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用毒药应“以一当十”

何裕民

　　年龄不同，用药应该有所不同，特别是用药剂量，这在中医学中被称作“因人（年龄）制宜”治则。现代肿瘤学在运用化疗药时也有类似的见解，但后者更注重的是体重、表面积等。常根据体重和表面积来换算剂量，这是正确的、很有价值的，同时我们认为还应适当兼顾年龄因素。
　　清代名医吴又可《瘟疫论》中专列“老少异治论”。认为老年、壮年、少年用药有异。“凡年高之人，最忌剥削。设投承气（指“大承气汤”，一种攻伐制剂），以一当十；设用参术（人参等补药），十不抵一。盖老年荣卫枯涩，几微之元气易耗而难复也。不比少年气血生机甚捷，其气勃然，但得邪气一除，正气随复，故老年慎泻（慎用有毒之泻药），少年慎补。何况误用也？亦有年高禀厚，年少赋薄者，又当从权，勿以常论。”这段论述，再清楚不过地提示了用药需因对象的年龄、体质（禀赋）不同而异。
　　这是非常有见地的，临床上我们视为一个重要原则，用于指导对老年肿瘤患者的治疗。
　　这首先体现在对老年患者化疗或介入等治疗方法的选择及使用上，能不用尽可能不用，能迟用尽可能不早用。本书中已有许多这方面的事例。即便使用，家属常会咨询意见，我们也主张小剂量为好，能不用注射全身化疗的尽可能不用，或改用口服试试的。如“卡培他滨”之类。因为化疗对老年肿瘤患者来说，意义不同于中壮年；老年人不应以杀癌为主要目标，而应以控制发展，改善症状，提高其生存质量，延长其有质量的生存时间为目标。
　　不仅化疗药如此，其他有影响或副作用的药物同样如此。例如对于癌性疼痛，笔者临床常常不主张首先用吗啡类止痛剂，而得心应手于运用中医外敷药或诸如“吲哚美辛”（消炎痛）之类，且不太主张口服（因恐对胃肠有影响），而鼓励用肛门栓剂。肛门栓塞不主张用整粒栓，只主张用半粒栓，而老年人大多只主张用1/4粒到1/3粒通常即能有效。在有效前提下，尽可能摸索小剂量，以便可以较长时间使用。
　　中药亦然，有些有一定毒性的中药，如山慈姑、山豆根、黄药脂等，临床上对肝癌、胰腺癌和肺癌等效果可以，但老年人就不宜选用或常用了。即使用，我们也常严格掌控剂量，有时只用3～4.5克。且不会连续用1～2个月，以免造成伤害，因为“凡年高之人，最忌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