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这期间我还是比较悠闲的,单间住的也很享受,每天测测胎心
血压,每周抽一次血样,我这种情况特殊,必须保证血库里随时都有与我匹配的新鲜血
液储备,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啊。不过由于我的状况太稳定,有些医生常常领一些实习的助产士来骚扰我,要求实习生摸我的肚子,开始我还比较爽快,公益心还是
有的嘛,结果这一批批来的同学大都是些朽木,手下连个章法都没有,更别说分清那是头那是屁股了,有的还得我手把手的告诉她们圆的有硬度的是头,软的是屁
股。后来我就烦了,再来征询我意见的时候,我就一脸深沉的拒绝:“No,我想一个人呆会儿”要么就是:“Sorry,我想安静会儿”,很有点文艺范儿,这
好莱坞咋不请我去拍电影呢,又扯远了。
剖产预定在3月16号,据说是排到那个头号专家值班,我很幸运啊。结果有天护士测胎心的时候发现有
宫缩的迹象,就通知了医生,医生随即通知护士给我胳膊埋上小飞机(静脉
注射针头),要求我从下午开始不要吃饭,准备手术了。来扎针的护士是个新手,因为不
自信后边还跟了个老手做陪,这俩在我胳膊上忙乎了半天也没扎进去,可能我
血管细,不好扎,有经验的这个护士也没成功,弄的我还挺疼。我气愤不已,好歹我也
是从小就出入医院的老江湖,中国的护士都是一针就进去了,扎个针怎么这么难,我说等医生来吧,我暂时不扎了。
值班医生是个不到30岁的姑
娘,好像是棕色人种,肤色有点黑但脾气非常好,我私下称她黑MM,她来了之后给我反复道歉,然后说等做手术的时候她来给我扎,她保证一针进去,而且不疼。
我才知道,原来在新西兰,医生扎针的水平最高,以
麻醉师扎的最好,其次是医生,护士最次。而且因为这次突然的安排,我做手术的日期也调了,跟头号专家失之
交臂。
后来我只能从新插空了,据说每天的最早安排的那个手术是最好的,因为医生精力充沛,我迫切希望我能安排个好时间,黑MM跟我有点熟了,告诉
我除了一号选手,其他的专家都不愿意接我的案子,好像有点难度啥的,我很无语并且失落。到3月14号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原来不想接我案子的一个印度专家又
同意给我做手术了,就这样3月14号临时决定剖,安排在第二个。
换好衣服在等待室的时候,医生拿来一张纸让我签字,意思是因为
胎盘低,医
学术语叫胎盘嵌踲,手术中间可能会大出血,如果不能及时
止血人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必须同意医生在紧急情况下把子宫切掉来止血,我这才明白为啥大家都不愿意
接我的案子了,随便放两枪和抢滩登陆能一样吗。我心情极其复杂,想想夏侯惇在定军山中了一箭,连
眼睛都拔出来咽肚子里去了,身体毛发受之父母,哪能说切就
切啊,而且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怎么没提大出血的事情呢,难道那时我英文不好,没听清楚?我想想问问第一次做手术的专家到底怎么回事,告知已经升级到高级顾问
了,不过问我这等小事,无奈也只有签了。
手术的印度专家个子高大,虽然表面态度和蔼,但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不情愿,跟上次一样,手术刀划
开肚子,就觉得他的大手在上边使劲一挤,孩子一拉就出来了,到底是男的,力气很大。然后就开始剥胎盘,感觉过了很久,我的心紧张手心冰凉,老公一个劲安慰
我,后来医生说好了,胎盘成功剥离了,我长出一口气,我的子宫保住了。那个印度专家就走了,连缝针都懒的给我缝,招呼一个主任医师缝合,我跟那个医师说让
她把我肚子那块
息肉削掉,那个疤太碍事了,她说她尽力,因为是我
疤痕性皮肤,跟她的手艺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