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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本网站上使用Cookie,包括第三方Cookie,以便网站正常运行和提升浏览体验。单击“全部接受”即表示您同意这些目的;单击“全部拒绝”即表示您拒绝非必要的Cookie;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开始红起来的,只知道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医生。没有行医的执照,也没有进过正规的医学院进修,祖祖辈辈都是游医。混迹于各个穷乡僻壤的乡村民间,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久而久之,就有了一定的名气。再加上他从小就对行医感兴趣,十八岁那年,就把祖辈流传下来的上万种偏方全部整理分类完毕,并附上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行医的体会。 六十多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就被冠以神医的名号了,原来的本名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他不再上门行医,所有的病人都是扶着、背着、或抬着上门求医。他严格按着祖辈留下来的规矩,所有老百姓来求医,都不收钱,凭着求医者的心意随便带点大米、玉米或者腊肉。但他对前来求医的国家干部收费却很高,两千块起价。(不过,我听说以前的游医对富户收费也是很高的。) 我陪一个亲戚去求过医。他是个乙肝病毒携带者,去过很多大医院,包括在电视台天天吹嘘的那些专治乙肝的医院。医疗费前后花了十多万,检查的结果还是病毒携带数量越来越多。因为治病,家徒四壁,欠下了很多债务。后来,也心灰意冷了,不再求医吃药了。就有人几次三番地劝他去找张神医。他一想,反正也不用花一分钱,只需要随便给几斤大米。便约我陪他去了。 张神医的家在湖南、湖北交接的界山上,离联合国人与文化自然遗产保护区壶瓶山没有多远。我们乘车到半山腰,便上不去了。下车后,我们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抄近路穿插过去。走走停停,走了两个多小时,大约十多里山路,张神医的家就到了,一排五大间土砖瓦房。侧面,还临时搭建了一排大约八间小平房。 一进门,就有人迎了出来,把我们带进一间厢房,里面有一个很大很高的木盆,盆里堆着大米。旁边墙壁上钉了很多铁钉子,密密麻麻挂着很多腊肉。那人叫我们把带上山的大米倒进了盆里,然后去大厅排队。排队的地方是一长溜椅子,我们前面已经坐了二十多个人了。我们就坐在那里耐心地等着。两个多小时后,有人送饭菜进来了。每个候医者一份,是免费提供的。 吃完饭,很快就轮到我们了。张神医是个黑黑瘦瘦,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不苟言笑。他仔细询问了病情,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号脉,还要去了医院的化验单,翻来覆去地看。然后,用一本空白的小学生使用的作业本,写了一长串的药名和数量。写完,撕了下来,递给站在一旁的同他相貌很相似地中年人,去配药。药房在大厅旁边,里面有很多木架子,上面放满了很多带有泥土的树根、树皮,以及一些干枯了的野草野花。那个中年人在里面鼓捣了好半天,用一个装过化肥的空口袋,提出来一大袋切碎了的草皮树根,大概有四十多斤的样子。他把这些药材带到大厅,张神医一一交代了服用的方法和注意事项。我随口问道:“张神医,这些药材都没有洗干净,我们回家了能不能先洗干净了再熬成药汤?” “药材的药性全在药材生长的根部,包括根部粘连的泥土上。你把药性都洗了,就不如不吃这个药了。”张神医两眼一瞪,教训我了。我连忙点头认错。亲戚也问:“我这个病大概要吃几个疗程的药才会好?” 张神医得意地笑了。“把这药吃完,就去大医院复查,我保证你的病全好。你以为我的名声全是骗来的?” 从大厅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很多山民,背着刚从山中采来的树皮树根之类的药材,倒在了晒场里。然后,就有人领着他们进了厢房,提了几斤大米或者一块腊肉,欢天喜地地走了。我也顺便进了小平房看了一下,发现里面住的是一些行走不便的病人。 大概三个多月后,亲戚才把这一大袋药吃完。然后去了县人民医院化验,结果显示肝功能全部正常。他不敢相信,又去了市人民医院检查,肝功能还是正常。他大喜,找亲戚担保,借了五千块的贷款,给张神医送了过去,却被张神医大骂着赶了出来。 本来故事说到这里,就应当结束了。但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简单地介绍一下。 由于张神医的生意太红火了,镇卫生院慢慢就被冷落了,有时候,一天一个病人都没有。于是,卫生院就请了律师起诉了他。起诉书上主要有两点:一是张神医没有行医执照,也没有资历证书,属于非法行医。二是他行医不收取最起码的药费和诊金,属于恶性竞争。综合这两点,卫生院申请法院取缔他的非法诊所,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县法院就把张神医传唤了过去,拘留了起来。张神医听说按照他的所做所为,最起码也要判个两年以上有期徒刑,就懵了。他对审讯的人说,我是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做事的,难道也错了?难道我们行医,就非得要把患者医得倾家荡产才算合法?他很伤心,让前来探望的大儿子,回家把所有的药材药书全给烧了,把那些给病人住的小平房也通通拆掉。 后来,还是一县委常委出面说情,(备注:张神医医好了曾让他苦不堪言的骨质增生。)才免于刑事起诉,但也不准他回家行医了。 那个常委为了补偿张神医的恩情,在县人民医院给他谋了一个中医专家门诊的职务。但他只做了一个多月,就回家了。他逢人就说:“县医院卖的都是些什么药呀?同样的病,我加了一倍的剂量,都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我怀疑那些药都是些假药。而且,那里的药材每一样都那么贵。即使把病治好了,那时,患者连饭钱都没有了,饿都饿死了。这哪是治病呀,这是拿刀子往患者心窝窝里插呀!这样的治病救人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我是做不下去了,也坚决不做了。” 后记:前些日子,听说这篇小说的原型张神医死了,享年九十二岁。于是翻出了前四年写的这篇蚊子,修改了一下,贴了上来。在这里,我要声明的是两点,一是我们中医确是有很多神奇之处,只是由于望闻问切的中医不赚钱,现在已经没落了。而西医,一场感冒治下来,光各种辅助检测费用都是几百上千块。所以,各大医院主推的都是西医。反而是我们五千年来文化的精髓,以阴阳五行调理为主,从内而外治疗的中医被抛弃了。 二是现在的医院都是以盈利为唯一目的,反而忘掉了治病救人的初衷。比一些游方郎中都不如。其实,在一部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医院已经被归入了慈善机构,而不是盈利的公司。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的医院太能赚钱了。在这一点上,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