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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方为何是我的最爱

2014/7/29 16:27| 发布者: david92003| 查看: 4857| 评论: 1|原作者: Jxian

摘要: 作者:张步桃 为什么我几十年来会对仲景方的推展不余遗力?原因是我长期深深感受仲景方具有“简、便、廉、效”的特色。在伤寒方117方里,超过十味药的,只有三方。一是麻黄升麻汤,共十四味药,尽管后代医家、学者 ...
作者:张步桃
为什么我几十年来会对仲景方的推展不余遗力?原因是我长期深深感受仲景方具有“简、便、廉、效”的特色。在伤寒方117方里,超过十味药的,只有三方。一是麻黄升麻汤,共十四味药,尽管后代医家、学者,尤其是柯琴先生的《伤寒来苏集·伤寒附翼》最后一方,即提到麻黄升麻汤应非仲景方,但到目前为止,本方仍收录在伤寒方,大家就循古认为是仲景方。第二方是乌梅丸,如含醋、米饭则为十二味药。第三方为柴胡龙牡汤,共十一味。除此外,伤寒方均在九味以下,从一味的甘草汤、蜜煎导法、土瓜根方,二味的桔梗甘草汤、芍药甘草汤,三味的四逆汤,四味药的麻黄汤、麻杏甘石汤,五味的桂枝汤,六味的小建中汤,七味的小柴胡汤、大青龙汤,八味的小青龙汤,到九味的柴胡桂枝汤
这些药方都很精简,临床效果又好。不若一些同道开方达四十多味,曾有一位考试委员,身体微恙,有同道制药丸,附组成药多达百余味,从另一角度看,好似卖药,有违治病本意。我曾在多次公闲演讲中,勖勉同道要审思明辨。如开方治病百余味,何不从《本草备要》的第一味黄耆、甘草、人参组成的保元汤为基础,一路抄录?所以治病要审病求因,再辨证论治用方,就可达到治病目的。
当然,我在临床上也多次遇到病患问:“就这几味药,能治好病吗?”甚至我开方只用一方时,病患也不明就里:“一味药就能治病?”他们不知一个方,也是多种药物组成,误以为一个方为一味药。所以同道用药被不明就里的病患质问的困扰,我感同身受。但我们也要坚持立场原则。毕竟我们是医家,不能以商业导向,忘了中医真髓,甚至废了真功夫。
我坚持用仲景方,除了“简、便、、廉、效”四字外,也遵循老祖宗的用药君、臣、佐、使关系。还有药性的相恶、相忌、相反、相畏、相杀、相克、相须七情的原则。
用药过多过杂,必然无所谓君臣佐使,造成的相杀、相畏就更难避免,甚至未蒙其利,先受其害。例如甘草反大戟,芫花甘遂半夏生姜。这七情反应都是老祖宗经年累月,甚至历朝历代累积的经验。况且老祖宗都是以人体实验,不若现代医药,是以兔子、老鼠实验,科属与人类不同,染色体不同,饮食不同,服药造成腹痛、头痛又不会讲。能用在牲畜动物身上,未必能用在人类。
很多西药经五年、八年使用在人类身上后,造成的后遗症更有如灾难。就以日本发明治疗孕妇妊娠呕吐的沙利窦麦为例,止呕效果很好,却有很多孕妇产下兔唇婴儿,或无耳、无肛门畸形现象,据说台湾也有数以千计婴儿受害,轻重程度不一。但台湾人善良未求偿,日本人则向药厂求偿多达六千多亿,被迫关厂。
一种西药新药成品上市,须经多年实验。第一阶段是完成毒性、毒理实验,第二阶段是动物实验,如小白鼠、兔子体外实验,与人类同属灵长类的人猿、猩猩又考虑耗费多,取得不易,所以还是以鼠、兔为主。动物实验后才进行人体体内实验,偏偏人权扩张,梢一不慎,官司缠身,甚至被迫停止实验。
我很钦佩西药制程的严谨态度,但几十年来,看到大部分西药,宣称经十年、廿年的人力、经费投入研发实验才上市,可惜三年、五年就下架。原因是后遗症多。换言之,西药的寿命很短,目前仅存的大概只有阿斯匹灵用了上百年。
但中药经人体实验,无论《神农本草》、《本草纲目》、《本草备要》,都会记载其性味、功能、禁忌,如巴豆附子、斑蝥会中毒,老祖宗也明确告诉我们炮制要领,只要具有毒性或多服损人,有后遗症的药,遵炮制法去毒,使用时就无副作用。我个人临床,具有毒性的药能不用就不用,能避免就避免。但对社会上批评中医中药不科学就愤愤不平,因为他们不看本草经典,老祖宗的叮咛哪些药有毒,如何去毒,哪些是上品,我们中国人已使用几千年,人口最多,一有传染病很快就能控制疫情,都是依赖中医中药,怎可以偏概全说传统中医不科学!偏偏这些人又不能以科学的方法证明中医中药不科学。
记得2000年台北国际会议中心举办仲景医学学术研讨会,我几乎全程参与,并邀请大陆学者与会,北京中医大学傅延龄先生也在受邀之列。其中一位教授提到合方的问题。他标榜经方与经方的合方、经方与时方的合方、时方与时方的合方的经验。殊不知老祖宗早就有记载其经验。如五苓散合小柴胡汤就是柴苓易。五苓散是仲景经方,后来的时方平胃散,两者合用为胃苓汤,因此经方与时方合。二陈汤是时方,平胃散也是时方,两者合用称陈平汤,即是时方加时方合。记得当时有一中医师公会理事长特别提出要如何合方,其实只要甲方加甲方,或甲方加甲方加乙方,或甲方加乙方加丙方都是合方范畴。
仲景先生最多的合方是温经汤,但用药却精简。绝不是一位曾来跟诊特考的同学提到,他跟过一位同道的诊,竟看到他开出十七个方,这位同学当场纳闷并请教他,据说这同道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不传之秘!”我行医数十年,任卫生署公职对推广中医药不遗余力,只为保存老祖先智慧并发扬光大中医药,普及社曾。但只要听到“祖传秘方,不可告人”“不传之秘!”内心就涌起一股莫名之火!开出十余方,还说不传之秘,真辜负了仲景创制百余方的精神。每位贤者前辈都尽量将其临床经验留传后世,救人济世唯恐不及,现在有人却开口闭口说是“不传之秘!”令人不解。
仲景方哪一不是不传之秘,但他们却愿传诸后世,更可贵的是用药简、便、廉、效。不若五、六方同用,甚至十余方,却不知君臣佐使或罔顾药物相须、相杀.......等七情,也难怪病人或社会大众误解中医药不科学。犹有甚者,一位1953年次林姓患者,罹患脑血管病变,又病急乱投医,只要听到“秘方”就不惜代价求医,据病人家属称某陈姓中医师告之,一剂知,二剂转机,三剂根治,但一天份药收费一万。且要求连拿二十一天药,药费二十一万,病情却未转机。这行为较强盗的豪取强夺更可恶。
犹记前监察院长王作荣先生的夫人范馨香大法官罹癌,一位同道拍胸保证一剂知、二剂有反应、三剂可根治,若不是王作荣先生公布该同道其开方必用黄耆一两、杜仲一两、党参一两、枸杞一两,我实在不知这几味药对肝癌助益多大。这也引发王作荣先生因感触良多而在中时副刊投书〈求医记〉,虽未苛责,却也足以令我们汗颜。我们不必拍胸脯保证,因为有些病家之痼疾,纵是华佗、仲景也难医治。
多年来,我见到健保亏损,见到同道开方使用贵重或保育类动植物,感慨万千,所以才会钻研仲景简便廉效的方剂,临床效果也好。愿同道善用,一则节省资源,二则节省病家医疗费用,则国家幸甚,国民幸甚,医界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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