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述伤寒杂病论研究甘草（下）

袁医生

　　吴述伤寒杂病论研究（8）甘草（下）（部分）
　　2015-03-08吴雄志主任门诊预约
　　讲《伤寒论》，我听到过三种版本：有的老师讲《伤寒论》，去抠条文，只有学中医的才听得懂；我还听过有的老师讲《伤寒论》，学中医的也听不懂；我想我们讲《伤寒论》，一定是学中医的能听得懂，学西医的也能听懂，我想这是我们的一个特色。不光是学中医的能听懂，学西医的也能听懂，你不光要教会学中医的人员，还要教会学西医的人员。至于学西医的听不懂，学中医的也听不懂的东西，我们不教。
　　昨天在天津，我们大家有几位，这个师友学生，我们聚在一起。有一位老师提了一个问题：有的老师是学西医的，他们没有学过伤寒，怎么办？我知道这里有《伤寒论》的大家，像这个湖北的赵老师，他是师从这个胡老冯老，这个都是《伤寒论》的大的门派的大家了，还有我们的刘红梅刘老师，他们对古本伤寒，他们这一门派对《伤寒论》研究的也很深。但是有的老师没有学过《伤寒论》，有的老师学西医的，怎么办？
　　我们讨论者说起一个病案，我觉得这个病案，非常值得大家去思考，现在我们把它来说一下。我们有位老师说，他治疗了一个很成功的病人，这个病治疗的确实很成功。一个人怕冷，非常冷，夏天要穿大厚衣服，不能够见风，不能够见空调。经过了三四年的治疗，夏天用药，用麻黄附子甘草汤这类的处方，然后可以穿短袖了，非常成功！讲给西医听西医不认可。西医说：他有啥病？你治好了他啥呀？他怕冷很有可能他就是个神经官能症，脑子有毛病啊！这个东西你治好了他啥？他啥毛病？这位老师查过他的激素水平，查过他的甲状腺素，查过他的皮质激素都是正常的。皮质激素所谓正常，因为皮质激素有个昼夜节律，使得它的正常值范围很大。至少这位老师讲都是正常的，跟西医解释，西医来说他根本没有治好什么病。然后跟中医解释，皮肤科解释他也没有治好什么病，也不听他解释。他说这怎么办呢，我是不是要做大规模的临床研究来证实它呢？好，我现在讲这位老师的病例怎么处理。我问了他第一个问题：有没有划痕症？有没有做过划痕实验？他说有的。我说这个划痕症，是西医典型用来检查这个交感副交感神经的一个简单的实验。有划痕的人说明他副交感兴奋，交感神经这个兴奋水平低。也就是指的什么呢，他儿茶酚胺水平低，也就是肾上腺髓质激素的水平低。大家都知道，肾上腺髓质激素就是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这类物质。中医有一个典型的药物可以发挥类似的作用--麻黄。
　　麻黄碱就是发挥拟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的作用。那么有划痕症就表示有中医说的表寒症，就该用麻黄。然后我又问了他:“你有没有看他的瞳孔？”。他说:“为什么要看瞳孔？”我说:“在《难经》里讲到命门就是瞳孔。”，因为瞳孔的这个睫状体肌，这个矢状肌，它是受交感副交感神经的控制。如果在正常的时令，静息状态下这个他瞳孔散大，说明它交感兴奋，副交感活性低。瞳孔散大中医讲肾阳虚，这个时候就要用温阳。麻黄碱的作用，它就是拟肾上腺素的作用，它就能收缩瞳孔，它具有典型的收缩瞳孔的作用。如果看到他瞳孔大，这个人也是应该用麻黄。
　　至于甘草，我们前面讲“甘草法”上的时候，详细讲了它的种种作用。它最主要的物质成分就是甘草酸氨，也就是一个类似肾上腺皮质激素，类似于泼尼松的作用。甘草在这里起什么作用？甘草在这里西医讲允许作用。允许作用指肾上腺皮质激素，也就是泼尼松这类药物，它虽然对某些细胞没有直接的作用，比如说血管平滑肌细胞，但它能增加其他药物对血管平滑肌细胞的作用，我们叫做允许作用。譬如甘草，它本身不影响血管平滑肌的收缩，但是它能增强麻黄碱的扩血管作用，我们叫做皮质激素的允许作用。也就是肾上腺皮质激素对肾上腺髓质激素的，这个允许作用，它本质就是一种协同作用。在我们麻黄附子甘草汤里讲，它就是一个君臣佐使的作用。这个人由于交感神经功能低下，他没有查肾上腺髓质的激素，交感神经激素水平低下，导致它外周血管收缩。因为我们知道肾上腺激素类药物是一个强烈扩张外周血管的作用，西医用来抗休克的。那么导致外周血管收缩就导致他怕冷。他的基础激素水平正常，也就说是甲状腺激素水平正常，它的基础代谢是正常的。
　　另外还有一个强心的药物——附子，能够增强兴奋的药，能够增加心输出量，增强血管内血液的输出，进而改善他怕冷的症状。所以麻黄附子甘草汤常用来治疗雷诺氏症，用于治疗心功能不全的患者，但一定不是舒张期心衰，用于治疗冻疮，用于治疗阳虚的指端冷，都是这个原因。西医在抢救休克时用哪三个药呢？大家知道西医抢救休克心衰用地高辛洋地黄药物。附子，乌头碱就是地高辛洋地黄药物作用，抢救休克使用还有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这类的药物，儿茶酚胺类的药物，第三个激素，西医用的也是这几个药。西医把这个激素的作用叫做允许作用，也就是协同作用，像我们这个处方里也就是甘草对麻黄的协同作用，君臣佐使的关系。我们讲麻黄汤的时候讲的得很清楚了：麻黄、桂枝、甘草是什么关系。这里把桂枝变成了附子，那里有个杏仁，是因为麻黄汤里有一个咳喘的原因。那个老师就说：“对对对，我在皮肤科治病时，只要有划痕症，我就用这个处方，用麻黄。”我说：“对啊，它就是表示副交感神经兴奋啊！皮肤科的大夫说你把他说不懂，我说很容易说懂啊！他就是一个交感神经低下的人啊！您知道交感神经水平低下说明了什么？因为肾上腺糖皮质激素是一个免疫抑制剂啊！所以当肾上腺糖皮质激素水平很低的情况下，他的免疫系统就是活化的，它就容易发生皮肤病。比如冷性荨麻疹，所以麻黄附子甘草汤治疗皮肤病很好解释。”。
　　而在这种情况下，附子也会发生免疫抑制的作用，皮肤完全可以说的很清楚。从我们这位老师反映的一个莫名其妙的病，然后很多人都无法解释，甚至西医强烈抵制，认为他没有效果，因为他没有治任何病，有什么效果呢？但是我们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实际上中医的所谓的疑难杂病，很多处方都是可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大家看我讲的这个麻黄附子甘草汤，没学过中医，学西医他也可以搞明白，如果搞明白也会用。我讲抓独法，目标是抓两独，第一独：有划痕征你就可以上。第二独：瞳孔扩大你就可以上。他都是这个肾上腺素水平低啦。这就叫抓独，但见一证便是。
　　前面我们讲过甘草法上，把甘草的用法讲得很清楚，现在我们讲甘草法下。我们通过甘草法下来理清三阴三阳的一些关系，实际上这个东西前面有些内容已经讲了，包括麻黄附子甘草汤已经讲了好几遍了，但我觉得需要翻来覆去地跟大家说，虽然我很唠叨，但是这样可以更深刻地理解我们的一些精神实质。我们知道三阳都有一个发热的问题，太阳恶寒发热，少阳寒热往来，阳明但热不寒，三阳的处方里头，我告诉大家：现在的研究结果和我们的处方配伍规则，大家可以看得很清楚，有三个中药，发挥典型的西医解热镇痛药的作用，哪三个药，桂枝、石膏、柴胡，太阳病，麻黄配桂枝配甘草，这三个处方里头都有甘草，甘草是个什么，前面已经说了，外源性激素，实际上就是一个解热镇痛药加上一个激素，这个西医也经常用。那我们看太阳病，解热镇痛药桂枝加上激素甘草，再加上麻黄。麻黄是麻黄碱，我们感冒药经常用的，大家都知道，伪麻黄碱，这个东西，白加黑、康泰克这些，那么它是太阳病的特点。而且麻黄和桂枝是发挥协同作用，麻黄和桂枝配伍之后，麻黄能够明显增强桂枝的解热镇痛作用，那就是太阳病麻黄汤的配伍特点。
　　第二个是阳明病石膏配甘草，大家知道白虎汤就三个药，石膏、知母、甘草，还一个粳米，我们前面说得很清楚，是一个助溶剂，还有一个能量的作用，那么石膏是典型的一个解热镇痛药，我们现代药理的研究，再配上激素甘草，其中知母能够显著增强石膏的解热镇痛作用，这就是白虎汤，为什么石膏要配知母？我们前面讲的时候讲得非常清楚。
　　第三个病就是少阳病，少阳病是柴胡配甘草，小柴胡汤加减法有很多，最后不动的就是柴胡配甘草，柴胡是个解热镇痛药，配上一个激素甘草。三阳都是这个特点，而且黄芩能显著增强柴胡的解热镇痛作用。
　　这就是现代药对三阳研究出来的规律。太阳病，解热镇痛药桂枝加激素甘草，配伍麻黄，增强桂枝的解热镇痛作用；少阳病，解热镇痛药柴胡加激素甘草，配伍黄芩，增强柴胡的解热镇痛作用；阳明病，解热镇痛药石膏加激素甘草，配伍知母，增强石膏的解热镇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