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还须心药医-----云门传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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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佛源老和尚
来浩
　
　　转眼师公圆寂快两周年了，记得我是2001年秋从湖南汨罗到云门寺读书。
　　04年春，进丈室随侍师公佛源老和尚时，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和尚。幸得佛公时时对我重槌击撞、激励打磨，让我得以在棒喝威加之下逐渐成长，其辛酸历程实在一言难尽，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受用还是颇多的。
　　记得在佛源老和尚追思法会上，广东佛协会长明生大和尚说过：“源公上人虽然安祥坐化，涅磐圆满，但其爱国爱教的高尚情操，立志为民的慈悲情怀，鞠躬尽瘁，为法忘躯的大无畏菩萨行愿，都是我等学习和永远继承的。希望广东省佛教界要以师愿为己愿，遵师训，继师志，同心同德，共同为广东佛教事业的发展、进步，为构建和谐社会贡献我们的力量。”因而我在源公圆寂后，常思其祖德，佛恩浩荡，故将平日亲近在佛公旁边听来的机锋禅语、故事碎片，略加整理成文，在此周年之际奉上，聊表思恩之情，报祖之意。
　　以下是从平时日记中挑选了一部分来与大家分享：

　　慧日本来明!
　　陪老和尚散步到功德堂。
　　香灯师看看天说：“今天又没太阳!”
　　老和尚问我：“什么时候下过雨?”

　　本自具足，何曾缺少?
　　傍晚陪佛老散步，遇一僧拿衣袍欲做金刚上师。
　　佛老问：“干什么去?”
　　僧云：“做佛事。”
　　佛老伸手笑云：“把利是(红包)给我!”
　　僧云：“师父还缺这个?”
　　佛老反问：“那你缺这个?”
　　僧云：“不缺呀”
　　佛老：“不缺，那做佛事干什么?”
　　其僧无语，佛老笑之而去。

　　去的时候打伞?
　　下大雨，—法师来丈室。
　　老和尚正向外走，见问：“干什么?”
　　“下大雨回不去?。”
　　“回哪里去?”
　　“回佛学院去。”
　　“怎么不带伞？”
　　“来的时候没下雨。”
　　“去的时候打伞?”
　　法师无以对。

　　人成即佛成!
　　老和尚在南华寺任住持，—法师参加培训班学习。
　　过完堂，老和尚先走，动作迟了一点点，这法师就超过去。
　　老和尚上前便抓住他手问：“你从哪里来的?”
　　法师说：‘从大埔来的。”
　　后来老和尚洗碗，法师又超过他，又被抓住，问：“你从哪里来的?”
　　法师心里认为：“我都明明告诉了你是从大埔来的，装模作样!”就心生傲慢，没对老和尚生恭敬心，也没很服气地顶礼。
　　老和尚就说：“晚上八点，你到方丈楼来找我。”
　　晚，法师至。老和尚说：“年轻人啊，不管你是哪里人，只要你有这个缘分到了这个娑婆世界，什么人都要经过—番磨练、一番苦修，来升华自己的人格，学佛的人更重要的就是保持人格，这个人格也就是佛格，‘人成即佛成，完成在人格’嘛。”法师被狠狠地批了—顿。
　　当时在培训班这法师的年纪最大，悟，陆也较高，文化、文章都很不错。
　　老和尚就说他：“你呩就是骄傲，但真正的禅修、禅意，你还一点也没有!”

　　一碗水端平!
　　一日，县领导来云门，商量为寺收回原有土地，欲将云门寺旁边的居民迁走。
　　众领导到方丈室与明向大和尚、明严当家师讨论方案，老和尚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领导见了奇怪，便问：“老和尚，您怎么不说话呢，对我们的方案有什么要求和意见吗?”
　　老和尚答：“你们是父母官，和尚归你管，老百姓也归你管，一碗水端平就行?。你们慢慢开，我上楼休息去了!”
　　随即起身上楼。
　　本人小语：
　　大智慧、大心量的智者，是不会以权压民而是爱民如予而又不失“衲僧本色”，同时还“尊教爱国。、视一切众生平等的。

　　禅门毒招 “不留情见”
　　一次，下课回丈室，老和尚正托着盘子在给居士派糖果。
　　见我归来，便问：
　　“搞么来?(干什么去了?)”
　　“上课，拜《法华经》回来。”
　　老和尚大吼：“拜什么拜?不会跟人家结缘呀!恒顺众生就是恭敬诸佛菩萨嘛!”吼完操起盘子向我就是一扔，当、当、当……盘子掉地上两边颤抖，糖果撒了—地……
　　再看旁边的居士，早已吓得脸色苍白……

　　禅门奇招 “直指人心!”
　　早餐后，一帮居士来丈室见老和尚。老和尚刚坐好，居士们就齐刷刷地给老和尚顶礼。老和尚怒骂：“拜什么拜?想拜死我呀?”吓得居士们不敢拜了。
　　“供养老和尚。”领头的居士让大家—个个拿利是(红包)供养老和尚。
　　老和尚用面巾纸擦了擦嘴，笑呵呵地说：“这么客气干什么?一切现成的，你们个个都是‘多宝如来’哦!”
　　本人小语：
　　“多宝如来”即东方宝净世界之佛，入灭后以本愿为全身舍利。诸佛说《法华经》时，必于其前涌出。
　　《佛说救拔焰口饿鬼陀罗尼经》云：“南无多宝如来……诸佛子等，若闻多宝如来名号，能令汝等具足财宝，称意所须，受用无尽……由称多宝如来名号加持故，能破—切诸鬼，多生已来，悭吝恶业。即得福德圆满。”
　　由此可知，我们人人都有佛性，福德智慧具足，只要会归到我们自己的内心深处，在心性上去体认，心、佛、众生，三无差别!现实生活之中，每个人都有潜能，只有努力向前，人生的幸福美满之道才能自然通达。

　　禅门狠招 “瞬雷神掌”
　　二〇〇六年八月底，老和尚不慎被电动车压倒，右腿摔断，到广州协和医院开刀将骨头接好。
　　回云门疗养期间，半夜老和尚叫“刀口痛”，我给他揉腿。
　　老和尚问：“看到刀口没有?”
　　我看着裤子傻呵呵地说：“老和尚，隔着裤子怎么看得到?”
　　“怎么看不到?蠢东西!”
　　“啪——”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为人难，为僧也不易!
　　一居士非要出家。
　　老和尚说：“这个做和尚不容易的，更何况是做一个好和尚呀!”

　　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一晚，给老和尚按摩。
　　突然，老和尚叫：“来浩。”
　　我应喏。
　　老和尚说：“你这死人诶!”
　　遂闭目不语……

　　斩草要除根!
　　一师想住山洞，半路被当家师拦住。
　　老和尚说：“让他去吧。”
　　但不让人动他房间，说：“会回来的。”数月后此师果真回来。
　　“你回来啦，好啊!”老和尚拖着他手到方丈室说，“你现在回来7，到方丈室后面把那些草全部给我拔掉，连根也除掉。”
　　煮饭的兰姑说：“这么多草，一个人怎么干得完，我喊几个帮手。”
　　老和尚讲：“不行!就他一个人做。”

　　明明就是个女孩嘛!
　　一居士周末携全家老少来云门拜谒老和尚。
　　老和尚问：“哪里来的?”
　　“南海。”
　　“南海?不是吧?”
　　“是南海。”
　　“不是南海!”
　　“师父我们真的是南海的!”那居士脸急红了辩道。
　　老和尚指着她旁边的小女儿，笑呵呵的说：“哪里是南海(男孩)?明明就是个女孩嘛!”
　　众人哄堂大笑……

　　哪个?
　　晚上，照顾老和尚。
　　老和尚说：“热!”
　　我忙把他身边的热水袋拿开。
　　老和尚喝道：“不是那个热!”
　　“那是哪个?”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个叫那个应
　　陪老和尚散步到含笑树下，师问：“开花了没有?”
　　侍者说：“没有还不到时候吧。”
　　此时有斑鸠叫，老和尚跟着学，说两个斑鸠这个叫那个应。

　　谁也离不开谁
　　老和尚散步，走着走着说：“以前有支歌《究竟是谁养活谁》。以前总是说地主剥削农民，农民养活了地主。那么，如果没有地主的雇用，农民也会饿死，这究竟谁养活了谁呢?”
　　侍者听后指身体问：“是这个养活了那个还是那个养活了这个?”
　　老和尚说：“谁也离不开谁。”

　　那他呢？
　　广东省人民医院，午饭后给老和尚擦嘴。
　　老和尚叫：“来浩。”
　　我应喏。
　　老和尚问：“来浩是你吗?”
　　“是我。”
　　老和尚说：“那他呢?”

　　返闻闻自性
　　天黑，侍者陪老和尚出院子?留达，在亭子里听到青蛙叫，老和尚学了几声，问：“听到青蛙叫吗?”
　　侍者说：“只听到师父叫，没有听到青蛙叫。”
　　老和尚说：“不是我叫，是青蛙叫，你听!”
　　接着聚精会神地听。

　　正法眼藏
　　一日，阅湖南佛教刊物《正法眼》。
　　老和尚问：“在干嘛?”
　　答：“看书。”
　　老和尚：“看什么书?”
　　我说：“《正法眼》。”
　　老和尚：“看得到?我不相信!”

　　出得家来就是要“开心”!
　　扶老和尚上厕所。
　　老和尚望着我说：“来浩，看你嘴巴撅得老高，是不是不高兴呀?既然出得家来，就要‘开心’啦!”

　　常住的!
　　老和尚从省医回云门。
　　晚，老和尚问与我一起值班的师叔：“这是哪里?”
　　师叔答：“师父，这是您老人家房间呀!”
　　“我房间?”老和尚疑问，“真的是我的吗?”
　　我插嘴说：“常住的。”
　　“这就对了，常住的嘛!”老和尚笑着说，“对的，我们就要赞叹!”

　　“无事为兴盛”!
　　老和尚躺床上说：“来浩，你要好好地做事!”
　　我说：“现在做事很难呀，人事很复杂的!”
　　老和尚说：“人家复杂，你也搞复杂点嘛!”
　　我回道：“不行呀，那样会弄得自己很辛苦的。”
　　老和尚说：“那就无事为兴盛!”

　　无事的阿师!
　　方丈室，一法师请老和尚写字，老和尚问要什么字，法师想了—会说：“要师父指出我的毛病。”
　　老和尚问：“你有什么毛病?拿出来给我啊。”
　　法师不知所措。
　　第二天老和尚给他写了—幅：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静坐观自在，便是出头时。
　　同时给另一法师也写了—张，是当时一起求的：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哪个冷哪个热?
　　老和尚问：“来浩，你怎么只穿个短袖?”
　　我答：“热呀!”
　　老和尚说：“你问他(它)，哪个冷哪个热嘛!”

　　人生在世要多讲好话!
　　一僧在老和尚面前发牢骚。
　　老和尚说：“每个执事都有各自的难处，但是呢，有说这个知客好，那个僧值不是的。人生在世呀，要多讲好话!”

　　散布谣言
　　明建与明海法师散步碰上老和尚和愿炯法师也在散步。
　　老和尚问他们：“干什么?”
　　建师答：“散步。”
　　老和尚说：“散布谣言”
　　大家哈哈笑。

　　大师兄
　　老和尚在广州住院时，意昭长老(香港竹林禅寺方丈，一九四六年接虚云老和尚临济宗第四十四代法券)来看望。
　　老和尚马上就让我搬来凳子给他坐，招呼喝茶。
　　当时意昭长老很感慨地对老和尚说：“八十年代我积极为重修南华寺和云门寺筹款，并从香港带来很多信众。大陆佛教环境好了以后，我去见某些长老时，没有给红包面都很难见。只有你这么多年—直这么对我，今天我封你为大师兄!”
　　老和尚说：“谢谢刘祝!”
　　两老双手紧握，老泪纵横。

　　什么都干，你干不干？
　　老和尚从广州医院归云门寺，由于摔了腿晚上常唉声叹气的叫痛：“快点－－快点－－”
　　明健法师到师边，老和尚不话。
　　安静了一会，又叫：“哎哟－－哎哟－－”
　　建师又问：“师父，快点干什么？”
　　老和尚猛吼到：“什么都干，你干不干？”。
　　本人小语：
　　《法华经》云“菩萨处于非道，而行于佛道”
　　是故,观世音菩萨能“上合十方诸佛同一慈力，下与一切众生共一悲仰”。三十二应之身，在人，人中之尊;在鬼，鬼道中尊(面然大士即乃观音化身)，有时现美人身专度淫心炽盛的众生，他什么都敢干，病相、僧相、妇女相、畜生相、一切都无挂无碍，就看你智慧明不明了，敢不敢承当！

　　云门一字禅
　　老和尚年少出家，白天干活晚上温习功课，七个晚上就将《楞严咒》背得滚瓜烂熟。
　　一弟子问老和尚，当年背《楞严咒》是否有什么秘诀？
　　老和尚说：“当然有啊！”
　　弟子：“那请老和尚把秘诀传授给我。”
　　老和尚呵呵笑道：“背---”
　　本人小语：
　　云门禅法可以说互融互遍，“一字禅”如云门三句中的“截断众流”。
　　“截断众流”指截断奔驶疾驰的情识妄流，指示参禅者莫用语言意识去领会真如，而要返照自心，以获顿悟。意为不管参禅者带来多少难题，对它们都视如尘埃，随意一字或一句就把问题堵回去。如果学人还想开口谈玄论妙，就采用更为峻烈的手段使他的情识计较冰消瓦解。
　　圆悟禅师释为：“本非解会，排叠将来，不消一字，万机顿危，则截断众流也。》
　　《人天眼目》卷二：
　　“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甚处忏悔?”
　　云门祖师云：“露。”这是—字关中非常著名的一则。
　　此外，《五灯会元》卷十五：
　　问：“如何是吹毛剑？”
　　云门祖师曰：“骼。”又曰：“胔。”
　　问：“如何是正法眼？”
　　师曰：“谱。”
　　问：“如何是啐啄机?”
　　师曰：“响。”
　　问：“如何是云门一路？”
　　师曰：“亲。”
　　问：“凿壁偷光时如何?”
　　师曰：“恰。”
　　问：“三身中那身说法?”
　　师曰：“要。”
　　《人天眼目》卷二：云门一字关，最能体现截断众流的特色。云门化导学人时，惯常以简洁的一字，道破禅的要旨，禅林美称为。云门一字禅”。

　　还有—件大事没办呀!
　　衣钵来起师送饭上楼。
　　老和尚说：“吃不吃饭不打紧(不要紧)，还有—件大事没办呀!来起，我要交待你办!”
　　来起问：“什公事？师公!”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接着老和尚说，“吃饭—一!”
　　来起师兄，福建人，年幼出家。读云门佛学院时被老和尚看中，让他担任衣钵侍者，给老和尚煮了十几年饭。
　　兄对老和尚之起居、饮食、汤药，全都一一料理得如理如法，尽心尽职，任劳任怨，可谓世间稀有之“忠臣”也!
　　每每老和尚欲出远门，兄必左右夹攻，前后挂包，左提右拎，好一副将军架式。而我只要扶着老和尚就行到各名山古刹，我可随性而游，兄却心平如水、微妙和雅，全不为所动，以照料老和尚为使命，常独自一人在厨房调理饮食真可谓“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兄与老和尚如爷孙一般，常以心灵沟通，少见二人言语，然老和尚眼神未动，兄早知所需。兄在厨房，丈室—声门响就能断定是不是老和尚回来；在医院，用电饭煲煮饭，因为辛苦睡着了，煲里的稀饭快要溢出来时，他居然很自然地伸出手，把锅盖拿到一边露开一点。因为这事，张明定居士后来问老和尚：“这个怎么解释，难道真的来起师有神通吗？”老和尚只说了一句话：“他心在锅上面嘛。”可见兄之用心极其微细!
　　为人侍者能做到这样，真是“世间楷模”!

　　要会演戏!
　　有—新戒犯了规矩。
　　老和尚发脾气说：“知客师拿香板来!”
　　知客师真去拿香板。
　　事后老和尚跟他讲：“我让你拿把刀，你是不是真的就拿刀啊?”

　　你不会睡觉
　　云门佛学院第二届禅修班毕业典礼，老和尚很早就去了佛学院，坐在文化班教室看书。
　　—法师见了说：“师父，您很早啊!”
　　老和尚：“你们更早。”
　　法师说：“我刚才还在床上睡觉呢，听见铃声才出来。”
　　老和尚：“你睡觉时做梦了没有啊?”
　　法师答：“没有做梦。”
　　老和尚说：“那你不会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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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在网络上无意间看到一条消息：德高望重的上佛下源老和尚，于公元2009年2月23日（农历己丑年正月二十九）二十点三十六分在广东省乳源县云门山大觉禅寺度生缘尽，安详示寂，世寿八十七岁，僧腊六十八年，戒腊六十三夏。谨定在云门山大觉禅寺于公元2009年2月25日（农历己丑年二月初一）13：00举行封龛仪式；于公元2009年3月1日（农历己丑年二月初五）09：00举行遗体告别追思法会，13：00举行入塔仪式。

坐缸入塔！经过这几年的继续学习，知道了修行圆满的佛学大师，能够证得生死的，去世之前就知道自己那一天尽此尘缘，并且怎么处置自己的遗体。这意味着佛源法师已经修成了全身舍利，期待2012年的开缸，可以见到佛源法师的法体全身舍利。

看到了佛源大师圆寂的的新闻，风生眼前立即浮现当年拜见大师的情况，悔愧万分。当时，一位朋友的母亲在佛源大师座下皈依，风生和他们一家在初春一起去云门寺拜佛并拜见佛源大师。由于当时风生还没有开悟，虽然已经读了多年的佛经，但是，总还是停留在那种“无神论佛学”的境界，并且我慢严重，自以为是，总是自以为寺院里的僧人对佛法的理解还不如自己。

当时刚刚是过完年的时候，是初几却记不是很清楚了。在方丈室，见到很多人来拜见佛源大师，而且几乎每个人都给了师父红包。风生见到师父全都笑纳，也没有丝毫的推却与谢意。大师对所有前来参拜之人都是一个态度，有红包即收，没有红包的也随和招呼。即风生当时以内即生此念：“唉，此大师也不过如此！”以下即生我慢之意，与大师客套几句后便自到寺院拜佛参观。


后来，风生每每与弟子谈及此事，有此与肉身菩萨一缘却没有好好珍惜，错失大好学佛良机，在为之惋惜之情流露无遗时。弟子问：“为何佛源大师可以收红包？与官员收红包有何不同？”风生对弟子说：“佛源大师收信众的红包，是为众生种福田；官员收红包是为谋私利，是腐败！”弟子不懂，再问：“为何？”

风生答曰：“佛源大师已经是得道的人，他要钱做什么？他可以用之于救济苦难众生，可以用之于建设寺院、弘扬佛法等等。你们想想那些信众都是诚心诚意地供养大师，如果大师不受，信众们还会心理不愉快，你们再看当时大师的态度，不管是有没有红包、红包多少，他都是一个态度，这就是八风不动也！”


弟子听后若似明白。如今，大师已经圆寂，他或许还在看着我们，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渡众生，但是，风生却已经在此生无缘再接受大师的教化……

佛源老和尚趣事实录：
（一）          一日明桂法师干活，晚，未饭。师曰：“明桂，该吃饭了。”明桂曰：“不吃，饿死那个鬼东西。”师曰：“你错了，那个东西饿不死。”

（二）          中秋普茶，师对明醒首座曰：“你多年来不睡觉，吃生菜，六十岁的人比我八十岁还显老，那样是不行的！祖师不是说过饥来弄饭困来眠吗？怎么不修这个法呢？”

（三）          师于佛学院中行。有两小沙弥打斗，弱者哭，监学见师来，惶恐，急令沙弥退下，师对哭者曰：“你没用，为什么打不过他？”时观者皆笑。

（四）          辛巳除夕，师一一赴众执事寮，曰：“拜年拜年，大家辛苦了。”师去后，众执事聚而谋曰：“今晚怎么啦，老和尚从来不玩这个。”“我们尚未给老和尚拜年，老和尚倒先来拜年了，我们怎么担当得起。”旦日晨，众执事入方丈寮拜，师隔窗曰：“干什么？”众执事曰：“给老和尚拜年！”师厉声曰：“见鬼，干事去，拜什么年！”

（五）          有中年居士夫妇不育，来云门礼师，曰：“乞和尚给生个儿子。”师曰：“送你一个崽。”次年，该夫妇抱子来谢，众以为神。师曰：“我又不是送子娘娘，你们也别打妄想。”

（六）          有僧闭关三年，有“大彻大悟”之感，出而著书，述其关内“境界”。好事者将其书呈师，请师点评。师翻两页后，在其上评曰：“莫名其妙”，又翻数页，评曰：“见鬼”，再翻数页，斥曰：“胡说八道！”乃掷书于地。

（七）          有居士注《坛经》，洋洋百余万言，呈师请序，师少阅，于其上题曰：“一部坛经字已多，百来万字墨成河。如知心里无余物，月白风清唱赞歌。”

（八）          师于园中行次，一居士问讯，曰：“请老和尚赐个话头，某甲参。”师将嘴一抹，曰：“我哪有什么话头。”

（九）          师于寺内巡行次，值佛学院放假，学僧多结束而去。师遥召之，学僧肃然而立。师曰：“度众生去也”。

（十）          师与侍者视小西天菜园，见有尼在菜间捉虫，师曰：“作么？”尼曰：“捉虫。”师曰：“捉住后又如何？”尼曰：“到山里放掉。”师摇头，曰：“何不烧了吃掉？”尼惶然。

（十一）              柏林寺万佛楼开光法会，礼请师与本焕老主法。千余人顶伞盖、抬软轿请二师上。本焕老上，师抽身往侧径去，净慧和尚与明海法师苦劝登轿，师不听。迳自侧径去。时众居士皆伏身礼拜，师以杖逐之。不得已，净慧和尚侍本焕老入万佛楼，明海法师侍师视佛学院。明海法师数请师，师曰：“有本老足矣。”良久，师曰：“礼万佛楼去。”时满座皆惊。

（十二）               柏林寺万佛楼开光法会，师住客房，多有僧俗请师题字，师曰：“我今日不写字，若需我写，则万元一字。”众惘然。

（十三）               有修心中心法者请益，师曰：“人只有这个心，什么是心中心？”者无语。

                         有僧来参，礼拜次，师厉声曰：“干什么的？”僧悚然而退出。

             侍者侍师，夜行次，侍者曰：“天晚，和尚当归。”师曰：“我无家可归。”

              一日雨后，侍者侍师行。侍者曰：“路滑，和尚留心脚下。”师曰：“怕什么，什么地方跌倒，什么地方爬起来。”

             一日山行，侍者曰：“山路陡，和尚慎行。”师曰：“不怕，我有把握。”

              师坐次，有居士入，礼拜，师曰：“什么地方来？”居士不知如何应对。师曰：“自己来处也不知。”

（二十一）     师赴四祖寺贺净慧和尚升座，于东厢上客堂内与侍者稍息。某讲师带数僧昂然而入，曰：“顶礼老和尚。”师曰：“请坐吃茶。”语音刚毕，师跨门而出。良久，讲师问侍者：“老和尚怎么啦？还归否？”侍者云：“要候便候，要走便走。”又良久，讲师见师不归，无趣而返。师归后，侍者问缘由，师曰：“管他那么多。”

（二十二）     某居士年已花甲，欲出家，在云门寺充行者数月，数托人代语，请师剃度。师曰：“这里不是养老院，年轻人出家还可以干活，老了出什么家！”又曰：“青年人性未定，正好雕琢，在寺庙里薰习日久，自可渐上轨道。上了年纪的人如一段枯木，雕琢也难啊。”

（二十三）      师与人语虚云老和尚故事时，常唏嘘落涕，曰：“老和尚苦啊，一生为佛法、为众生，你看老和尚那么多照片，都是愁眉苦脸，没有一点快活，现在的师僧们不能把老和尚的精神丢了。”

（二十四）      师与一诚和尚数十年为至交，一诚和尚于北京法源寺升座时，师往贺，一诚和尚以其丈室让师安单。相晤间交谈甚欢，侍者为之留影数幅。其中一幅师笑容灿烂，装框后供于方丈寮，师见后不悦，命撤掉，曰：“妖怪一样，留他干什么。”师平素因人请而留影，皆低眉垂目，庄重清肃，尚威仪也。故云门除幼年沙弥可嬉闹外，成年比丘皆无放肆之举，遵师之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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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领神会！

明朗法师问：“师父啊，观音和地藏二位菩萨会不会打架？”
老和尚说：“他们怎么会打架呢？他们各有各的道场，不会在一起的。”
朗师说：“那他们可以化现在一起啊，比如文殊普贤化现成寒山拾得二大士，不是常在一
起吵嘴吗？”
老和尚说：“那他们是游戏神通，他们两人只要默契，心就领会，怎么会吵嘴呢。”

不要随便往街上跑！
一日，耳朵痒，找了半天找不到挖耳勺。老和尚问我：“找什么？”我如实答，老和尚让
师兄在别处拿了一把给我。
挖耳后，老和尚说：“明天到乳源（县城）去买一把回来，常住的东西，虽然小也要把它
当一回事。”
“明天我就去买一把回来。”
老和尚：“不一定明天往街上跑，什么时候到了乳源顺便带回来就行，不要随便往街上跑
！”

理！
白鹿寺内，老和尚问：“来浩，你不看书了？”
“不看了。”
老和尚说：“我要看呐，就看正正规规的书，现在的人都是你讲一套，他讲一套，你说你
有理，我说我有理。”

稻亦有道！
“农禅并重”是云门寺继承祖师的传统家风，大家都要出坡劳动。
一日，云门寺收割稻子。
老和尚在客堂问一僧：“干什么来了？”
僧云：“出坡打稻子回来。”
老和尚：“插稻子的时候为什么不回来？”
其僧无对。

你不用心嘛！
一鸽子在放生池桥上休息，师父在天王殿见了说：“那个鸽子腿上有什么病？”
侍者仔细一看，真的有病，说：“师父，平时您说眼睛看不见，那个鸽子那么远，您还能
看见它腿上有病，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老和尚说：“你是不用心嘛，你是无心道人嘛。”
说话时，正有一个同学也在歪着脖子认真在听，老和尚见了说：“你在干什么？偷听啊，
我不说了。”
遂转身离去。

你人站反了嘛！
老和尚躺着让我给他按摩腿，由于我是斜着站，按得不得力，老和尚就骂：“小孩子玩呀
，这么没劲？”
我答：“使不上劲，不好按呀！”
老和尚说：“你人站反了嘛！”
一转，果真如此。
本人小语：
生活中，为人处事也是一样，不要老是去怪环境、怨别人，向自己内心看看，是否自己站
反了呢？

不要聪明过头，自以为是！
老和尚挂点滴，旁边小蔡(护士)的电话响了。因她不在，我怕吵到老和尚，就将电话挂断
了。
老和尚未睡，睁眼问：“干什么？”
“刚刚小蔡的电话响，我怕吵到您，就按掉了。”
“你按它干什么？刚才还说你大丈夫，你碰都不要碰它，她让你按你都不要按。”老和尚
接着骂：“你就是聪明过头了，不要自以为是，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入户已知来见解，何劳更举轹中泥！
一次，老和尚座下三位弟子闭关心切，而关房只剩一间，三人商量到老和尚那抽签，抽到
谁谁闭。
三人刚到丈室门口，老和尚开门出来便说：“你们呢，把关房收拾一下，过段时间有个台
湾的师父来闭关。”
当时三人傻眼了。

不要搞文字研究！
老和尚用餐，我闲坐看书。
老和尚说：“你不要老是搞文字研究，还是要以我为主哦！”

人是怎么死的！
老和尚在省医，问：“人是怎么死的？”
我答：“您说呢？”
老和尚：“那释迦佛怎么死的呢？”
“世缘已尽吧。”
“扯鸡巴蛋！”（胡说瞎扯、一派胡言）老和尚说：“你回答不出呢，我就叫你‘小鬼’
，以后就叫你小鬼，你要告诉我怎么死的呢，我就告诉你怎么死。”
我说：“老和尚，我又没死过，怎么会知道呢？我答不上，您老人家自己说吧。”
老和尚：“那就算了。”
出门，衣钵来起师：“你怎么不说，一口气不来就死了呢？”

雷厉风行，单刀直入！
老和尚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给他做事情也是一点都不能拖拉。
某日，云门佛学院内。老和尚散步，见花坛两旁杂草繁多，故让除之，我当时答应但未马
上行动。
因为我怕他路上摔跤，想先送他回丈室再来锄草，因此老和尚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去了，
突然他往右边一闪，我以为他要摔倒，赶紧上前去扶，还没碰到他，只觉眼前一亮，老和
尚反手一棍从左边朝我袭来，“啪——”的一声，打得我防不胜防。
“我不要你扶！叫你拿锄头不拿，等死呀？！”老和尚扬起拐棍骂：“该干的不干，不该
干的尽瞎搞，我要一棍子尻(kao敲打)死你！”

狮子窟中狮子吼，象王行处象王威！
二○○八年农历十一月十七弥陀诞，云门起七。
静夜，忽闻禅堂“起——”声大扬，老和尚忙让扶其起身，抓起书柜上堂头和尚专用香板
，也大应一声：“起——”
那真是如雄狮之吼一般的威猛，震破虚空。吓得楼下护士忙跑上来问，所发何事，老和尚
答：“多事！”（多管闲事）
遂坐桌边阅报，将香板放于一旁。
片刻，正当翻报时，禅堂止静，又呼 “起——”。老和尚一闻，速拿金刚王宝剑，又应声
大吼：“起——”
猛地震我一跳，冷汗都出来了。
本人小语：
可见老和尚身虽患疾，然心系常住大众共修。二○○八年传戒时，他也是在自己房中看《
三坛传戒正范》，就连到省医院被打了麻醉针，到养息香的时间，他躺在病床上还自言自
语地讲禅堂开示，更能证明他念念常住禅境之中，无有时间空间地域之分。

人命无常，生死一口气！
老和尚睡着突然问：“我个娘耶，我娘在哪里呀？”
我答：“不知道。”
老和尚：“哦，娘也不知在哪里，吖（爹）也不知道在哪里。人命无常，生死一口气呀！
有什么好争的呢？”

老老实实不能瞎闹！
半夜，老和尚要上塔。因天寒地冷再加上吃了药，医生吩咐过不让出去。
但老和尚不听，故扶上轮椅，推他在房间里来回的转了几圈说：“师公，到了，到了！太
晚了，不上去了吧，我们回去睡觉？”
“好！”
就又推着转了几圈：“师公，到家了，上床休息吧？”
“好！”
我拿轮椅，师叔扶他休息，不知怎么一下惹火了他，被老和尚一把揪住衣襟，一个耳光盖
过来，破口就大骂：“鬼来的，你这个千年不开窍的核桃，怎么就这么蠢呢？这个来浩呢
，就是有点太聪明过头了，不过这个修行还得老老实实、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来，
你们不要瞎闹，拿我当猴子耍！”
再仔细看师叔，怎么一直捂着眼睛，原来眼睛都被打出血了（有可能被指甲划到的）。
本人小语：
老和尚就是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随你转，但又不为你所动，逢场作戏，你玩他也玩，但
无非是借此让你明白生活中道理，不要随便开玩笑糊弄人，要不自己也被人当猴子耍了还
不知道。
生活其实很简单，老实点过，不复杂就好！


不知道怎么走！
明建法师早上进师父房间，师父起床问：“下雨了没有？”建师迟疑了一下（因为没听清
楚）说：“没有下，可能白天会下。”他说：“下鬼！”建师没吱声。
穿好衣服坐下，看见窗户上有一个虫子在飞，问：“那是不是蚊子。”建师说：“不是，
是一个小飞蛾。”他说：“你看，众生多可怜啊。那里出不去，偏死命往那里钻，乱撞，
不知道往哪里走。人也是一样，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生糊里糊涂，就是剃了头也一样，不
知道怎么走，乱撞……”


六祖禅茶！
云门佛学院差不多每学期或者六月初三(六祖诞)，都会组织从云门寺步行到南华寺朝拜六
祖菩萨，我一共走过五次。
有一次，礼拜六祖回来。
老和尚问：“干什么去了？”
我答：“步行朝拜六祖菩萨去了。”
佛老：“见到六祖了么？”
答：“见到了。”
佛老：“六祖讲什么了？有没有请你喝茶？”
我没答上。

释迦老子还没毕业！
佛学院毕业典礼上。
老和尚说：“释迦老子也没有毕业，释迦老子不渡众生了，就毕业了！观音菩萨过去是正
法明如来，现在倒驾慈航渡众生……要学习释迦观音，出家人要象猛虎一样，精神抖擞，
到死谁都怕你，不然的话，什么样的鬼都来找你的麻烦!”
最后发毕业证时，说回到师父身边的学僧是好样的……

营养太好会受不了的！
南方一变天，很多人就抱怨老和尚建的房子又暗又潮。
但明桂师搞基建时，老和尚还是总交代：“不要建那么好，建那么好没有用，没人住。很
多人都是福报不够，从乡下来的，营养太好的话会受不了的。”


住到哪里算哪里！
在客堂，执事等正在谈住处问题，老和尚经过听后笑着说：“我不管你们住哪里，反正我
是有地方住。”
侍者问：“师父，你住哪里？”
老和尚顿了一下，看着他说：“住到哪里算哪里。”
把云门寺全铺完了，再给我铺！
老和尚平时很简朴，我们用洗衣机洗衣服，他就骂我们懒：“拿洗衣机洗衣服，为什么不
给洗衣机吃饭?”
江居士在他生病时问：“师父，你身体不好，给你铺个地毯会好一点。”他当时没怎么作
声，大家就理解为“同意了”，在他住院时就把地毯买好铺在他房间。
他回来见到后就骂：“谁搞的？你要把云门寺全铺完了，再给我铺！”当时地毯就撤了。


阎王、地藏！
    晚上洗脚时，老和尚说：“哎！今天又过了一天，在世上又少了一天，离阎王那儿又
近了一步。”
侍者说：“师父您还要到阎王那儿去吗？”
“怎么不去？谁都要去的。因为他是鬼王，人死了都要变鬼的嘛，人家都是这样说的。”
侍者：“阎王不全是鬼做的吧，比如地藏菩萨。”
老和尚：“俗话说，阎王是鬼做的，豆腐是水做的，地藏菩萨他是和阎王唱对台戏，地藏
做好人，阎王做坏人，地藏救人，阎王整人，所以地藏菩萨要经常送钱给阎王。”
侍者说：“如果把地藏菩萨和阎王拍成佛教故事片很有趣，也很符合现代口味。”
师父说：“是啊，阎王就比如那些贪官，地藏就如那些行贿的……”


这个样子！
晚上老和尚洗完脚时说：“天天洗，天天洗，洗来洗去还是这个样子。”侍者说：“本来
就是这个样子，您还想把它洗成什么样子？”
老和尚笑而无语。

我个孩子还没出生啊！
晚，医生在外面收鞋子，老和尚透过灯光见窗外人影晃动。
问来起：“外面在搞什么？”
“医生在收鞋（hai）子。”（湖南话“鞋子”和“孩子”同音）
“含？”（什么）
来起师又重复一遍：“在收鞋（孩）子呐。”
“哦，鞋子呀。我个‘孩子’还没出生啊！哈哈哈……”
众人也皆大笑！
本人小语：
也许大家当一个幽默故事一笑而过，然其中是有禅意的。
老和尚先“含”一声，用云门三字关中“咦”，让你回光返照。
至于“孩子”还没出生嘛，当年知圣如敏禅师住持灵树院二十年不请首座，每每有人问起
，如敏禅师就说：“急什么，我首座刚出生呢。”
过了些年说：“我首座正在牧牛呢。”
又过了几年说：“我首座现在行脚去了。”
一日，突然招呼钟鼓齐鸣，让两序大众到三门外迎接首座，出门一见果真文偃禅师到了，
故请他做灵树院的首座和尚。
老和尚说“孩子”还没出生，不正是说禅门心法还没有人继承吗？从前他也说过：“云门
路上倒还有几个人走，大觉门中影子都没看到个。”

到底谁洗谁？
一日，大寮(厨房)。
老和尚问一僧：“在搞什么？”
僧云：“洗菜。”
佛老接着问：“是你洗菜呢，还是菜洗你？”
其僧无对。

吃了多少？
几位禅和子来见老和尚，正值午斋时间。
老和尚下楼，问：“师父们都是从哪来的呀？”
众如实而答。
“哦。”老和尚关心地问，“你们吃过饭了吗？”
众答：“我们吃过了，老和尚。”
“哦，吃了多少？”
众僧愕然无对。


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方丈室，师父说：“今天云居山来了几位师父，他们想住这里。”
侍者说：“云居山那么好的地方，干嘛跑这里来？”
老和尚说：“各人有各人的因缘爱好，比如吃菜，你喜欢青菜，说青菜好吃，他就不喜欢
说不好吃。”
走到天王殿，侍者搬了张椅子说：“师父坐一下吧。”
老和尚说：“坐就坐一下喽。”
这时知客师走过，老和尚对他说：“把云居山的那几位师父留下来……”


你有多少，拿来啊！
早餐后，侍者陪老和尚在丈室大厅里看那些还没有挂上壁的匾。
侍者说：“师父，这些匾太多了，放都没有地方放。”原以为师父会赞同他的说法，谁知
老和尚说：“谁说没有地方放，多的是地方，你有多少，拿来啊！”
侍者哑言。

不要跌！
老和尚一个人到佛学院。
明建法师说：“师父您一个人不怕跌跤啊？”
老和尚：“跌倒了爬起来嘛。”
建师：“您这么老了，能爬得起来吗？”
老和尚：“那就不要跌！”
建师无语，上殿去了。


学佛的孩子不会坏！
云门佛学院有一个小沙弥班，以前叫“文化班”，后老和尚改为“养正班”取其“童蒙养
正”之义。此班都是些最小六到八岁，大的十三四左右的小沙弥（小和尚）。
按国家法律满十八岁成年了，宗教信仰自由可以选择出家。由于小沙弥年龄太小，为避免
社会误解，认为寺庙是在招收童工或者虐待小孩，一般的寺庙是不敢收的。
领导下来视查，老和尚并没有让小和尚藏起来，而是带领导去看他们。
老和尚说：“你们如果嫌他们在这不放心，我随时可以解散，但是他们很多是孤儿或是收
领的小孩，如果让他们流浪到社会上，要没有好的安顿或教导，吃不饱他就会去偷或者抢
，这样世上多了一个恶人，就会危害到一群人。我们其实也是在减轻社会的负担，收养他
们，教导他们的都是中国传统的文化知识，加以与人为善、博大宽怀的佛教理论。所以古
来人讲‘学佛的孩子不会坏’，其实他们有些是家里的独生子或自愿来这学习的，都有他
的父母或师父作为监护人的担保，所以也请你们放心。
“十八岁以后，他们有了成年的自由选择，要真愿意出家，那么他们这么小童真入道，将
来一定是大有作为的。要真不想干这个和尚了，其他我敢说，最起码我敢保证他能在社会
上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因为他们的骨髓都已经灌入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德和佛门慈悲的
思想。这样几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领导听后大悦：“老和尚就是老和尚，您老人家的威德和智慧，实在令我们敬佩，其他庙
不说，你们云门寺可以收这些小和尚。”

稻子死了！
    田间散步。建师问：“师父，您入定过没有？”
   “入定啊，一天到晚入定，你不也入定吗？晚上入定，白天出定。”
随后建师又问：“师父，您还会生烦恼吗？”
  “烦恼即菩提嘛。”当时正走在稻田边，老和尚说：“怎么这稻子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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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入孤峰顶

某年禅七，云门寺正在修常住到佛学院那条走廊。

晚上养息香，侍者送源公去大禅堂讲开示。走近回廊下坡那段路时，由于傍晚铺的水泥未

干，工人在边上用木板架了一条路，但很窄。

侍者正考虑怎么扶源公过去，他却突然反过来紧抓侍者的手，目光炯炯注视前方，也不说

话，一直拉着侍者走到水泥路边，看都没看旁边的木板路，抬脚就向未干的水泥踏下去。

当时侍者还有点反抗想挣脱，无奈手被抓住。源公扯住侍者往前走，侍者慌张结巴地说：

“师师师……”意思是想阻止源公，不要走没干的水泥路。

源公才不管那么多，抓住侍者就往里面扯，到了中间又突然撒手不理，弄得侍者左右为难

，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但源公仍向前走，侍者因怕他摔倒，只好豁出去了！跑上去扶

着源公一路踏过未干的水泥路，直到大禅堂下面。

源公说：“你还知道跟过来呀？”侍者笑笑，低头无语。二人回头看着后面一大一小的脚

印，相视大笑！

本人小语：

老和尚就是尽出些不近人情的奇招，来截断你的凡情妄见，不让你有太多的思维，去考虑

打妄想。禅，要见，当下便见，抡刀上阵也得让你见，就是这样才能让你开阔心怀，敢于

承担！

观老和尚一生，正如云门法嗣天台祥庵主一样，真是“栗杖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

”啊！

云门“无影脚”

换一僧给源公按摩，他看源公睡着了（其实没睡，是装的，但新手不知道），就拿出手机

玩。边玩边按，由于玩得太专心了，按摩的那只手就忘记动了，其实源公已盯他好半天了

，他太投入还没注意到。源公又装着闭上眼，动了下身子，该僧吓得赶紧把手机藏起来。

源公睁开眼，瞪着他问：“搞什么？”

“没搞什么，在按摩呢！”

“鬼东西，打妄语！”

“啊——”只听一声惨叫，僧被一脚从床边踹了下来！



歧路一指

晚上侍者值班，坐在椅子上，刚掏出手机，就被源公发现了。

“来浩，你在搞什么呀？”

侍者赶紧把手机送到源公面前说：“嘿嘿，在玩手机呢，老和尚您要不要玩呀？”源公哈

哈笑道：“玩手机也要用‘心’哦！”



搬得去就搬

一老法师来云门拜见源公。源公问：“你多少岁了？”

“八十几岁！”老法师反问，“请问老和尚多少岁？”

源公答：“不知道！”

此行老法师送了很多东西给源公，源公说：“我不要！”

后来，源公也拿了很多东西送给老法师，老法师说：“我也不要！”

源公：“我给你，说要就要，叫你拿去就拿去！”



哪个好？

源公在院子里走，无故地问：“是风好，还是雨好？”

侍者无语。

走到客堂门口，源公又问：“是栽这棵树好，还是栽那棵花好？”

侍者笑笑。

老和尚摇头说：“光笑还不行！”

真的假的？

某日，源公指供桌上的莲花问：“你说那些花是真的呢，还是假的？”

侍者答：“是花就好！”

源公抿嘴笑之。



学佛做人

某女居士供养源公一套衣服，并讲述自己目前在家学佛的处境：自己很不愿意做肉食给家

人吃。丈夫很不愿意她学佛，并时常骂她甚至打她。

源公开示：“是你的不对，你为什么要嫁人、生子？既然已成家，那就顺其自然，关心丈

夫，照顾好子女，这就是好的佛教徒，并不是要离开家庭去学佛。”

最后，源公说：“你们女人真可怜，总是受男人的骗……”

逗得大家哈哈笑。




不见不散！

侍者：“老和尚，外面有居士想见您！”

源公：“不见！”

侍者：“等了好久哦！”

源公：“不散！”




令心安稳

下半夜，照顾源公的二僧不和，不愿共事，分三个小时一换，轮流休息。

源公上厕所，值班的那僧犯困，一下没扶稳，源公从床上摔下来，额头见了红。

那僧吓坏了，可源公不但没发火，还说不痛。

那僧非常内疚，一个劲地向源公求忏悔。

源公哈哈一笑：“没事，暂时死不了的，你要是一下真把我给送往生了，那就好啰！哈哈

……快快，快扶我起来，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合作嘛！”

此后，两僧合作愉快。

本人小语：

老和尚真是无上大慈悲呀，其实哪里会不痛呢？无非是让那位师父心里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和负担，消除他的担心和挂碍，也解决两人之间的不和。因为，菩萨是不会令一切众生心

不安乐的！



这就是道！

明建、明朗二师陪源公散步。

建师问：“师父，道可以讲吗？”

“可以啊。”

建师接着问：“那么什么是道？”

源公用拐杖一指前面的路：“这不是道吗？这条道可以通乳源县，可以通桂头，可以通天

堂，更可以通地狱，看你怎么走。”

突然源公脚底一滑，他用拐杖抵住了，差点跌倒，建师乘机说：“这条道不好走啊！”

源公说：“我有把握的。”

朗师接上话说：“师父您有把握，我们可没有把握。”

源公说：“你慢慢走嘛！”



哪里没有路？

一日，收一包裹，用布袋左三层右三层缝得严严实实。

源公说：“打开它。”侍者是个急性子，拿起剪刀就想直接捅开。源公喝住：“好好的袋

子，你剪烂它干什么？”

源公上来帮忙，用手向两边撑着袋子，侍者很轻松的划开一边。

源公问：“还有没有？”

侍者答：“没有线路了。”

源公就喝：“哪里没有路？！”

侍者仔细翻了个遍，原来还有一边被缝得细细密密的。又花了一番精力，累得侍者汗都出

来了才将它划开。

谁知源公却扔下一句：“不要了，把它（袋子）丢掉。”就径直上楼去了。

剩下侍者，拿把剪刀站在那犯傻。

本人小语：

老和尚无时不在生活中手把手地点醒我们，也在生活中教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以“喝”

先平息我的急躁之心，因生活都是有法度规则的，慢慢磨其心志，棘手之事慢慢来，就像

滴水自能穿石。

一句“哪里没有路？”如晴天惊雷一般，何其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八

万四千法门，如条条大道皆可通达罗马嘛。

继而等你到了一阶段，又不让你固守自封，原地踏步。如《金刚经》云：“法尚应舍，何

况非法。”前面说好好的袋子不要剪烂，未过岸还需借舟而行，已到岸留它何用？所以，

丢掉它吧！



防心离过，贪等为宗

冬季，某居士给源公寄来包裹，里面是一件黄色手缝披风和一袋特产。

源公笑嘻嘻把披风给侍者说：“来浩，这个给你拿去打坐。”

侍者拿着披风，心里还惦记着那特产。源公因三叉神经损坏，不吃零食。

但源公似无此意，把食品往桌上一扔，见侍者迟迟不走，就骂：“看什么看？你都吃过了

，还呆在这干什么？”

贪念一起，脑海中便已演示一遍吃特产了。



无声说法

某日，源公拨电话找当家，电话机太老，“0”失灵，拨完电话那头系统自然就会说“对不

起，您拨的是空号，请您核对后再拨”。

源公一听，挂了，拿起来又想拨，侍者说：“我来吧。”

“不，我自己来！”按到“0”键时还是不灵，所以系统照说“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请

……”那头还没说完，源公就对着电话骂道：“空，空，空，空你个头！”

“啪——”将电话狠狠挂了！

后来侍者解释原因。

源公听完笑呵呵说：“哦，原来无声说法也不思议哦！”




你问它呀！

源公让侍者给树拔草。

某僧问源公：“师父，这树有多少岁了？”

源公说：“你问它呀！”




只堪一笑

丈室客厅，听到源公接电话说：“不要，免费送给我们就要！”说完就把电话强行挂了。

“叮铃铃——”电话响起，因平时电话较多，这下也不知是谁打来的，源公示意侍者接。

侍者接起来就问：“找谁？”

对方说是某出版社，问云门寺要不要书，可以优惠打折。对方正准备啰嗦介绍时，源公问

：“谁？来，让我接！”

侍者将电话递过去，源公拿起话筒，听都没听就“啪”的一声挂了。然后，起身抓着侍者

的手，笑呵呵地说：“走，我们散步去！”



悲心愿力

源公问，明选师与明桂首座哪个大。

选师说：“明桂师好像五十岁走的。”

“是呀，这人生有什么意思呢？”源公说，“这命是有限的，心力与愿力是无穷的，有悲

心跟愿力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有点意思。”



弟子足下！

晚上，源公叫侍者，说他头痛。

侍者问：“怎么了？”

源公说：“就是因为你这娃娃不乖！”

侍者赶紧念“阿弥陀佛”，边答边忏悔。

源公哈哈大笑：“好了，好了，给我按按腿啦！”

本人小语：

老和尚说我不乖，是因为我为人孙者没有做好，当然会让为人师长者头痛呀！

“腿”即是“足下”“弟子”之意，是我孙儿不孝，弟子不得力，不“乖”！这些当然是

老和尚最痛心的事了，所以常常说“放不下我们”，才会说腿痛。

《华严经》的“敬师九心”讲得非常好：

敬师要有如父母的“孝子心”；诚心不变的“金刚心”；负载重任的“大地心”；风雨不

动摇的“山岳心”；忠诚服务的“仆人心”；谦虚恭敬的“下人心”；承受师父负担的“

车乘心”；能忍辱而不背叛的“义犬心”；为师父风里来浪里去，从不厌其烦的“航船心

”。



杀心！

天王殿前，源公说：“寺里的放生鱼放生鸡都给猫吃了。”

侍者说：“反正猫吃鱼没杀心，也免得人起杀心害它们。”

源公笑了笑说：“所以畜生愚痴，永远不出畜生道。除非放在寺里，闻到佛法，戒除杀缘

，才有脱离之日。”



毒鸟！毒心？

有居士放生鸽子，在大雄宝殿上做了窝，到处拉屎。

源公就找知客师：“这个鸽子呀，好讨嫌的。在佛像上飞来飞去，拉的屎到处都是，你去

买点药和米，毒死它们好了！”

知客师就说：“师父呀，这是杀生哦！”

“没关系的啦，死了给它们放个焰口！”

“师父，这个焰口我可以来放，药还是您老人家来下吧？”

源公哈哈大笑。

后源公亲自带香灯师上大殿将窝掏了，把鸽子全送到驼鸟寨“百鸟园”去了。

本人小语：

老和尚用这毒招，也就是试试看我们是否有慈悲，看你是否真去买药来毒鸟。我想要真毒

，可能又是另一则公案了。

生活中，与人为乐，心中慈悲你就是观世音菩萨，发现他人有错误时，不要把它当敌人来

看待，要像对待自己腿上的脓疮一样，去清洗它，给它上药，好好地照料，慢慢就会好的

。烦恼业障现前时，要用法水清洗心珠上久蒙的尘埃，施以般若之药，消除三毒恶疮，使

心灵本自明净的光芒照射出来，光透万象，一切吉祥！则生活到处都充满着幸福和乐的阳

光！



爱护常住物，如护眼中珠！

一日，源公巡寺（平时只要不下雨，就算是病了，源公每天也会绕寺庙巡视，看哪里不如

法就及时解决），看到水沟里漂有黄色菜叶，即到斋堂大骂：

“你们多大的福报，菜叶子黄点，你们就不吃了？以前（虚云）老和尚在的时候，哪有得

吃，都是过开水堂（中午过堂时没饭吃，就每人喝一碗开水）。常住的东西要爱惜，古来

祖师讲‘爱护常住物，如护眼中珠’，吃口饭哪有那么容易呀？中国十三亿人口，广东粮

食不够吃，一半靠进口，你们还不知道利害，所以我给你们讲几句。本来这些事情不是我

讲的，是方丈的事情，我这个老鬼干什么呢？不过我这个贱鬼就是看不得，天天要到外头

看，转来转去。好多事情，不讲不行！”

随后源公亲自领典座师（负责饮食的），到水沟把那些菜叶子捞起来，洗净煮给大家吃。



没用的东西！

某僧替人值班，源公见其初来，就总挑他毛病，一会儿让他这样，一会儿让他那样。

其僧本来就因值班有些恼火，做事时更能看出他一百个不愿意。

源公让他按摩腿：“用点力！”

僧加劲。

源公还是喊：“大力点！”

其僧就像发泄心头之恨，狠劲地按。

源公也不叫痛，还嫌他嗔恨心不够，喝骂道：“妈的鬼东西！没吃饭呀？”

这一骂，该僧受不了了，收起衣服就不干了。

源公问侍者：“走了？”

侍者说：“走了！”

源公说：“没用的东西！”




求法之道

某日，惟升师叩请源公传法。

源公问：“从古佛到今佛，都是以心传心，你要我传什么法？”又开示：“传法大事，是

正法所关，不是儿戏。古时候的禅宗祖师传法，就像母啄子啐，如印印泥，意解心开，师

资道合。要是权开方便，只是传个法券，不重端的的，狂心能安歇没有？求法之道，应该

向自性中求！”

惟升师受教而退。



旁敲侧击！

某公司老板来见源公时，很不威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手一摊，翘起二郎腿，一副若

无其事的样子。

这时，源公也将腿翘起来说：“噢，人老了，虽然腿不太听使唤，但敲一敲（敲膝跳反射

处）还是会动的，这个（指腿）叫‘翘二郎腿’，不过‘吊儿郎当’对身体是没得好处的

。”说完将腿放下。

老板闻之，立马端身正坐。



以哪个为主呢？

居士：“师父我喜欢《地藏经》和《金刚经》。”

源公：“好啊！”

居士：“那以哪个为主好呢？”

源公：“你天天念嘛！”



拜，不是靠嘴巴讲的！

居士：“师父，我现在拜《地藏经》。”

“怎么拜？”

“一个字拜一下啰，一个字叩一下头啰！”

“拜呀，不是靠嘴巴讲的！”




华严三圣

侍者陪源公往佛学院散步，路过走廊，墙上有十八罗汉壁画。

源公边走边看，见到笑狮罗汉，遂指那狮子说：“好一条狮毛狗！”

侍者答：“还蛮可爱呢！”

源公哈哈笑。

看到最后一幅是站立的开心罗汉、长眉罗汉和托塔罗汉，侍者指着说：“西方三圣。”

源公又捂嘴笑。

迎面过来数僧，源公笑着说：“看，华严三圣来了！”

众皆大笑！

本人小语：

此处老和尚都是在直指“心即是佛”这个道理。前面骂我是一条理具佛性“狮毛”而事未

融通的一条“小狗”。后面单刀直入，托出在凡不减，在圣不增，与“华严三圣”无二无

别，一切众生本有的“如来藏妙真如性”。

有句歌词“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写得很好。世界上最美的

东西，我认为是“仁爱之心”，这是我们每个人本具的，不要让贪婪、私欲、嗔恚与愚痴

的灰尘蒙敝了它。献出你的慈悲，奉上你的仁爱，让宇宙充满着祥和，大地变得安康，这

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心中有佛，佛祖无处不在，

心中仁爱，人生欢喜自在！  



大慈大杯（悲）愍众生

云门佛学院养正班的小沙弥顽皮捣蛋，非常难管，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监学法师（班主任）请假外出，就将小菩萨们交给另一法师代管。

奈何这帮小鬼见监学外出，简直如鱼得水，更变本加厉得像齐天大圣一样，上天入地地闹

。

代管的监学师可看不惯，就狠狠地揍他们，自以为学到了源公的家风，可事后并没达到预

想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最后气得自己心脏病都复发了。

源公听闻，唤他到丈室，很客气地请他坐，并不提此事，只是说：“来来来，吃开心果。

”随手抓了把给他，让侍者上茶。

因平时客人多，都是用小瓷杯奉茶。单个客人就用一次性的大纸杯，放点铁观音冲上水，

给端过去。源公又非常客气地对他说：“来来来，喝茶，你看给你的可都是‘大慈大杯（

悲）’哦！哈哈……”

经源公这一逗，那监学师也开心地笑了。

本人小语：

顽皮本就是小孩子天然的率真本性，怎么能够抹煞了呢？谁小时候不会调皮一下呢？小孩

子嘛，就是这样！

用暴力的手段解决事情就像拿石头去压草，怎么可以解决根本问题呢？最后还不是拿自己

的身体开玩笑。所以呀，生气其实就是一种拿着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一种愚蠢行为。

生活中也是一样，为人不能光用权威施暴，要能以“德”服人才是长久之计。首先得从自

己“开心”做起，用慈悲之心去对待一切人事，平常之念圆融处世，这样纵使邪恶之徒也

会被其潜移默化的。




火光之美！

方丈室油灯旁，很多蛾蚊都被烧死了，侍者见了于心不忍，就找了一玻璃罩给盖上。

源公下楼拜佛，见了便问：“谁拿来的？”

“我。”

“用它做什么？”

“看到好多虫子被火烧死了。”

“烧不死的！”

“？”侍者指着灯旁的死飞虫说，“哪里烧不死，您看这里都是！”

“烧得死？”源公大喝，“那你烧给我看看！”



心净国土净！

林老师过来，源公正讲金碧峰禅师的公案：“……小鬼弄钵，锁住禅师。老和尚有一点挂

碍也不行啊！没有放下，有一点挂碍就去不了极乐世界。有挂碍你林老师不会来这里喔！

哈哈——”

有行者问：“那菩萨度众生，是不是挂碍呢？”

源公说：“度众生者，无一众生可度嘛！菩萨不著众生相嘛！你看（指天）！天上有一个

月亮，那在水里，水里也有一个月亮，是不虚的。”

走到孝思桥，林老师说要出家。

源公说：“好啊！”

林老师说：“我这辈子在这里，真是人间净土啊，只是人家不以为然啊！”

源公说：“人间净土，还要你心地上用功夫啊！”



心无挂碍！

数僧去乳源，山门口碰上源公。问：“你们去哪里？”

众：“去乳源。”

源公：“没有事做，就在这里挑砂。”他用棍子指着正在挑砂的民工。

众：“我们干了，他们不就失业了吗？”

源公说：“我就是不要他们干。”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走到菜园门口，源公叫他们都走。

众：“您一个人？”

源公说：“怕什么？”



念佛成佛！

某僧拜源公，源公问他干什么。他说，亲近善知识，要在这里常住，现正在厨房干活。

源公说：“我不管你在哪里，都要干活、要发长远心。不要这里干两天跑了，那里搞两天

又走了，不行的呐！出家当和尚，就要当好一个和尚嘛！出家了，就要把这个和尚做到底

。”

僧说，自己不会用功。

源公开示：“念佛嘛！古来祖师讲，‘修行以念佛为稳当’，一句阿弥陀佛就行了嘛。念

佛就念成佛啰，念鬼还不是成鬼啰，念和尚就当和尚啰！你烧火、洗菜也可以念嘛，擦桌

子也可以念嘛！这一辈子一句佛号，临终肯定成佛啦！现在学禅很难啊！你要想学禅，在

念的时候问一句‘念佛的是谁’，把它找出来就行了。好了，念佛能成佛你信不信呢？”

僧：“信！”

源公说：“信就好了。去念佛，发长远心干活去。”




修行要有智慧，要有长远心

某居士来信，说已学佛十多年，似无收获，亲戚朋友劝其改变信仰。

源公回信开示：“《虚云老和尚年谱》内，对修行的指点说得十分清楚，请你耐心地多看

，依你的根机选择修行门路。修行要有智慧，要有长远心，不能求神通、求感应，只要专

意，心中清静。参禅是抱定一个话头参，念佛就是抱定一个佛号念，持咒是抱定一个咒去

持，理路是一样的。但要心静、念专，不起其他妄念，久之就有妙用。一求神通等就会入

邪路，其他教门都不解决问题，如人老了、病了、要死，服什么药都不能解决。

“我们是凡夫，杂念多、障碍多，念佛能消业障，持咒能消业障，静坐看经能开智慧。发

愿求生西方极乐，念阿弥陀佛，临命终时一定能见到阿弥陀佛。其他愿不要发，不要发财

、不要长生不老。希望多看年谱，禅净双修为好。”



净心念佛为要！

某居士来信，问“着魔”之事。

源公回复：“本来无魔，修行人遇着障碍，就是魔。但障碍又是怎样发生的，那就要靠自

己去避免了。至于心中的烦恼，就是烦恼魔，那就要靠智慧，把那产生烦恼的原因去体会

、去放下。在不理睬它的时侯，烦恼就消失了，魔也就没有了。这些无非是心生执着而已

，假如心不执着的话，什么魔也不会有了。所以说本来无魔。在定中心生幻妄，也是属魔

境。只要知道是幻妄，不随幻妄，当体即空，魔就没有了。所以魔是虚妄的。不要执以为

真。要净心念佛为要。”





毒鸟！毒心？

有居士放生鸽子，在大雄宝殿上做了窝，到处拉屎。

源公就找知客师：“这个鸽子呀，好讨嫌的。在佛像上飞来飞去，拉的屎到处都是，你去

买点药和米，毒死它们好了！”

知客师就说：“师父呀，这是杀生哦！”

“没关系的啦，死了给它们放个焰口！”

“师父，这个焰口我可以来放，药还是您老人家来下吧？”

源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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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禅要领！
某居士来信问如何参禅。
源公回信开示：“参禅是用六识，所谓用妙观察智去观照。要细细的去观照起点之前是个
什么，那是七意识，把它打破了就好了。但到了那时不过是一无所有，只有清净的自性。
到那时要保任清净自性不再有妄情幻起。劳动时也不能忘失。这是不容易的，慢慢来吧！
”

病由业生，业由心造！
源公得知某居士生病烦恼，故写信开示：
“你身体不好，病魔相扰。请吃斋念佛，多放生。念《地藏经》为好。古人言：‘病由业
生，业由心造，如若无心，业无从生，业既不生，何者有病？’我一生总在病中，有时十
分辛苦，但习以为常，不觉有痛苦难过，不过做事与修持方面失去了力量，不能圆满功德
。但仍应自勉自励耳。希望争取放下其他，多点看经念佛，以防四大分离。”

学贵有恒，随用一法都可以！
某居士问：“师父，我学哪个法门好？”
源公说：“用功问题，有八万四千，一门深入均可成佛，均可悟道。你可以看经，看祖师
语录，可以念《心经》。每天有恒，随用一法都可以。可以多看《六祖坛经》。”

心心相契，时时见面！
一次，某居士来云门，因未见到源公而生烦恼。
源公去信安慰：“某居士你好，你上次来云门探我，但未有见面，你不要遗憾。常言有缘
千里来相见，只要心心相契，时时是见面，否则时时见面也没用。现在你又寄两百元，说
是助印我的什么开示，真是令我惭愧！我一向是赖佛偷生，无甚见地，说的都是世谛流布
，有甚利益？你对禅宗有兴趣，反复读《六祖坛经》为宜，其他不要理他。”

身正、言正、心地慈悲，做爱国守法的佛弟子！
有老居士来信，请源公开示：什么是修福修慧？
源公回复：“这些问题实际上你老已知道了。多看佛经增长智慧，多做好事、爱惜物命就
是修福。与人为乐，广结善缘，不搞迷信，不欺人骗人，都是属福慧双修的事。戒杀放生
，不食众生肉，是最大的福。身正、言正、心地慈悲是最大的福德因缘。
“希望多看佛经，明白因果，拥护社会稳定团结，做一个爱国守法的佛弟子。”

念佛是谁？
某居士来信，自言业障太重。
源公回复：“因你找不到念佛是谁，你要知道念佛的是心，但心不是物，物是有色相，心
是如虚空的，但又不是冥顽不灵的，心是灵知灵觉的。如果不灵知灵觉，你怎样知道念佛
呢？你每天多拜拜佛，忏悔下业障，业障消了就会找到，最好是自己一面念佛，一面观念
佛的是谁在念，慢慢会知道的。”

处事高调，为人低调
源公以前出门，云门寺的老司机但见有人挡道，仗着源公在车内,不管是居士还是师父，就
一个劲地拼命按喇叭，吓得大家都往两边闪。
一次，源公眼睛一瞪，将司机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说：“为人要低调点嘛！”
从那以后，就是车前有人慢慢走，司机也不敢乱按喇叭，只是等前面的人发觉后主动让道
，司机才微笑着点点头以示谢意，慢慢开过。

明白不明白！
源公见培福（黄狗）趴在地上，开玩笑说：“整天游手好闲，不好好用功！”
侍者说：“师公，它听得懂吗？”
源公：“明白了就不懂。”
这时，培福歪着脑袋望了望，侍者见了说：“还没明白哩！”
源公不语。

开悟没开悟！
某法师到丈室，源公问起在佛学院的情况。
法师答：“上课，当监学（班主任）带学生上殿，很辛苦！”
源公问：“其他佛学院怎么样？”
法师说：“哦，其他佛学院呀，好多法师是不用上殿的哦！”
源公呵呵笑：“人家都是开了悟的嘛！开了悟就不用上殿啰，你没开悟就辛苦点啦！来来
来！不谈这个，吃开心果！”

凡圣同体，圣凡一如！
侍者：“师公，书上讲‘转凡成圣’是不是就是把凡心妄念转变成圣智般若？”
源公故意装成没听见，问：“啊？”
侍者又将问题重复一遍。
源公呵斥道：“哪里有什么圣心凡心？扯蛋！”
侍者愕然！

出家就不要后悔！
源公准备为某行者剃度，问：“真的要出家呀？”
“真的！”
源公摸着他头顶最后一点头发说：“出了家可不能后悔的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后不
后悔？”
“不后悔，愿做西方一衲子，舍生忘死不回头！”
数日后，此人重入红尘。

佛门宝贝！
源公的棒喝威严是出了名的，大家都怕他，被他打过骂过的人事后不但不恨他，反而是感
恩不尽。
所以，源公常讲：“打不退、骂不退的，是佛门里的好宝贝！”

尊而不迷
医院，某居士前来看望源公，谈到有些出家人乱搞神异迷惑信众，说些“和尚不作怪，居
士不来拜”等事情。
源公只是说：“要尊重出家人，但不要迷信出家人！”

莫考第一
某僧考入中国佛学院。
临行前，源公交待他：“读书，能考第一名都不要考第一，考第二第三！”

禅师倡净！
某居士问源公：“现在这个时候要怎么样修行？”
源公说：“末法时期要以念佛为主，百丈禅师也讲‘修行以念佛为稳当’嘛！”

开光！
某女居士拿了块玉佩请源公开光。
源公说：“婆娘，太太，夫人！”

日日是好日！
晨，源公带盆下楼说要剃头。
侍者说：“师公，今天剃头日子很好哦，二十九长慧！”
源公说：“哪一天不好？还长慧，蠢得要死！”

做不得主！
常住安排某僧守释迦塔。
不久，其僧跟源公发牢骚说，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吵得他烦，不能安心办道。
源公说：“没事你跑到公路上去干什么？”

不识庐山真面目！
随源公散步，路经客堂。
某居士问：“老师父，请问您认识佛源老和尚吗？知道他住哪里？我想拜见他。”
源公故意说：“佛源呀？不认识。好像没有这个人哦！你到其他地方问问！”众师一旁忍
不住偷笑，谁也不说。
居士进客堂问，知客师说：“你刚才问的不就是佛源老和尚啰！”
“啊——”

又道没事！
源公散步，见某僧窗户玻璃坏了，让他换掉。该僧说：“裂了点没事，师父您别管了。”
源公一听：“没事？好呀，我看你有没有事？”话音刚落，源公扬起拐棍“咣！咣！咣！
”把一排玻璃全捅掉了。
次日，见玻璃全换，源公笑笑：“又说没事，鬼来的！”

再转一圈！
山门口，某僧遇源公，问：“师父散完步啦？”
源公：“是呀！”
僧：“师父，还早呢，再转一圈吧？”
源公不语，在原地转了圈，两手一摊：“转了一圈啦，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僧无对。
众人大笑。

装模作样！
侍者礼佛。
源公甩来一句：“装模作样！”
“讲是这么讲，但还是得装。”
源公一笑，说：“装久了就像了！”

传佛心印！
源公每次传法，都是凌晨起床，穿袍搭衣、焚香礼拜，在丈室等候。
如接法的弟子晚来，他就大骂：“拖拖拉拉像什么话？过去的祖师‘朝闻道，夕死可矣’
，又没让你们去死，这法是这么容易求的吗？当年释迦佛为了半句偈子，以身为座、为法
忘躯；二祖慧可在达摩祖师那里，断臂求法、红雪齐腰；五祖传六祖，也是半夜用袈裟把
窗户遮起来传的，你们以为法这么容易得呀？”

覆荫子孙！
源公传法向来广开慈悲之门，从不收取分文，每次还自己掏腰包封两百元利是给法子，并
将法子们供养的红包全拿到客堂供斋。
一次，侍者问：“师公，您每次传法都包两百块利是干什么，有什么意思吗？”
源公回道：“有呀，这个也是表法的，‘财法二施’嘛，释迦佛就是‘福慧两足尊’一切
圆满，所以就包‘两百’啰。不能光传法不施财的，将来他们都要做一方善知识，不能没
得吃没得住嘛！”

不辣的辣椒！
源公到禅堂讲开示，见楼梯口有血迹。问其故，知众僧上火了，到外护寮一看，乖乖！包
子馅全是辣椒。
源公禅堂里开示：“看看你们，火气那么大，吃包子还用辣椒做馅，刚才在楼梯口都看到
有人流鼻血了。我问典座，典座说是菜椒，不辣的。哪有这个道理呢？辣椒嘛，它不辣也
是辣椒呀，男人嘛他总是男人！”

打鬼！
源公见侍者扛着香板回丈室：“你在搞什么？”
“在打七。”
源公说：“打鬼！”

汤汤水水
源公住院期间源公几餐不吃，护士过来劝：“老佛爷，人是铁、饭是钢，吃不进饭就喝点
汤啰！”
听完大家笑起来，源公也笑着说：“好呀，那就喝点啰！”
护士因劝动源公吃东西，洋洋得意，等把汤端过去，源公来了句：“搞这些汤汤水水干什
么？”

江山不是指出来的！
源公感冒，侍者烧苍术消毒，弄得满房浓烟滚滚，呛得源公直咳嗽，侍者指挥别人把烧苍
术的篮子提出去。
源公见状，喝斥侍者：“有什么不能好好讲的，在那指手划脚干什么？小心把你的手给剁
了！”

打车打牛
源公因电单车倒下摔断了腿。
当晚，源公突叫：“来浩呀，这腿痛死了，你去给我拿把刀来，把那电动车给剁了，扔到
放生池去！”
侍者说：“刀可能剁不动吧？”
源公叹气道：“唉，是呀。你说我腿痛是怪车呢，还是怪我自己呢？”

保心安油！
半夜，换班时间已到，接班的人还没来，侍者有些坐不住了，不免多次看表。
源公察觉，说：“把‘保安心油’拿来擦擦。”
侍者说：“师公，不是‘保安心油’，是‘保心安油’。”
源公道：“管他安心保心，先擦了再说！”

应无所住而生何心？
丈室。
侍者启问：“师公，《金刚经》中讲‘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那个‘心’指什么？”
源公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那个心是‘智慧’，智慧、清净之心。”

哪一个不好？
浴佛节，源公要为行者剃度，让侍者摆设所需供具。客堂送来一个红色的父母大人尊位牌
，丈室原有一大一小两个，侍者问：“师公，用哪个好点？”
源公反问一句：“哪一个不好？”

戒定心香！
晨，源公下楼礼佛，让侍者点香。
见侍者插香马马虎虎，东倒西歪，源公边将香扶正，边说：“这三根香这么容易插的？”
“那要怎么插呢？师公。”
“你心不正嘛！”源公合掌说，“心正自然就正了啰，所以经里头讲‘相（香）由心生，
心由相（香）达’。”
源公手指香盘上的遮布：“看到没有？‘戒定真香’嘛！也就是点你心中的般若智慧，心
香一瓣啦！”

拈草作药！
云门寺丈室悬了一幅虚云老和尚作的对联：
谁云有道有禅，纵汝雨宝弥空总是鬼家活计；
这里无棒无喝，何不拈草作药坐令天下太平。
一日无事，源公看到下联说：“都说我打人骂人，这里不是明明说了无棒无喝嘛，我又没
发神经，有病当然得开药啦。（用棍指侍者）你这个鬼崽不要笑，虽然这里无棒无喝，你
不老实呢，我还是要敲的！”
片刻，源公擦了擦嘴笑着说：“我这个老魔王打几下子人，还不是图个天下太平啰！”

苹平安安！
某居士晚上到云门寺，见过源公，马上就想赶着回去。
源公挽留他住一晚，翌日再回，居士称要上班，没办法。
源公还是一再挽留：“太晚了就不要回去了，路上也不好走！”居士还是执意要回。
源公从供台上取一苹果给他：“你实在要回去呢，就马上走，来，带个苹果，路上‘平平
安安’。”
次日，居士来电说，那晚路上出事，幸免其难，丝毫未伤，说源公有神通。
源公听后说：“好，好，知道了！是菩萨保佑你，与我没关系，你不要乱讲！”

种花不如种佛！
知客师带一人到丈室见源公。
源公问：“做什么的？”
知客师：“现在在种花，是个大学生来的。”
源公：“浪费！”

望梅止渴
丈室，源公开示大梅法常禅师的公案：禅师闻马祖“即心即佛”就入山修行去了，后来马
祖派人勘他。闻说“非心非佛”，他不为所动，始终不变。马祖知后大为赞叹：“梅子熟
了，梅子熟啰。”
侍者感叹道：“我们连味道都没尝到。”
源公笑着说：“你望梅止渴嘛！”

云门饼，赵州茶！
某年，云门大众普茶。
源公说：“饮茶——
这个就是超佛越祖之谈。什么叫‘超佛越祖’呢？
吃饼——”

祖师西来意！
某僧问：“老和尚，祖师们说的西来意到底是什么呀？”
源公：“什么叫西来意？哪里有西来意呀？吃饼啦，这个不是西来意？饮茶啦，这个不是
西来意？哪里有西来意呢？没有西来意！只是祖师的方便，叫你不要打妄想！”

  禅机！
某僧问源公：“什么是禅机？”
源公道：“吃茶去，就是禅机来的。除了穿衣吃饭、屙屎放尿、迎宾待客，还有什么禅机
？两手空空！
所以‘空手而来，空手而去’就是最高的禅！”

好事不如无！
某居士拿利是供养源公。
源公忙摆手说：“不要！不要！你莫做好事！”

不定不明
某僧向源公求法。
源公：“我管你什么法师不法师，就知道‘南无喝罗怛’。什么法法法！什么法呢你？搞
什么啊？哪里有法求？你求啊！”
此时，某居士也来拜见源公。
源公：“噢，求法求来了！正正当当的事情不好好去做，今天打妄想，明天也打妄想，一
天到晚打妄想。一个是心不定，一个是心不明。”

如如不动！
某僧跪地求法。
源公问：“接什么法呢？我那个时候在楼上（慈云楼六祖真身前），虚老传我们几个人（
朗耀、法云、净慧等五人）的法，到现在我还在这里，还在云门寺。你想怎么样？你接了
法，那你这个担子要好好担起来，死你也不能动。我们搞了几十年，在这里不动呀，你动
不动？嘿，你愿不愿意接法？”
接法僧点头道：“愿意！”
“哦，那你不能动，你就跪在这里不能动哦！哈哈……”
笑完，源公拄杖而出。

监斋菩萨！
僧：“师父！”
“干什么？你这个菩萨！”源公问，“什么菩萨，罗汉菩萨？”
侍者介绍：“烧火的火头。”
源公：“哦，监斋菩萨，监斋菩萨也要好好做事！”

什么是外道！
某僧问：“什么是外道？”
源公：“心外求法就是外道咯，心游道外嘛！‘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
不能见如来’，就是外道嘛！心外求法还不是外道？心外无法，这个就是正法，好好地去
读经，好好地做事，不要今天也打妄想，明天也打妄想，所以你们问我要法，要什么法？
没有法！好好地做事就是法，心里不安定，跑到哪里都没用的！”

老鼠偷吃东西！
某师从厨房拿馒头，刚嚼两口，源公至，此师赶紧将馒头塞进口袋，源公看见了也不说，
只是让他陪着在佛学院走一圈。
路上，源公用拐杖指地上的花生壳说：“这老鼠偷吃东西！”

愚者口说，智者心行！
众学生到云门寺春游，弄得垃圾到处都是。
源公出门散步，问随从僧：“这么脏怎么没人管？”
僧说：“是刚才那帮学生弄的。”
源公当做没听见：“你看呀，放生池的水都被搞得脏的要死！”
僧：“是呀，这帮学生一点素质都没有，搞得这么脏！”
源公：“就是呀，丢得到处都是都没人捡呀！”
僧：“他们小学生搞的，几百个，刚走。”
源公：“我管你几百个也好，几千个也好！”
僧：“我说了他们，他们不听！”
源公：“不要讲他，你跟着他捡！”

老魔王！
某僧带中山众居士拜见源公。
僧用粤语说：“呢位就系全国有名嘅佛源大和尚啦！（这个就是全国有名的佛源大和尚了
！）”
源公：“你别听他的，他完全吹牛皮，没有这个事。我们是老古董、老魔王，唉！老魔王
哦！”

老僧之意不在此！
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落实不久，源公在北京，那时一般和尚都还不怎么敢着僧服出门，而源
公却穿着僧袍把头剃得光亮，经常上街，故意去那些人多的地方，让人见见和尚，闲言闲
语他也不计较。
大家渐渐都普遍认识接受了，其他和尚也开始着僧服上街时，源公却不怎么出门了。

哪里有病？
众僧到医院看源公。
源公：“你们今天出来办什么工作，就来看我呀？”
众僧：“是，就来看看您老人家！”
源公：“你看罪不罪过？本来没得事，有什么病呢？

为令舍贪
源公：“你们跑来干什么？”
僧：“今天星期天。”
源公喝道：“星期天不会做点事吗？发心种点菜也好呀！整天东转西转，冇得人管你们。
讲得你们听，冇得事，在家里看两本书，写几个字，要不然就帮忙搞搞劳动，种两棵菜。
“我喜欢吃马铃薯就种点马铃薯，呵呵，喜欢吃辣椒我就种两棵辣椒。得闲，就摘点辣椒
来炒一炒，嗯，好吃！好吃！是不是这样呢？那就麻烦咯！
“所以你喜欢吃什么，就不能种什么！”

衲僧本色
源公某俗家亲戚，几次有求于源公，源公都置之不理。
侍者问其故。
源公说：“其实不是我办不到，只要和某某领导说一声，一句话的事。但在佛法这块哪里
有人情可以讲呢？你让我放下和尚的身份去和在家人讲好话？门都冇得！你不求他呢，只
有他来求和尚办事的份！”

莫烦他人
某日，天气很热，源公让侍者把西瓜切了吃，侍者把西瓜抱到桌上，站在那指挥一僧到柜
子里拿刀给他。
源公就板着脸骂：“年纪大了走不动？不会自己去拿，大老爷们一样只晓得吃！麻烦别人
总是不太好的嘛！”

崽要顾娘
某僧想接老母来云门小住一段时间，问源公可否。
源公说：“当然可以啦，你叫你家里人来嘛，叫你娘来嘛！崽不顾娘怎么行，崽要顾娘呀
，度众生先把父母度了！
“你看地藏王菩萨就是度娘，顾母亲嘛。目连救母嘛，黄檗禅师、虚云老和尚这里拜那里
拜，都是为了娘呀！”

敢做敢当
某僧在医院动大手术，术后由于营养缺少，身体虚弱、难以恢复。医生出于病情的考虑，
想让他吃些鸡蛋喝点什么汤之类的，但被拒绝，后打电话请示源公。
源公在电话中开示：“可以，让他吃，就说我讲的，是病情需要嘛，又不是特意去吃，身
体好了就不吃了嘛，怕什么，有什么事我来承当！”

平等布施！
某居士供养红包。
源公：“不要！不要！你天天拿，又不是资本家！”
居士：“哈哈，应该供养师父的。”
源公：“好啦，好啦！谢谢，谢谢！”
居士：“师父，那个保心安油还要不要？”
源公：“你将来多找几个居士，买多点，给云门寺结缘，每个和尚一份嘛！所以布施要平
等，不管哪个和尚，都一样。”
居士：“师父现在身体不是不好嘛，应该供养的。”
源公：“我一瓶就够了嘛，谢谢！如果你真的发心要买，找几个居士凑合来，给云门寺结
缘，每人一份。你发心供养呢，就有罗汉菩萨来应供的哦！”
居士：“哈哈，真的呀？”
源公：“是呀！”
居士：“那师父多保重，我们走了。”
源公：“谢谢！谢谢！”
后来，此居士果然依教奉行。

三密相印！
某日，侍者放蒙山后归丈室。
源公问：“做佛事呀？”
侍者答：“是。”
源公：“那我问你个问题呀，这做蒙山放焰口的，那个瑜伽焰口的‘瑜伽’怎么解呀？”
侍者无对。
源公笑着说：“这个‘瑜伽’呢，就是‘三密相应’。‘三密’呢，就是身口意，手结密
印、心存观想、口诵真言，这样子才行。
不是搞些花架子，要随文入观，三密相应才可以的！”

电脑人脑
白云机场某处长来云门礼源公。
源公问：“以前做什么的？”
处长：“搞电脑的。”
源公：“电脑厉害还是人脑厉害？”
处长无语。
源公自语：“还是要人脑厉害，电脑是人做的嘛，如果你玩不过呢，它就比你厉害！厉不
厉害还得看你自己啦！”

禅七馋七！
禅七，源公见小沙弥们吃包子时，个个嘴馋得很，就呵斥道：
“你们这帮小鬼呀，好吃的就吃个死，不好吃的呢，死都不吃！真是不像话！”

和合安住
    源公圆寂前两天，把侍者和明景师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我是要死的啦,叫得你
们来，有几句话交待你们，你们要好好做事呀！”
侍者问：“怎么做呢？”
“不要闹矛盾，不要打无明，不要说是非，大家和合安住。记住了吗？”源公说，“一定
要记住啊！”

圆月清凉，寂心自在
源公圆寂前四五个小时（下午四点左右），肚子胀，不舒服，侍者扶他坐起来,给他按摩
。
源公说：“人就是一口气，吃了饭就有饭气。”
片刻，源公就哭了起来：“呜呜呜……你们不知道的，我为了这口气，为了争这口气，搞
了好多年呀，连做梦都在争这口气，昨天晚上做梦还在争，你不要以为这么容易啊！”
后，源公身现不适，众等念佛，公亦不语，安详示寂。时维公元二〇〇九年二月二十三日
二十点四十六分，享年八十七岁，僧腊六十九载，戒腊六十三夏。
本人小语：
观源公一生，真是如香林澄远禅师一样，时时心都在道念之中，也可见修道之不易。
香林禅师八十岁那年，有一天向知府宋珰告别，说：“老僧行脚去了。”一旁的通判吃惊
地说：“这老和尚疯了，都八十岁了还要到哪里去行脚？”知府是香林的知音，深知其意
，说：“大善知识，去住自由。”
香林澄远回到丈室，沐浴焚香。后来鼓声响起，他睁眼对守候身旁的弟子说：“老僧四十
年，方才打成一片。”说完就圆寂了。
源公几十年也是连做梦都在争这口气，过去祖师把谢世说成行脚，这是多么轻松恬适的洒
脱。超脱生死，去住自由，这真是一种逍遥自在的境界。
云门宗传承主要是香林澄远这一系，现在云门宗人可以说都是香林的子孙。
云门祖师真可谓是：“花开灵树（灵树如敏禅师），子结香林（香林澄远禅师）。”   

心香一瓣（结语）
老和尚离开我们两年了。两年的时间太长，因为怀念，因为渴仰；两年的时间太短，因为
时间不足以尘封老人的音容。            
平时侍候源公时记录了老和尚的一些言行，利用课余时间整理成书，取名“饮水思源”，
以为缅怀。
水，
其性润泽，有长育万物之功。
其性处下，有不争仁让之德。
其性流动，有奔腾吐纳之态。
其性柔和，有哺乳含灵之怀。
源，
其意微妙，有众流无尽之因。
其意广大，有奔流不息之势。
其意阔达，有开启生人之耳。
其意深远，有穷究法度之本。
天下水，共一源。
源公如水，更是惠我法身之源。
   从懵懂无知的小沙弥到如今可以坦然面对出家的道路，其间点点滴滴，步步寸寸都是老
人亲自提携教诲，为我传道解惑，授我法脉法乳，此恩此情，永劫难报。
源公平日言行皆是衲僧风范，朴实、平淡，事必躬亲，领众熏修，虽年高身羸，在修行与
出坡上却不落人后，是我辈后学的榜样。源公的言行在平常处尽显禅意,或慈悲利物，接引
末学；或杖棍喝骂，如狮子王。戏笑怒骂间显出天地无尽意，划破虚空有余音。结集本书
，愿将老和尚生活的点滴与大家分享，同获法益。日后我将继续编辑整理，希望大家提供
相关资料，以益后学。
时值源公上人圆寂两周年之际，拈起心香一瓣，谨以此书供养诸位。惟愿有情饮此水，法
界共此源，源远流长，源源无尽，以此功德回向源公上人承愿再来，广度迷情。
最后衷心祝愿：
     云门法脉昌隆，道场兴盛，香林之子法化十方，
     人人堪为佛祖法器，个个大作福世良田！
                                                                来浩
                                                            庚寅冬于北京法源
寺

南无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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