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癌“博弈”：该出手时才出手

何裕民

　　要讨论癌症战略的改变，首先要对癌症本质了解，认识有所深化。以前，我们有个错误的认识——认为癌症是山洪暴发，是天崩地裂，是豺狼猛兽，是第一时间必须不计后果加以应对的危急险象！故按照世俗的观点：一个人一旦生了癌，应该马上找医生，做手术切除，越快越好！能够九点半切除，绝不到十点再动手,早一分钟都关系重大！因为长期以来，人们形成了这样一种错误认识：认为癌症发展得飞快！分分秒秒都在发展变化中。其实，这个观点是大错特错的！癌细胞的发展远不像人类想象的那样快！多数情况下它是走走停停的，因为周边的环境对它并不友好！它需要过五关斩六将，一点点适应，一点点挤出位置，说不准就碰到坎，一直停留在某处，无法进展了。对此，不仅是本人的观点，也是现代科学研究所产生的质疑，一个癌症认识的新趋势。例如，英国专家格里夫斯也认为：“一个常见的假设就是癌细胞要比正常细胞生长得快一些，一定是这样吗？其实不是这样，一些癌细胞实际分裂速度非常缓慢。”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所以，对上了一定年龄的肿瘤患者，我们常常采取的措施就是“先观察观察”，悠着点，该出手时再出手。
　　我有一位堂弟，他本人是恶性胸腺瘤，2003年初确诊的，术后中医药调整至今，康复的很好。他的岳父姓郭，是个农民，浙江义乌人，一生好抽烟。2006年出现剧烈咳嗽，有血丝，稍微有点胸疼，家属带他到当地医院一查，晚期肺癌，粘到胸膜了，手术已经无可能了。
　　老头儿脾气特别倔，文化层次不高。他说：“如果我生的是坏的病，那我就不治了，你们也别给我治，反正也治不好，我买点老鼠药死了算了，我受不了那个折磨！”子女们都很担心。我的堂弟就连哄带骗把他哄到上海，找我看病。就告诉他是老慢支发作了，炎症很厉害。针对他的情况，当时绝然不可能采取其他措施。所以，我们就主张内服中医药为主，外敷配合止痛剂，兼顾控制咳嗽，控制感染，西医只是打点消炎针，对症处理一下。两三个月过去了，老头感觉不错，有好转；又三五个月过去了，老头状态相当不错；已无特殊不适。这时，老头的怀疑也消解了。我给他建议：你不妨照照光，把细菌杀一杀……因为老头没文化，我们告诉他是杀细菌，他居然也就信了，爽快答应了。这样，他做了一次伽马刀，那是2008年初，离他确诊癌症已经快两年了。做完伽马刀后，又吃了两三年中药，现在他已快80岁了，汤剂也不愿意吃了，只是配合用些片剂之类的，一切很好。类似这种情况我们就非常强调：先观察观察，再出手也来得及。
　　有一位和他类似的病人，也是浙江义乌人，是位女性，刚刚70岁，人长得很瘦小，且虚弱，怀疑患了肺癌。子女都在深圳发展。当时我正好在深圳，子女们陪着来找我看病。我看了她的片子，当时怀疑两点：一很可能是陈旧性结核，二不排除是肺癌，但这么大年纪（尽管仅70岁，但消瘦得令人看上去很老），建议明确一下后，保守治疗为宜。检查后结论与我一致：肺癌不排除，同时可能伴有结核。因为她家经济条件比较好，因此，拿着结论专程到上海找我，再征求我的意见。我仍坚持，且反复劝他们“你们老妈保守治疗算了”！老太也说：“我坚决不开刀！”但是子女们求医心切，还是很快从北京把医生请到深圳，做了个手术。术后第一时间，又把老妈带到上海来找我看病。这次来上海，老太已骨瘦如柴，弱不禁风，还有着低热！她一边坐下来，一边还埋怨子女：“我好好的！硬是你们让我开刀，你们看，现在这个样子……”结果术后没多久，老太就走了，留下了一堆遗憾。
　　因此，切记：该出手时才出手！那才是聪明的！
即便是中青年，癌症也不是洪水猛兽，第一时间“吞噬”不了你！悠着点，好好评估一下，理性地一步步走，也许，前景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