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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奇闻、抗药性、经络:关于中医药的若干观察和感悟

2012/4/7 10:59| 发布者: david92003| 查看: 3117| 评论: 0

摘要: 作者:Peoplefa 博文“以科学的名义愚昧:看方舟子批判中医”公开以来,已经围绕相关的话题,陆续写了多篇博文。基本覆盖了方舟子批判中医的主要观点。因此,我对这类话题的关注应该告一段落,把注意力重新回到 ...
作者:Peoplefa


博文“以科学的名义愚昧:看方舟子批判中医”公开以来,已经围绕相关的话题,陆续写了多篇博文。基本覆盖了方舟子批判中医的主要观点。因此,我对这类话题的关注应该告一段落,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与社会动机有关的写作。作为收官之举,本篇博文将分享我在关注这类话题的过程中,回想起或感悟到的一些关于中医药的体会和观察。



一、中医的神奇与离奇:亲历沪上奇闻



感冒基本痊愈后的持续性咳嗽,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病症。别人是怎样的我不清楚,我自己曾经的情况就是每次感冒后,都要持续二到三个星期很折磨人的咳嗽。特别到了夜晚,咳嗽经常会打断睡眠,非常恼人。看西医就是抗生素输液,可是我又不愿意多吃抗生素。所以每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耗上两三个星期,等咳嗽的症状自然消失。这样次数多了,我也有点习以为常。虽然不舒服,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直到九四九五年间我回国进行博士论文研究,在北京时又出现持续咳嗽的情况。表姐见了,就说她家附近有一处“国医之家”,都是名中医坐诊,建议我去看看。我心想,那就不妨试试。“国医之家”的具体位置记得是在平安大道与小街的十字路口的西北角,离表姐家很近。所以我离开她家后就直接去了那里,找到一位叫李瑞秋的内科大夫看病。他查问了我的情况后,开了三副汤药,叫我回家煎服。这段过程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不过随后我就有点惊讶了。



虽然医生开了三副药,可是我只吃了一副药,第二天咳嗽就完全好了。多少年来一直令我烦恼的感冒后咳嗽,这么容易就治好了,中医真是很神奇啊!当然故事如果就到此为止,虽然有一点神奇的色彩,终归还是比较平淡。真正让我瞪大双眼的事情还在后面,发生在上海。因为效果这么好,所以我把药方仔细地收藏起来,以后可以再用。果然,又一次感冒后,我照方抓药,又是一副病除。



随后我返回美国继续我的学业,后来在麦克里兰的帮助下,得到一份与他共事的绝佳工作,直到2000年我回国发展。回国初期,我主要在上海活动。有一次我感冒了,差不多快好的时候又开始咳嗽。既然身在国内,我自然就想起了当时保存下来的药方,于是就去药店抓药。到了药店,把药方递给店员。店员把药方看了一遍后告诉我,其中的一味药他们没有。当时我想一共十几味药,缺一味关系应该不大,就告诉店员把其它药抓上就行了。但是奇迹却出现了,三副药都吃完了,咳嗽也不见好,甚至减轻的迹象都没有!我想,难道那一味药如此重要吗?缺了它,整副药都没有用了?



当时店员说缺一味药时,我并没有太在意,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缺什么药。于是我把药方拿出来仔细看,才发现缺的是一种叫锦灯笼的药。看来这味药是不可或缺的。当时我想,已经去过的那家药店没有,说不定别的药店会有。这种情况我以前也碰到过,多跑几家,就能把药抓全。可是结果又一次让我吃惊了。再跑了四五家药店,还是说没有药。再问,店员干脆说他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药。这种情况叫我有点迷糊了。北京的“国医之家”都是名中医坐诊啊!开出的药在上海的药店里居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想是不是这些上海药店的店员见识不广,功底不厚的原因?



这时候我想起了附近的瑞金二路上有一个中医药情报资料所之类的机构,听起来应该比较权威,于是就直奔那里而去。进了大门,又进了一栋小楼,不禁心里高兴,走到它的药房来了。此时药房里有一位看样子七十多岁的老人,带着几个年轻人在处理药材。这位老者一定见多识广,问他不会有错。所以我很恭敬的走过去问到:“老师傅,你们有没有锦灯笼这种药?”老人看着我,摇摇头说:“没有这种药。”我呆了一下,又把药方拿出来,指给他看。他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锦灯笼。我又问:“会不会在上海是叫别的名字?”老人还是摇头。我又告诉他这副药是治感冒后咳嗽的。听我这样说,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突然插话,摆着一副很不屑的神气:“治什么感冒后咳嗽?那里有药可以治!根本没有药的!老师傅自己还在咳嗽,要有药还不早治好了!没有没有,不要瞎说了!”这一通话说得我直犯晕,木木地看着他,心想:“啊!上海人真牛,原来他们的无知也是可以值得自豪的!”看来要在上海找到锦灯笼是没有戏了,我只好闷闷地走出来。



怎么办?我的咳嗽还在继续。只好打电话给在北京的父母,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寄些锦灯笼。电话打了,没几天,一个包裹就到了。足足一斤锦灯笼,好大一包啊!我去药店把方子上的其它药抓回来,然后抓一把锦灯笼一起熬。结果神奇依旧,一副药,咳嗽就停止了。



后来做项目,又去了深圳。出于好奇,也是想验证一下,特地去了几家中药店询问,结果没有一家知道锦灯笼这种药。这真是令我越发好奇。回北京后,又去跑了几家药店,每一家都知道锦灯笼。而且只要我一问,即使很年轻的店员也知道锦灯笼。还告诉我是治疗咳嗽的,咳嗽时可以用开水泡锦灯笼喝。



这样一圈转下来,我非常感慨。上海离北京才多远啊?而且上海北京之间的交流应该非常频繁。可是北京一种极普通的药,到了上海的药店,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连上海的权威机构中的老药工都不知道。在赞叹中医的神奇疗效时,我又禁不住感叹中医的离奇。知识交流和传播方面的隔阂,应该是阻碍中医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二、喝中药的痛苦:庸医扰人与庸人自扰。



中医神奇,可是中医的一些做法却令人(特别是现代人)心生畏惧,产生逃避情绪。喝汤药就是一个可以令人逃避中医的原因。绝大部分中医汤药都很难喝的,这是大家的共识,所以才会有“良药苦口”的成语嘛。更令人畏惧的是需要长期调理,几个月天天喝中药的情况。想想看,几个月的时间内,每天都要喝两个易拉罐可乐那么多,又苦又涩,甚至还有其它怪异味道的汤药,的确令人头皮发麻。而且喝汤药不仅是味道可怕,更重要的是长期服用难以下咽的液体,会令人倒胃口,影响食欲。如果一个病人不能好好吃饭,不能摄入足够的营养,那不成了雪上加霜。



我自己也是一直很害怕喝中药的。不过我对汤药的抵触,却在遇见一位中医大夫后改变了。上大学期间,因为身心不适,我要求休学一年。休学期间,亲戚给我介绍了曾在博文中提起过的陈家扬大夫。陈大夫医术高超,很准确的掌握了导致身心不适的根源,我非常佩服。只是接下来的要求却让我头皮发麻。她说我的情况需要有一个比较长的调理期,大概需要喝四个月左右的中药。听到这个建议,我说我不想喝中药,能不能用别的什么办法?她问:“为什么?”我坦白说,我看母亲喝中药,每天都是两大杯,我怕自己无法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陈大夫听后,咯咯笑起来,说:“你那是给庸医吓到了。你干吗要每天喝两大杯啊?我教你一个方法,准保你没问题。”她说大杯大杯喝中药,那是懒人庸人的做法,实际上根本不需要喝那么多的水。她告诉我,把两遍药煎好后,再把药汁倒进锅里。慢慢浓缩至每次一到两口就可以喝完的量。那样的话,保证我绝对不会感到难受恶心,也绝不会影响胃口。当时我想想,也是,每天喝一两口,应该不会有问题。结果,按照陈大夫的方法,感受果然不一样。憋住气,一大口就把药喝完,味蕾还没有被充分激活,药已经下肚了。而以前则需要喘三四次气才能把一杯药喝完。那个过程中,味蕾被激活到极致,苦涩还有怪异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这样我喝了四个月的中药,感到身心俱佳,一点没有受罪的体会,饮食也没有受影响。



这段经历说明,在中医的各种方法中,至少在喝汤药这件事上,它的可怕程度是被人为放大了。是因为喝药的方法错误,才使喝汤药变的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现在医院里有代煎汤药的业务,煎好的药也是一大塑料包。当看见身边朋友很痛苦的大包大包喝汤药时,我就把陈大夫教的方法告诉他们,建议他们把药汁浓缩到一两口的量再喝。可是基本上他们听到我的建议后,都以一副审视蒙古大夫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存心要延长他们的病痛似的。当然这个推理可能只是我自己的感觉。不过事实是他们依旧大包大包的喝中药,同时不停地抱怨喝汤药真受罪。唉,说什么好呢?



虽然好心一直没有发生明显的效果,我还是把陈大夫的建议分享在这里,希望有看到的朋友在需要喝汤药时,可以参考一下,少受点无谓的罪。



三、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中药材产地原则与青蒿素的涅般



在批驳那些否定青蒿素与中医文献有关的谬论时,我其实没有把所有的证据都用上。其中之一就是中药材产地原则的作用。在青蒿素的商用过程中,有一个出乎意料且富有传奇色彩的插曲,导致西方制药企业无法全部占有商业利益,使中国的企业得以保有了一部分由中国人的智慧所产生的利益。



传统上,中医主要从植物动物矿物中发掘药物。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注意到从不同地域得到的药材,药效存在差异的现象。虽然古时候的科技水平所限,人们无从了解导致药效出现地域差异的理化原因。但是通过反复观察,确认了药材的药效存在地域差异的事实。对这种现象的认识,导致了中医在选用药材时,特别强调产地原则。乃至有些中药,都会冠以地域的名称,例如川贝母,岷归,天麻要甘肃的,枸杞是宁夏的最好,等等。虽然我没有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但是根据现代科技已经取得的知识积累看,应该是不同地域的气候条件和土壤的理化成分等因素,影响药材中有效成分积累的结果。



在青蒿素的研发过程中,由于在当时的社会环境条件下,中国科学家没有比较强的商业意识和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结果把青蒿素的研究成果,公开发表在学术杂志上。这样做的后果,等于放弃了对属于自己的知识产权的保护,也就无法阻止见利眼红的西方制药公司,利用中国科学家的发明谋取商业利益。这可真是自己把肉包子塞进狗嘴里去了。所以秘密公开后,西方制药商感到天上掉馅饼了。马上从自己的国家采集大量的青蒿,准备大赚一笔。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已经塞进狗嘴的肉包子,居然又被狗自己吐出来一大口,这段插曲的传奇之处就在于此。原来反复试验后,西方制药商发现,他们从自己国家采集来的青蒿,有效成分的含量极低,根本就没有商业利用的价值。成山的青蒿,只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只有中国产的青蒿,有效成分的含量足够高,可以供工业化生产使用。原料在中国的控制下,没办法,西方制药商只好找中国合作,用中国的青蒿来制药。当然,要这样做,就必须与中国共享青蒿素的商业利益。



在这个过程中,半道上劫杀西方制药商,在几乎绝望的境地中,为中国保留了一部分青蒿素所带来的商业利益,就是中医的药材产地原则。尽管诋毁中医的人群拼命否认发现青蒿素与中医文献的联系,但是这个青蒿属于中国的事实,却是给他们的当头一棒。正是祖先对产于中国的青蒿的认识,给了后来者启发,发现了治疟新药。而源于中医文献的青蒿素,尽管是以现代医学技术开发,却依然要服从中医的基本原则。这说明中医体系博大精深,内涵广阔,不是想绕就能绕得开。说青蒿素与中医没关系,就这一点,谬论也站不住脚。所以多亏了老祖宗的智慧,中国科学家发现青蒿素的经济利益,才没有被西方完全霸占。



不过祖先再英明,不肖子孙执意要败家,那是神仙也救不了的。记得中央电视台9频道关于青蒿素的纪录片中说,当时中国占有青蒿素市场30%的份额。可是在我批驳方舟子的第一篇博文公开后,最新资料显示,中国只占10%的份额了。再这样下去,最后可能只剩百分之一二了。唉,令人抚胸长叹啊!



中药材的产地原则,也提醒我们,在环境急速改变的现代社会中,需要密切关注药材的功效变化。这是目前中医面临的一大挑战。例如,现在很多药材都是种植出来的。抛开土壤气候条件的差异,单是化肥农药的影响,就非常值得关注。而且长几年就收获的药材,与经过几十年积累的,效果肯定会有差别。另外污染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去杭州游玩时,看见公路直修进龙井茶园的核心位置,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禁不住想,这些被汽车尾气熏出来的茶叶,还能叫龙井茶吗?



四、三板斧的后果:关于抗药性的猜想



批驳方舟子的博文公开后,引来很多刻意挑剔中医缺陷的评论,也有力挺中医的观点。不过看了支持中医观点后,我有一种感觉,他们所列举的中医的长处,相对西药来说,并不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有些方面虽然西医不如中医,却也没有到一无是处的地步。不过,青蒿素发现过程中的若干事例,倒是启发了我:中医的确在一个方面,拥有西医所没有的优势。



西医中一个众所周知的难题,就是西药的抗药性问题。一种新药开发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后,渐渐地就会失去治疗效果。这个过程,长则几十年,短的一两年都有。例如流感病毒一变异,现有的西药疫苗就没有用。为了克服抗药性的问题,西医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开发新药。给人以疲于奔命的感觉。如果哪一天新药的开发速度赶不上细菌病毒或其它致病微生物适应现有药物的速度,人类就会陷入无药可用的危险境地。青蒿素的开发成功之所以引得世人关注,就是因为当疟原虫对奎宁类药物产生抗药性后,全世界失去了抵抗疟疾的有效手段。面对疟疾的肆虐,人类陷入束手无策的境地。



在青蒿素与中医关系的争论中,我突然意识到,好像中医不存在抗药性的问题。除了生长环境的变化导致药效的改变这一种情况外,没有再听说中药由于抗药性失去作用了。包括青蒿,不是两千年前有效,两千年后依旧有效吗?虽然诋毁中医的阵营硬说中医也有抗药性的问题,但是他们拿不出支持论点的证据。反而是大量有上千年历史的中药,仍在有效的发挥作用。例如华佗的麻沸汤就依然可以麻醉。三国时的罂粟和当代的罂粟都具有镇定的药效。



这个现象令我感到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只能把自己猜想在这里分享,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中,如果有志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希望我的猜想能为破解谜题有所贡献。



中国的古典文学中,有一个传奇人物:程咬金,很勇敢,而且性格幽默,很受大众的喜爱。按照文学作品中的描写,他使用八卦宣花斧,而且会三种招数。这三招他练的炉火纯青,利害无比。对阵时,如果对方挡不住这三招,定是必败无疑。但是一个要命之处是他只会这三招,俗称“程咬金三板斧”。如果对手防过三招,那程咬金就没辙了,只剩逃命一条路。这虽然是文学作品中的例子,却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现实生活中,所谓“一招鲜,吃遍天”,那只是一时半会的情况,从来不会持久的。无论是做生意,耍权术,上阵打仗,甚至是谈恋爱,找工作,如果只有一手准备,一旦落空后,将不是一般的狼狈。我想很少人会对这一点有异议。



这个例子所揭示的道理使我想到,中西医在抗药性方面的差异,应该与它们的用药方式的差异有关。现代科技的发展,使我们对物质的了解可以精确到分子原子乃至更细微的层面,同时也可以在分子原子的层面分离物质的组成成分。托现代科技成果之福,现代医学可以准确的了解物质中的特定成分对特定致病微生物的杀灭效果。所以西医用药讲究使用有效成分的纯品,只提取经过研究确定治疗作用的有效成分制药。例如奎宁类药物,就是提取纯品金鸡纳霜作为治疗疟疾的有效成分。反观中医,由于古代科技发展水平所限,无法从物质的特定组成成分去判断药物的治疗效果,只能以各种药材的原生状态入药,至多有一些辅助加工的措施。所以中药多是以物理混合物的形态出现。按现代科技的标准判断,其中的组成成分非常混杂。



中西药的这种差别,通常被认为是西医先进中医落后的标志之一。因为没有经过提炼,中药体积庞大,显得很笨拙愚钝。特别是各种成分混在一起,中医往往很难说清楚一味中药里,到底是哪种成分与实际疗效有关。当然,我们的祖先在无法了解物质的精细成分的情况下,通过大量的临床验证,积累了使用原生态药材治疗疾病的知识。这在古代的科技条件下,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不过,就像中国的传统智慧所言:“物极必反”。西医提炼纯品的有效成分治病,确实有高效便捷的优势。但是悲剧在于,人类把自己标识为智慧生物,实在是有点过分自恋。当人类以代表先进科技的纯品西药攻击致病微生物时,满以为可以一击中的,一劳永逸的摆脱疾病的侵扰。却不想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微生物其实也智慧无比。例如,疟原虫抵抗奎宁类药物的方法,就是在药物发挥药效的时候进入休眠状态,从而隔断药物的作用。等药效消失后,再苏醒过来侵扰人体。当我了解这种情况时,禁不住赞叹疟原虫的智慧水平。我们人类在应对自然环境时,常常还没有疟原虫这样的智慧。



面对如此聪明的微生物,西医用纯品治疗的做法就暴露出明显的死穴。所谓纯品,就是有效成分赤裸裸地暴露在致病微生物的面前,没有任何掩护任何遮拦,让它们清楚的识别敌人的五官衣着特征。当然初期攻击时,由于是全新的面孔,出奇制胜,敌手猝不及防,结果大获其胜。但是一招用的次数多了,又没有变化,对手很容易找到应对的措施。就像程咬金总是那三招,武功高强的对手,几个回合就探明了路数。剩下来的就是程咬金徒唤奈何。



相对于西医的纯品做法,中医使用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具体组成成分的原生药材混合物治疗疾病。可以想象那些智慧超群的致病微生物,在面对这样一群大杂烩时,也只能晕眩到了极点,搞不清对手究竟在哪里?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左右招架,而混在乱阵中的有效成分,抓住机会抓住破绽,将它们斩于马下。在这样的混战中,致病微生物估计到死也搞不清谁是真正的对手。不知对手在何处,自然谈不上应对措施,所以抗药性也就无从谈起。



按西医的做法,为了高效简便,或者只是为了体现技术含量,只提取有效成分,而抛弃其它的无效成分。不过从上面的猜想看,我们不禁要问,所谓的无效成分真的是“无效”吗,还是人类知识水平所限导致的“无知”?从中药鲜闻抗药性这个事实推测,“无效成分”也许对致病微生物没有直接的杀伤作用,但是不一定没有别的作用。就像一支拥有超级明星的球队,如果超级明星把自己看作唯一能发挥作用的力量,其他成员都是无效的摆设,想想看,这样的球队可以取得什么样的战绩?也许一开始超级明星称对方不备,大显几下神通。但是他一下把自己暴露给对方,身边又没有帮手。对方只要想办法冻结他的作用,整个球队也就彻底垮台了。“好汉还要三个帮”嘛!西医这种靠纯品单打独斗的西部牛仔做法,在面对具有高度智慧的致病微生物面前,很快就失去其用武之地。



可以猜测,那些被西医抛弃的无效成分,有很多是在有效成分攻击时,起到干扰,分心,乃至帮腔的作用。按照这样的逻辑,我们可以推断,如果当初不是使用纯品金鸡纳霜,而是按照中药的配伍辅佐的做法,由多种药材复合而成,恐怕到现在仍然能发挥有效作用。甚至更神奇一些,即是现在疟原虫已经发展出对奎宁类药物的抵抗能力,按照中医的用药思维,以金鸡纳树皮再加上其它药材的辅佐,伪装打扮一番,说不定依旧有治疗疟疾的功效。还有,目前青蒿素的使用方法,是以西医的纯品思维主导。那么从西药的一贯历史看,早晚会出现抗药性。如果现在就探索以中医思维的用药组合,说不定两千年后,其治疗疟疾的功效依然勇猛。其实现代西医也在不知不觉向中医靠近。例如,著名的治疗爱滋病的“鸡尾酒疗法”,就是把多种药物混在一起服用来防止抗药性,效果还不错。有意思的是这种方法的是在1996年,一位华裔美国人何大一提出的。倒不是说民族自大,不过中国文化的思维影响,对能够想到这种“群殴”疗法估计是有些帮助的。



以上只是我根据所观察到现象的一些猜想,这里面应该有值得研究的东西。希望读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中,有做这方面工作的人士,能对他们有所启发。



五、水中之流水:幽灵般的经络系统



经络系统是中医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讨论中医科学性时的一个争议焦点。对经络系统争议最大的,是从来都找不到能证明它存在的解剖学证据。而且中医对经络路径的描述,也与神经系统血管系统不完全重合。结果它成为一个以现有的科技水平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诋毁中医的人们,非常喜欢拿这一点作为给中医戴上玄学帽子的重要证据。



不过,以我的亲身体会,经络的存在不是虚幻。八十年代,是气功盛行的时代。我对鹤翔桩,香功等等之类的功法,一直没有发生兴趣。因为我觉得这类突然悟道的功法,会有很多缺失之处,练的不好要出问题。不过后来我母亲介绍的一种功法,我觉得很有道理。那套功法叫天山功,当时由一位名叫陈伟的天山功传人在北京传授。传功的地点应该是现在的央视“大裤衩”所在地域,一个军工企业的大礼堂。全套功法记得是有十八种。每星期有两次课,教一种功。前后总共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这些功法,基本上是沿着经络的路线调气。在初步掌握了调气要领后,在老师的引导下,的确能够感受到气血沿经络的运行。



学完这十八套功法后,我最直接的体会是颈椎不舒服的感觉没有了,人变得很轻灵。那时候还不知道颈椎病的概念,只是觉得颈部肌肉绷的很紧,很痠,很难受。气功学习结束后,那些感觉一点也没有了。后来理解深入一些后,明白颈部酸痛实际上是因为长期保持固定位置,导致颈部经络气滞血瘀的结果。而颈部位置是经络系统中的一个关键性部位,不畅通会导致全身都有问题。通过练气功,疏通淤塞的经络,酸痛的感觉自然就消失了,整个人都感觉舒服很多。



这样好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2006年,颈部又开始不舒服。这次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自己有办法对付。不过,练气功最大的敌人就是犯懒。每次都要到很不舒服了,才去调调气,一直没有定下心来坚持一段时间。这样就时好时坏,一直到了今年,实在是不行了。颈部酸痛的连觉都睡不好了,才狠下心,认真练了有十多天。练功的时候,效果真的十分明显。例如特别难受的时候,一开始调气,感到很多地方都是堵住的,根本过不去。慢慢地调理几遍,开始有通畅的感觉时,颈部就觉得舒服一些。特别是调气通过颈部时,可以清楚的听到吱吱嘎嘎的声音,感觉很多纠结在一起的东西松开分离。有时候颈部吱嘎乱响,感到骨头间互相摩擦。调气之后,就像给机器的结合部上了润滑油一般,声音明显的柔和下来。这样连调了十几天,现在已经没有很响的声音,晚上睡觉也不再被颈部的不舒服搞醒。估计再练一段时间,问题就可以解决的差不多了。



而且这种沿经络调气的感觉,不仅是我自己有,我引导别人做,他们也会有。一般来说,我引导别人做练功前的放松路线,往往走到一半,人家就睡着了。过一会醒过来,觉得很舒服。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大学的时候引导一位同学的经历。他躺在床上,听着我的指令,沿着路线慢慢放松。做了很短的时间,他一骨碌爬起来,连连摇手说:“不做了,不做了,太吓人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按照我的指令一放松,沿着放松的路线,就感到热流涌动,浑身发热。他觉得这是要走偏,所以不敢做了。其实,我自己在调气时也有类似的感觉,特别是手脚冰凉的时候,会很快就手脚发热。不过这位同学的感觉更强烈,估计他自身的气血运转本来就很强劲,因此稍加引导,就愈加猛烈了。气血运行强劲,按气功中医的说法,是人体功能健康的表现。的确,这位同学快五十了,大家见面时,从皮肤,头发,性情看,觉得他与二十多年前没有什么两样。而有些同学则显得衰老的非常厉害。我猜,这可能与他自身的气血运行强劲有关系。



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表明经络的存在应该不是幻觉。找不到经络的解剖学基础,并不一定就是经络不存在的证据,反而说明解剖学的手段不足以用来研究经络。那么除了人们的感觉外,经络到底在哪里呢?



我认为有一个自然现象可以提供一定的启发。当我第一次看见大海时,心情是非常兴奋的,觉得心胸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不过很长时间我都是直观的认为,海水就像一盆水一样,只会晃动,不会流动。直到我在电视节目里,看到介绍海洋洋流的科学发现,才明白原来海水也是流动的,而且流动的还不慢。就像前段时间日本大地震引发的海啸,把大量陆地杂物卷进大海。这些杂物就随着洋流飘到美国等遥远的地方。还有西方人喜欢望海里扔心愿瓶,也是通过洋流飘到远方,与陌生人交流。但是洋流不像河流,可以找到河床这类解剖学基础。洋流是水中之流,水一停,一切就无影无踪。虽然没有解剖学基础,但是洋流的存在却是无法否认的。还有一个例子,我们在一盆水中滴一滴墨汁,然后用一根筷子沿盆的直径划一下,就可以看见墨汁沿着划过的路径流动。我自己感到,这个现象与练气功时,用意运气的原理有相似之处。其实在八十年代气功盛行时,有不少科研人员研究中医经络。我记得科学院生物物理所的研究人员根据所得到的数据,推断经络有可能是沿着肌膜,通过体液传播运行的。所以常规的解剖学找不到它的踪迹。这个发现应该与洋流现象有相似之处。不过不知道他们后来还有没有更深入的发现。我个人觉得,借助洋流现象所代表的水中之流水的机制,也许是破解经络存在之谜的一条路径。



以上是我在批驳方舟子的过程中想到的一些与中医有关的领悟和体会,记录在此,希望早晚能发挥一点作用。



到此收笔吧,赶紧回头继续社会动机方面的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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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内容由 梁知行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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