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之父张某,84岁,诉2012年4月患有下肢肿胀、
热痛,经某
中医院诊断为湿热下注并治愈。然此证愈而
失眠症起,且逐渐加重。其表现是入睡困难,
心烦,
易怒,情绪低落。曾请省市多名
中医治疗,效果不显。
诊见患者精瘦,面微红隐现晦暗,右下肢见有不规则
咖啡样斑块,虽步履蹒跚但精神尚佳。舌边红苔极黄厚如涂漆且燥,双关寸轻按即得重按弦而有力,两尺亦沉弦应指。询知近来
大便不爽,小便频数,
口干且渴但不欲饮。诊毕,窃思:舌红
苔黄厚而燥乃热邪
伤津无疑,津亏木枯则脉沉弦有力,然脉“轻按即得”却不知所以,当如何立法处方?踌躇不已。猛然间记起《
伤寒论》有一条的条文描述的与本病例的证极像似,但完整的经文不记得,只朦胧记得“
阳明病、脉浮、
虚烦不得眠、
栀子豉汤、
白虎汤、
猪苓汤”等几个关键词(功底不深而得到的惩罚)。于是小心翼翼处方如下:
回家后立即查《
伤寒论选读》(湖北
中医学院编.全国高等医药院校试用教材.上海科技社出版.1979年.1版.P97,以下简称《选读》)第226条:“阳明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
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
恶寒,反恶热,身重。-----
烦躁不得眠。若下之,-----,舌上胎者,栀子豉汤主之;若渴欲饮水,-----,白虎加
人参汤主之;若脉浮发热,----猪苓汤主之”。啊哟,我记得关键词也与原文有出入,然既已如此,只能任之,静待反馈。
不几天,同事来电话,说其父服第1付药
睡眠很好,一觉到天亮;第二付效果略差,时睡时醒;第3付是入睡难,但睡着后感觉睡得质量还行。哟,没想到我误打误撞竟能
中病,嘱其原方加竹叶10,5剂。
后来遇到同事,谈起其父的病事,说服5剂后
失眠全好了,她又自作主张又抓了5剂,现在连右下肢那些咖啡板块也几乎消失了。
《选读》是我学《伤寒论》的启蒙读本,它的条文号码是根据成都中医学院1964年版《伤寒论讲义》排列的,与《伤寒论》原文条码不一致。如《选读》226条,我对照了一下,原来它分别属于《伤寒论》第221,222,223条。《选读》为何将其合二为一,我想大概一是便于叙述讲解,因为这三条在《伤寒论》原文的号码排列上是连贯的,中间没有间隔;二是这三条可能在临床上常会同时出现,作为一条叙述会使学者更好地领会三者的相互连系——《伤寒论》原文是将这三条分别叙述的,如:“若----,栀子豉汤主之;若----,白虎加人参汤主之;若----,猪苓汤主之”——二方或者三方合用是否隐含编著者的用意?查看《选读》编委,
刘渡舟、李培生、陈亦人等大家赫然在列,不能不使人有此联想。
二方没有加白虎人参汤原方而是加竹叶,其灵感来源于竹叶
石膏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