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穿心，敬畏交集！

木易生

　　承蒙蔡老先生不弃赐教，令后学坚定了走六经方证大道的信心，遂发心敬复先生一文，特铭谢忱。并聊感激表念到之心！差呲之处，谨盼师友正之。
　　我与蔡老素未平生，论坛内很意外地收到蔡老转发的消息。原文：（你好，看了你写蔡师傅的文章，念给他老人家听，深受感动，几欲老泪纵横，不曾相识，得你如此支持，深感欣慰。师傅讲：你对中医能有如此领悟，实属难得，望你勤学苦练，走上六经大道，造福于人。但愿11月1日山东济南蔡师经方会议上能与你相见。）一言穿心，敬畏交集！
　　我当时懵了，却说不出的欢喜，前辈的抬爱和期望，虽了了数言却言真意切，且嘱咐多勤学苦练。让我血脉膨张，很耐人寻味。细细一读，文中表述纯朴亲切，感觉话语里有些许心酸的味道蔡老却掩饰住了。一种心疼的感觉弥满我心间，令我久久不能释怀。懵懂中回头再读，那种生硬敬畏的感觉消失无踪。文字背后异常沉重的“坚守大道”令我无法卒读。以至让我一读再读。不说其他单就熟悉而又别样的音调，字里行间都有非常深的寓意，在某种程度上讲，这是心有灵犀、志同道合，这是安慰、鼓掌与激励。得道者天助！真是开眼，慰心不少。并录以存念。
　　此番境遇，也绝非偶然，理上自然知道各有因缘际会。数日前贴子本不足为外人道，然实有不甘，索性写了出来。若令蔡老不悦不当之处，尚希见谅。于此自罚鞠躬，一谢前之不恭。
　　一瞬间仿佛百感交集。我如今三十六岁年近不惑，似乎仍在原地踏步，其中甘苦真是一言难尽！有点落寞、又有点黯然。得蔡老厚爱！寝食难安。不知如何是好？
　　坦诚讲：我平庸不过。从函授中医开始虽距今约十年有余，十多年哪，人生有几多十年哪？但购置中药橱、高档煎药机，采办道地中药饮片、免煎颗粒。屛弃西医一端，始执中医操持经方肄业，讫今仅有短短3年光景。其间十多年时间，居于乡间僻壤，购书不易，专业书籍更是罕赌，随心检索成为奢恀。个性散懒，诊所疏于经营，并不被人看好。还没有混到患者上门的份上。顾客盈门吗？更不敢妄念，都怪自己啊急于求成，太过功利。多少次主动相告：汝病？中医易愈乞请服中药一试，无数次的被，被各种违心拒之千里之外。事事不顺，随后忽然嗔心大作，一般场合我还都能应付。随后虽处之淡然！可是非常心有不甘。屈辱，孤单，惭愧，绝望，痴痴的等，所谓“沉默至今，倔强犹存。”大有藏在深闺无人识的悲戚之感。原因吗？我始终稀里糊涂不能确定，私下自讨，奥，多年的媳妇熬婆婆啊！苦尽甘来，以谢不敏。

自独立执业中医以来，从书本到临床我存有中医不少医籍，却懒得看。不是狂妄，是有些惰怠。从中医到经方、也坚持读，惰性使然不过是随兴而至。与传统的中医学习和师授路径似有些相驳，似有违师训有些格格不入，但我喜欢率性而为，不至于把自己束缚住，使当年的执着与激情荡然无存。为什么不能更洒脱一些呢？我喜欢毫无定势的“月看半圆”，漫无目的又任其自然访贤求道的通达之路！我神往古书中立起沉疴的大医境界。若是，会使自己迸发出无限的活力，充分利用悟性和智慧去治愈百病，自我成长。以我的阅历来看，道理也差不多，但中医是学不出来的，贵在“悟”讲道理出来的，关键是看透纸背背后的那颗心啊！掌握了核心大纲，自可以执简驭繁，融会贯通。先辨六经，后辨方证，这是经方治病的规矩，圆机活法的灵活运用足矣。岂不知，“一年学个好中医，十年学个糊涂虫”。越学越糊涂，要不然学院早造出遍地名医了。“学”字何以致今推崇备至，影响弥远？所以所谓的“高手”哪有那么多啊？岂不知，“常识往往比知识更重要”！

其实我非常讨厌有名无实的人，被一班木纳的“伪中医”磨灭时光，觉得实在过于无聊。把所谓的“大道至简”的简单问题看作了“不可逾越”的复杂鸿沟，有种恐惧和不忍的感觉。工作中我努力去悟中干，干中悟，幸好各方面还都能应付，始从名医经验方到经方、从方证到六经，由狐疑而坚信、由狂热而寂寞、由惶惑到淡定、由繁复到简易——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出现一些必须突破的瓶颈。而“入门”是首当其冲的！

习用经方给患者治病有时也不免“煎服立效”，我统通归之为“偶中”，患者满意。过去认为根本不可治愈的病，现在却一个一个地治愈了，有的虽然不能治愈，但却取得了可喜的苗头，并稍获赞誉。这是为什么呢？清夜扪心自问，这没什么奇怪的，无非照章办事而已，每每倍感“偷心不死”的恩惠。完全可以拿出来抄袭《伤寒杂病论》的真理，这不丢人！习用经方，不妄增减，却每遭个别同行非议，皆言“经方治今病，一无是处”，然验之临床，其效卓然。返观诸非议者处方，断病疏方杂乱无章，药味铺陈罗列，气势汹汹绵绵延长，细察其效，每每令人无语。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过去的心结一直耿耿于怀，“怀才不遇”不能尽释。在关键的时候也极其侥幸！有幸遇见蔡老，这是深值庆幸的，如果不是蔡老指引，我是根本无法入中医正途之门，自然不务正业而匡论其它。此前对名人总是敬而远之，因其顺便讲理者稀，不曾想先生却讲得酣畅淋漓，仿佛很平常的句子和道理，别无高深奥秘。忽然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怎么就像是给我写得文字，如此熟悉而亲切？完全是内行话，其实恁的手中没有神奇的魔棒，恁的神奇就是点点滴滴有胆有识的务实而已……尤为难得，难得恁就是一面镜子！后来常将蔡老作为榜样。可是人和人都差不多吧，蔡老当初怎么就知道那个“章法”呢？慢慢来吧，我还要悟啊！光鲜背后您付出了努力和汗水。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必然要得到这么多的回报。甚慰！虽然咱们的兴起有损主子和大爷们的权威，心里还是隐隐约约不太服气，他们有足够不服气的理由，但肯定比较不靠谱。
　　蔡老的中医有师承渊源，重视六经方证脉诊，走的完全是经方的路子，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思路，渐渐改变了我对中医无知而偏执的看法与态度。又临证疏方品少量大，谁敢和蔡老这样下药？我还曾见过谁？良久无言以对。如今我依然是走经方路线，仍然不敢照开蔡老的方子，尽管我耳闻过特殊疗效。我总觉得一个中医的用药风格与他的为人处事性格、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性情与风骨、人生经历及积累的学养息息相关，相由心生，个人认为真性情中人，豪情与侠气同有。字句皆从胸中流出必将一一呈现。我也有自己的体会，后来也就逐渐应验了。

十多年后回头再看，做“民间中医”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要做到左右逢源、面面俱到确实是需要“真金白银的”技术含量。当你对它怀有梦想的时候，它用，总是用一把“钝刀”，在你身上不停地割去一条一条皮肉，其钝刀子割肉杀人于无形。那种疼，无以言表。当你对它逐渐绝望，然后麻木到逐渐放弃的时候，它又像一块诱人的方糖，让你受宠若惊，甚至，感激涕零。天堂还是地狱，地狱还是天堂，都在中医。经方乎，伤寒乎。最近期间渐渐“明了”了。心痛则心通啊！

后学略薄前辈的好感，不足挂齿，只不过滥竽充数，重复使用从先人那里搜寻的经验，聊胜于无而已。神的是先辈，神的是经方。苦心人天不负也似有了“神通”，仿佛走火入魔般，就要看到认为中医真正的秘诀或精髓了，就要看透中医纸张背面的东西了。自觉奇美慢慢由它去吧。——当然，这或许又是所谓的“瓶颈”？

我

　　感谢中医，感谢所有布道的医者前辈，也感谢那些患者，不是他们，我不会有今天的进步。窃以为，成长比成功更重要，从一门深入岐黄厚土，今虽弱冠但已茁壮。直至今年，心里才更有了底气，对将来有了盼头。没有了过去的惶惶不安，和对前途对未来的茫然。终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世上都说师父找徒弟。感恩您不拘一格人人可入的胸襟，使我这样一个才学中医没几天的毛孩子，得以走上前来。我决定去看看您老人家，又何尝不可呢？不过，我是另有一番理解，自我评价：不学无术，无门无派。拜师？——我垂涎三尺！做梦都想啊。严格说来，我还只能算“中医愤青”，算不了“大夫”，因为不够格。大夫得沉稳成熟，心思缜密。中医愤青就幼稚。我不断提醒自己始终要保持清醒与谨慎，还有认真。但幼稚归幼稚，不等于没有高人的才气和风骨。

蔡老同邀相见泉城济南，受宠若惊，辞之不恭！我以为自己一文不值，意外“捡”到浮出水面的机会，敢说这不是高攀？当下一段，我经方根底还浅薄，中医资历还不够，因为经方在我这里看的很粗，大约“囫囵吞枣”都不算。对中医六病的认知实在太肤浅，六经方证意义上的功夫更是远远谈不到。仿佛间愧疚与鼓舞并存，见面似乎为时尚早，生怕唐突冒犯了蔡老先生。每次忆起，总感，“若无分娩之阵痛，哪得母爱伟大”之觉。路曾走过方恨少啊，都因从未有如斯体验也。只是豁然有悟另有一番理解，我需心存自知之明，好像顺理成章。

　　这一课该补。路还很长，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不论自医或医人首先要走稳，走实在。若是，就该继续沉淀历练，就是拿来主义也要消化的了啊。若是，就待机守时，继续安于沉潜工于锻造，等火候一到，豆熟自开到来时。到那时走上前去挑起月下的那盏灯笼----灯火薪传。岂不更妥！期待来日吧。
　　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些片鳞半爪的文字都是一个见证。无论对蔡老，还是对我，都深知民间草根筋骨相连的感同身受。因为生存，民间中医立足之本就是医术和医德，本非国家法律之规定，体制一敝，一定之规只是官家的客观要求，其中深意，耐人寻味！不过，这也没什么，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还多少能坚持自己的一点坚持！已属难能可贵。当坚持自己的“寻路”，勿滞仲景纸上语，神悟仲景言外意。顺其自然，广其所用吧。
　　深心所祷，希望真正的民间正统中医能在乡间土壤中保存、长养、壮大！时间可以让他们更清晰地看到民间中医的霸道。不是担心，而是我们的雄心应该远没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