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关于天文十月历法
转过来,让大家参考一下,看看与中医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何新:关于天文十月历法
《陈久金集》序言
我在 1983年研究中国上古史时,注意到两个重要而为前人忽略的情况:
1、史官起源于天官(《史记·太史公自序》对此已有明言),天文历法之学,对中国上古文明的形成,特别是宗教哲学及艺术的形成,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这实际也是我当时尝试以太阳崇拜为线索,重新研究和理解中国古文蝗的原因。而理解此点,也确实导致对中国上古文明的全新认识。
2、上古中国存在多种天文(神话性)宇宙理论和历法,远不止于三正,更非可以据阴阳合历的夏历所提供的范式所能理解的。因之,我从后 羿 射日神话的分析,猜测到其后面可能具有历法改革的意义。并从十干与十日关系,大胆推测十月历法的可能存在。
多年来,在学术上我重视的是一句古训:“唯陈言之务去。”因此,在《诸神的起源》中我自说自话,翻掉了古今不少老先生苦心垒筑经营粥饭的炉灶。为此自然掀起了不少风波。
但是我没想到,在80年代中国学术思想走向解放的进程中,其实是有许多同道者的, 陈久金 先生我认为就是最近十几年来,在中国天文学史的领域中大胆开拓、力破藩篱,而卓有建树的一位杰出学者。
我最初读陈氏之书,是其所著《天文学简史》(科学出版社,1985年)。在15万字小篇幅中,对世界各主要天文学理论传统,作了简明扼要、确切周详的概述。此书我多年中一直置于手边,确是一部“开卷有益”之作。
但令我惊讶的是他后来在《彝族天文学史》中关于“十月历法”的论述,我确信其对于《夏小正》、《管子·幼官》以及《诗·七朋》的重新阐释是深刻正确的。关于这个问题,我后业在《太平经》等古道书中找到了更直接的证据。以后在我研究《周易》的著作中会予以发表。
此后,我即注意搜寻研究 陈 先生的著作,进一步注意到其对五行、八卦、河图、洛书等起源的创造性研究。每读其新作,时有顿开茅塞之感。
因此,当张文达社长提出讨论1991年《开放丛书》“中青年学者文库”中专集选题的时候,我自然推荐 陈久金 先生的论文集。而且,我也为我们这部文库能收入 陈 先生的文集感到荣幸。我深信,此书出后, 陈 先生的古天文史及少数民族天文学史研究,将在国际汉学界和国内(包括台港)学术界引起应该发生的震动。并引起人们通过天文历法学说,重新思考并引起对于中国远古宗教、哲学、艺术起源这些重大问题的关注。
1992 . 1 . 24
陈久金谈十月历
我从事天文史的研究,是从上古开始的。首先涉及的,就是古六历和四分历的起源。为了系统地整理先秦历法,写了《历法的起源和先秦四分历》一文,随后便涉及历法中一些基本常数的探索,二十八宿和节气的起源等。但我真正着力从事中国天文起源的研究,还是1983年以后的事。
自从发现彝族十朋协以后,我就认准了它与中国传统的文化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发现了《夏小正》具有十月太阳历的特性以后,也就更加坚定了我进一步探索的决心。当我得知小凉山以五行配公母作为十月历的月名以后,终于使我恍然大悟,阴阳是公母概念的提炼和抽象化,阴阳与五行相配就是十月历的月名。中国古代阴阳五行的观念之所以应用如此普遍,正是有了阴阳五行历法这个基础。上古文献中以阴阳五行来表示时节物候,正是使用过阴阳五行历的直接证据。至于在气象和中医等文献中大量应用阴阳五行,也是由于气象、医学与十月历各个季节关系的象征。
为了研究上古十月历,我曾系统地研究过有关阴阳五行的历史文献,以及它的演变过程。并且仔细分析了与阴阳五行的历史文献,以及它的演变过程。并且仔细分析了与阴阳五行密切有关的河图洛书的性质,确信河图洛书就是历法,是用图画和方位的形式表示的十月历,这对于远古上古没有文字或文字尚不普及人们来说,是很有实用意义的。远古时人们将1岁分为春秋两季,称为阳年和阴年,是以1岁中的两个收获季节来划分的。每个收获季节各占有5个阳历月,每个阳历月各为36天。尚须特别声明,我们这里并不是单纯讨论“阴阳”和“五行”这几个专有名词的起源。“阴阳”二字的概念,可以由“公母”、“天地”、“刚柔”等代替;五行也可以五个数或任何五个其它名称来区分,或者直接以人的左右五个手指来代替。故十月历与阴阳五行并不等同,阴阳五行是十月历的月名。但十月历完全可以形成于“阴阳五行”的名称出现之前。
为了探索十月历的起源在我们的研究工作中便涉及到上古文化史上的若干疑难问题。除掉论及阴阳五行的本质以外,诸如河图洛书,明堂月令、《周易》“系辞”中的天地十个数和乾卦六龙爻位的本质、《山海经》中六座日出入之山的本义和羲和生十日、常仪生十二月的本义等,都作了详细的研究和论证,认定它们都与十月历有关。以往许多费解的问题,只要用十月历来解释,也就十分顺畅自然。我们研究十月历起源的意义也就在于为解开中华文明宝库中许多疑难问题提供了一把有效的钥匙,还古史以本来面目。
十月太阳历依据不同系统的月名,可以有不同的名称。例如,以阴阳五行给月命名时称为阴阳五行历,以物候给月份命名时称为天干十日历,以序数给月份命名的则有《夏小正》。以往有好些学者都以为古人创造天干地支的目的是用于纪日的,经过我们研究,这种说法与古之记载不合,古人无论创立天干或地支,都是用于纪月的。十个天干就是十月历的月名,十二地支,就是阴阳合历的月名。本文集中所选载的《论夏小正是十月历》、《阴阳五行八卦起源新说》、《天干十日考》等,就是探索其起源的一些代表作。
大概每一个从事学术生涯时日稍久的人,都会尝到一些甘苦的滋味。为了写《阴阳五行八卦起源新说》一文,我耗费心血少,自谓是个人的一篇力作。1982年中国科学史国际会议召开前,我递交了那篇文章,不意经主管专家审查后竟遭否决。幸而这项工作还有人给予好评,灰心懊恼之情才得稍解。当时《自然科学史研究》主编 王奎 教授是此次国际会议化文审查工作主持人之一,1983年10月他来了一信,说:
“正在看你的大作《阴阳五行八卦起源新说》。这篇文章功夫下得很大,很有创见。涉及面很广,而决非泛泛之谈。有不少被古代注家牵强附会解释错误的东西,经你重加分析以后,使人顿开茅塞。阴阳、五行、八卦的起源是上古的事,要一举加以论定自然不是易事,但即使这篇文章还有可商之处(这当然会有的),也决不失为我国科学史界近年不多见的、有分量的佳作。在我看来,由于阴阳、五行、八卦这一思想体系对我国传统文化、科学影响深远,这篇以新的观点追源溯本的文章对中国学术界应该能引起一定的反响。”
“现在我要郑重地向你致歉意!去年会议前这篇文章按学科送审,不意竟被否定,忙乱中未能组织覆审就压在那里,怪我没有认真尽到职责,实在对不起!自担任学报主编以来,我一向以粗心大意、埋没佳作为大戒,不料仍然犯了这种毛病,实在不象话!”
这样一封充满热情和鼓励的信,确实使我得到莫大的安慰。后来这篇文章真的对外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至今仍然有人辗转相托希望得到这篇论文。我认为此文并非尽善尽美,但确实曾为此付出大量劳动,现在愿原封不动地保存在这本集子里,以便呈献给读者。
我以为当今学术界那种四平八稳的中庸作风并不可取。开拓性的研究工作应该得到鼓励和赞扬。正是那些不畏艰险在学术前沿从事探索的人们,才是学术界的希望。1987年安徽含山出土5000年以前刻有图形的几块玉片,考古界的学者们几乎已经认可它与洛书有关。承蒙 华觉明 教授的推荐,使我得以参与这件文物的研究工作。我为论文加了醒目的大小标题,编者出于避免过于触犯传统观念的好意,将这些大小标题全都取消了,改名为《含山出土玉片图形试考》。为了维持原有的风貌,本文集转载时恢复了原有标题。
何新 教授《诸神的起源》从 羿 射十日的故事,联系到天干十日,便立即认识到古人发明“十干”并不是为了纪日,而是用于纪月的。即“天干十日是太阳月之名”,一岁分为甲月、乙月、丙月……癸月等10个不同阳历月,每个阳历月为36天。“十日并出的本义为1岁中有10个同热度的太阳在天空运行,便形成了没有季而有不同的月度。”这是一种杰出的认识。古今天文学家随时随地都在与干支打交道,为什么会想不到呢?这叫作熟视无睹,囿于成见。做研究工作需要有正确严密的推理和灵感,没有灵感和推理就不可能有大的成就,而灵感和推理是建立在浓厚的学术功底基础之上的。彝族十月历的发现和上古十月历文献的发掘,证实了何新这个推理和判断是正确的。
天文学的产生往往出于历法的需要。中国天文学的起源大致可分为阴阳五行历和阴阳合历两在系统。不明白这一点,对中国天文学的起源就没有一个完整的认识。阴阳五行历出自西羌,阴阳合历出自东夷,二者几乎是平行发展的,直至形成中华民族的主体——汉族,两种文明才融为一体。十月历可简称为阳历,阴阳合历可简称为阴历,故《尔雅·释天》将十月的异名称为“月阳”,十二月的异名称为“月名”。故有羲和生十日、常仪生十二月。十二地支的本义也是十二月名。将干和支结合起来,组成六十周期用于纪日,大约是商民族的创造。
《陈久金集·自序》(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1992 年) 多谢汉服兄哪,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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