的特色。湖北中医学会的李今庸教授在来信中告诉记者:“用西医的一套来替代中医是不行的。湖北中医学院附属医院,没有正确发挥中医、西医、西学中医三支力量的作用,丢掉了中医的特色和优势,搞得中不中、西不西,医疗质量下降,事业衰败,业务一落千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既然如此,那么中医的特色又是什么呢?“中医药味”来自传统文化   北京中医药大学的苏宝刚教授告诉记者:“现在中医药院校没有中医味,学生没有中医药味”。之所以如此,苏教授指出:中医吸收了传统文化很多门学科的精粹。要想学好中医学,你就要去学习中国古代的哲学、兵学、文学、武术等等,中医学是建筑在传统文化的很多学科基础之上的,只有了解了这些,中医才能学好。    《内经》要求每一个医生要“上穷天纪、下极地理、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具有博大精深的学术造诣。古代名医注重“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培养自己深邃敏锐的哲学思辨和触类旁通的医学灵感。他们所反映的中医学人才的知识结构是以“文、医、史、哲四位一体”为特征的。张仲景“博览群书,广采众方”,孙思邈“弱冠善读庄老及百家之书”,张景岳深究先秦诸子及宋明理学,通晓天文历法、数术、吕律,主张学医必先知《易》。正是因为具有丰厚的传统文化的学养,才使得他们达到了中医学的巅峰。临床辨真伪    中医学的自然观及其阴阳、五行学说通过辨证论治与临床诊疗紧密结合在一起,渗透于诊察、处方、用药等各个环节,根本无法分离。历来的中医大家几乎全是集理论家、教育家、临床家于一身,鲜有脱离临床单凭书本而在中医学上真正有所建树者,更没有闻及从西医实验室里产生出中医药学家的。这种理论与临床、思想与经验的高度一致性与和谐统一,乃是中医学的高度科学性与顽强生命力的坚实基础。    湖北中医药学会的著名老中医李今庸教授指出:西医的基础学科如生理、病理、解剖等,可以以做实验为能事,发展本专业,可以完全不看病;中医的各科包括所谓基础学科在内能不看病吗?不看病行吗?肯定不行。中医如果不看病或者看不好病,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日本的泽泻久敬强调:“汉方医学的最大特点是一切研究都是以治疗作为核心而开展。汉方医学认识到,只有治疗才是医生的使命。汉方医学的特色就是以治疗为中心。”大刀阔斧改革中医学校教育体制    明白了中医药学的特色,那么,如何根据中医的特色来大刀阔斧地改革中医院校的教育体制呢?湖北中医学院的陈国权教授建议:    重新制订人才培养模式    修改《教学大纲》,尽快组织编写第七版教材,充分体现以中医为主,即中医课时至少应占总学时的70%以上。西医课时宜与西医院校的中医课时对等,只学一本《西医学概论》(含部分基础、内科及化验检查)即可。    增加《医古文》课时    医古文是打开以经典著作为核心的中国医药学宝库的万能钥匙,与其提倡将汗牛充栋的中医古籍译成白话文,莫如将目前66学时的《医古文》增加到120学时或更多,至少与外语并重。    招文科生,开设人文课程    传统文化是中医的根。中医院校的学生应主要改从文科生中招收(中药系照旧),并开设200学时以上的人文课程(包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伦理学、社会学及中国古代科技史等)。    强化中医经典的地位和作用    “缺少经典的民族,是幼稚的孱弱的民族”。应立即恢复以四大经典命名的学科,并将之作为中医院校所有专业的必修课,每门不少于120学时,且尽量学原著。    为名老中医终身配备固定的高徒应为饮誉一方乃至全省、全国、国外的且尚能坚持应诊的名老中医终身配备固定高徒1-3名,而不限定在3年。师傅的报酬应与经济效益挂钩,徒弟待遇亦宜优厚。让师傅传其真,让徒弟得其真传。    执业中医师必须考四大经典鉴于台湾执业中医师考中医四大经典及清代的《医宗金鉴》的作法,我们大陆也应将四大经典列入执业中医师的考试内容中。“师带徒”是解决中医后继乏人的重要途径    前卫生部部长崔月犁先生指出:我们是10亿人口的大国,不能光把眼睛盯在正规教育上。在加强学校教育的同时,必须提倡多形式、多渠道、多层次地兴办中医教育。其中一个办法,作为高、中等中医教育的补充,就是继续实行中医带徒,让具有真才实学、有丰富临床经验的老中医或中年中医带徒。    历史的经验证明,中医带徒是解决中医队伍后继乏人的重要途径。在旧时代,中医带徒是培养中医人才的主要形式。这种自发形成的教育制度之所以沿用很久,主要是因为中医这门学科要求严细,实践性强,辨证论治灵活多变。尤其是某些专科,一技之长的绝招、不同流派的医疗经验、手法等等的继承,不是从书本上可以学到的,它更适宜于口传心授,手把手地教。中医带徒,从内容到形式都具备地道的中医特色,带徒出身而且学有成就者,从理法方药各个方面都师承了老中医的医德医风和流派特长。学习上有个性、有深度、有细节、有诀窍,既有一定的理论性,又有独到的实践性。不少“只能意会,难以言传”的手法技巧,无不出自名师的点化和学生的领悟。可喜的探索    广州中医药大学的邓铁涛教授告诉记者:通过和广东省中医院商讨,由邓老代表广东省中医院在全国聘请名老中医。后来,总共请到十四位名老中医,然后就组织拜师。弟子都是广东省中医院的骨干大夫。一位名老中医带两个徒弟,最多不超过三个。拜师以后,用师徒的形式把身份固定下来,然后弟子就可以把老师的学术观点、中医理论、临床经验传承下来。后来,这些徒弟们又组织了“歧黄学术研究会”,每星期组织一次研讨,中医的学术风气就浓起来了。    广州中医药大学又和第一军医大学联系,让十四位名老中医带出的二十八个徒弟带一个研究生班,这样就给了中壮年压力,他们只有跟着老中医学好医术才能带好学生。    今年九月份,这二十八个徒弟回到省中医院,整个医院的风气马上就扭转过来了。现在,大家都以学中医为荣。                              原载于《现代教育报》2001年10月19日B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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