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儿妈妈的艰辛选择 10元门诊还是300元特需为难

梁知行

38℃、39℃……酷暑盛夏，申城最“火爆”的地方，恐怕是各家医院的儿科诊室。孩子感冒发烧、拉肚厌食，夏季各类小儿病轮番上阵，着实让年轻的家长们焦头烂额。在拥挤的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里，记者找到儿子不到两岁的小林妈妈，她带儿子两次看病的艰辛经历，正是申城无数家长的写照。


　　按理说，上海医疗资源丰富，除了四家专科儿童医疗机构，三级、二级综合性医院几乎均设有儿科，门诊、急诊外加夜门诊一应俱全。为何在这样的就医环境下，小林妈妈还会觉得孩子看病“艰辛”呢？这就要从她看病时面对的两道选择题说开去。

　　就诊：在家门口还是15公里外

　　上周五晚饭时分，小林妈妈习惯性搭搭儿子的额头，没汗，微热，心里即刻吊了块石头。半夜12时，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儿子脸颊热、鼻息更热，体温显示38.9℃。想给孩子喂口水，谁知他闭着眼大哭大闹。爸妈顿时急了，家里大灯次第亮起，爷爷奶奶一起过来问。怎么办？看医生。但到哪里去看呢？

　　【选择一】小区斜对面就有一家二级综合医院，走过去五分钟不到。可根据以往经验，这家医院每逢半夜仅有一名值守医生，既管急诊，又管病房，在二楼、四楼频繁奔波，似乎有点“分身乏术”。早前，还听说过医院病房里曾有患儿高烧惊厥，当时身在急诊室的医生接到护士通知，不得已抛下四个急诊患儿飞奔而来，足足抢救了一个多小时。

　　【选择二】闵行区万源路上的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儿子上一次肠套叠，就是在这家医院看好的，全家总对这里有一份信赖。更重要的是，医院大、医生多，内外科也齐全，碰到吃不准孩子是肠套叠复发、还是呼吸道感染的情况下，这里应该是最合适的。可难处又来了，家里离医院15公里，打车钱先不考虑，光是路上花的时间就吃不准，说不定依旧是“耽搁”两个字。

　　眼瞅孩子满脸鼻涕眼泪，小林妈妈最终决定舍近求远。无论如何，去大医院找好医生，对孩子来说总是更安全些。于是，80多块车费打的到儿科医院。可她没想到，尽管夜半三更，这里依旧繁忙，急诊大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裹着毯子抱在手里的宝宝。

　　所幸夜门诊内科前面排8个人、急诊外科只排1个人，小林妈妈先“见缝插针”去外科排除肠套叠复发可能，随后赶往内科。内科医生要求马上验大便，小林妈妈抱着儿子到处转悠，找地方用开塞露。可大厅空调那么冷，孩子直接脱裤子怕着凉；想进厕所试试，偏偏空间又太过狭窄。无奈之下，只能让奶奶抱着孩子，坐在大楼外的栏杆上，地上铺好尿布，满头大汗地蹲着给儿子用开塞露。

　　折腾了两小时三刻钟，孩子最终确诊为病毒性上呼吸道感染。等到回家把熟睡的孩子抱上小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挂号：10元门诊还是300元特需

　　小林妈妈的就诊经历，并未就此告终。眼看着孩子接连吃下抗生素、退热颗粒，高烧却还是不退。至次日半夜，一量孩子体温，依旧是38.5℃，只好先靠退热药强行压下去。孩子为何高热不退？决定还是去儿科医院复诊一次才能放心。于是，又一道选择题摆在了眼前。

　　【选择一】普通门诊，挂号费14元。可问题是，普通门诊堪称大爆棚。小林妈妈清楚记得，有一次看病，早上7时门诊开始挂号，6时半百余平方米的门诊大厅已经排起长龙：“龙头”在预检台，“龙身”有四五人“粗细”，绕着大厅整整一圈，歪歪扭扭拐进与急诊相连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头。即便是急诊，起码也要排30多号人，候诊椅上一排排高烧孩子，个个贴着冰敷贴、喝着医院免费提供的退热药，眼巴巴瞅着显示屏叫号。如此阵势，说不定一早去，中午也未必看得到。

　　【选择二】特需门诊，挂号费300元。从挂号就诊，到化验注射，甚至付费发药，都独立于普通门诊。换句话说，花钱买来少排队。更为关键的是，特需门诊医生资历深、级别高，经验也更加丰富。美中不足的是，看一次病是普通门诊的数十倍，价钱昂贵总要计较一番。

　　小林妈妈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豁出去了！”毕竟，孩子舒服大人也舒服。早上7点多出门正逢早高峰，一路拥堵到了医院特需部，没想到再次大跌眼镜，原想300元的“高门槛”，这里应该门可罗雀，可现实大相径庭。8时开诊时间未到，所有的等候沙发已满九成。一挂号发现自己被挤出前十，排在第十一。继续等啊等，这一等就等了快三刻钟。

　　在特需门诊部里，也有不少像小林妈妈一样舍近求远、高价求医的患儿家属。小林妈妈发起牢骚来，“本来在枫林路不是蛮方便的吗，为啥要搬到闵行来，小孩子看病都是急事，现在倒尽在路上折腾了。”一旁的阿姨接茬，“我们可是一大早从宝山罗店打车过来的，为了孩子啥都豁出去了。”

　　最终，小林妈妈以301元(因首次就诊需加收1元磁卡工本费)挂号费，来回路上140多元出租车费，三刻钟等待，换来医生7分钟诊疗。医生告诉小林妈妈，别着急，两天后孩子的热度自然会退下去。事实也的确如此：两天之后，孩子的病情渐渐好转。奶奶事后不禁埋怨，看一次病花那么多冤枉钱，真有点多此一举。


记者：彭德倩 顾泳

来源：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