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师护国息灾法语
印光大师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目录
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序
第一日 说吃素念佛为护国息灾根本
第二日 说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
第三日 申述因果原理并以事实证明
第四日 说成佛大因果并略释《四料简》要义
第五日 略释天台“六即”义兼说吃素放生
第六日 以真俗二谛破诸执见及说近时灵感
第七日 论大妄语罪及佛大孝与致知格物、老实念佛等
第八日 法会既圆为说三皈、五戒、十善及做人、念佛各要义
附印老法师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 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序
自叙
印光乃西秦百无一能之粥饭庸僧,宿业深重,致遭天谴。生甫六月,遂即病目,经一百八十日,目未一开,除食息外,昼夜常哭。承宿善力,好而犹能见天,亦大幸矣。及成童读书,又陷入程、朱、韩、欧辟佛之漩涡中,从兹日以辟佛为志事,而业相又现,疾病缠绵。深思力究,方知其非,于二十一岁出家为僧。以见僧有不如法者,发愿不住持寺庙,不收徒,不化缘,不与人结社会。五十余年,不改初志,近在吴门作活埋观。九月初,中国佛教会理事长圆瑛法师、菩提学会领袖屈文六居士等,以光年老,或有心得,而不知其只能吃粥吃饭。请于启建护国息灾法会时,来沪演说。固辞不获,只好将错就错。至期,每日邓慧载,及无锡二、三居士,各于收音机听而录之,持来求为鉴定,即欲排印。所录互有出入,而邓之字大,遂依之略为笔削。此稿大通家固不要看,倘愚钝如光,又欲即生了生死大事,及欲治心治身、治家治国,无从下手者,阅之或可不无小补云。
民国二十五年丙子仲冬,释印光书。
印光法师开示录叙
世之变乱之由奚在乎。一言以蔽之·众生贪嗔之心之所致而已·贪心随物质享受而激增。稍不遂·则竞争随之。又不遂·则攻夺战伐随之·则死亡流离随之·则疫疠饥馑随之·则一切灾祸随之。嗔火炽然·世界灰烬矣。惟我如来·阐苦空之谛·以治众生之贪·宏慈悲之旨·以治众生之嗔。复说净土法门·示众生以离苦得乐·方便横超之路。为佛弟子者·信法界平等之体·了苦乐因果之相·知自他感应之用。起无缘之大慈·兴同体之大悲。众生之苦一日不除·匹夫之责一日未尽·则请法随学忏悔供养之事业·一日不可以已。此菩提学会暨本社同人启建护国息灾法会之宗旨·而亦 印光老法师莅会说法之本怀也。夫护国息灾之道·岂待他求哉。人能诸恶莫作·则凡损害众生之事皆不行·而贪嗔不足为灾祸矣。人能众善奉行·则凡利益众生之事·莫不举·而国家必臻乎至治矣。人能修净土行·自净其意·一念念佛·即一念与弥陀之悲心相应·念念念佛·则念念与弥陀之悲心相应。净念相继·贪嗔自除。诚如是·则娑婆即为净土·复何忧国之不安·而灾之不息也哉。法师反覆开示·其要义盖不外乎是·愿读是语录者·信受而奉行焉。然后知护国息灾之道·舍净土法门而又奚适也。
丙子冬月佛教净业社谨叙是书翻印甚多·故歧异亦甚。兹参照各本·加以校正·并稍修订·兼正其句逗·以便读者。甚望皆能依教奉行·精修毋懈。又需知因果无虚·祸福自致。贫病夭狱·皆由别业(即自业)·水旱刀兵·则自共业(即众业)。业熟祸至·无能幸免。楞严经曰·“一切众生·六识造业·所招恶报·从六根出·非从天降·亦非人予。自妄所招·还自来受。”佛语如山·不可移易。故欲求得福免祸·必先能泯恶力善。愿读者从此随时随地·自勉勉人。并力劝以戒杀茹素·崇佛惜福(惜物节用·薄享厚施)。宏法利生。多念观音圣号·为众生回向消灾解劫。则人己兼利·为德无穷·获福亦广也。
丙申九月药师佛纪念日忘名谨识
[ 本帖最后由 知恩 于 2008/5/24 21:53 编辑 ] 第一日说吃素念佛为护国息灾根本
印光本一无知无识之粥饭僧,只会念几句佛。虽虚度光阴七十余年,而于佛法,绝无彻底之研究。此次既以护国息灾法会诸君之邀请参加,情不可却,且事关国家福利,亦属应尽之责。遂不辞简陋,来预此会。但今天所讲者,并无高深之理论,只述护国息灾之根本方法。至于此次法会之要义,待明日再讲。
此次法会之目的,为护国息灾。但何以方能达此种目的?余以为根本方法,在于念佛。盖杀劫,及一切灾难,皆为众生恶业所感。人人念佛,则此业可转。如只有少数人念佛,亦可减轻。念佛法门,虽为求生净土、了脱生死而设,然其消除业障之力,实亦极其巨大也。而真正念佛之人,必先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尤须明白因果,自行化他。今日之非圣非孝、蔑道废伦、杀父公妻等等邪说,皆是宋儒破斥因果轮回,以致生此恶果。如人人能明白因果道理,则断无人敢倡此谬说也。世间一成不变之好人少,一成不变之坏人亦少,大多皆是可上可下、可好可坏,所以教化最为紧要。孔子曰:“唯上智与下愚不移。”只要加以教化,无不可以使之改恶归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唯在人之信念而力行耳。今日中国社会之所以如是紊乱者,皆无教化之故也。但教化须在幼小时起,所谓“教妇初来,教儿婴孩”。若小时不教,大则难以为力矣。何则?习性已成,无法使之改易也。故念佛之人,须注意教育其子女,使为好人,存好心,说好话,做好事。果能人人如是,则灾难自消,而国亦常蒙拥护矣。
念佛法门,根本妙谛,在《净土三经》。而《华严经》中《普贤行愿品》所示,尤为根本不可缺乏之行愿。盖善财以十信满心,参德云比丘,即教以念佛法门,得入初住,分证法身。从此历参五十余员知识,随闻随证,自二住以至十地,历四十位,最后于普贤菩萨处,蒙其开示加被威神之力,所证与普贤等、与诸佛等,即是等觉菩萨。然后普贤菩萨,以十大愿王,导归极乐,劝进善财,及华藏海众,一致进行,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故知念佛法门,始自凡夫,亦可得入;终至等觉,亦不能超出其外。实为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之总持法门。故得九界同归,十方共赞,千经俱阐,万论均宣也。
凡学佛之人,更有应注意之事,即切戒食荤,因食荤能增杀机。人与一切动物,生于天地之间,心性原是相等,但以恶业因缘,致形体大相殊异耳。若今世汝吃他,来世他吃汝,怨怨相报,则世世杀机无已时矣。若能人人茹素,则可培养其慈悲心,而免杀机。否则纵能念佛,而尚图口腹之乐,大食荤腥,亦未能得学佛之真利益也。
再者,今人好言“禅净双修”,究则所谓“双修”者,乃看“念佛的是谁”。此仍重在参究,与净土宗生信、发愿、求往生,迥然两事。又禅宗所谓“明心见性,见性成佛”,系指亲见当人即心本具之佛性而言。密宗所谓“即身成佛”,盖以即身了生死为“成佛”。若遽认以为成万德具足、福慧圆满之佛,则大错大错。盖禅家之“见性成佛”,乃是大彻大悟地位;若能断尽三界内之见思二惑,方可了生脱死。密宗之“即身成佛”,不过初到了生死地位。此在小乘,则阿罗汉亦了生死。而圆教初信断见惑,七信断思惑,即已了生死。七信与阿罗汉,了生死虽同,其神通道力,则大相悬殊。八、九、十信,破尘沙惑,至十信后心,破一品无明,证一品三德秘藏,而入初住,是为法身大士。历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四十一位,方入佛位。其历程尚有如此之远,非一蹴即可骤至也。修净土者,即生西方,即了生死,亦是“即身成佛”,但净宗不作此僭分说耳。而与禅宗之纯仗自力,较其难易,实为天壤之别。尚望预会诸君,三复斯旨。 第二日说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
昨日讲净土法门,今天讲护国息灾法会之意义。所谓“护国息灾”云者,是国如何护,灾如何息。因是欲达此项目的,有二种办法:一者临时,二者平时。如能平时茹素念佛,以求护国息灾,固有无限之功德。即临时虔敬而求护息,亦有相当之效力,不过仍以平素大家护息为好。盖平素大家茹素念佛,愿力相接,则邪气消而正气长,人人存好心、说好话、做好事,国家得护而灾殃自消矣。古书有云:“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盖已乱之治易晓,未乱之治难明。夫治国亦如治病,有治标者,有治本者。治病者是已乱之治,若求其速效,所谓头痛医头、腿痛医腿,治其标也。其标既愈,然后再治其本,俾气血周流,营卫舒畅。本既痊愈,则精神振起,方能奋发有为。现者国家危难,已至千钧一发之际,余以为今日治国,须标本兼治。兼治之法,最莫善于念佛吃素、戒杀放生,而深明乎三世因果之理。
现在世界之劫运,吾人所受种种灾难,皆是过去恶业所招,以致感受现在苦果。故知此恶业者,即过去恶因之所造成也。欲免苦果,须去苦因。过去已种之苦因,念佛忏悔,乃能消去。现在如不再种苦因,将来即能免受苦果。何谓苦因?贪、瞋、痴三毒是也。何谓善因?济物利人是也。若人人明达因果之理,则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灾害自无从起矣。唯今人不明因果之理,私欲填胸,无恶不作,只知自己,不知有人。讵知利人即是利己,害人甚于害己。故余平素常言:因果者,圣人治天下、如来度众生之大本也。舍因果而谈治国平天下,何异缘木而求鱼,吾未见其能有得也。佛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如今生所作所为皆是恶事,来世定得恶果。如今生所作所为皆是善事,来世定得善果。《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书》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其理与吾佛所讲因果正同。所谓“余”者,乃正报之余,非正报也。本人来生后世所享受者,乃所谓本庆、本殃也。余报乃在其子孙,余庆、余殃,皆其祖父所积而成者也。
世人不知因果,常谓“人死后则告了脱,无善恶果报”,此为最误天下后世之邪见。须知人死之后,神识不灭。如人人能知神识不灭,则乐于为善。若不知神识不灭,则任意纵欲、□□共妻、杀父杀母、种种罪恶,由此而生。此种极恶逆之作为,皆断灭邪见所致之结果。人人能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然此尚非究竟法。何为究竟法?是在念佛求生西方,了生脱死。并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则国运可转,灾难可消。盖今日之灾难,皆大家共业所招。如人人念佛行善,则共业可转,而劫运可消。“一二八”沪战时,念佛之人家,得灵感者甚多。彼自己单修,尚得如此灵感,况人人共修者乎?故知国难亦可由众人虔恳念佛挽回也。又如观世音菩萨,以三十二应身,入诸国土,寻声救苦。如至诚诵观音圣号,自能得感应。古今得灵感而见诸载记者甚夥,诸君可自翻阅之。除《普门品》中所述外,凡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救度之。应以山河大地、桥梁道路身得度者,即现山河大地、桥梁道路身而救度之。现在之人,发信心者太少,不发信心者太多。若人人发信心,则何灾不可消哉!
且人之信心,须在幼小时培养。凡为父母者,在其子女幼小时,即当教以因果报应之理,敦伦尽分之道。若待其长大,则习性已成,无能为力矣。尤重者必在于胎教,孕妇能茹素念佛,行善去恶,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身不行恶事,口不出恶言。使儿在胎中禀受正气,则天性精纯,生后再加以教化,则无不可成为善人者。昔周太姜、太任、太姒,相夫教子之淑德懿行,故能成周朝八百年之王业。印光常谓“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良以家庭之中,主持家政者,多为女人,男人多持外务。其母若贤,子女在家中,耳濡目染,皆受其母之教导,影响所及,其益非鲜。若幼时任性骄惯,俾其自由,绝不以孝弟忠信、因果报应是训,长大则便能为杀父杀母、共妻□□之魔王眷属矣。是故子女幼小时,切须养其善心,严加约束。要知今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辈,皆从彼父母骄生惯养而来。以孟子之贤,尚须其母三迁,严加管束而成,况平庸者乎?
现在大家提倡“男女平权”,谓为抬高女人的人格。不知男女之身体既不同,而责任亦各异。圣人所谓:“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正位乎内”者,即实行烹饪纺织、相夫教子之事也。今令女人任男人之事,则女人正位之事荒废矣。名虽为抬高女人的人格,实则为推倒女人的人格。愿女界英贤,各各认清自己的人格所在,则家庭子女,皆成贤善,天下岂有不太平之理乎?以治国平天下之要道,在于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母任多半。以在胎禀其气,生后视其仪、受其教,故成贤善,此不现形迹而致太平之要务,惜各界伟人,多未见及。愿女界英贤,于此语各注意焉。世俗皆称妇人曰“太太”,须知“太太”二字之意义甚尊大。查“太太”二字之渊源,远起周代,以太姜、太任、太姒,皆是女中圣人,皆能相夫教子。太姜生泰伯、仲雍、季历三圣人,太任生文王,太姒生武王、周公。此祖孙三代女圣人,生祖孙三代数圣人,为千古最盛之治。后世称女人为“太太”者,盖以其人比“三太”焉。由此观之,“太太”为至尊无上之称呼。女子须有“三太”之德,方不负此尊称。甚愿现在女英贤,实行相夫教子之事,俾所生子女,皆成贤善,庶不负此优美之称号焉。
其次须认真茹素,人与动物,原是同等,何忍杀其性命,以充自己口腹?己身微受刀伤,即感痛苦。言念及此,心胆惨裂,何忍杀生而食?况杀生食肉之人,易起杀机。今世之刀兵灾劫,皆由此而来。古语云:“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世有许多人,虽明佛法道理,而视戒杀茹素为难行。民国十年,余往南京访一友,其人请魏梅荪见余,以“信佛念佛,而不能吃素”告。余令其熟读《文钞》中《南浔极乐寺修放生池疏》数十遍,即能吃素矣。以其文先说生佛心性不二,次说历劫互为父母、兄弟、妻子、眷属,互生;互为怨家对头,互杀。次引《梵网》、《楞严》、《楞伽》经文为证。熟读深思,不徒不忍食,且不敢食矣。魏居士未过二月,即绝不食肉矣。又上海黄涵之居士之母,不能食素,且不信食素为学佛要事。黄涵之函询其法,余令其于佛前朝夕代母忏悔业障,以母子天性相关,果能志诚,必有感应。涵之依之而行,月余,其母便吃长素矣。时年八十一,日课佛号二万声,至九十三岁去世。
余望一切大众,从今日起,注意戒杀茹素。并劝自己之父母、子女及亲友,共同茹素。要知此亦护国息灾之根本方法也。今日余所讲者,为护国息灾之意义,而实行方法,乃在念佛茹素。诸君幸勿以为浅近而不介意也。 第三日申述因果原理并以事实证明
前、昨两日,余曾将因果道理,及护国息灾的方法,略略叙述,今日本可不必再谈因果。但有不得不申述者,拟进一步,将因果之原理与事实,互证说明,俾大众知所儆惕。
现在世人不晓因果之原理,以为妄谈邪说。处处讨便宜,不肯吃亏。殊不知便宜即是吃亏,吃亏即是便宜。如今之为父母者,多溺爱其子女,不严加约束,致养成其好钱财、好贪便宜,以为可以保守家产,不致损失。岂知适得其反,遗患终身。间接则与国家社会,亦有无限之影响。兹举一事为例。
隋代州赵良相,家资巨万,有二子,长曰孟,次曰盈,盈强孟弱。其父将终,分家资为二,孟得其上。及良相死,盈尽霸取其兄之产。止与孟园屋一区,孟佣力自活。无何,赵盈死,生孟家为儿,名环。后孟亦死,生盈家,与盈之子为儿,名先。洎长,而孟家益贫,盈家益富,赵环即与赵先作仆使为活。谚云:“天道弗平,盈者益盈。”环一日闻其寡母曰:“赵盈霸汝家产,致汝世贫,今至为其奴,可不耻乎?”环因怀恨,欲杀赵先。开皇初,环从先朝五台,入峨谷东数十里,深旷无人。环拔刀谓先曰:“汝祖、我父,弟兄也。汝祖霸我产业,致我世贫。今为汝仆,汝其忍乎?吾今杀汝也。”先即疾走,环逐之入林,见草庵,遂入。有老衲曰:“子将何为?”环曰:“吾逐怨也。”老衲大笑曰:“子且勿为,令汝自识之。”各以药物授之,充茶汤,食已,如梦初醒,忽忆往事,感愧自伤。老衲曰:“盈乃环之前身,霸他之业,是自弃其业也。先乃孟之再来,受其先产,父命犹在耳。”二人弃家从释修道,后终于弥陀庵。见《清凉山志》。因果报应,彰明显著,如响应声,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也。
又如现在流传五台山“人皮鼓”一事,亦是因果最显明可畏者,为言其详。唐北台后黑山寺僧法爱,充监寺二十年,以招提僧物,广置南原之田,遗厥徒明诲。爱死,即生其家为牛,力能独耕,仅三十年,牛老且病。庄头欲以牛从他易油。是夕,明诲梦亡师泣曰:“我用僧物,为汝置田,今为牛,既老且羸。愿剥我皮作鼓,书我名字于鼓上,凡礼诵当击之,我苦庶有脱日矣。不然,南原之阜,变为沧瀛,未应脱免耳。”言讫,举身自扑。诲觉,方夜半,鸣钟集众,具宣其事。明日,庄头报老牛触树死。诲依其言,剥皮作鼓,书名于上。即卖南原之田,得价若干,五台饭僧。诲复尽倾衣钵,为亡师礼忏。后送其鼓于五台山文殊殿,年久鼓坏,寺主以他鼓易之,讹传以为“人皮鼓”耳。见《清凉山志》。盖因果昭彰,无能或逃。然赵氏二子,夙世种有善根,能邂逅高僧,居然成道。若一般凡庸,焉可自蒙,而且拨无因果,自误误人,自害害人。
今人皆唯看目前,不顾后世,好占便宜,不愿吃亏。其子女耳濡目染,相习成风。而社会风俗,亦因之险恶。争夺以起,大乱以兴,杀人盈城盈野,而目不为瞬、心不为颤,无非职是故也。且杀人者,残忍恶毒,不以为可悲可惧,反自矜其功,而他亦交相赞叹。甚有杀父母、杀兄长者,反自命为大义灭亲。噫!祸变至此,天理绝,人道灭。不仅道德丧亡,抑将浩劫相续。故现在欲救护国家,应从根本做起。根本为何?即确信因果是。如洞明因果之理,而又笃信实行,则世道人心,自可挽回。
余以为世界之宗教、哲学,皆无佛教精奥而易行。今人之不信因果,大多受宋儒之影响。宋代理学,如程明道、伊川、朱晦庵等,由看佛大乘经,略领会“全事即理”之意致。及亲近宗门知识,又会得“法法头头,不出一心”之旨。实未备阅诸经论,及遍参各宗知识。遂窃取佛经之义以自雄,用以发挥儒教之奥。又恐后人看佛经,知彼之所得处,遂昧心辟佛。精妙处不好辟,即在事实上辟。谓“佛所说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理,皆是骗愚夫愚妇奉彼教耳,实无其事。”谓“人死之后,形既朽灭,神亦飘散,纵有剉斫舂磨,将何所施?又神已散矣,令谁受生?”由此之故,大开肆无忌惮之端,善无以劝,恶无以惩。谓“天即理也,岂真有冕旒而王者哉?”谓“鬼神为二气之良能”。谓“打雷为阴阳之气击搏而成声”。将实理实事,认作空谈。专以正心诚意,为治国治民之本。不知正心诚意,必由致知格物而来。彼以“致知”为“推极吾之知识”,以“格物”为“穷尽天下事物之理”。而不知“物”,乃心中私欲,由有私欲,障蔽自心,则本具真知,莫由显现。由格除私欲,则其本具之真知自显;真知显,而意诚心正矣。正心诚意,愚夫愚妇一字不识者,亦做得到。若如彼说“推极吾之知识,穷尽天下事物之理”,虽圣人亦做不到。故知此处一错,治世之根本已失。又以无因果轮回,令人正心诚意。以无有因果,一死永灭,善恶同归于尽,谁复顾此空名,而正心诚意乎?又理学家谓“有所为而为善即是恶”,此语直是破坏世间善法。何以故?蘧伯玉行年二十,而知十九年之非;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欲寡其过而未能。是有所为耶?无所为耶?孔子以德不修,学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为忧;年已七十,尚欲天假数年,以期学《易》而免大过。是有所为耶?无所为耶?然自程、朱以后,儒者皆不敢说因果。以说则受人攻击,谓非纯儒,谓悖先贤。故凡识见卑劣者,随声倡和以辟佛。识见高明者,无不偷看佛经以期自雄;无不痛辟佛法,以为后来入乡贤祠、入文庙之根据耳。在程、朱当日之心,只欲儒教兴隆,不顾佛教存灭。驯至于今,由彼破因果轮回之余毒,至今爆发,废经废伦,废孝免耻,以成杀父杀母、共妻□□之恶剧,可不哀哉!
现在绥远战事甚急,灾祸极惨,我忠勇之战士,及亲爱之同胞,或血肉横飞、丧身殒命,或屋毁家破、流离失所。无食无衣,饥寒交迫。言念及此,心胆俱碎。今晨圆瑛法师,向余说此事,令劝大家发心救济。集腋成裘,原不在多寡,有衣助衣,有钱助钱,功德无量,定得善果。要知助人即助己,救人即救己,因果昭彰,丝毫不爽。若己有灾难,无人为助,能称念圣号,佛菩萨于冥冥中,亦必加以佑护焉。余乃一贫僧,绝无积蓄,有在家弟子布施者,皆作印刷经书用。今挪出一千圆,以为援绥倡。能赈人灾,方能息己灾。现在一般士女,务尚奢华,一瓶香水之值,有三、四十圆,至二、三百圆者。何如将此靡费之资,移作助绥之用?又有一般人,多好敛财,生前既不愿用,死后仍期带于地下,欲其子女以厚葬之,或留为子女用。殊不知现世有掘墓之危险,留之反受其害。如现在陕西有掘墓团之组织,专门做此工作。为人子者,既孝其父母,何忍因孝而使其枯骨暴露于地?莫如将此巨款以救济他人之为善也。又有贫苦之人,虽有志于此,而力未逮。余以为可以念佛为助,既可息人之灾,又可息己之灾,果何乐而不为乎!
当沪战时,苏州曹沧洲居士之孙,奉父命由沪赴苏,迎其三叔祖及叔父等往沪。彼叔祖、叔父通不愿去。其人以其妻之珠宝等,缠之于腰,坐小火轮往沪。忽强盗来,欲跳上岸,适堕水中,所带金珠,可值二、三万,均送与为己换衣之一人,而自称贫士,为教蒙学之教师。倘大强盗知,则又不知要几多万令赎,岂非钱财之祸人耶!今人只贪目前便宜,不能看破,为钱财而吃亏,其例甚多,不胜枚举。
昔有某居士,问余以挽回劫运之方。余曰:“此易易事,在明因果之理,而笃行之耳。”能发信心,必有善果。且作伪之心自消,心中坦荡荡,任何灾难,皆冰雪消融矣。洪杨之役,江西木商袁恭宏,被匪所获,缚于客厅柱上,门上加锁,俟时而杀之。渠自意必死,乃默念观音圣号。良久入睡,醒而身在野地,仰首见星辰,遂得逃脱。以是,甚望大家大发信心,秉乾为大父、坤为大母之德,存民吾同胞、物吾同与之仁,凡在天地间者皆爱怜之、护育之,更能以因果报应、念佛求生西方之道劝化之。倘人各实行,则国不期护而自护,灾不期息而自息矣。 第四日说成佛大因果并略释《四料简》要义
前两天,余曾将因果谈过,今天仍谈因果。须知前两天所谈者为小因小果,今天所谈者为大因大果。
佛之所以成佛,常享真常法乐;众生之所以堕地狱,永受轮回剧苦者,皆不出因果之外。凡人欲治身心,总不能外于因果。现在人徒好大言,不求实际,辄谓因果为小乘法,实为大谬。讵知大乘、小乘,总不外“因果”二字。小乘是小因果,大乘是大因果。小因,是依生灭四谛,知苦断集,慕灭修道。小果,是证阿罗汉果。大因,是修六度万行。大果,是证究竟佛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其因必有其果,未之或爽也。所以不独世间人皆在因果之中,即菩萨、佛,亦不出因果之外。若谓因果为小乘,则菩萨、佛,亦是小乘矣。其言之狂悖可知矣。
本会是护国息灾法会,余以为但息刀兵水火之灾,尚非究竟,须并息生死烦恼之灾,乃为彻底办法。吾人昧己法身,断佛慧命,可悲可痛,较之色身被祸,何止重百千万倍。故必能护持法身慧命,断生死烦恼,方算尽息灾之能事。
佛教大纲,不外五宗。五宗者,即律、教、禅、密、净也。律为佛法根本,严持净戒,以期三业清净,一性圆明,五蕴皆空,诸苦皆度耳。教乃依教修观,离指见月,彻悟当人本具佛性,见性成佛耳。然此但指其见自性天真之佛为“成佛”,非即成证菩提道之佛也。密以三密加持,转识成智,名为“即身成佛”。此亦但取即身了生死为“成佛”,非成福慧圆满之佛也。此三宗,均可摄之于禅,以其气分相同也。以故佛法修持之要,不过禅、净二门。禅则专仗自力,非宿根成熟者,不能得其实益。净则兼仗佛力,凡具真信愿行者,皆可带业往生。其间难易,相去天渊。
故宋初永明寿禅师,以古佛身,示生世间,彻悟一心,圆修万行,日行一百八件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深恐后世学者,不明宗要,特作一《四料简偈》,俾知所趣。其偈曰:“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此八十字,乃如来一代时教之纲要,学者即生了脱之玄谟。阅者先须详知何者为“禅”,何者为“净土”,何者为“有禅”,何者为“有净土”。“禅”与“净土”,乃约理约教而言。“有禅”、“有净土”,乃约机约修而论。理教则二法了无异致,机修则二法大相悬殊。语虽相似,意大不同。极须着眼,方不负永明之婆心矣。
何谓“禅”?即吾人本具之真如佛性,宗门所谓“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宗门语不说破,令人参而自得,故其言如此。实即无能无所、即寂即照之离念灵知、纯真心体也(“离念灵知”者,了无念虑,而洞悉前境也)。“净土”者,即信愿持名,求生西方,非偏指唯心净土、自性弥陀也。“有禅”者,即参究力极,念寂情亡,彻见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明心见性也。“有净土”者,即实行发菩提心,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之事也。倘参禅未悟,或悟而未彻,皆不得名为“有禅”。倘念佛偏执唯心而无信愿,或有信愿而不亲切,皆不得名为“有净土”矣。至于虽修净土,心念尘劳,或求人天福报,或求来生出家为僧,一闻千悟,得大总持,宏扬佛法,教化众生者,皆不得名为修净土人。以其不肯依佛净土经教,妄以普通教义为准,则来生能不迷而了脱者,万无一二。被福所迷,从迷入迷者,实繁有徒矣。果能深悉此义,方是修净土人。眼中无珠者,每谓参禅便为“有禅”,念佛便为“有净土”,自误误人,害岂有极!此已说明“禅”、“净”、“有”、“无”,今再将偈语,逐段剖晰,方知此八十字,犹如天造地设,无一字不恰当,无一字能更移。
其第一偈云“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者。盖以其人既彻悟禅宗,明心见性,又复深入经藏,备知如来权实法门,而于诸法之中,又复唯以信愿念佛一法,以为自利利他通途正行。《观经》上品上生“读诵大乘,解第一义”,即此是也。“犹如戴角虎”者,以其人禅净双修,有大智慧,有大禅定,有大辩才。邪魔外道,闻名丧胆。如虎之戴角,威猛无俦。有来学者,随机说法,应以禅净双修接者,则以禅净双修接之。应以专修净土接者,则以专修净土接之。无论上、中、下根,无一不被其泽,岂非人天导师乎?至临命终时,蒙佛接引往生上品,一弹指顷,华开见佛,证无生忍,最下即证圆教初住,亦有顿超诸位,至等觉者。圆教初住,即能现身百界作佛,何况此后位位倍胜,直至四十一等觉位乎。故曰“来生作佛祖”也。
其第二偈云“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者。以其人虽未明心见性,然却决志求生西方。佛于往劫,发大誓愿,摄受众生,如母忆子。众生果能如子忆母,志诚念佛,则感应道交,即蒙摄受。力修定慧者,固得往生。即五逆十恶,临终苦逼,发大惭愧,称念佛名,或至十声,或止一声,直下命终,亦皆蒙佛化身,接引往生,非“万修万人去”乎?然此虽念佛无几,以极其猛烈,故能获此巨益,不得以泛泛悠悠者校量其多少也。既生西方,见佛闻法,虽有迟速不同。然已高预圣流,永不退转,随其根性浅深,或渐或顿,证诸果位。既得证果,则开悟不待言矣。所谓“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也。
其第三偈云“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者。以其人虽彻悟禅宗,明心见性,而见思烦恼,不易断除。直须历缘锻炼,令其净尽无余,则分段生死,方可出离。一毫未断者勿论,即断至一毫未能净尽,六道轮回,依旧难逃。生死海深,菩提路远,尚未归家,即便命终。大悟之人,十人之中,九人如是,故曰:“十人九蹉路。”“蹉”者,蹉跎,即俗所谓“担阁”也。“阴境”者,中阴身境,即临命终时,现生及历劫善恶业力所现之境。此境一现,眨眼之间,随其最猛烈之善恶业力,便去受生于善恶道中,一毫不能自作主宰。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五祖戒再为东坡,草堂青复作鲁公,此犹其上焉者。故曰“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也。“阴”,音、义与“荫”同,盖覆也。谓由此业力,盖覆真性,不能显现也。“瞥”,音“撇”,眨眼也。有以“蹉”为“错”,以“阴境”为“五阴魔境”者,总因不识“禅”及“有”字,故致有此谬误也。岂有大彻大悟者,十有九人,错走路头,即随五阴魔境而去,着魔发狂耶?夫着魔发狂,乃不知教理,不明自心,盲修瞎炼之增上慢种耳。何不识好歹,以加于大彻大悟之人乎?所关甚大,不可不辩。
其第四偈云“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者。有谓“无禅无净”,即埋头造业、不修善法者,大错大错。夫法门无量,唯禅与净,最为当机。其人既未彻悟,又不求生,悠悠泛泛,修余法门。既不能定慧均等,断惑证真,又无从仗佛慈力,带业往生。以毕生修持功德,感来生人天福报。现生既无正智,来生必随福转,耽着五欲,广造恶业。既造恶业,难逃恶报。一气不来,即堕地狱,以洞然之铁床铜柱,久经长劫,寝卧抱持,以偿彼贪声色、杀生命等种种恶业。诸佛菩萨,虽垂慈愍,恶业障故,不能得益。清截流禅师谓“修行之人,若无正信求生西方,泛修诸善,名为第三世怨”者,此之谓也。盖以今生修行,来生享福,倚福作恶,即获堕落。乐暂得于来生,苦永贻于长劫。纵令地狱业消,又复转生鬼、畜。欲复人身,难之难矣。所以佛以手拈土,问阿难曰:“我手土多?大地土多?”阿难对佛:“大地土多。”佛言:“得人身者,如手中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犹局于偈语,而浅近言之也。
永明禅师,恐世人未能将禅、净之真义,观察清晰,故作此偈以明之,可谓迷津之宝筏,险道之导师,厥功伟矣。良以一切法门,专仗自力。净土法门,兼仗佛力。一切法门,惑业净尽,方了生死。净土法门,带业往生,即预圣流。世人不察,视为弁髦,良堪浩叹!今人每以话头看得恰当,临终去得好,便为了脱。不知此语,乃未开正眼之梦话也。兹引数事为例。
如清乾、嘉间,有三禅僧,为同参。死后,一生江苏,为彭文章;一生云南,为何桂清;一生陕西,为张费。三人,唯彭记得前生事。后入京会试,俱见二人,遂说前生为僧事。二人虽不记得,一见如同故人,成莫逆交。殿试,彭中状元,何榜眼,张传胪。彭也放过主考学台,然颇贪色,后终于家。何作南京制台,洪杨反,失南京,被皇上问罪死。张尚教过咸丰皇帝书,回回要反,骗去杀之。此三人,也不是平常僧,可惜不知求生西方,虽得点洪福,二人不得善终,彭竟贪着女色,下生后世恐更不如此生矣。
又苏州吴引之先生,清朝探花,学问、道德、相貌俱好。民十年,朝普陀会余,自言伊前生是云南和尚。以烧香过客,不能多叙,亦未详问其由。十一年,余往扬州刻书,至苏州一弟子家,遂访之,意谓夙因未昧。及见而谈之,则完全忘失了,从此永无来往。迨十九年,余闭关报国寺,至十一月,彼与李印泉、李协和二先生来。余问:“汝何以知前生是云南僧?”伊云:“我二十六岁做一梦,至一寺,知为云南某县某寺,所见的殿堂房舍、树木形状,皆若常见,亦以己为僧。醒而记得清楚,一一条录。后一友往彼作官(张仲仁先生尚知此人姓名),持去一对,丝毫不错。”余曰:“先生已八十岁,来日无多,当恢复前生和尚的事业,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负前生修持之苦功矣。”伊云:“念佛什么希奇?”余曰:“念佛虽不希奇,世间无几多人念。顶不希奇的事,就是吃饭,全世界莫一个人不吃饭,此种最不希奇的事,汝为什么还要做?”伊不能答,然亦不肯念。伊问二位李先生:“君等念否?”答曰:“念。”伊仍无下语。至十二月三十夜,将点灯时去世,恰满八十岁。此君前生也很有修持,故今生感得大功名、大寿命。今生只尽伦常,佛法也不相信了,岂不大可哀哉!
然此四人,均尚未有所证。即已有所证,未能断尽烦惑,也难出离生死。如唐朝圆泽禅师,晓得过去、未来,尚不能了。况只去得好,就会了乎?
唐李源之父,守东都,安禄山反,杀之。李源遂不愿做官,以自己洛阳住宅,改做慧林寺,请圆泽做和尚,伊亦在寺修行。过几年,李源要朝峨眉,邀圆泽同去。圆泽要走陕西,李源不愿到京,定规要由荆州水道去。圆泽已知自己不能来矣,遂将后事一一开明,夹于经中,尚不发露,遂随李源乘船去。至荆州上游,将进峡,其地水险,未暮即住。忽一妇,着锦裆,在江边打水。圆泽一见,双目落泪。李源问故。圆泽曰:“我不肯由此道去者,就是怕见此女人。此女人怀孕已三年,候吾为子,不见则可躲脱,今既见之,非为彼做儿子不可。汝宜念咒,助我速生,至第三日,当来我家看我,我见汝一笑为信。过十二年,八月十五夜,至杭州天竺葛洪井畔来会我。”说毕,圆泽坐脱,妇即产子。三日,李源去看,一见,其儿即笑。后李源回慧林,见经中预道后事之字,益信其为非平常人。至十二年,李源预到杭州,至八月十五夜,往所约处候之。忽隔河一放牛孩子,骑牛背,以鞭打牛角唱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李源闻之,遂相问讯,谈叙。叙毕,又唱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
此种身分,尚了不了。况只话头看得恰当,去得好,就会了乎?仗自力了生死,有如此之难。仗佛力了生死,有如彼之易。而世人每每舍佛力而仗自力,亦莫明其妙。今二语为之说破:只是要显自己是上等人,不肯做平常不希奇的事之知见所误也。愿一切人,详思此五人之往事,如丧考妣,如救头燃,自利利他,以修净业,方可不虚此生此遇矣! 五日略释天台“六即”义兼说吃素放生
净土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契理契机,至顿至圆,洵为利生唯一无上法门。唯现在之人,或者自高自大,谓既云众生即佛,则我即是佛,何必再念佛乎?或者以我既为苦恼凡夫,何能了生脱死,唯求来生不失人身耳。此两种人,皆不明因果所致,故今日仍讲因果。
须知“众生即佛”者,以其具有佛性之真因也,设不修念佛妙行,佛性无由显现,何能得了生死、成佛道之实果乎?譬如宝镜蒙尘,光明不现,实未失之也。若肯用力揩磨,自可照天照地矣。
若言我是苦恼凡夫,不能生西方了生脱死,以至成佛者,乃业深障重,自甘堕落也。且今世之人,有下棋、叉麻雀而累死者,不知有多少。若能以此劳苦,修行念佛,何愁不往生西方,上证佛果乎?盖佛本是众生修持得证佛果之人耳。
隋天台智者大师,著《观无量寿佛经疏》,立“六即佛”义,以对治自甘堕落,及妄自尊大之病。“六即佛”者,一理即佛,二名字即佛,三观行即佛,四相似即佛,五分证即佛,六究竟即佛也。“六”明阶级浅深,“即”明当体就是。譬如初生孩子,与其父母形体无异,而力用则大相悬殊。不得谓初生孩子非人,亦不得以成人之事令孩子担当也。若能知“六”而常“即”,则不生退屈。知“即”而常“六”,则不生上慢。从兹努力修持,则由凡夫而圆证佛果,由理即佛而成究竟即佛矣。
理即佛者,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虽背觉合尘,轮回三途六道,而佛性功德,仍自具足,故名理即佛,以心之理体就是佛也。无机子颂曰:“动静理全是,行藏事尽非。冥冥随物去,杳杳不知归。”以一切众生,未闻佛法,不知修持,而一念心体,完全同佛,故曰“动静理全是”。由其迷背自心,作诸事业,故曰“行藏事尽非”,事完全不与佛性相应也。终日终年,昏昏冥冥,随烦恼妄想之物欲而行,从生至死,不知回光返照,故曰“冥冥随物去,杳杳不知归”也。
名字即佛者,或从善知识,或从经典,闻即心本具、寂照圆融、不生不灭之佛性,于名字中,通达了解,知一切法皆为佛法,一切众生皆可成佛,所谓闻佛性名字,即得了解佛法者是也。颂曰:“方听无生曲,始闻不死歌。今知当体是,翻恨自蹉跎。”以从前只知生死轮回,无有了期,今知佛性真常,不生不灭。既知当体就是成佛真因,则汲汲修持,反恨从前虚度光阴,以致未能实证也。
观行即佛者,依教修观,即圆教五品外凡位。五品者:一、随喜品,闻实相之法,而信解随喜者;二、读诵品,读诵《法华》及诸大乘经典,而助观解者;三、讲说品,自说内解,而导利他人者;四、兼行六度品,兼修六度,而助观心者;五、正行六度品,正行六度,而自行化他,事理具足,观行转胜者。颂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尘。遍观诸法性,无假亦无真。”既圆悟佛性,依教修观,对治烦恼习气,故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尘。”了知一色一香,无非中道;一切诸法,无非佛法;一切众生,皆当作佛。故曰:“遍观诸法性,无假亦无真。”
相似即佛者,谓相似解发,即圆教十信内凡位也。初信断见惑,七信断思惑,八、九、十信断尘沙惑。颂曰:“四住虽先脱,六尘未尽空。眼中犹有翳,空里见华红。”四住者:一、见一切住地,乃三界之见惑也;二、欲爱住地,乃欲界之思惑也;三、色爱住地,乃色界之思惑也;四、有爱住地,乃无色界之思惑也。初信断见,七信断思,故曰:“四住虽先脱。”然由色、声、香、味、触、法之习气未尽,故曰:“六尘未尽空。”此但指七信位说。八、九、十信,尘沙惑破,习气全空矣。习气者,正惑之余气耳。如盛肉之盘,虽经洗净,犹有腥气。贮酒之瓶,虽经荡过,犹有酒气。“眼中犹有翳,空里见华红”者,以无明未破,不能见真空法界之本体也。
分证即佛者,于十信后心,破一分无明,证一分三德,即入初住,而证法身,是为法身大士。从初住至等觉,共四十一位,各各破一分无明,证一分三德,故名分证即佛也。以无明分四十二品,初住破一分,以至十住则破十分,历十行、十回向、十地,以至等觉,则破四十一分矣。初住,即能于无佛世界,现身作佛,又复随类现身,度脱众生,其神通道力,不可思议。何况位位倍胜,以至四十一位之等觉菩萨乎。颂曰:“豁尔心开悟,湛然一切通。穷源犹未尽,常见月朦胧。”“豁尔心开悟,湛然一切通”者,颂其分破、分证之景象也。“穷源犹未尽,常见月朦胧”者,颂其犹有无明云,未能彻见性天真月之光辉也。
究竟即佛者,从等觉,再破一分无明,则真穷惑尽,福慧圆满,彻证即心本具之真如佛性,入妙觉位,成无上菩提道矣。颂曰:“从来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从来真是妄”者,未悟以前,只此皆空之五蕴,而妄生执着,色法、心法互相形立,则苦厄随生。既悟之后,亦只此五蕴,而全体是一个真如,了无色心五蕴之相可得。故曰“从来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也。然此所证之真,并非新得,不过复其本具之真如佛性而已。故曰“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也。又众生在迷,见佛菩萨,及一切众生,皆是众生,故毁谤佛法,杀害众生,不知罪过,反以为乐。佛既彻悟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之心,见一切众生,完全是佛,故于怨于亲,皆为说法,令得度脱。纵令极其恶逆不信之人,亦无一念弃舍之心,以见彼是未成之佛故也。
今晨黄涵之对余曰:“圆瑛法师言:‘道场将近圆满,于圆满日,举行放生。于十六日,说三归五戒。祈为大众宣说放生、受归戒之大意,俾大家同发利人利物之心。’”故不得不为宣说也。本法会原为护国息灾,若推究灾之来因,多由杀生而起。欲止杀业,须从戒杀吃素、护惜物命及买放物命而起。大家各须发心,护惜物命。“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半夜声”,此语当奉为箴铭,力加警惕。盖放生之意义,即是使大家发心护生。自己放生,当然不再杀生。即己不放生,看到他人放生,抑又何忍杀生?如人人能护惜生物,不加残害,则杀劫可消,而国运可转矣。但世人,尚有一面出资放生,一面仍照常杀生吃肉,如此,虽有放生之小功德,何能敌杀生之大罪过乎?现本会定于圆满日举行放生,愿诸位发心捐助,自利利物,功德不可思议。
至于此次皈依弟子之供养,决定完全作为赈灾之用,印光绝不取用分文。盖余一孤僧,既无庙宇,又无徒弟,除衣食外,留钱何用?一旦命终,用火烧后,骨烬投入大海,不须造塔,及作任何纪念也。且此皈依之事,最初余本不应允,卒以圆瑛法师,及屈文六居士之敦劝,以为诸人求法心殷,为满彼等之愿,情不可却,故乃允许。余素轻视金钱,不似他人每名弟子须出香敬若干,始准皈依。余则即无钱亦可皈依,只要其能有虔心修持耳。盖勿以皈依一事,如做买卖,须出价若干,方能购货几许看,则方是真实皈依佛法之信徒,方可得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大利益矣。 第六日以真俗二谛破诸执见及说近时灵感
世人执空、执有,妄生己见,故迷而不觉。世尊设教,即欲令众生破此二见,特设一念佛法门,俾其从有而至空,得空而不废有,则空、有二法,互相资助,得益甚大。况仗弥陀愿力,故其力用,超过一切法门,而为一切法门之所归宿也。
世有一种下劣知见人,教以念佛求生西方,则曰:“我等业力凡夫,何敢望生西方,但求不失人身即足矣。”此种知见,由不知众生心性,与诸佛之心性,一如无二。但以诸佛修德至极,性德圆彰。众生唯具性德,绝无修德,纵有所修,多属悖性而修,反增迷悖耳。
又有一种狂妄知见人,教以念佛,则曰:“我就是佛,何须念佛?汝等不知自己是佛,不妨常念。我既自知是佛,何得头上安头?”此种知见,由于只知即心本具佛性之佛,不知断尽烦惑、圆满福慧之佛。此种人若知性修、理事不可偏执,力修净行,则远胜生下劣知见者。否则自误误人,永堕阿鼻地狱,了无出期矣。
故执空、执有之谬知,下劣、狂妄之谬见,唯念佛最为易治。以“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若不作佛,则不是佛矣。此二句经文,为破下劣、狂妄二见之无上妙法也。克论佛法大义,不出真、俗二谛。真谛一法不立,即圣智所见之实体也。俗谛万行圆彰,即法门所修之行相也。(“俗”,即“建设”之义,不可作“世俗”、“鄙俗”讲。)
学佛之人,必须真俗圆融,一道齐行。以其一法不立,始能修万行圆彰之道。万行圆彰,始能显一法不立之体。今为易解,特说一喻。真如法性之本体,如大圆宝镜,空空洞洞,了无一物。而胡人来则胡人现,汉人来则汉人现,胡、汉俱来则俱现。正当空空洞洞、了无一物时,不妨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正当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时,仍然空空洞洞,了无一物。禅宗多主真谛,即在万行圆彰处,指其一法不立。净宗多主俗谛,即在一法不立处,指其万行圆彰。明理智士,自无偏执。否则宁可著有,不可著空。以著有,虽不能圆悟佛性,尚有修持之功。著空,则拨无因果,成断灭见,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祸之大,不可言宣。
吾人念佛,当从有念而起,念至念寂情亡时,则既无能念之我,亦无所念之佛,而复字字句句,历历分明,不错不乱,即所谓“念而无念,无念而念”也。“念而无念,无念而念”者,正念佛时,了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虽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而复历历明明,相续而念。然此工夫,非初心所能即得。若未到无念而念之工夫,即不以有念为事,则如毁屋求空,此空非是安身立命之所。古之禅德,多有礼拜、持诵,不惜身命,如救头燃者。故永明寿禅师,日课一百零八种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况后世学者,不重事修,而欲成办道业乎?以大悟一法不立之理体,力行万行圆修之事功,方是空有圆融之中道。空解脱人,以一法不修为不立,诸佛称为可怜悯者。莲池大师云:“著事而念能相续,不虚入品之功。执理而心实未通,难免落空之祸。”以事有挟理之功,理无独立之能故也。吾人学佛,必须即事而成理,即理而成事。理事圆融,空有不二,始可圆成三昧,了脱生死。若自谓“我即是佛”,执理废事,差之远矣。当用力修持,一心念佛,从事而显理,显理而仍注重于事,方得实益。如等觉菩萨,尚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今以凡夫而不自量,视念佛为小乘,不足修持,则将来定入阿鼻地狱矣。
又念佛人,要各尽己分,不违世间伦理,所谓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若不孝父母,不教子女,乃佛法中之罪人,如此而求得佛感应加被,断无是理。故学佛者,必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己立立人,自利利他。各尽己分,以身率物。广修六度万行,以为同仁轨范。须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亦在六度万行之中。世之不信佛者,如戴著色眼镜,以观察事物,红绿彩色,由镜而异,不得事物之本色。故《大学》有“格物致知”之说,良有以也。我等学人,切勿妄执己见。如妄执己见,坐井观天,一俟阎罗索命,方悟前非,亦悔之晚矣。
斯世浇漓,社会紊乱,天灾人祸,叠环相生。欲谋挽救,须人人敦伦尽分,孝亲慈幼,爱人若己,大公无私方可。以人心和平,世界自安,国难自息矣。现在最大之祸患,在于人存私心,私心之极,则亲子可杀其父母。世人多羡唐、虞之治,熙熙皞皞,天下太平。而叹今之世风颓丧,人心浇漓。然一究其何以至此,则公与私耳。公极,则世界大同。私极,则子杀其父母。若彼此破除私见,无相残害,则唐、虞、三代之世,又何难复见于今日哉!昔普陀一老僧行路,适腿碰其凳,遂将凳踢倒,连踢几脚。此种知见,皆因任己我慢,绝不返省之所致也。此见大发,则必至杀父杀母,尚不以为耻,反以为功矣。
现在杀机更盛,杀人之工具亦益见巧妙。大劫当前,谁能逃得?唯有大众虔诚念佛,哀冀佛力之加被。沪战时,闸北房舍,多成灰烬。独余皈依弟子夏馨培之寓所,未曾波及。盖当战事剧烈时,彼全家同念观世音圣号。且最奇异者,战事起后第七日,渠一家人,始由十九路军救出。及战停归家,室中诸物,一无所失。非菩萨之佑护,何能如是?渠供职《新闻报》馆已数十年,夫妻均茹素念佛甚虔。是知观音菩萨大慈大悲,遇有灾难,一称圣号,定蒙救护也。
或曰:“世人千万,灾难频生,观音菩萨仅是一人,何能一时各随其人而救护之耶?即能救护,亦不胜其劳矣。”殊不知并非观音处处去救,乃众生心中之观音救之耳。观音本无心,以众生之心为心,故能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如皓月当空,所有水中皆现月影,千江有水千江月,此月为多、为一耶?不可言一,万水之月各现矣。不可言多,虚空之月常一也。诸佛菩萨之救度有情,亦复如是。其不得感应者,唯以众生之不虔诚,非菩萨之不救护也。如一池污浊之水,欲月现其中,岂可得乎?明乎此,我等大众念佛,犹有不正心诚意、虔恳而为之者,吾不信也。
山西闻喜县,一弟子叶滋初,骑骡行于大岭间,一边高峰,一边深涧。雪冻成冰,骡滑而跄,遂跌下涧。半崖有一株大树,恰落到树之中间,得以无虞,否则粉身碎骨矣。此树何由而有?乃观音所示现也。
又民十七年,宁波蔡仁初,于沪开五金玻璃店,人极淳厚,与聂云台善。云台令常念观音,意防绑票,仁初信之。一日,将出,自己汽车在门外,绑匪以手枪赶开车者去,匪坐其上。仁初一出即上车,随即开去,方知被绑,乃默念观音,冀车坏得免。已而轮胎爆裂,车行蠕蠕。再前行,油缸炸破,车遭火焚。匪下车恨甚,向之开三枪,而蔡以三跳免,遂乘人力车归。其年六月,与其夫人,同至普陀皈依。
又张少濂,为某洋行经理,素不信佛。一日,坐汽车行于冷静处,二匪以小六门赶开车者去。张云:“君上车坐,令彼开往何处即已。”二匪人各持手枪向张。张默念观音,行至闹热处,适有二人打架,巡捕吹哨,二匪跳下车逃去。盖以念观音之故,致匪误会为捉己故也。其舅周渭石,先皈依,一日请余至其家,少濂亦皈依。
又镇海李觐丹之子,为洋行买办。得吐血病二年,有时吐,即不吐时,痰中亦当带血。一日,为匪绑去。觐丹畏惧异常,全家念观音求救,复请法藏寺僧助念。后匪索银五十万圆,李家只允五万,匪魁谓非五十万不可。然每说五十万时,头即作痛,竟以五万圆赎回。且自匪绑去,不但不吐血,连吐痰也不带血了。二年多之痼疾,由被绑而全愈矣。以上所述感应事迹,宜深信之。
现在学佛人颇多,然能深知佛法者甚少,外道之语,人多信之。江浙俗传,谓念佛之人,血房不可入,以产妇血腥一冲,以前所念之功德,都消灭矣,故视作畏途。虽亲女、亲媳,皆不敢近,犹有预先避居别处,过月余方敢回家者。此风遍行甚广,亦可怪也。不知此乃外道邪说,蛊惑人心,何可妄信?
民十二年,袁海观之次媳,年已五十多岁,颇有学问,有二子、二女。其长媳将生子,一居士谓曰:“汝媳生子,汝家中一个月内供不得佛,也念不得佛。”彼闻而疑之,适余至沪,彼问此事。余曰:“瞎造谣言。归告汝媳,令念观音,临产仍须出声念。汝与照应人,各大声念。定规不会难产,及无苦痛、血崩等事,产后亦无种种危险。”彼闻之甚喜,不几日而孙生,其孩身甚大,湖南人生子必称,有九斤半。且系初胎,了无苦痛,可知观音大慈悲力,不可思议。
平常念佛菩萨,凡睡卧,或洗脚、洗浴时,均须默念。唯临产不可默念,以临产用力,默念必受气病,此极宜注意。须知佛力不可思议,法力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可思议,唯在人之能虔诚与否耳。明高僧寿昌慧经禅师,生时颇难,其祖立于产室外,为念《金刚经》,以期易生。开口念出“金刚”二字,即生,其祖乃取名为“慧经”。长而皈依,及出家,皆不另取名,其人为万历间出格高僧。由是观之,可知佛法之有益于世间也大矣。念观音于生产有如是利益,岂可为邪说所惑,而不信奉耶?
世人食肉,已成习惯,当知无论何肉,均有毒,由于杀时,恨心怨气所致。虽不至即时丧命,然积之已久,则必发而为疮为病。年轻女人,若生大气后,喂孩子乳,其子必死,以因生气而乳成毒汁也。人以生气,尚非要命之痛,尚且如此。况猪、羊、鸡、鸭、鱼、虾要命之痛,其肉何能无毒乎?
余十余年前,见一书云:一西洋女人,气性甚大,生气后喂其子乳,其子遂死,不知何故。后又生一子,复以生气后喂乳而死。因将乳令医验之,则有毒,方知二子皆乳药死。近有一老太婆皈依,余令吃素,以肉皆有毒,并引生气西妇药死二子为证。彼云:伊两个孩子,也是这样死的,以其夫横蛮,一不顺意,即行痛打,孩子看见则哭,便为喂乳,遂死,亦不知是乳药死的。其媳亦因喂乳死一子。可知世间被毒乳药死的孩子,不知有多少。因西妇为发起,至此老太婆,方为大明其故。凡喂孩子之女人,切勿生气,倘或生大气,当日切不可即喂孩子。须待次日心平气和,了无怨恨时,乃无碍矣。若当日即喂,或致即死,纵不即死,或迟迟死。是知牛、羊等至杀时,虽不能言,其怨毒结于身肉者,亦非浅鲜。自爱者固宜永戒,以免现生后世种种灾祸也。此事知者甚少,故表而出之,幸大家留意焉。
由此证之,须知人当怒时,不独其乳有毒,即眼泪、口水亦有毒。若流于小儿眼中、身上,亦为害不浅。一医生来皈依,余问:“医书中有此说否?”彼云:“不知。”世间不在情理之事颇多,不可因非科学而鄙视之。如治疟疾方,用二寸宽一条白纸,写“乌梅两个、红枣两个、胡豆(按病人岁数多少,写多少颗,如十岁写十颗,二十岁写二十颗)”,折而叠之,于未发一点钟前,男左女右,绑于臂膊上,即不发矣。百发百中,即二、三年不愈者,亦可即愈。非符、非咒、非药,而能愈痼疾,岂可以常理推之乎?世间事体,均难思议,如眼见耳闻,乃极平常事,人人知之。若问眼何以能见,耳何以能闻,则知者绝少矣。佛法有不可思议而可思议者,有可思议而不可思议者。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岂可以常情测度乎! 第七日论大妄语罪及佛大孝与致知格物、老实念佛等
法会今日圆满,七日之期,瞬息过去。但是法会虽圆满,而护国息灾,当尽此一报身而为之,非人人吃素念佛,往生西方,不能谓为究竟之圆满也。
现世学佛之人,多有自谓“我已开悟”、“我是菩萨”、“我已得神通”,以致贻误多人。一旦阎老索命,临命终时,那时求生不得,痛苦而死,定堕阿鼻地狱。此种好高务胜、自欺欺人之恶派,切勿染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戒之戒之。
杀、盗、淫等,固为重罪,然人皆知其所行不善,不至人各效法,其罪尚轻。若不自量,犯大妄语,未得谓得,未证谓证,引诸无知之辈,各相效尤,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罪之重,莫可形容。修行之人,必须韬光隐德,发露罪愆。倘虚张声势,做假场面,纵有修行,亦被此虚伪心丧失矣。故佛特以妄语为各戒之根本戒者,以防护其虚伪之心,庶可真修实证也。修行之人,不可向一切人,夸自己工夫。如因自己不甚明了,求善知识开示印证,据实直陈,不可自矜而过说,亦不可自谦而少说,按己本分而说,方是真佛弟子,方可日见进益矣。
六祖大师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是知世间一切事事物物,均为佛法。吾人举心动念,都要了了明明,不要为妄念所迷。即如世间极恶最坏之人,以及孩提之童,如有言其不善者则怒,言其善者则喜。其怒不善而喜善者,岂非其本觉之真心发现乎?所可惜者,不知自返而扩充之,仍复日为不善,致成好名而恶实,入于小人之域矣。使其自返曰:“我既喜善,当力行善事,力戒恶事。”近之则希贤希圣,远之则了生脱死,成佛觉道矣。其所重在自觉,觉则不肯随迷情去,卒至于永觉不迷。若不自觉,则日欲人称善,日力行诸恶,岂不大可哀哉?即自喜人称己为善之念,足证众生皆有佛性。而顺性、逆性之行为,一在自勉、自弃,一在善、恶知识之开导、引诱也。现世之灾难频生,由于人多不务实际,徒事虚名,好名而恶实,违背自己本心之所致也。若能回光返照,发挥原有佛性,不自欺欺人,明礼义,知廉耻,则根本既立,无悖理乱德之行,灾患自息矣。
学佛之人,最要各尽其分,能各尽其分,即是有廉有耻。如父慈子孝,兄爱弟敬,皆当努力行之。《大学》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上“明”字,即是克己省察之修德。下“明德”二字,即是自心本具之性德。欲明自心本具之明德,非从克己省察修持不可。进之,始可言“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此之“亲民”,即是各尽其分之意。“止于至善”,即是居心行事,自行化他,悉皆顺乎天理人情,不偏不倚之中道。能如是,为圣为贤,可得而致矣。且佛法之教人,在于对治人之烦恼习气,故有戒、定、慧三学,以为根本。盖以戒束身,则悖德悖理之事不敢为,无益有损之语不敢说。因戒生定,而心中纷纷扰扰之杂念渐息,糊糊涂涂之作为自止。因定发慧,则正智开发,烦惑消灭,进行世出世间诸善法,无一不合乎中道矣。戒、定、慧三,皆是修德。由正智亲见之心体,乃“明德”也。此之“明德”,在《中庸》则名“诚”。“诚”,指淳真无妄。“明德”,指离念灵知。“诚”与“明德”,皆属性德。由有克己省察修持之修德,性德方彰,故须注重上一“明”字,则“明德”方能彻见而永明矣。
佛法、世间法,本来不是两样。或有以佛辞亲割爱,谓为不孝者,此局于现世,不知过去、未来之浅见也。佛之孝亲,通乎三世。故《梵网经》云:“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而杀而食者,即杀我父母。”佛之于一切众生愍念而度脱之,其为孝也,不亦广且远哉!且世间之孝,亲在则服劳奉养,亲没则只于生没之辰,设食祭奠,以尽人子之心。设或父母罪大,堕于异类,谁能知所杀而食之生物中,决非曾为我之父母乎?昧三世无尽之理,而以数十年之孝责人,其所知见之浅小,为可怜也。故佛教人戒杀放生、吃素念佛者,其慈悲救济也大矣!
或又谓:“猪、羊、鱼、虾之类,乃天生以资养人者,食又何罪?”此以身未历其境而妄说,若亲历其境,则望救之不暇,何容置辩?《劝戒类编》载:福建浦城令赵某,长斋奉佛。其夫人绝无信心,诞辰之先,买许多生物,将欲杀而宴宾。赵曰:“汝欲祝寿,令彼等死,可乎?”夫人曰:“汝之话皆无用,若依佛法,男女不同宿,不杀生命,再过几十年,满世间通是畜生了。”赵亦无法可劝。至夜,夫人梦往厨房,见杀猪,则自己变成猪,杀死还晓得痛,拔毛开肚,抽肠割肺,痛不可忍。后杀鸡、鸭等,皆见自己成所杀之物。痛极而醒,心跳肉颤,从此发心放所买之生,而吃长素矣。此人宿世有大善根,故感佛慈加被,令亲受其苦,以止恶业。否则生生世世供人宰食矣。世之杀生食肉者,能设身处地而作己想,则不难立地回头矣。
又有一类人说:“我之食牛、羊、鸡、鸭等肉,为欲度脱彼等耳。”此说不但显教无之,即密教亦无之。若果有济颠之神通,未为不可。不然,邪说误人,自取罪过。极无廉无耻之辈,乃敢作是说耳。学佛者,须明白自己之身分力量,不可妄自夸大,至嘱至嘱。
梁时,蜀青城山,有僧名道香,具大神力,秘而不露。该山年有例会,届时众皆大吃大喝,杀生无算,道香屡劝不听。是年,乃于山门掘一大坑,谓众曰:“汝等既得饱食,幸分我一杯羹,何如?”众应之,于是亦大醉饱,令人扶至坑前大吐。所食之飞者飞去,走者走去。鱼虾水族,吐满一坑。众大惊畏服,遂永戒杀。道香旋因闻志公之语,当即化去。(有蜀人,在京谒志公。志公问:“何处人?”曰:“四川。”志公曰:“四川香贵贱?”曰:“很贱。”志公曰:“已为人贱,何不去之?”其人回至青城山,对香述志公语。香闻此语,即便化去。)须知世之安分守己者,一旦显示神通,当即去世示寂,以免又增烦恼耳。否则须如济公之疯颠无状,令人疑信不决,方可。
学佛者,务要去人我之见,须己立立人,自利利他,然后方可言入道。即如《大学》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所谓“物”,即是与天理人情不合之私欲。既有私欲,则知见偏邪,不得其正矣。如爱妻、爱子者,其妻、子再坏,彼不见其坏,以溺爱之私欲,锢蔽本具之良知,以成偏邪不正之恶知。若将溺爱之念,格除净尽,则妻与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彻见矣。是知“格物”一事,所宜痛讲,切不可以“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格除自心私欲之“物”,乃是“明明德”之根本。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乃末之又末之事。以末之又末之事为本,宜乎天下之乱无可救药也。佛法之去贪、瞋、痴,即是“格物”。修戒、定、慧,即是“致知”。贪、瞋、痴之“物”,蕴之于心,亦若戴著色眼镜,以视诸物,皆不能见其本色耳。“物”之祸害,可不畏哉!
念佛之人,勿自仗聪明智慧,须抛之于东洋大海外。不然,恐为所误,自贻伊戚,盖以其知见多而不一也。反不如一般愚夫愚妇之念佛,正心诚意,而受益甚众。故念佛一法,最好学愚夫愚妇,老实行持为要。俗言:“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不惧乎!如云南保山县,皈依弟子郑伯纯之妻,长斋念佛多年。其长子慧洪,上前年死,其母以爱子故服毒,了无苦相,端坐念佛而逝。且死后面色光润,惊动一方。伯纯以老儒提倡,而信者甚少。由其妻子之死,而信者十居八、九矣。端坐念佛而逝,虽无病而死,也甚难得。况服毒而死,能现此相,若非得三昧,毒不能毒,能有此现相乎?
宋杨杰,字次公,号无为子,参天衣怀禅师大悟。后丁母忧,阅大藏,深知净土法门之殊胜,而自力行化他焉。临终说偈曰:“生亦无可恋,死亦无可舍。太虚空中,之乎者也。将错就错,西方极乐。”杨公大悟后,归心净土,极力提倡。至其临终,谓生死于真性中,犹如空华,以未证真性,不得不以求生西方为事也。“将错就错”者,若彻证真性,则用不着求生西方,求生仍是一错。未证而必须要求生西方,故曰:“将错就错,西方极乐。”莲池大师《往生集》,于杨公传后,赞曰:“吾愿天下聪明才士,咸就此一错也。”此可谓真大聪明,不被聪明所误者。
若宋之苏东坡,虽为五祖戒禅师后身,常携阿弥陀佛像一轴以自随,曰:“此吾生西方之公据也。”及其临终,径山惟琳长老,劝以勿忘西方。坡曰:“西方即不无,但此处着不得力耳。”门人钱世雄曰:“此先生平生践履,固宜着力。”坡曰:“着力即差。”语绝而逝。此即以聪明自误之铁证,望诸位各注意焉。
净土法门,契理契机,用力少而成功易,如风帆扬于顺水,以仗佛力故也。其他各宗,用力多而成功难,如蚁子上于高山,全凭自力故也。等觉菩萨,欲圆满佛果,尚须求生西方。何况我等凡夫,业根深重,不致力于此,是舍易而求难,惑之甚矣!且今世杀人之具,日新月异,若飞机、大炮、毒气、死光等,山河不能阻,坚物不克御,我等血肉之躯,何能当此?而人生朝露,无常一到,万事皆休。是以欲求离苦得乐者,当及时努力念佛,求佛加被,临终往生。一登彼土,永不退转,华开见佛,得证无生,方不辜负得闻此法而信受也。唯愿大众精进行持,是所至祷。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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