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男子的膀胱肿瘤是如何用中药消融的

郑智城

　　最近我的一个病人送了一个网球拍给我，让我十分惊喜。这是个白人中年男子，不知从哪里偶然间说起网球的事情，大家马上兴趣陡升，结果他上星期六复诊时带了个网球拍给我。我看了看这网球拍，还真的不是随便糊弄人的那种，是属于职业选手级别，当今世界头号高手罗杰费得勒选用的型号，球拍身上还有印着他的签名做卖点。正是我想要的那种球拍。
　　
　　我读大学的时候，校园里十分流行打网球，因为我们学校有当时国内少有的完善的网球设施，所以风气十分盛行。我也混进了校队训练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来美国之前总共打了有十年之久的网球，算是业余高手。来了美国之后又有十年之久没有再碰网球，最近突然间发现我们社区公园附近有一个免费球场，于是突然间热情高涨，天天去打。好笑的是，因为多年没有打球，所以随手捡起一个老式的木质球拍（在Yard sale 时以一块钱买回来），居然也打得有声有色，很快就小有名气，被社区内各位中外同好誉为“木拍怪手”或“七十怪手”（木质球拍在七十年代比较盛行）。打了一段时间，正想着买两个严肃一点的球拍来备用的时候，恰好就有了这免费的礼物，真是太好了。
　　
　　这个送我球拍的男子说罗杰费德勒是历史上最好的球手，我因为有十年没有打球，所以思维停留在皮特桑普拉斯和阿加西的年代，最近留意了一下，果然这小费是有两把刷子。
　　
　　这白人男子来求医的问题是发现膀胱里尿道口附近有个肿瘤，时不时会尿血，痛，等等。脸上发红，脉弦虚，大概是桃核承气汤的证，实中又带虚。开始的时候，攻了一两次，有效，有组织物随着小便排出，症状也减轻，他很高兴。但后来再攻下去又不见起色，于是我就回过头来先给他补中气，中气足再攻，这样来来回回，症状持续见好，所以就有了这个网球拍。
　　

　　

　　上个星期这白人男子又如期来到复诊，基本上他每个星期都来一次，都是同一时间，最早到。一直以来都是大致上同一个药方。这次有点不同，他告诉我，前几天他小便的时候，突然间“噗”的一下，排出了一个手指头那么大的肉片，硬硬地，类似橡胶那样的质地，底部就磣差不齐，象是从一大块组织那里撕裂出来的样子。排得时候也不痛，之后好几天就断断续续的排出零零碎碎的碎片。然后自从那块肉片排出来后他的小便明显就畅顺很多。他当时就叫了他太太过来看看，他太太想掰碎它也掰不烂。我听了很兴奋，问他，你有没有保留它？他摇摇头说没有，太可惜了，再问，那你有没有给他拍照？他也很惋惜的说没有。
　　
　　这白人男子已经来吃中药连续三个月，一个星期都没有停。之前几个星期属于试探性的用药，之后基本上就固定在一两个方剂，也就是参照桃仁承气汤的意思加减，大黄，桃仁，桂枝，瞿麦是基本的成分。上面就清热痰，因为他抽烟。方剂固定后，他就开始陆续从小便排出大大小小的碎片，小便偶然间会变得顺畅，但大多数时间仍然觉得尿道狭窄。进展虽然慢，但是却稳定，这东西不能急，要时时留意他身体能不能承受。好像西医那种峻猛的化疗放疗，往往癌没有杀死，人就先去了。或者好一点，癌症和人一起被杀死，当然，病人们都签字画了押，死了也不关医生的事。我不能叫病人签字画押，当然要小心为上。
　　
　　那么这次小便排出肿瘤碎片后，小便就天天顺畅，这就意味着这堵在尿道口的肿瘤被削掉了一大块。因为他的医生扫描他的膀胱说发现有一个肿瘤靠近他的尿道口，但他搞不准需不需要动手术，这男人想既然医生都把不准要不要动手术，我也不要太急了，毕竟在那里动刀子不是那么好玩的。所以就来喝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