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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之死(1)

2012/9/1 20:21| 发布者: david92003| 查看: 1647| 评论: 0

摘要: 最近大忽悠张悟本出了事. 其实,历史上,老百姓要么是被宰割的命,要么是被忽悠的命. 如果不是西方帝国主义的贪婪入侵, 我们恐怕还是长辫子. 这长辫子,当然意味着中国人的被宰割的命运,但奇怪的是当今电视上非同寻常的 ...

最近大忽悠张悟本出了事. 其实,历史上,老百姓要么是被宰割的命,要么是被忽悠的命. 如果不是西方帝国主义的贪婪入侵, 我们恐怕还是长辫子. 这长辫子,当然意味着中国人的被宰割的命运,但奇怪的是当今电视上非同寻常的满清连续剧,和与此对应的事实:人们鲜于阅读的清代故事与历史书籍,而宁愿金庸,外国小说等等。满清连续剧美化清朝当政者,让长辫子看得不恶心,这是弱智还是忽悠,关键看来不来钱。
       岐黄之术,把岐伯的地位排在黄帝之前,合乎思想的一致和内经的精神,因为思想是岐伯传给黄帝的。那么什么是黄帝内经的精神呢?也就是下面一段:
       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劳作,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可见,言者对“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感冒)。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大家都这样说)之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大家想想如果这么一段出现在初中生课本上会怎样?
大忽悠们,孔夫子们最见不得这样的东西,张忽悠或许是得罪了更大更高的忽悠。之所以称之为张忽悠,是因为他的听众不是身体相对很健康的中学生,而是被灌输了现代文明优越于古代文明的身体已衰的人们。对于没衰的人们,张的确是个圣人:远离医院和药店,那些忽悠们群集的地方,当然还要一个前提,挂号费不要那么高。
这么说,被曹雪芹誉为仙子的晴雯的过早的死,说明了她德不全了。别说她,读者各位,自己自评一下。
红楼梦描写的晴雯得病,有两次。第一次(51回)之前,她是“仗着素日比别人气壮,不畏寒冷,也不披衣、、、”宝玉笑劝道:“看冻着,不是玩的”、、、“、、、这一冷果然厉害”只听宝玉高声在内道:“晴雯出去!”晴雯的恶作剧被收场,可晴雯依然生了病。“仗着”,就是说,连开玩笑,都带有文明的痕迹,再说白点,也许过点,只为供人们思考,近代、现代文明喜欢-充。麝月笑道:“他(晴雯)早起就嚷着不受用,一日也没吃碗正经饭。、、、”势力的社会,能容得下几分天真?警告马上来了,老女麽女麽回说:“大奶奶知道了,说吃两剂药好了便罢,若不好时,还是出去为是。、、、”后面是忽悠话。于是请来了医生,也就是这节标题的“胡庸医乱用虎狼药”。也就是说,黄帝内经这一块,晴雯没及格,落入张仲景这一块。于是及格不及格不再是晴雯一人的事,而是宝玉这个小团体的事。作为小团体的头,宝玉怎样呢?更难了,因为连张仲景也要大忽悠背书,在《伤寒论》原序上,张引述说,孔子云:生而知之者上,学则亚之。
    伤寒论针对的主要是实症,但这里说的实和虚可不是反义词。岐伯的定义是: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 我们且看一个实症如何变成一个虚症,从而使人走向死亡之路。
    晴雯的症状:“鼻塞声重,懒怠动弹”“咳嗽”“你素习好生气,如今肝火自然
(52回)只见晴雯独卧于炕上,脸面烧的飞红,又摸一摸,只觉烫手。忙又向炉上将手烘暖,伸进被去摸了一摸身上,也是火热。
又盛了”还有个是她自己说的“看你们这一辈子都别头疼脑热的”
    诊断:“、、、外感内滞,、、、是个小伤寒。、、、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
    药方:“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后面又有枳实麻黄。”
于是宝玉下判断说:“该死,该死,他拿女孩儿们也像我们一样的治法,如何使得!凭他有什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来的?快打发他去罢!再请一个熟的来吧。”
提供的症状不多,加上我比较外行,所以我不好多说。黄元御的伤风方里用到了紫苏,桔梗被张仲景用在喉咙疼处,防风燥土适合中土滞,荆芥是肝经的药,与桂枝有相似,桂枝也被黄用于伤风方里。宝玉的判断的确是太快而带有偏见。张仲景在太阳症时几个方子都用到了麻黄,栀子厚朴汤中用到了枳实,我判断这是属三阳症,很可能是太阳症,按张仲景,麻黄几乎是要用的,枳实也许早了点,也不是绝对不可以,可能有点代价。张仲景的伤寒论教人们如何通过汗,下,吐等简单方法,尽可能小代价消灭盛的邪气,消除实症,还回健康。也就是说,也许不是无代价。那么,宝玉的观念从何而来呢?
(宝玉的话)“、、、旧年我病了,却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王太医)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等狼虎药。我和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宝玉信王太医,为什么呢?第二十八回王夫人问时,黛玉道:“也不过这么着。老太太还叫我吃王大夫的药呢”从这猜,可能是贾母欣赏王太医,宝玉是贾母的宠物,也受其影响。那,难道贾府豆腐也不吃了吗?那里面可有石膏啊?枳实,前些天我母亲(七十多)的药里就有,也没出什么大事,拉一下肚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文化氛围的压迫使人不敢去想那么多?
那么王太医是怎么对付此病的呢?
诊了脉后,说的病症与前头不同,方子上果然没有枳实、麻黄等药,倒是有当归陈皮白芍等,药之分量较先减了些。
人们的判断往往由恐惧驱使,宝玉也不例外。看到这些常见常用药,宝玉放心了。但是,他其实是被忽悠了。看看药的效果:
(52回)只见晴雯独卧于炕上,脸面烧的飞红,又摸一摸,只觉烫手。忙又向炉上将手烘暖,伸进被去摸了一摸身上,也是火热。
晴雯服了药,至晚间又服二和,夜间虽有些汗,还未见效,仍是发烧,头疼鼻塞声重。次日,王太医又来诊视,另加减汤剂。虽然稍减了烧,仍是头疼。
这就是效果,于是小孩子们用西洋鼻烟来熏,连打五六个喷嚏之后,“了不得,好爽快!拿纸来。”、、、“果觉通快些,只是太阳穴还疼”
这里晴雯吃了药,仍不见病退,急得乱骂大夫,说:“只会骗人的钱,一剂好药也不给人吃”
为什么会是这样?发汗,首要的麻黄没了,当然会是这样的。而且,更大的瘾患在后面。当归滋肝润肝燥,对女人用得比较多,因为她们有妇科病,但现在不是妇科病,而且按黄元御的话,颇助土湿,败脾胃而滑大便,、、、但知助阴而不知伐阳,此后世庸医之所以误苍生也。关于白芍,黄元御说,然能泻肝胆风火,亦伐脾胃之阳。黄宫绣在《本草求真》也说,产后不宜妄用者,以其气血既虚,芍药恐伐生气之意。
估计贾家就没买张仲景的书,更没黄帝内经,贾政是一心想出人头地,当官,当更大的官,来钱,来更多的钱,成为国家的钱庄,最后被收归国有。
实症,宜短平快,否则病或者不好,或者不好而死去,或者成为虚症。然而病好往往不是医家高明而好,而是人有一定的抵抗力,让邪气消灭。张仲景的伤寒论的价值在于短时间除实症以保住人的元气,所以用药也猛,需要辨别得准。王太医“药之分量较先减了些”显示他用药缺乏信心,实际是等着病好,来收钱。这句话在西方描述医生就是:病是自己好的,医生收钱而已。如果仅仅是这样也罢,事实往往比这更恶劣。
“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仅仅是为了宝玉不挨骂。这个宝玉胆也小了点,孔夫子们的可恶啊,要我早就造反了,不做孙子了。因为这,也拖长了晴雯的病。
王太医,“疑惑说道:‘昨日已好了些,今日如何反虚微浮缩起来,敢是吃多了饮食?不然是劳了神思。外感却倒清了,这汗后失于调养,非同小可’一面说,一面出去开了药方进来。宝玉看时,已将疏散驱邪诸药减去了,倒添了茯苓地黄、当归等益神养血之剂。”
王太医的处方,是主流的中医学派的做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他们的指导思想,能否真的无过,却是个问题。得过三阳症的人,这样一病,出汗一过,阳就虚了。按道理,直接补阳就可以了,可主流的中医学派不是这样,他们滋阴,所以地黄就来了。不信查查,什么时候治三阳伤寒,张仲景用过当归?地黄在太阳经篇中用过一次,“炙甘草汤方”但不与茯苓一起用,茯苓渗湿,生地却滋水。
但也逐渐好了。对此,书中说:“晴雯此症虽重,幸亏他素习是个使力不使心的人;再素昔饮食清淡,饥饱无伤的。这贾宅的风俗密法,无论上下,只一略有些伤风咳嗽,总以净饿为主,次则服药调养。故于前日一病时,就饿了两三日,又谨慎服药调治,如今劳碌了些,又加倍培养了几日,便渐渐的好了。、、、宝玉自能变法要汤要羹调停。
这样没死,元气大伤
关于地黄,黄宫绣在《本草求真》是这样说的:“力专清热泻火(也是这几个字),、、、并或伤寒阳强。若使血因寒滞,而犹用以生地,不更使寒益甚,而血愈出,不返乎”
黄元御在《长沙药解》说,“人之衰也,火渐消而水渐长,燥日减而湿日增,阳不胜阴,自然之理。阳旺则壮,阴旺则病。群儿冒昧,翕习(也就是说,随大流,管他对还是不对)成风,著作流传,遍于寰海,使抱病之家,死于地黄者十九”
所以我猜测,后面没喝多少药。
(1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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