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换子案”一审原告索赔38万

梁知行

3月18日上午9时，引发社会各界关注的浙江省温州市换子纠纷案在鹿城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原告白先生夫妇要求被告温州友好医院赔偿38万元，而对这一赔偿金额，医院方表示难以接受。

　　一次疏忽改写两家命运

　　2005年3月19日，温州市的傅女士在温州友好医院剖腹产下儿子小鹿(化名)。3月22日，来自瑞安的陈女士，在同一家医院剖腹产下儿子小瑞 (化名)。之后，护士在给小鹿和小瑞洗澡时，一时大意把两个孩子抱错了，使两个孩子的命运从此改写。

　　由于小鹿的外貌不像他的“父母”，5年来白先生夫妇经常听到关于“小鹿是不是他们亲生”的种种猜疑。2009年6月5日，白先生夫妇带小鹿进行亲子鉴定，结果显示小鹿与他们不存在血缘关系。白先生马上找到温州友好医院，经医院调查，小鹿与小瑞抱错的可能性最大。


　　经DNA交叉鉴定，确认小鹿与小瑞真的抱错了。2010年2月1日，两个孩子终于回到自己亲生父母的身边。

　　温州友好医院承认在该事件中存在过错，并就此事给双方家庭带来的伤害表示歉意，同意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赔偿。但在赔偿金额上，双方未能达成一致意见。

　　换子之痛难用金钱衡量

　　在法庭上，白先生说：“由于被告的过错，导致两原告亲生儿子失去父母爱护和抚育长达5年，这种剥夺他人天伦之福的行为不同于一般的医疗事故，对一个家庭的伤害是持久的。”

　　为此，白先生夫妇要求法院判令被告赔偿精神损害费、寻子费、鉴定费等各项费用共计38万元。

　　医院方则表示，在接到白先生的投诉后，该院在短时间内为白先生找到了亲生儿子，其态度和行动是积极的，尽了院方最大的努力。

　　同时，医院认为，两个男孩现在身体健康，活泼可爱，而且两家家庭条件、生活环境均相当，长辈父母对孩子也都疼爱有加。如今两家孩子换回后均能适应各自的环境，正常成长。本起换子事件所导致的损害后果与法律规定的其他应当支付精神抚慰金的案件比较，相对较轻。而且事件的发生是3方过错引起的，38 万元的赔偿金额明显太高。

　　当法官问及换子事件对原告最大的伤害表现在何处时，白先生说：“与养子的分离是对两家人最大的伤害，这种痛苦才刚刚开始。”

　　回忆起把小鹿送到黄家的那一刻时，白先生哽咽了：“那天我对孩子说，爸爸妈妈要出差了，过几天再来看你。然后我抱了一下他，那一下抱了好久好久……”

　　尽管白先生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仍在一番陈述中几度落泪。“虽然大家都认为‘让双方家庭拥有两个孩子，让孩子拥有两个家庭、两份亲情’是最好的结局，可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孩子现在对亲生父母、养父母没有明确概念，如果目前两家经常走动，对孩子适应新的家庭和生活没有好处。与其让孩子痛苦，宁愿选择大人来承担，这种痛苦和煎熬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过错程度责任大小是焦点

　　双方在此次换子事件中所应承担的过错程度和责任大小是辩论最激烈的焦点。

　　“白先生及黄先生一家在事件中也具有很大的过错，应承担主要的过错责任。因为两位母亲对婴儿的体貌特征、头型大小、鼻梁高低等均应了如指掌，婴儿洗澡后抱回，应当认出孩子抱错了。”医院一方的代理人说，事实上两家当时有所怀疑，发现婴儿手牌遗失和哭声变哑两个疑点，却没有及时向院方反映。

　　医院还认为，两个孩子错位，直到四五年后才被确认换回，系白先生的过错导致。

　　“男孩6个月大时，白先生曾抱着孩子到我院对脚印。但因为脚印模糊，对不出来，白先生便就此作罢了，并没有进一步做亲子鉴定。”医院的代理人称，如果当时通过亲子鉴定的方式予以确认的话，就不必等到今日才换回。故从孩子6个月到被确认换错之时，这段期间所造成的损害后果，全部系白先生的过错导致，应由原告承担全部责任。

　　对于医院的质疑，白先生补充道，孩子出生后第三天我们就怀疑了，还跟护士长反映过，但他们肯定地说不会错。孩子6个月时我找医院，他们还说不可能会错。后来我与孩子去验了血型，我们都是O型的。“医院总是比较权威的，我们是相信医院才接受他们的服务的。”白先生说。

　　在经过逾3个小时的庭审之后，审判长宣布：“鉴于原告不同意调解，今天不再进行调解，庭审到此结束，经合议庭讨论后依法作出判决。”


(文/图 记者 马岳君 陈东升 通讯员 高欢)

来源：法制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