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华人网 民间中医网 重视您的隐私
我们在本网站上使用Cookie,包括第三方Cookie,以便网站正常运行和提升浏览体验。单击“全部接受”即表示您同意这些目的;单击“全部拒绝”即表示您拒绝非必要的Cookie;中医药事业国情调研组执行组长陈其广有些无奈,他亲自邀请西南地区一位中医老专家出席中国社会科学院6月8日举办的民间中医行医用药管理问题研讨会,对方却坚持不来,理由是怕像倪海清一样被追究行医用药的法律责任。 陈其广表示,有老中医这种担心的人还有很多,按照“真正使用中医药手段、不入体制内编制也不以财政或行政组织资助为主要业务收入来源”的界定,民间中医人数应该在40万至50万之间。但其中可以凭中医药知识技能和临床实践经验行医为生、但却没有合法行医资格的约25万人,这其中一部分是原来的赤脚医生。 政府对中医不能说不重视 6月15日上午9点,北京平心堂中医门诊部候诊大厅,法治周末记者看到,候诊的患者已坐满一半的座椅。 而几个小时后在北京中医药大学国医堂,一位候诊的姑娘提醒记者:“你不是6点之前就来排队的话,专家号一般是挂不到的,要么明天早点来,要么11点来排队看下午的专家吧。” 中医有一定的市场需求,也有一定的市场份额。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际合作司司长沈志祥为记者提供了一组数据:截至目前,政府办的县级以上的中医院有3000多家,药厂1000多家,中医药工业产值每年达到4000多亿元;独立的中医研究机构有四五十家,最大的是中医科学研究院;中医药大学30多个,每个省都有。 “客观地说,对中医发展政府是重视的。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的传统医学能比得上中医,有完整的体系,包括法律的体系、管理的体系,从中央到地方都有传统医学机构。”沈志祥说,世界卫生组织称赞中国发展传统医学的经验对全球具有指导意义,其下设的25个合作机构有7个都设在了中国。 中医药大学也是西学为主 “但我认为中医现在生存得不健康,体制内的部分表现为严重的西化,偏离甚至背离了中医药的原理;而体制外的部分表现为法规和管理体制上的弊病,很多人可以行医却连合法行医用药资格都难以获得。”陈其广说。 这一意见得到了不少中医人士的赞同,北京平心堂中医门诊部主任张晓彤更是认为,当前中医西化是一条不归路,导致中医有消亡的危机。 张晓彤表示,中医药高等教育课程的西化已经非常严重,大学生从一年级就开始学解剖、生理、病理,这全都是西医的理念。学生学过西医之后再学中医,就容易先入为主地以西医的理论来套中医。而中医和西医二者是不能套用的,西医的理论基础叫科学,中医的理论基础是文化,根子上就不是一回事。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辽宁老中医赞同张晓彤的说法:“西医的底子是生物、化学,中医的根源是五行、内经,两者各有独立适用的理论框架和医疗体系,可以互相借鉴经验,但理论上不能互相套用。” 这一做法也得到国际经验的支持,沈志祥告诉法治周末记者,西方国家称传统医学为补充医学,但对中西医分得很清。 “现在中医药学生一开始要学的就是西医药理论,如果除去写论文、求职和社会实践占用的时间,大学期间只有1年是学生真正用来学习中医药的时间,这能培养出合格的中医药人才吗?”陈其广问。 医师资格授予方式西化 民间中医,被部分人认为是中医发展源泉的人群。但是,民间中医多遭遇从医资格的尴尬。 执业医师法第九条规定可以参加执业医师资格考试的条件为:(一)具有高等学校医学专业本科以上学历,在执业医师指导下,在医疗、预防、保健机构中试用期满一年的;(二)取得执业助理医师执业证书后,具有高等学校医学专科学历,在医疗、预防、保健机构中工作满二年的;具有中等专业学校医学专业学历,在医疗、预防、保健机构中工作满五年的。 这种资格授予方式认为是完全的西式,让绝大多数民间中医不适应。 “这个问题,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民间靠祖传中医或者感兴趣从事中医这部分人没有进过正规的学校,国家出台了两个办法解决这部分人的问题:一是有一技之长的人,经过当地主管部门的批准,在当地一定范围内行医;二是师承,高中毕业的有一定基础的,跟随副主任医师以上的中医学习3年,之后可以参加考试,担任助理中医师。”沈志祥介绍。 但这一政策的实施效果并未得到学术界和中医界的认可。“这个资格是‘乡村医生’的资格,只能在乡镇以下医疗机构从事医疗辅助性的工作,是个‘半拉子’资格”,陈其广觉得作用有限。张晓彤干脆认为按照这个复杂程序,不会有多少人取得资格。 据公开资料,除甘肃省卫生厅刚刚于6月16日决定对全省民间中医组织开展资格准入考试之外,其他地区“尚无一地”真正予以落实。 张晓彤甚至认为现行的医师资格考试无法检验医师真正的水平,“我们平心堂靠什么鉴定和选择医师,就是看疗效!没有疗效、没有患者的口碑,那就是‘合格’的骗子。” 医药分离制约中医 张晓彤始终坚持中医中药必须挂钩,“医若废,药无存”。 陈其广有相同的观点:“因为西药是工业化产物,产品定型化,只要是一种药就可以认为都是一样的;但中药是自然药材,产地、采摘时间、土壤条件、种植方式等因素不同差别很大。而且患者的耐药性也不同,就像同样的食物,有人吃了没问题,有人吃了就拉肚子。 “同样是中药饮片,质量好的和差的用量是不一样的,野生的用量小就起效,而人工种植的用量就要加一倍甚至几倍。我为什么拒绝了很多大医院的邀请,就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药物质量怎样,开量少了不管用,开量大了就吃出问题了。所以一些主要的药我都必须亲眼看见、亲自尝过才能决定用量。”中医学院毕业前曾经学西医的赵建成对记者说。 “但现在制度要求中医中药分离,且中医不能自配成药。自古以来,丸散膏丹和汤药同样使用,是中医治疗疾病比较全面的给药方法,现在只让开汤药。既然汤药是合法的,那么汤药原方配置成药为什么就不合法?就要审批?”赵建成问。 中药审批需要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花销大、时间长。沈志祥介绍说,中医药普查有1.2万多种,常用的有500多种。1985年以前,医院的专家委员会可以认定中药、丸药在医院卖。1985年以后,医院没有权利决定卖了,必须报国家审批。审批要做几个实验,包括动物实验、临床试验,临床试验分为一期、二期、三期,然后再审批,要求标注化学成分。每个药要上市要两三年。做起来很难。 药厂在审批的过程中程序同样复杂。2004年12月11日中央电视台曾经报道,成都华西制药厂在审批建厂的过程中,需要加盖119个公章,而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才盖了80多个章,药厂还没有批下来。 “中医的民营医院,包括中医医院、门诊部、诊所全国大概有4万多家,但是规模都很小,95%以上都是诊所,难以完成审批。而且中药是复方药,很多药材的相互作用很难解释清楚,比如药典上说石膏能清热,可是单独用石膏完全没有这个作用,它必须跟黄芪等很多药材一起才发挥出清热作用,这个化学成分怎么标?”沈志祥说。 “现在市面上的中成药,中药西制的剂型已经很多,包括颗粒剂、冲剂、片剂、胶囊、栓剂、口服液、喷雾剂、搽剂等,按道理讲它的疗效应该好于以前,但是病人反映,中成药的使用越来越方便了,而疗效却越来越差,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新的环境下,抗药性也越来越显著。许多病症的改变是迅速的,造成药症不符的情况也越来越多。而中成药是已经配置好的药,患者不能够随着自身病症的变化而调整。”赵建成说。 中医需要走出自己的路 中医如何才能走出西化的“歧途”,自主发展? 陈其广表示,中医药事业国情调研组为中医药发展提出的最终目标是:中医药健康、自主、可持续的发展。“健康”就是完全符合中医药自身的规律;“自主”就是它的生存发展应该由我们的国家、民族来做主;“可持续”就是政策稳定。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研究员董文勇认为,着眼于中医药事业自身的特殊性和专门性,在管理体制上,赋予中医药管理局更多的权力是有必要的。另外,筹备中的基本医疗卫生法应当把中医药规定进去,将其在国民健康事业中的地位、作用以及对中医药发展的保障以立法方式明确。“这应该是以国民健康为核心、尊重公民健康权的法律。尊重健康权,其中包括公民的就医选择权,进一步讲,应该尊重公民选择中医保健、治疗和康复服务。而国家需要做的,只是促成这一权利的实现,保证有中医服务可供公民选择。” 董文勇对记者说:“目前我国的卫生立法主要是卫生技术型立法,法律不能一直在规定操作层面的东西,基本理念、权利义务、价值取向等方面应该加以完善,单行、专门卫生立法固然是个好事情,但是一旦方向没有选择对,那么技术方面的立法做得越好,在实际效果方面就变得越差。如何为中医发展留出空间,离不开政府的保护和推动。但政府权力如何配置,向谁配置,应该重新思考。” 记者:刘惠生 来源:法治周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