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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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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7:37: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丁未夏,过雪山和尚方丈。和尚出一书授余曰:“此宝筏也,且缘起甚奇。”明末时,吴城八友同修玄门,日请乩仙以谈其术。于卒也,有仙至,所谈与诸仙异,因日事之甚狎熟。久之,忽劝以念佛。众问:“念佛可乎?”曰:“善。”众皆称:“南无佛!”曰:“不如是念也。”众问如何?曰:“汝须合掌至心,向西顶礼,念‘南无阿弥陀佛’。”众从之。于是为之微细开示念佛法门,令舍伪归真,求生极乐。始宣示夙昔因缘、菩萨名号,及现异香天花,种种灵瑞。而八人者,皆反其邪修,归于正信。无朽者,八人中之师也。菩萨令往三昧和尚处,受毗尼,圆僧相。和尚始难之,既而见菩萨《月偈》,遂敬礼西方,为之剃度。盖菩萨始至时,众以为仙,指月为题求句。因示以偈曰:“一月光含千世界,分身无量照群迷。当知本体原无二,不动庄严变化机。”始于明崇祯癸未五月二十八日,迄清顺治丁亥十月初二日,前后共二十四会,所说皆修行要妙。因偈中有“确指正修路”句,遂名之曰《西方确指》。
  余读之,身心踊跃,不啻醍醐之滴入焦肠也,因叹奇不已。和尚曰:“余始亦不之信。既而阅之,神采焕发,即欲不信而不能矣。”余曰:“菩萨往昔因中,与八人具有大缘,悲念深故,权巧接引。此岂同于应乩之流?且观菩萨临行,有曰:‘鸾乩之设,本为神鬼依凭,非大菩萨应化常事。’则是书也,岂可作乩书视也?”
  余时即愿刊布流通,广利群有,而因缘未和。迄今己酉春,僧俗道侣,无不踊跃欢喜,愿施赀助成。至有读而哭,哭而读,顿舍所爱室宇衣服器具,入深山念佛者。岂非菩萨以无缘慈,摄化众生,不可思议乎!遂与灵曦、慧楫二老师,谋付诸梓。梓成道其始末如此。
  时康熙己酉九月既望,古吴净业弟子朗西金锷撰。



西 方 确 指

觉明妙行菩萨说
  菩萨戒弟子常摄集

  一时菩萨自极乐国来,降于娑婆震旦古勾吴地。在会弟子,以往昔因缘,得蒙化度。
  菩萨将显净土法门,而说偈言:
  “诸佛之法要,微密不思议,
  以非思议故,无能尽宣说。
  牟尼大慈父,悲悯众生者,
  说所不能说,导彼今后世。
  更以异方便,显示安乐刹,
  令发愿往生,横截诸恶趣。
  由佛阿弥陀,大愿摄群品,
  闻名能受持,决定生无惑。
  若有大力人,专念心常一,
  成就深三昧,现前亦见佛。
  今我如佛教,将开化导门,
  念尔等迷倒,确指正修路。
  是非弱小缘,应具难遭想,
  西方万亿程,一念信即是。”
  菩萨说偈已,令诸弟子朗宣一过。复言:“汝等向来学宗玄术,心溺邪修。我以夙缘慈念深故,来此化导。今已首标西方净土,为正向正修一门。犹虑未能极信,次当说我名号及我所证,令知说是法者,是大菩萨。善男子,我昔因中,以妙湛觉心,照明一切诸所有刹土,众生所同具足。即以觉妙妙觉,觉明妙心,起无量妙行,度诸众生。是故阿弥陀佛,印我名号,号曰‘觉明妙行’。汝等从此皈依,更无疑二。”
  时同会者八人,俱合掌至心,念:“南无觉明妙行菩萨!”敬礼而起。
  菩萨曰:“善哉,如是。”
  或问持经咒之法。菩萨曰:“所谓持经咒者,自持其心也,要在直明心地。若止云持得熟,诵得多,又念某经某咒某佛,谓我有大功德。而不能句句销归自性,又不能深解如来妙谛。谓可以获果证者。不见十字路口,若无眼,若无足,若乞妇,若乞男,终日不住口念到夜,计其所持,一岁何啻数十万遍。究竟是残疾者,求乞者,并不曾证得一毫果在。此何以故?只无解无行故耳。故知持是经,即当依是经而修行。又发大愿,或求生佛国,或求明心地,或发大智慧,或利济众生。俱仗如来广大弘通之力,以成就行人之愿。如是,方为持经持咒念佛。”
  天然老僧,以久病不愈,欲入径山待死,投骨普同塔中。
  菩萨曰:“汝欲住山待死,是无事讨事耳。汝愁几根老骨头没处安顿耶?不知眼光落地,直伸两脚,任他刀砍斧斫、火烧水浸,与尔无干。乃为他作久远计,亦太愚矣!且此身生时,尚是无益,何况死后?汝今宜简省诸事,单持一句阿弥陀佛,念念不舍,阿弥陀佛便与汝为好伴侣,大限到时,现身接引,得生极乐。岂不愈入山待死耶?又生老病死,是世间难免之苦。汝即久病,亦莫管他愈不愈,但一念一心,生也由他,死也由他便了。”
  僧不二将投师受戒。菩萨曰:“惜哉惜哉!堂堂相貌,表表仪形,不知自反,计其所作与俗人无异。吾见汝身在此处,而神游地狱矣。急宜痛加修省,断恶遵善,上求佛果,下化群生。不可昏昏昧昧,失此有限光阴,自贻万劫之累。至受戒一事,不受则已,若一受,更不得分毫毁犯。当守护清净,如白璧明珠,了无瑕玷,斯成戒品。盖戒为三世诸佛入道根本,勿同儿戏。又若住静参方,更宜亲近善友,远诸庸劣。亲善则道业易成,近恶则戒行易失。此二语,终身学道之要,慎之记之。”
  马永锡兄弟夙世为猎户,一日入山,共杀一鹿,当获短命报。又尝见塔中佛像仆地,扶起安座,礼拜而出,以善因故,再得人身。
  菩萨先为永锡开示已。永锡惧求永年之道。
  菩萨曰:“昔北方妙觉寺,有童子沙弥。年十六时,有一相师,说人生死,不爽毫发,谓沙弥言:‘汝年十八季秋当死。’沙弥恐甚,夜祷于佛:‘愿于藏中赐经一卷,终身受持,以祈长寿。’言已,悲泣不胜。再拜而起,于《大藏》中,随手取得《金刚般若经》。遂书写受持,晓夜无懈,兼持戒精严,了悟玄理。年未四十,道风流播,四众归仰,后至八十坐化。即洛阳微行禅师也,为唐玄宗开元六年事,我所亲见。汝今既怖短命,欲求永命。当依此沙弥,求《金刚》善本,发心书写,勤行读诵,复求解义趣,此内功德也。从今日始,不得更杀物命,当爱如己身,又多积阴德,此外功德也。内外俱修,功德甚大。自能与天合体,而夭寿不二之理立矣,何虑年寿之不永乎?然须慎终如始,如彼沙弥,八十而不怠,方为合道。切莫有头无尾,或行十日半月,一年两岁,便丢手了也。若果尽形遵奉,先后无间,不遂所求,诸佛及我,俱堕妄语。”
  菩萨示陈定耑曰:“汝父子奉行我教,最为难得。但必持志久远,不得便生感应希求之念。将修行二字,正如日用间穿衣吃饭之事方可。”
  菩萨示查定宏母曰:“汝夙有向道之念,而未遇正人,深为可悯。今当为汝分别开示。汝往昔为比丘时,力行精进,昼夜不怠。心猛烈故,于静定中,忽起一见,云:‘我何故不能速得成佛?’又一日闻‘诸佛无相,即心是佛’之语,复益邪思,云:‘既诸法空寂,我心是佛,何用修习?’不知此为究竟空理,而非初入法界所易言者。比丘从此竟堕邪见,不复进修,自谓已证大道。所以从迷入迷,沉沦长夜。悲哉众生!求道不遇真善知识,未免陷于罗网,不可不慎。汝今当知,由昔以见邪故,报获五漏。失正知故,复遇邪师。毒螫亲遭,岂得不生恐怖?今应速发正信,至心忆念阿弥陀佛,求生极乐国土。”
  无朽为一友问得寿几何。
  菩萨示偈曰:
  “人命如朝露,虚浮无定期。
  未能逃梦幻,何必预求知?”
  复示曰:“且莫为他问日期,到腊月三十日,管取手忙脚乱在。”(是友果以次年腊月三十日疾终。)
  无朽闻说,遂求开示。
  菩萨曰:“元柏当知,学道而不明此心,譬如造屋无基,渡水无筏。欲明心者,当微细观究,此身此心,从何而有?既四大虚幻,心将谁寄?身心既幻,世界微尘,了无差别。目前万法,从何处生?从何处灭?若无生灭,则照与能照,两无所依,自见真如寂灭场地。”
  勾曲孔生,持斋二十年矣。自念衰老,问死后云何,因泣下不已。
  菩萨曰:“不须悲泪。但从我说,深信遵行,自有好处安身在。”遂授偈曰:
  “西方有净土,人天皆所依。
  汝能修此门,安隐无惊疑。”

  沈文州以伤寒名家,适至作礼。
  菩萨问曰:“寒入心包,当作何病?”
  答曰:“名中寒。”
  因喻诸人曰:“汝等但知寒入心包,名曰中寒之疾。若邪入于心,即为殒命之病矣。汝诸人但以身病为病,调之治之。至于心有大病,则不问明医,不求妙药,任其患苦而莫之觉。哀哉!”
  陈大心奉教念佛,极其诚至。菩萨示偈曰:
  “八德池中莲已种,果然一念甚宏深。
  滋培虽藉如来力,长养全凭决定心。”
  又喻诸人曰:“此土有发愿往生者,彼土即生莲花。故作是语,汝等应生深信。”
  孙中白好丹术,日久无效,因来会作礼。
  菩萨呵曰:“老秃今日换这副嘴脸见我么?且问尔金丹几时可成?”
  答曰:“正尔求成。”
  菩萨曰:“若成了,千万留却几颗,莫都吃到肚子里去。俟汝见阎罗老子时,好做些人事送送。痴老儿,此事决无你分,不如做你本等去。”
  孙拜谢。
  有顷,菩萨又曰:“痴老儿,知得你自己本等么?”
  答曰:“我求见性,是我本等。”
  菩萨曰:“汝知此性,为大为小,为青为黄?”
  答曰:“性无如是等相。”
  菩萨曰:“然则汝欲向甚处求见?”
  孙无语,乃发信皈依,愿为弟子,求示法名。
  遂示以偈曰:
  “性无大小青黄相,哪有声名任汝呼?
  不达此中玄妙处,一言半字总淆讹。”
  “我今强为汝立名,可曰达本。汝此后光阴,不上七、八年矣。莫负却八百年前三十六载苦行也。”
  孙因问:“此身如何结局?”
  菩萨曰:“结局便结局,又问如何结局耶?”
  孙乃问:“如何修持?”
  菩萨曰:“净土一门,能广摄群品。汝问修持,当念阿弥陀佛,发愿往生,便得一了百了。汝无再惑。”
  菩萨又喻诸人曰:“从古大圣大贤,阐微立教,皆至精至简。上士闻而悟,中下闻而修,皆归大道。乃后之著述,务为繁言隐说。使凡流揣摩成见,遂至以讹传讹,深入邪僻,抱暗没世,竟不自觉。如达本,因读《参同》、《悟真》诸书,不知法要,曲信讹传,谓为有得。执吝不舍,白首无成,动诸烦恼。菩萨说为真可悯者。是故汝等既识前非,当崇正信。”
  一时菩萨将临法会。弟子八人,无朽、常摄、常源、定茂、达本、查定宏、陈定耑、查定敏,恭谨颙伫,齐唱佛号。忽闻异香,从空中来。众皆欢喜,得未曾有。菩萨曰:“善哉善哉!尔等知今日之会,有夙因否?昔梁武皇天监六年,我出家于北魏之东都净因寺,为大比丘。因避乱南游,住锡鸡鸣山麓。时尔八人,依我修学,不久以兵乱各散。我越后二载,示寂于武林天竺。后复于唐僖宗朝,为清河献王长子,亦弃位出家。今尔八人,同会念佛,亦由我发心,正如往昔无异。但尔等去我以来,八百余年矣,仍复飘流未反,真为可悲,真为可痛。今为汝等重加发明所修行业,令速成办,早登解脱。宜各谛听。”
  示无朽曰:“汝向者虽从事玄门,而能恭敬诸佛,当知即是夙因。今宜速发深心,精修净业,为诸人唱导,无空掷后此□十三年光景也。付汝偈言:
  “八百年前有胜缘,今来相遇指青天。
  已知本地中秋月,莫向长江觅渡船。”
  示常摄曰:“汝常持《大悲神咒》,云何而持?”
  答曰:“所持之咒,历历分明。能持之心,了不可得。”
  菩萨曰:“能如是持,是名真持。有偈嘱汝:
  “汝持《大悲咒》,应识大悲心。
  离名亦离相,以此度群生。”
  示常源曰:“汝既出家,要须谦下柔和,敬事师长,虚己请益,增长志气。莫只坐云雾中过日。”
  源不达。复示曰:“汝懜懜若此,可晓得自己的心么?”源无语。乃令诵《准提咒》一遍。源随诵之。
  菩萨曰:“此不是你心,唤作甚么?偈曰:
  “见初无心,即汝本心。
  《准提》一遍,全体分明。”
  示定茂曰:“汝持《准提咒》,平日须要细密用心。观一切境,若喧若寂,若物非物,若欣若厌,无非此咒现体,即我妙心刻刻流露。如是奉持,必获果证。我亦以神力,助汝成就。当诵我偈:
  “两行秘密,即汝本心。
  莫谓法少,是法甚深。”
  问达本曰:“汝将云何?”
  答曰:“欲明心。”
  菩萨曰:“得无口头话否?当勤念佛,其功十倍。亦示汝偈:
  “心外无佛,佛即汝心。
  深信不惑,一念无生。”
  示查定宏曰:“汝持《金刚般若》,当知有七不持。所谓心昏散不持,有过犯不持,入不净处后不持,饮酒后不持,人扰不清净不持,有事将作未作不持,心别有记忆不持。若坚意受持,应离此七。诵至纯熟,即于观心中持之。果能如是,则功德不可思议,果报不可思议,佛有诚言,汝须保任。复与汝偈:
  “《般若》一经,功德无尽,
  拔妄想根,脱生死病。”
  示陈定耑曰:“小人之为恶也,唯恐人知。君子之为善也,亦唯恐人知。汝当以君子慎道之心,而作佛事。更有偈曰:
  “勿贵人知,勿希天应,
  恒一其心,必坚必正。”
  示查定敏曰:“汝未及弱冠,已知向道,可验夙因。今为汝命名曰敏。敏有聪、勤、妙、捷四义。聪以除汝暗,勤以励汝怠,妙以开汝慧,捷以发汝废。汝当顾名思义,莫谓菩萨徒与尔一个字也。复示汝偈:
  “汝年正幼,当学孝弟,
  以是持身,毋惰其志。”
  是日陈大心后至。
  菩萨问曰:“汝云何修持?”
  答云:“唯修净土。”
  菩萨曰:“舍此别无胜门矣。嘱汝一偈:
  “道无他说,唯心而已。
  莲胎始成,专精勿二。”
  菩萨曰:“所示净土一门,真诸佛心宗,人天径路。今汝等虽求往生,若发愿不切,如入海而不获宝珠,徒劳无益也。我昔于晋明帝时,受贫子身,为贫苦故,乃发大愿云:‘我以夙业,受此苦报。若我今日不得见阿弥陀佛,生极乐国,成就一切功德者,纵令丧身,终不退息。’誓已,七日七夜,专精忆念,便得心开。见阿弥陀佛相好光明,遍十方世界。我于佛前,亲蒙授记。后至七十五而坐脱,竟生极乐。后以度生愿重,再来此土,随方显化。或为比丘,或为居士,或为国王,或为臣宰,或为女人,或为屠丐,或隐或显,或顺或逆,皆随顺说法,导诸群品。又以仙道多未悟真常,耽长寿乐,不思进修。我现仙身,救其迷坠,如唐僖宗朝一事也。今则又为汝等发明邪正,阐扬净土。汝等当一意一心,坚修此门,必不相误。若心志一坚,又不待隔世而生,现前亦得见佛,如我昔年无异。有偈四句:
  “少说一句话,多念一句佛,
  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
  或问:“学人云何得离尘欲,得无障碍?”
  菩萨曰:“我将由小而推之大,由外而推之内,汝等当善解其义。有人于此,无故而夺汝一钱,动瞋恨否?”
  答以:“一钱虽微,见夺则瞋。”
  “又无故而与汝一钱,生喜悦否?”
  曰:“一钱虽微,见与则喜。”
  有答以“一钱甚微,与何足喜,夺无可瞋”者。
  菩萨曰:“汝能如是,心之清净久矣,何至今日尚沉浊垢耶?汝等当知,学人洗心不密,见有见无,处处是著,念念皆贪,所以业识纷驰,无暂停止。即念一句阿弥陀佛,心想依然外游,未能顷刻归一。良由汝等于无量劫来,未尝发一时一日远离尘欲之心。故此尘欲,亦从无始劫来,未尝一时一日肯离汝心。身缠心缚,深入尘网,哪得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故知欲断贪著,先从一钱之与夺作弃舍观,作非我有观。夺不起瞋,与不起悦。如是乃至百千万钱,乃至亿亿万钱,乃至国城妻子,乃至身肉骨髓,乃至过、现、未来心意意识,乃至生死业报、菩提涅槃,一切皆如此一钱之与夺无异。自然习漏消亡,障缘永灭,渐履清净,成就道品。汝等当依此修行,勿更自虞窒碍。”
  孟冬二日,为菩萨诞生之辰,众设供称寿。
  菩萨曰:“汝等以何物寿我?”
  皆曰:“心以为供。”
  菩萨曰:“心是何物,可以持供?”
  答曰:“唯一至诚,本是无物。”
  菩萨曰:“既言无物,谁知至诚?能知诚者,定有处所,可得举示,云何无物?”
  答曰:“实无所得。”
  菩萨曰:“汝言无得,为是暂无,为决定无?”
  众疑议未对。
  菩萨曰:“无则决定无,有则决定有。一涉纤疑,毫厘千里。当知汝等言诚言妄,说有道无,皆是起灭计较、推详卜度之心。以是祝我,均无所益。听我妙偈:
  “至真无二心,至真无量心。
  心非一切心,一切性非心。
  除妄心不实,依真心强名。
  真妄两不立,南无释迦尊。
  了心无处所,方便福群生。”
  时诸弟子咸再拜,愿更闻法要。
  菩萨曰:“善哉善哉!汝等愿更闻法要,当诚解我语,善答我问。诸弟子,譬如有人谓一人言:‘燕京帝王所都,富贵无比。’是人闻言,有志往否?”
  咸曰:“愿往。”
  菩萨曰:“汝不识路径,当云何?”
  咸曰:“有人指示,从之而行。”
  菩萨曰:“不可。倘是人指以向南、向东,若不明辨,竟从其言,则燕都远之又远矣。”
  众曰:“然则如何?”
  菩萨曰:“毕竟得一走过燕都之人,教是人曰:‘汝须向北而往,便可直达帝所。’诸弟子,此人所指,有错谬否?”
  咸稽首曰:“无谬。”
  菩萨曰:“又譬如有人,欲登万仞之巅、九层之顶,当如何教之?”
  咸曰:“从卑至高。”
  菩萨曰:“然。古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须是从第一级,至第二级,乃至最上一级,方为正说。若云一步便跨到最高处,为浪语矣。又譬如有人,天子将命以官,诏是人曰:‘汝愿为宰相耶?小吏耶?’是人云何上答?”
  咸曰:“必愿为宰相。”
  菩萨曰:“然。又譬如有人,在于歧路,不知所从。有悯之者,指曰:‘是边极艰险,极曲折,不得便出头。是边极正大,极平坦,走去便得出头。’其人受指,于此两边,当走何路?”
  咸曰:“走正大,走平坦。”
  菩萨曰:“善哉善哉!尔等酬我所问,俱合正理。然尔等能明解我所喻否?”
  咸再拜曰:“唯垂开示。”
  菩萨曰:“善听。尔等向来虽有求道之心,而不识修行之要,趋向无据,如人欲往燕都而不知路径者是。若遇邪师,教以邪法,如帝都在北而反指以往东、向南者是。则其人虽终日行,而茫无归宿,何由觐至尊,何由成大道?今我所示弥陀净土,帝都也。信愿行三,勤加精进,终至往生,是从第一级至最上一级也。期登上品,是愿为宰相,不愿为小吏也。依此而修,是走正大,而不行邪曲也。我即走过燕都之人也,若尔等不能深信,是舍帝都而趋边地也,弃宰相之尊而就小吏之贱也,背正大而求艰僻也。万仞之山巅,九层之塔顶,非尔所及矣。可胜悲痛哉!”
  众欲积田为修行计。
  菩萨曰:“汝等欲矢志同学,久聚不散,谢绝世故。于衣食所从,不复为求人计,故发此议。以我观之,念头虽好,然毕竟是贪恋尘劳,非清净法。何以故?街头一饭,冢间一宿,先佛道范。若必藉田而修,倘一不就,则汝诸人终无修行之日矣。又若言自无其赀,将出自募化,更为不可。佛一代教,无此二字。盖自末世不识礼义、不惧因果、不知廉耻之徒所为。真修道人,生死念切,断断不作是想。然更有一言,汝诸人但执持正念,各各努力,是即不聚而聚。若身心散逸,事无常恒,是虽聚而实散。苟明此意,止应随分随时,莫去闲思预计。”
  菩萨又告众曰:“汝等虑身缠世网,念头不得干净耶?我有一法:汝但发个远离求度之愿,将牢牢归向极乐世界见阿弥陀佛之心,换却奔走利名之心,便能即尘劳而觉路矣。”
  有问:“念佛不能一心,当作何方便?”
  菩萨曰:“汝但息想定虑,徐徐念去。要使声合乎心,心随乎声。念久自得诸念澄清,心境绝照,证入念佛三昧。然平日必须多念,从千至万,心无间断,则根器最易成熟。若强之使一,终不一也。”
  时达本于座下,忽戄然念数声。
  菩萨曰:“如是如是。”
  诸弟子欲造像供养,请示法相。
  菩萨曰:“诸弟子欲造相供养,积诚已久,合当显示。但汝尘劳中,我妙明内,即今显现,汝等不能见也。又我随机感化,身相不一。今但从本起修,可画作大比丘相,面如满月,形体丰伟,着袈裟坐莲花上。左手置膝,右手作说法相。眉间放白毫光,光中有阿弥陀佛结跏趺坐。要须庄严相好,不得潦草。”
  诸人闻已,皆拱立思维如是法相。
  菩萨乃言:“诸弟子,人人有个觉明妙行,不即不离,在汝诸人摸索不着处,时时出现。即今明白,更不须设像供养,愿见于他日也。”
  查定宏因丧子,欲弃家为僧。
  菩萨曰:“汝且莫妄想是事,是事汝做不得。汝但正心以治心,正身以治身,断无益之事,绝无益之友,皈心大觉,愿出迷途。挹彼洪波,滋我燥土,精求加被,驱诸障缘。汝向畏祈寿保身,当注力于此,勿多言也。”
  定宏乃问:“奉教持《金刚经》,但诸字句有不同者,当从何本,得无差谬?”
  菩萨曰:“‘金刚般若波罗密’七字,并无差谬。”
  沈天宇有疾,设供求示。
  菩萨曰:“汝今有疾,尚未即死。当息诸牵累,安心端坐。念身无常,念世无常。所有妄缘,一切放下,徐徐念一句阿弥陀佛,自然六尘不生,一心清净。不唯愈汝今生之疾,即生死病根,亦从此拔出矣。汝今设供求示,不过望我有甚好方与汝,口诀传汝,可愈汝疾。岂知菩萨无是等虚伪之法,但此实实数言教汝而已。汝若信而行之,真一服上品还丹妙药也。付汝一偈:
  “病从己作,还由己除。
  摄心清净,得常安乐。
  坚久不变,同无量寿。”
  菩萨示达本曰:“汝欲究明心地,极为有志。但你一肚皮砂铅水火、本来面目、真空真净等话,实实塞却,如何做得?你若要做,必须将此一络索,抛向东洋大海始得。不然,枉却□心,误却工夫矣。不如的的确确念一句阿弥陀佛,明心在是,生极乐在是,一举而两得,极是便宜也。”
  无朽问:“云何仰酬祖父?”
  菩萨曰:“世间所谓孝者,以何为上?”
  曰:“能敬养,能为善,以无忘先德。”
  菩萨曰:“此虽孝而有限。唯能发大愿,修出世法,若道成果满,岂但福及九祖,即历劫冤亲,俱蒙解脱。汝能专修净土,是为大孝。”

  定茂问:“持咒云何明心?云何究竟?”
  菩萨曰:“心不离咒,咒不离心,是持之义。汝当于一切时,观此咒体,与我心体,是一是二?若云二者,云何心能持咒,咒能显心?若云一者,云何忘则咒无,忆则咒有?则知此咒与心,离诸名相,毕竟空寂,是名究竟。若但持而不究竟,即无妙解。平等大慧云何显发?平等大慧不现,何由照生死之昏迷,达三界之实际乎?”
  达本问:“出声念佛,每易发火,得默念否?”
  菩萨曰:“汝一念佛,便云火发。何故汝终日向人说话,便没一毫火起耶?当知此火,乃汝无量劫来无明烦恼之所积聚,由汝今日信之不真,故念随火起,火逐妄生,以烧汝法身慧命耳。昔牟尼世尊,为大法故,于无量劫,舍身求道,所以得成无上宝王。今汝年力已衰,日夕勤行,犹嫌迟暮。尚乃恋着尘劳,希图丹药,以求延年益寿。汝不闻非非想天,尚有报尽。劫火洞烧,坏至三禅。况区区水火铅汞,假缘和合之法,而求其永无变灭耶?汝今闻我所言,当如梦初觉,如醉初醒,精修净土,正念往生。彼世界之寿命无穷无尽,成就法身,到一切智。非浅浅长生久视之术可同日而论也。”

  查定宏问:“持咒时,多生恐怖,求示方便。”
  菩萨曰:“谁来怖汝?谁是受怖者?由汝夙生习气不净,故从微想中,忽现此相耳。汝但精诚诵持,自当除灭,得如意意顺,善能护伏烦恼,而造入玄微。何恐怖之有?”

  陈定育为母疾致祷,问作何功德,可获全愈?
  菩萨示偈曰:
  “孝首万德,孝贯三才,
  大哉孝行,人伦之师。
  汝以好心,求愈母疾。
  汝当安适,念母痛楚。
  汝食美味,念母减食。
  汝衣轻软,念母脓血
  污其衣襟,露其胸胁。
  如是思维,夙夜靡处。
  归命大圣,精诚不二,
  力行众善,仰答四恩。
  愿母福益,愿母寿增,
  愿母病愈,愿母体康。
  觉明菩萨,为汝依怙,
  苟如其言,无愿不果。”
  定茂欲舍持咒而念佛,请问。
  菩萨曰:“汝欲舍持咒而念佛,一志专修,最妙。但汝未知法要,只可名为持斋好善之人,不得名念佛之人。何以故?欲泛大海,必具大舟。欲驰千里,必择良马。故念佛人先须具大手段,割绝牵缠,打开尘网,直下即念是佛,即佛是心,乃至离即离非,顿入如来大光明藏。如是乃名正念念佛,得名为念佛人也。汝应善解此义。”
  有年少僧四人进谒。
  菩萨曰:“诸年少!众生无始时来,因于恩爱,故成眷属。而眷属中,父母于子,又为恩之至重,爱之至切,难割难舍。今尔等出家离俗,得为比丘。当知父母于尔,又有恩上之恩,非言所喻。故应趁此壮年盛力,勤办道业,答父母最初割恩断爱一片苦心,方不愧出家两字。若复放逸懈怠,以致终身废坠,是不孝中之不孝,为天地间极重罪人矣!当因吾语,猛生痛念。”
  菩萨又示众曰:“诸善男子!人之一身,父母所生,父母所育。现前尔等种种营谋,种种受用,即使父母不曾与得一钱,也还是父母生却你身,故有今日。万事身为大,身为本。从本而推,岂不是父母之恩难言难尽。所以佛言,于父母边出一高声重语,尚获罪无量。况今有甚于此者耶?若言父母或以不堪相加,不得不诤,则是视父母如路人矣。只可欢然顺受,父母自有感悟之日。决不得争个你非我是,做逆天背伦之人。”
  菩萨曰:“诸弟子当知,十方诸佛是众生心,十方众生是诸佛心。是故忆佛念佛,则十方诸佛现汝心内。然亦非诸佛之入于尔心,亦非汝心出于诸佛。皆是觉妙本明,不可思议。”
  菩萨曰:“心行处灭,是诸佛常住真心。心行处有,是众生生死业心。其间不容丝发。若汝等能绵密加工,使此心无些子空隙,方得几分相应。莫略做半年十月,便谓我能苦心修道。不知此正障道处,切宜慎之。又工夫虽加,若未到铜山铁壁,推不倒、移不动处,犹未是打成一片。切莫见些影响,便即歇手,是为半途之废,必至弃其前功,毫无所益。此又学道人大病,不可不知。要知佛法如大海,转入转深,断非小小知见之所能尽。应尽形修习,造极为则,切莫作容易想。”
  菩萨曰:“念佛三昧,是汝心大势力之所成,非由他致。今尔等念佛,昼夜不能如一,乱想犹复间真,皆是用心不得力处。”
  顾定成求教。
  菩萨曰:“汝来此庵,欲依净业。可知道云何得生极乐?”
  答曰:“念佛往生。”
  菩萨曰:“汝知云何念佛,即得往生?”
  曰:“执持名号,一心不乱。”
  菩萨曰:“如何是一心不乱?”
  定成不能对。
  菩萨曰:“吾知汝第能言之,未必能如法行之也。汝谛听我语。善男子,心本无念,念逐想生。此想虚妄,流转生死。汝今当知此一句阿弥陀佛,不从想生,不从念有,不住内外,无有相貌,即是尽诸妄想。诸佛如来清净微妙真实之身,非一非二,不可分别。如是念者,烦恼尘劳,无断无缚,止是一心。必得一心,方得名为执持名号,方得名为一心不乱,净业功成,直趋上品。”
  定成再拜曰:“浊世凡夫,心智浅劣,未能深达至理,更求详示。”
  菩萨曰:“汝今当发大愿,愿生极乐。然后至诚恳恻,称于阿弥陀佛。必使声缘于心,心缘于声,声心相依,如猫捕鼠,久久不失,则入正忆念三昧。更欲上进,当广参知识,博询高明,自悟即心是佛妙谛。汝今当具深信,慎毋学彼庸流,闻而不受。更莫学彼半真半假、半疑半信之徒,名虽受而无诚心奉行也。”
  菩萨谓查母曰:“汝何不勤勤念佛?”
  答曰:“因添儿孙,时常抱持,恐有不净。”
  菩萨曰:“汝谓不净念佛,恐怕有罪,不知不念佛则获罪无量。莫计净与不净,只管念去可也。”
  陈永寿问结局。菩萨示偈曰:
  “节欲戒瞋,是保身法。
  收敛安静,是作家法。
  随力婚嫁,是省事法。
  行善念佛,是出世法。
  守此四法,结局通达。”
  顾善记问终身及行善之方。
  菩萨曰:“汝若存正心、行正事,得个正终身。你若存邪心、行邪事,还你个邪终身。至于‘善’之一字,随时随地可行,大事小事皆是。又兼戒杀放生,随力舍贫施苦。持念阿弥陀佛,回向极乐,日日不间。如是三年不改,方许你‘好心行善’四字。”
  菩萨示无朽曰:“大抵修净业人,行住坐卧,起居饮食,俱宜西向,则机感易成,根境易熟。室中止供一佛一经、一炉一桌、一床一椅,不得放一多余物件。庭中亦扫除洁净,使经行无碍。要使此心一丝不挂,万虑俱忘,空洞洞地,不知有身,不知有世,并不知我今日所作是修行之事。如是则与道日亲,与世日隔,可以趋向净业。盖汝生时撇得干净,抛得干净,念头上不存一些子根节。大限到来,洒洒落落,不作儿女子顾恋身家子孙之态。岂不是大丈夫举动!所以要汝一意修行,别无沾滞,正为此一大关目也。至于修净之法,不出‘专勤’二字。专则不别为一事,勤则不虚弃一时。汝今晨起,即诵《弥陀经》一卷,持阿弥陀佛一千声,向佛前回向,念《一心归命文》,以此文言简而意备也。此为一时之课。若初起或身心未宁,日止四时。稍宁,渐增至六时。又渐增至十二时,合经十二卷,佛名一万二千声。更于回向时礼佛百拜,亦可分作四时。此为每日常课。余工不必计数,或默或声,但摄心谛念而已。又持名之法,必要字字句句声心相依,不杂分毫世念。久久成熟,决定得生极乐,坐宝莲华,登不退地。若余年未尽,犹得以其所证,为四众向导,报佛深恩。汝若于我所说,一一遵依,方不负觉明菩萨示汝正道,令汝出家。方不负三昧和尚为汝剃度,授汝大戒。此非小小因缘,汝莫自生轻慢。慎之慎之!”
  菩萨示常摄曰:“汝向持《大悲神咒》,祈观音冥加,速得入道,甚好。但不得一向延缓,使志事不立。要须并日而作,兼程而进。自今当刻定期限,约准数时,杜绝人事,安止一室。每咒百卷作一时。兼礼四明所立《忏法》一卷,忏诸业障,助发胜功,为一时。昼夜分为六时,以五时持咒,一时礼忏。余时安坐修禅,深入不思议慧。何言乎不思议慧?了知心外无法,法法无名,直下纤尘不立,一念圆融,不可以思思,不可以议议,故名不思议慧。依此妙慧,则心摄于微。摄无摄相,所谓摄无所摄而不碍于摄,名善摄心也。由心摄故,无事不办。总而言之,无时无在而不心心流入,为持咒摄心之本。自然夙障冰消,定心朗现,或得三昧开发,契本妙心。庶无虚縻岁月,可以刻期进道。不然,今日明朝,来年后月,若作不作,欲前不前。保汝百年后,仍自目前行止,断不能移易寸步也。慎之勉之!”
  菩萨又示常摄曰:“只‘强顺人情、勉就世故’八个字,误却你一生大事。在今日决不是牵郎拽弟、打哄过日之时矣。道业未成,无常至速。急宜敛迹韬光,一心向道。不得再误!”
  达本奉教出家。菩萨示曰:“汝老年出家,不得泛学余事。但诵《弥陀经》,日课佛名一万二千。自少至多,真真切切,求生极乐,此事一了百当之法。莫学世俗愚流,高谈阔论,说性说心。见人念佛,便一概抹去。及叩其所行,不及三家村里一个不识字的汉子,十字街头一个念《三官经》的乞儿。枉使掷却光阴,误却大事。因汝平日喜说禅而不达要妙,又未必能深信净土、老实念佛,故发此论。”
  菩萨又示无朽曰:“《弥陀经》十二卷、佛名一万二千,不要增,不要减,只依着我行去。但经要匀匀净净,不缓不急,不疾不徐。佛要声声心心,不涩不掉,不浮不沉念去。至于回向,不是但诵旧文一过,须从自己心中,发出真正大菩提愿,至诚恳切,普愿一切众生同生极乐,而我心无所著,如虚空等,是名回向。又静坐时,当反观深究,佛即我心,是心是佛,不假外求。如心而住,无能无所。如是谛观,更无二念,是名修行三昧。慎勿忘形死心,又落外魔知见。如是坐一时,便起经行,又更持诵,有个次序。若忙忙促促,一气赶去,谓可完却一日课诵,便有苟且了局之念,非真正修行矣。大抵学道人不遵知识明诲,决定劳而无益,未久必败,慎之慎之。又诸经中所谈净土依正庄严,须讲诵明白。倘坐中,或经行,或礼诵时,净土现前,便可觉了,不为异境所惑。”
  菩萨示陈大心曰:“尔道念增矣,世念亦不减。凡世间一切人我相、名利相、瞋喜相等,不但在身上行出来,始为牵连尘网。但心上略带些子,即属障道因缘,尔须要明白。尔但身礼阿弥陀,口诵阿弥陀,心念阿弥陀,不涉分毫别想,便得洗涤干净,打破尘网,生极乐国,尔须要明白。”
  或问终身。菩萨曰:“汝问终身耶?我这里没有断终身的法。为因菩萨历劫修行,不曾学得这事。然汝亦太愚痴,终身便不过如此,问他何益?汝何不问头儿白了,面儿皱了,身子软了,无常将次到了,阎罗大王面前,如何抵对他一言半句,免得披枷带锁去。这事汝何不问问?”
  僧法缘将结期礼《弥陀忏》,先来求示。
  菩萨曰:“《弥陀忏》是近代慈云忏主所集,亦具事、理一心。事一心,专于一事。若四相不生,湛若虚空,名理一心。此一心难到。外则勤修忏法,以除夙障,内则依理修观,驯致一心。既得一心,何患不能入道?汝今在期,莫管为自己、为施主,亦莫管长久不长久,只要扫除习气,打荡身心,不成三昧,誓不休息便了。又汝在彼虽然次第,但不是个修行地面。若真正要修行,将万缘放下,一钵依于十方,一身依于大地,真真切切,求度生死,乃为正修行法。若区区三载忏期,又夹杂世故,而欲成净业、出生死,譬如吸风吞雾而求饱足,世上必无之事。汝莫作此大愚痴想,以至冻馁而死也。”
  王师初下三吴,湖寇突发,阖城奔窜。久之事定,稍稍复集。
  菩萨示曰:“后六月十三之变,得无惊恐耶?汝等当知,此皆无始劫来,不能修善,广造恶业,所以生生世世,不离此祸。如梁武皇时,八人以兵乱各散。今日又遭兵变,逃窜无地。可见众生不能超三有、获无生,毕竟因缘业报,分寸难免。汝等幸而不死,亦大险矣。三世业果,可惊可怖。汝等尚不一心办道,早出苦轮,隔世他生,正未了在。奈何奈何!”
  菩萨示沈元辉曰:“大凡修净土人,最忌是夹杂。何谓夹杂?即是又讽经,又持咒,又做会,又好说些没要紧的禅,又要谈些吉凶祸福、见神见鬼的话,却是夹杂也。既夹杂,则心不专一。心不专一,则见佛往生难矣。却不空费了一生的事?你如今一概莫做,只紧紧持一句阿弥陀佛,期生极乐。日久功成,方不错却。当授汝一偈,依而行之:
  “阿弥陀一句,万法之总持。
  声与心相依,念兹复在兹。
  感应不思议,莲开七宝池。”
  菩萨示定恺曰:“汝既遭大难,幸而得免。自今当痛思前过,断其后愆。更无躁心竞气,逞志使能,贻厥身灾。今为汝立名曰恺。恺者何?慈也,仁也。慈以立身,仁以及物。功名得不足喜,失不足忧。唯务培育善心,坚固善行,以仰答四恩而已。”
  一时菩萨降临法会。士庶三十余人,未决心疑,咸来咨请。
  菩萨悯兹众等,虽同禀诚心,而不识修行正路。乃垂示曰:“今日之会,可谓有缘。但若与尔等说佛法,非所习闻,恐难信入。不若举一则世典儒书,与众等一话,或能信得一句两句。《中庸》说:‘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今日看来,‘安’与‘利’且莫说起,即‘勉强而行’者,亦不可得。即如尔等,自遇我之后,亦曾发心勉强为善。乃有一旦弃捐,或渐至懈废者。其故何在?只是将善之一字,看得太缓,谓行善无功,不如为恶之有效耳。不知为善若果无功,何以古来圣贤之徒,断不作些微小恶;善则尽力尽心,必要做到十二分满足?若果为恶有效,又何故古来仁人君子,不惟有效是求,反作无功之事?且现见为恶之人,眼前虽得便宜,到头几个有好结局、好断送、好名声、好子孙,以延其世代?又如世间数岁小儿,见说个好人,便知赞美,岂不是为善有大利处?见说个恶人,便要瞋怪,岂不是为恶无大利处?此事极易晓,非是尔等不聪明,真不知得,但是不能实心向善,故一时不细察耳。所以平日间舍一钱,也要向人说一遍。有句好话,也要向人说一遍。都是从外边做手脚,全不体会大圣大贤用心切己处。觉得没滋味,便抛弃了。汝等今日若果将真真实实的心,行真真实实的事,无一毫妄想觊觎于其间,坦坦然乐天知命,守其在我。不见有终身可祈,结局可问,五行八字之穷通可卜,吉凶得失之可得而趋避。自然无祸不消,无福不至,道与时增,德与岁积,成圣成贤无难矣。此尔将来一定的实事,所以说:‘及其成功一也’。反此,则生为无忌惮之小人,死为腐烂之草木,可不痛哉!”
  菩萨说是语已,默然而住。时众犹颙颙有待,更有再拜而致祷者。
  菩萨曰:“甚哉!尔众之愚也。闻如是言,竟不生希取之心,反顾之念。只要将胸中儿女身家之事一问而后已,苦哉苦哉!然菩萨大慈无已,当更说些古话,醒豁尔等痴梦。
  “一者,学道之士,情不正,性则离;心不坚,德乃阙。往往慎于斯须,而变于顷刻。若是者,谓之造就无地之流,难以入道。非圣人之诲人或倦,而故绝之也。众中有识者思之。
  “一者,天下又尽有聪明向上之士,却为自是之见所障,不成大器。盖人一自是,决不肯虚心就正有道。其平日所交所接,定是一等庸下之徒,互相称誉。凡有所为,不能面闻其过,而德业殆矣。众中有识者思之。
  “一者,世人贪得,都务强求。不知一钱之获,尚有命焉,而况功名富贵之大,曰吾智力可求?若然,则苍苍者天,赫赫者神,将无用乎?即使强求而得,亦是命数合有,不因尔用却许多龌龊心机,天悯而与之也。然则勉强而求者,有辱无荣,有失无得。有戮身之祸,无利物之功。有损德之灾,无进善之福。天厌之,神弃之矣。众中有识者思之。
  “一者,天下大恩,莫过父母。父母而在,堂前活佛也。父母而没,犹可追报也。试思此身从何而来?何由而长?乃不能反本寻源,尽心尽力,敬事承顺。而至有结怨于父母而不顾,自利其妻子而不养,更甚至有病而不知,死而不葬,或一言亦报复如平人者,是皆禽兽所不若也。呜呼!人而禽兽不若耶?可畏哉!众中有识者思之。”
  或欲求官,问可得否?
  菩萨曰:“做官一事,你更莫想。你须知得,通经史之谓文,练韬略之谓武,膂力过人之谓勇,智能出众之谓才。汝自思量,有一于此否?若四中不具其一,要做官,不过图侥幸而已。要图侥幸,念头先已不正。一做了官,便去假威仗势,一味虐疲民而饱我腹,决不思为国为民做些好事。以至积恶日深,不知改悔,来世定作牛马驼骡,有力报人等畜。如目前兵戈战阵中一类畜生,皆夙世冒禄贪功,无一毫功德于天下之徒也。且报应之理,远近无期,或致祸于现世,或殃及于子孙。如目前一等罪犯囹圄,身受屠戮,继嗣不肖,或绝灭无传者是也。又损害良民而取其财货,谓之不仁不义之物。以之祀祖先,而祖先益愆。事神明,而神明加怒。供诸佛圣贤,必为之堕泪。奉仁人有道,反为之生惭。即罪恶不极,而冤结相酬,后世定作一类羊猪鸡犬,无力报人之畜,及世间一等贫穷下贱剧苦之人。又此图侥幸一辈,在官即做些好事,亦未免公中有私,善中有恶。罪福影响,不漏丝毫,贪有限之荣名,受累生之恶果。侥幸做官,溺心利欲,如上所谈,势所必至,可不畏哉!”
  王定佑求子。菩萨曰:“汝自今莫杀生命,勿食异物,勿多欲逞忿。何以故?杀生,伤天地之慈,乖长养之道。食异物,必增淫秽,或致恶疾。多欲逞忿,则戕损寿命,暴折元和,又多犯阴阳之忌。汝当永戒此三,一意奉养老母,推惠行慈,济贫拔苦,广行阴德,积累不废,天必锡汝佳胤也。”
  菩萨示陆定息偈曰:
  “亲近老成,莫狎恶少,
  君子上达,汝曹当效。
  劝母修行,是为大孝,
  必诚必敬,遵菩萨教。”
  复示曰:“回去向尔母亲,谆谆切切,劝她至心念佛,求生极乐。即不能素食,莫勉强她,但不可杀生。她若肯归向弥陀,自断血肉。此是世间第一等孝行,汝宜勉之。”
  尔时菩萨化缘已终,因遍召诸弟子,各授以训。
  示定勉曰:“汝名定勉,当号自开。勉力修行,自得开悟无上菩提,作善知识,续佛慧命。汝毋自弃。”
  定开问一心三观之旨。菩萨曰:“台宗三观,妙在圆心。圆心若知,其道尽矣。”令与定勉并立,付偈曰:
  “一开二开,今日重来,
  菩提有种,妙手双栽。”

  示上德曰:
  “头既秃,当知足。
  念无常,断爱欲。
  南无阿弥陀,念念恒相续。”

  示耳之曰:
  “勤则不病,不勤则病,
  勿谓夙业,其报甚近。
  慈父弥陀,数数亲觐,
  可以永年,况乃却病。”

  示陈大心曰:
  “老不撇脱,死定兜搭。
  儿女债完,可以怡悦。
  极乐非遥,勿自隔绝。”

  示沈元辉曰:
  “深潜不露,是名持戒,
  若浮而外,未久必败。
  念既不真,不得自在,
  祸福吉凶,汝自作怪。”

  示杜义见曰:
  “善则为义,不善不义,
  义善无二,所见唯义。
  以义为见,不见非义,
  见非义时,见无见义。”
  示女弟子意安曰:“汝因病不念佛耶?噫!病愈甚,念愈勤,乃好也。若病到念不得的时节,却是错了也。”
  示无朽曰:
  “尺璧岂宝,寸阴当惜。
  正念弥陀,信光赫奕。
  莫贪旧游,前途永失。”

  示常摄曰:
  “有口若哑,有耳若聋。
  绝群离俗,其道乃崇。”

  示常源曰:
  “汝行勿怠,怠非比丘。
  彼自废者,多身后忧。”

  示定茂曰:
  “汝是道人,当净其心。
  能净心者,可以超群。”

  示定随曰:
  “老实是宝,又有不好。
  若只如此,止堪温饱。
  何用出家,愿离痴恼?
  当发道意,莫空过了。”

  示查定宏曰:
  “菩萨说偈,家常茶饭。
  归告汝母,己事早办。”

  示陈定耑曰:
  “唯天最高,无所不见。
  护汝初心,慎勿少变。”

  示达本曰:
  “达本无本,万缘应息。
  胡不宁处,犹是汲汲?
  一朝撒手,男耕女织。
  回想生前,汝自哭泣。”
  时菩萨一一示已,复告诸人曰:“我自降此以来,凡所言说,皆修行要妙。汝等能时时体会,极力遵行,决生上品。菩萨从此不复再来矣。诸弟子宜各努力,勿虚此会。”
  时诸弟子闻菩萨语,皆涕泣悲恋,不能仰视。
  菩萨谓曰:“诸弟子,汝等谓菩萨不复再降,恐生懈怠,从此失足,然实不尔。何以故?从是以后,汝等精进,只是自己精进,舍尘途而登圣域,大智大贤之所为也。若懈怠,亦是自己懈怠,背大道而入淤泥,无知下愚之所为也。诸弟子,但须前进,莫生系恋,但急着力,无事悲哀。”
  顷之复谕曰:“汝等不得更作菩萨再降想。所以者何?鸾乩之设,本为神鬼所依凭,非大菩萨应化常事。汝等若奉教无失,于菩萨生恭敬之心,难遭之想,即是大报恩处。”
  时诸弟子虽闻法谕,犹故围绕,不忍散去。
  菩萨又谕曰:“诸弟子,菩萨往昔因中,与汝等具有大缘。从此虽不再降,然不得作远离想。当知觉明妙行,时时在汝等眼前,相逐不舍。汝等慎无一日废弛,自舍却觉明妙行也。”
  少顷又谕曰:“诸弟子,法会既终,宜各散去。菩萨来无所从,去无所至。莫只呆呆守着,菩萨定不在一幅纸儿上也。各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至诚作礼,顶戴奉行可矣。”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7:38:45 | 显示全部楼层
附录一:哆哆婆娑诃菩萨应化事迹

  戊辰仲冬一夕,慧圆于太平寺侍本师印公座前。本师以黄德炜居士所书哆哆婆娑诃菩萨应化事实见示。诵悉之余,不胜赞叹,因请附印于《净土辑要》之后,以广流传。本师曰:“此事与觉明妙行菩萨降化吴地相同,是宜约撮两事,附之书后,以见菩萨宏扬净土之悲心。而扶乩者多为灵鬼假托,不可语于佛法也。”慧圆受命而退,因录其大要于后。己巳二月初八日,邵慧圆谨志
  哆哆婆娑诃菩萨应化事迹
  (录黄德炜居士上印公法师书)
  (前略)念佛仪规内,加入“南无哆哆婆娑诃菩萨”圣号,此中具有大原因。今特将原委详细禀上,俾得明白。
  弟子回忆自少弃儒习贾,距今计有廿余年。此时奔驰于马巫来半岛,及美洲各国各埠。凡有永利威货到之处,几无不亲历其境,调查情形。斯时一年之内,在舟车时候,几占四分一。离沪时候,几占四分二。因此对于仙佛之说,概不暇研究,且尝谓:凡人问心无愧,便可质于神明,证于衾影。
  迨至五年前,有友人在本港供奉黄赤松大仙,公余扶乩问事及治病,无一不灵验异常。尝邀弟子前往参观。迨莅坛,见各人求病问事,均默禀坛前,大仙无一毫错答,各如所求而退,心觉奇异。后遇小儿因往学堂上课,雨大途滑,跌伤左手,数月未愈,中西医束手。一日,携之前往求方,嘱其跪下默禀。由大仙乩示,写出“用某堂跌打丸一敷即愈”字样。遂照购丸调治,果一敷即痊,因此心渐信仰。
  不及一月,适港永利威伙伴某,于腊月底,肚痛甚剧。中医束手,西医则谓肚内横肠患病,非用手术开腹割去必死。研究半旬,并延数西医会商,亦均主张施以手术,乃可救治,否则必死。初询病者愿割否?病者答以不愿。继念病者数代单传,且是遗腹孤子,更不敢造次从事。但见病者形状,日危一日,已在最危急之期。弟子因忆大仙灵验,求方一试,冀免割腹。果得一方,用艾草煎隔夜茶浓饮,以渣敷患处。未几已愈过半,竟脱离危险。翌日,再求得一方,用黑芝麻为糊,食一次已愈八九。第三次所开之药,为最寻常者而已,竟获全愈。弟子由此遂笃信大仙。
  又细察各同人或问病问事,无一不应验如神,历次不爽。斯时尚以为扶乩未亲历也,遂发愿若得自行扶乩,更深信仰。岂知提乩而乩不动。后由乩诲示,谓必须终日默念《心经》方可。弟子遂照念《心经》,旬余果动。一月后,遂成文矣。从此夜间公余,潜心扶乩,并研究仙佛之事,有问即答,极为详明。并嘱每日诵《金刚经》、《大悲咒》、《明圣经》等经,定为常课。并印送《太上感应篇》等善书,导人为善。每扶乩,均训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等语。自忖此训语对于世人,大有裨益。同人每晚请乩示训词,首一言以善为根本,于是同人笃信者渐多。后小儿亦同笃信,一夕提乩乩动,其疾如飞,文更清楚,由此小儿常潜心扶乩。而乩语多是发挥善恶,千数百言,瞬即写毕。更有一次不满十夕,而诗凡数百。均随乩写出,汇成一册,名曰《风波浪诗集》。成后,接言佛学利益,解释“色、空”两字,人、我、众生、寿者四相,并佛仙之区别。同人藉此得研究佛学之初级。
  数月后某夕,乩忽写出同人中笃信者之名,嘱令到港永利威四楼候听乩示。因斯时弟子个人曾在本酒行四楼供奉。同人遵示,是夕扶乩于四楼。大仙明白示告各同人云:“现今世界,人心沉沦之极。世风日下之时,非佛法无以挽救。今值汝等正笃信佛法,故明白告汝等(指弟子等)云云。吾实哆哆婆娑诃菩萨,汝等自后直力向佛学做去,不宜做仙坛事。佛本无乩坛之设,应立刻即将乩坛撤收,以符实行佛法宗旨。若再以乩问事,则大背佛道。余初因汝等根机劣陋,非以灵验事显于目前,不足导汝等之笃信,故姑用扶乩代言,作入门之法径。但令汝等明白,自后切勿再扶乩,或至生出险事。何也?因到坛者,多不是正名仙神,均皆冒名入坛居多。即停止扶乩之念,至切至切。自后先以《金刚经》、《大悲咒》两种作常课。并现非办佛事时候,再候三年,则可自悟自谋。提倡念佛,乃其时也。”云云。并批示各同人之事。则近数年之境遇,无不应验。
  各同人奉命后,以扶乩不合佛法,停止已四年矣。现组织佛学社,各同人皆前者最笃信之道友,由去年至今,已符三年之期。因组织此社,以符实行学佛之表示,冀藉此得遇大知识,阐扬佛法,自利利他。可见弟子等今得一线之光,皆由哆哆菩萨慈悲指示,乃知有此光明大道。故同人时念哆哆菩萨之慈悲,刻刻不忘其特别法引导出迷津大恩,特在社内供奉。所以念佛规仪加入顶礼者在此。弟子等不过不忘本而已,师尊以为何如?

  印光法师复黄德炜居士书
  手书备悉。哆哆菩萨所示,可谓真实之极。觉明妙行菩萨,与哆哆菩萨,如出一辙。足见扶乩之不可依据。菩萨行于非道,通达佛道,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即此可见一斑。哆哆菩萨既有大恩,实不可忘,然亦不宜加入念佛仪中。念佛仪,虽文殊、普贤、地藏、弥勒尚不加入,况其它乎?然此等菩萨,同摄清净大海众菩萨中。若加入哆哆菩萨,在本社固无所碍,然他处不知,反招疑议。但宜另供一处,朝夕礼拜即已。(《文钞三编》)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7: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附录二:印光大师论扶乩

  扶乩,乃灵鬼作用,其言某佛、某菩萨、某仙,皆假冒其名。真仙,或偶尔应机,恐千百不得其一,况佛菩萨乎?以乩提倡佛法,虽有小益,根本已错,真学佛者,决不仗此以提倡佛法。何以故?以是鬼神作用。或有通明之灵鬼,尚可不致误事。若或来一糊涂鬼,必致误大事矣。人以其乩误大事,遂谓佛法所误,则此种提倡,即伏灭法之机。汝以为失利益,而问有罪无罪,是知汝完全不知佛法真义,可叹孰甚!

  清道咸间,江西广信府,有一翰林,名徐谦,字白舫。其人活九十六岁,死时天乐鸣空,盖生天耳。彼不知净土法门,将佛、菩萨、天、仙地位,皆分不清。普陀一老僧,乃其最小之门人,与光说其事实甚详。其人著有《海南一勺》,将伪造之《心经》中下卷,与《心经》同视。又录《四川祷雨乩文》,言观音跪玉帝殿前求雨。可知乩之胡说巴道,与其人之知见,皆邪正不分矣。汝尚以不扶乩而失利益,不知其祸或至灭法也。徐谦,其人好善信佛,而实不明佛理。不乐仕进,家居教人为善,自亦扶乩,教其门弟子扶乩。大家皆不知乩之所以然,及佛之所以然。当时南昌一举人,与徐谦同一行为。此举人之门人,在省城扶乩看病,很灵。巡抚之母有病,医药不效,有言某人扶乩看病甚灵,因请令看。开一方,药服后,人即死矣。急令医看方,则内有反药,因拿其人来问。其人言:“此吾师某教我者。”巡抚因令其师抵偿,谓汝诬世害人,遂杀其师。徐谦闻其事,诫饬门徒等,此后勿再扶乩。汝以不扶乩无缘法,心中漾漾动。不知扶乩之祸,其大如天,非彼劝人出功德所能弥补。正人君子,决不入此坛场。

  明末,苏州有扶乩者,其门徒有七、八人。一日,扶乩说佛法,劝人念佛求生西方,与前之所说,绝不相同。此后又来二十多次。末后乃说,扶乩乃鬼神作用,吾乃某人,此后不复再来,汝等不得再扶乩。此事载《西方确指》中。

  民国初年,香港有扶乩者,言其仙为黄赤松大仙,看病极灵。有绝无生理之人,求彼仙示一方,其药,亦随便说一种不关紧之东西,即可痊愈。黄筱伟羡之,去学,得其法而扶,其乩不动。别人问之,令念《金刚经》若干遍再扶。依之行,遂亦甚灵。因常开示念佛法门,伟等即欲建念佛道场。云:“尚须三年后办。”三年后,彼等四、五人来上海请经书,次年来皈依,遂立哆哆佛学社,以念佛章程寄来。念佛后,观音、势至后,加一哆哆诃菩萨。光问:“何得加此名号?”彼遂叙其来历,谓前所云黄赤松大仙,后教修净土法门,至末后显本,谓是哆哆诃菩萨,且诫其永不许扶乩。此二事,因一弟子辑净土法语,名《净土辑要》,光令将前二事附之于后。今为汝寄三本,阅之,可以自知。哆哆诃菩萨,光令另为立一殿供养,不可加入念佛仪规中,免致起人闲议。(《文钞续编·复江景春居士书》)

  贵地信心者多,恐未必真实依佛法修持。须与彼等说,佛法与外道不同。外道专事秘传,用炼丹运气之工夫,绝不以敦伦尽分为事。又有扶乩降鸾,虽亦劝人为善,究属灵鬼假冒仙佛之名。若不明理,认做真仙真佛临坛,则其错大矣。非绝无一次是真仙临坛者,然亦千中难得一次耳。明末,觉明妙行菩萨,以乩开导佛法,临去令其永断扶乩。十年前,香港哆哆佛学社,亦然。此二,皆真菩萨,而禁止扶乩。以无甚道力之灵鬼乱说,误人实深,故菩萨即以扶乩,而禁绝扶乩,我《文钞》中亦曾说及。若有不肯丢外道工夫,及扶乩事业者,切勿令受皈依,以免世人谓佛法与外道无异也。(《文钞续编·复海门理听涛书》)

  近来上海乩坛大开,其所开示改过迁善、小轮回、小因果等,皆与世道人心有大裨益。至于说天、说佛法,直是胡说。吾等为佛弟子,不可排斥此法,以其有阻人迁善之过。亦不可附赞此法,以其所说佛法,皆属臆撰,恐致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之愆。(《增广文钞卷一·复永嘉某居士书四》)


  印光大师之于扶乩
  郑颂英

  驹光如驶,无常迅速。印公大师生西,忽已三周年了。我们默察法运的兴衰,愈发拜服老人,真是中流柱石,如狮子吼,威服群兽,能不感慨系之!现在我们来谈谈大师之于扶乩。

  大师尝刊印《西方确指》,内载明季觉明妙行菩萨,及近年哆哆婆娑诃菩萨,借乩坛应化度人的事迹。里面指示佛学,非常真切。后皆说明扶乩之违佛教,且多鬼神假托,妄谈修证,引入魔外的危险。己乃权借乩坛,以度脱醉心扶乩的有缘众生。其后当向佛经中求,而切嘱消毁乩坛,戒绝扶乩的。一般好乩的人,反借印公为护身符,说他老人家也提倡扶乩,所以刊印此书。而将大师痛诫扶乩的宏论,抹杀不提,这真是厚诬印公,和两菩萨了。

  大师对于扶乩的见解,以为乩坛,大抵是灵鬼假托的居多。谈谈幽冥情状,原亦无妨。无奈多要妄谈般若修证,把仙佛混淆的外道言论,来捣乱佛法。甚者假托佛祖神仙,妄造经文,更足以坏正法而误众生,其害就大极大极了。所以站在佛教的立场上,是绝对的应该戒除扶乩的,因为那是无益有害的事。我们倘若要明白教相、义理和修证次序,自有三藏经论、祖师著述在。我们要征信因果轮回,佛经而外尚有很多历史传记在。舍三藏明文不读,而反要求知于真伪疑似不可知的乩坛,岂不太愚痴颠倒了么!扶乩,是很费光阴的。我们空余的时间,来干读诵大乘经典、持念佛号的大利益事,尚恐不及,更何必耗之于无益的扶乩呢?所以无疑的,我们可以"无益有害"四个字,来判定扶乩的价值。

  复次,凡事都要防弊。从前明朝仁孝文皇后,是一位深入经藏、真实修持的贤者。曾经梦涉灵山,释尊为他说了一部《第一希有功德经》。文皇后,笔以陈世。但是莲池大师,不为他流传。因为大乘经典,已很完备了,多加这一部,也无所增益,而反足以开后人妄造经典的大弊端,其事实在不足为法的。啊!这真是正法眼藏,大祖师的作风。

  大师,生在法运寝衰、邪说猖行的今天,怎能不以严肃的态度,来呵止乩坛的嚣张呢?可是,狮子去后,群兽又乱动了,近年乩坛闹得更厉害了,佛教徒被引入乩坛的也渐多了。有心人,能不为法运忧么?北京廉达囚居士来函,对乩坛的捣乱佛法,言之痛切。北方人士,几以鬼神混乱的乩坛,代替了佛法。啊!其害有如此者。

  我们细按之,由佛教而引入乩坛的人们,其动机大多出于好奇。然而好奇,往往是被牵引入于魔外的绳索。佛法是平实无奇的,佛只是说明了宇宙的真理,唤醒众生背尘合觉罢了。我们为了背觉合尘,纵情造业的缘故,才卑陋得这样可怜。只要我们能够涤除情欲的锢蔽,斩断见思的妄动,恢复圆明的法性,那神通智慧,本来具足,不劳外求。如果心外取法,希望着妖鬼灵通,那就是邪魔外道了,而好奇实为之驱使。

  列位同信,我们要纪念大师,我们要维护正教,我们要获得佛法的真实利益和究竟解脱,我们应该平实无奇,戒除扶乩,来实行大师的遗教。(《印光大师记念文集》)

[ Last edited by 愚然可化 on 2007/1/16 at 13:32 ]
发表于 2007/1/15 21: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总宜以法本为慧命归依,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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