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白通加猪胆汁汤解疑 胡老通过长期的教学与临床实践.晚期提出:白通加猪胆汁汤当是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之误。 白通加猪胆汁汤出自《伤寒论》第315条(赵开美本,以下同):“少阴病,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白通加猪胆汁汤主之。服汤,脉暴出者死,微续者生。”对于此条,历来注家多认为是“寒气太甚。内为格拒,阳气逆乱”(《医方集解》),或“称阴寒太盛。阳药不得骤人,以致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宜用《素问-至真要大论》中的热因寒用之法”(《伤寒溯源集》)。故以白通加猪胆汁汤主之。胡老初读是书亦信其说,但经过长期体验和多方研究,乃知其非。80年代初期,在他最后一次讲授《伤寒论》时,讲述了他的见解。其大意整理如下:首先,应明了少阴病的实质。各种疾病(病证)加用八纲分析之,六经病各有阴阳、寒热、虚实、表里之分,也就是说,同一病位都有阴阳两种不同的属性,表病自不例外也有阴阳之分。对此《伤寒论》有着明确的说明,如第7条:“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是说在表的病,有发热而恶寒者,是机体正气相对旺盛,阳实之体出现的表证,为在表的阳证,也即是太阳病:但也有不发热而恶寒者,为气血沉衰之体出现的表证,为在表的阴病,与太阳病相对,当指少阴病。也就是说,少阴病属于阴、虚、寒的表证,故治疗少阴病用助阳、补虚、祛寒的发汗方药,如麻黄附子甘草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然而少阴病在表的时间比较短暂,容易传里,故常出现与太阴病(阴、虚、寒的里证)的合病,而白通汤则是治疗少阴、太阴合病即表里合病的方剂。因此。欲弄清白通加猪胆汁汤的证治,则必须明了白通汤的证治。白通汤究竟属于那一类的治剂,看《伤寒论》原文就可明白。白通汤见于少阴病的第314条:“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其原意是,既有少阴病的表证,而同时又有下利者,这也是表里(少阴、太阴)合病之属,宜白通汤主之。从《伤寒论》中第32条:“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综合本条来看,下利而有表证.见太阳病者,宜葛根汤;见少阴病者,宜白通汤。此是相对的证,治也用相对的方。再从白通汤的药物配伍分析,葱白为一辛温发汗药,佐以姜、附辛温热药则更能助阳发汗,这种配伍方法与麻黄附子细辛汤、麻黄附子甘草汤等配伍的规律是一致的.虽然主治有所出入,但均属少阴病的发汗类方剂,这是勿庸置疑的。其次,再分析白通加猪胆汁汤及其条文,即315条,条文的意义已如前述。该方的药物组成,即于白通汤再加入人尿五合、猪胆汁一合。显而易见,在温热药中加入苦寒之药,对于阴性的表里合病而见脉微者,已属回阳不利,因此“少阴病,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后,而出现“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的现象,此为治不得法。以致阳衰更甚,此时,再用白通汤加入苦寒之药则属一误再误.由此不难看出,本条文显然存在着错简。由于“通脉四逆汤”为“白通汤”之误,因此,一些注家为了附和原文,自然便出现了注解混乱。如认为“白通汤证较通脉四逆汤证略轻,较四逆汤证之脉沉微细、阴寒极盛又多戴阳证,故不用四逆汤而用白通汤,破阴回阳,宣通上下,方用葱白四茎可以达上下格拒之阳,下交于肾。”甚至自相矛盾,难圆其说,一会儿说“阴盛格阳之戴阳证服白通汤而下利不止,这是病重药轻”,一会儿又说“本证是阴寒极盛,阳无所依,而其阳将脱之重证,并非药不对证,乃是阳药被阴寒格拒之故,所以仍用白通汤”(李晶等著《伤寒论方证药研究》1992年版285页)。总之,为了附和原文,或谓“葱白通阳”,或谓“能升下陷的阳气”,但避而不言其发汗作用.因而谓其“温中逐寒的作用轻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等更为有力”,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众所周知,温中逐寒,振兴沉衰须赖姜、附的作用。白通汤姜附的用量还不如四逆汤,更不用说通脉四逆汤了,何况主用发汗的葱白,对阳虚阴寒盛于里者依法势在必禁。试看论中治疗下利清谷、四肢厥冷、脉微欲绝的四逆汤或通脉四逆汤等,而无一方用葱白者,就是这个道理。葱白通阳无可非议,但通阳是谓通律液以发汗,因此,本方命名为“白通汤”的意义就在于此。第314条:“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这是下利而同时见少阴病阴寒虚性之表证,即所谓表里合病的一种,用白通汤温中发汗,则表里均治,此与太阳阳明合病而下利者。用葛根汤以发汗是同样的治疗手段。 白通汤的功用既明,兹再进一步探讨本条给服白通汤后的结果,是否方药有所错误?"少阴病,下利”似与上条的见证相同,但条文中的“脉微者”三字,就大不相同了。因为论中原有“少阴病,脉微,不可发汗”(第286条)的明文,白通汤是一发汗剂,“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当然脉象不微。所以少阴病,下利而脉微者.则不可与白通汤以汗解之,若误与之,则不但利不止.还会出现厥逆、无脉、干呕、烦的虚脱险证。然而,一些注家只看到姜、附的温中,而忽视了葱白的发汗,并把前后为病看作同一证。因而认为方以对证无所错误,进而解释为“阴寒极盛而服热药反而拒格”云云,这种解释纯属附会条文。毫无理论根据,同时导致后世长期不能正确理解原文。这不能不说是个严重错误,应予以纠正。 基于以上说明,则“与白通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显系误与白通汤导致的坏病,最后更有“服汤,脉暴出者死,微续者生”的说明,这是何等严重的虚脱险证!猪胆汁虽有较强的亢奋作用,但加于具有发汗作用的白通汤中反攻其表,势必益其虚脱,而速其死亡。由此观之,厥逆无脉,只有通脉四逆一法,加猪胆汁亦只能加于通脉四逆汤中,如此才较合理。近代有日本学者土佐宽顺等,用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抢救脉微弱、干呕、烦躁休克前期的病人获得成功(日本洋医学会志32(2):35,1981),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练上所述,胡老认为:第315条原文,可能是传抄有误,文中的“白通加猪胆汁汤主之”,当是“通脉四逆汤加猪胆汁汤主之”。 来源http://www.fuxzy.cn/viewthread.php?tid=14364&extra=&pag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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