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患鼻炎、咳喘、湿疹的小女孩

木易生

　　鄙人一般庶民百姓，“草根中医”的自称，些许自嘲意味。偏偏骨子里钟情于中医文化的信仰，孕育和智慧，对中医的信赖，就像老百姓说的：带有念想。
　　但在全球化的今天，国门打开了，文化开放了，有时难分彼此。就像对一些70后、80后、90后来说，可能更清楚情人节，却不一定知道中国的“七夕”。在信息化高科技社会，传统中医的就医群似乎也越来越小，曲高和寡，倒是很值得忧虑。比如现代医学所谓的慢性过敏性鼻炎、鼻窦炎、喘息性支气管炎的患者比比皆是，诊所里每年都接诊不少鼻炎的患者。作为临床常见病，但西医治疗起来可谓颇感棘手，经常缠绵难愈。多年来的临床实践，体会到中医在此方面有较大的作为，如运用得当，切中病机，确能收到桴鼓相应的疗效。在我看来，自己正是基于这一古老行当的传承，从而营造出一曲曲妙手回春的感人故事。
　　今年六月，有一城里人家打电话约诊，不知患儿多大？患病多久啊？小姑娘5岁，有慢性湿疹、鼻窦炎、支气管炎病史。曾屡受中西医治疗（具体不详），效果不佳，说愿意接受中药汤剂治疗。我好言回敬，但愿对您的孩子有所帮助。过些天，一位职场丽人携小女孩来诊。呵呵，病还挺多的，一直迁延至今。以前常常容易感冒发烧，感冒时首要症状咽喉肿疼。后来就一直是常有黄鼻涕，晨起爱打喷嚏，偶尔还有咳嗽，孩子小就去医院。儿科挺有名的百姓挺认可，西医说：免疫功能下降，过敏性疾病、咳喘、鼻炎等等西药不断根，直接开出头孢之类的处方吃药住院打针。知道很伤孩子身体，不久症状不严重了，以为是好转了，就没在意所以就耽搁了，发展成有咳喘。近一年来明显加重，每月均发，每次发作后经抗感染、抗过敏等治疗可好转，症状就减轻，但是一直不能断根。用西药效果不好，后来领着孩子去中医院看儿科，求诊中医。所谓的老中医，结果大夫诊断为肺热咳嗽，当时说是连鼻炎一起开药。但服药后不明显，也看不出是否好转。一年中每个周末奔波在医院，每次住院都是一千两千的花，这中医也多是开中药调理，怅然而归，就没接着再服。愁死人了，想请您给出出主意，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到她的女儿深受其苦，也心生怜惜。初患鼻炎本不难治，就看成感冒即可，一两付中药即愈。但因怕用中药，故而治成慢性的了。然后再治来治去，清热解毒药往往无效，最终治成顽固病了。谁之错？医还是患？
　　望体貌：胖呼呼的小女孩，面色黄暗。常常鼻中有黄浓鼻涕，鼻中堵塞感。夜间打鼾，睡觉头出汗。多不安、心烦易怒，舌红苔腻。问：容易动则出汗，咽喉容易疼痛。现在时咳喘，咳嗽是咳黄痰，呼吸有时有点气粗。平时气温骤降、感冒均易诱发，长则一月，短则几天即复发，睡眠浅，多梦不安，咽唇舌红，大小便一切正常。切：手心烫，皮肤潮湿有汗出。小孩子生病看中医好？或是看西医好？也弄不清是不是我孩子也有过敏体质？孩子的咳嗽、鼻炎应该按什么思路治疗？百思不得其解，真是让每个年轻父母伤透脑筋的事。这之间除了认知的缺失以外，更多的是得病乱求医的心理作怪。西医有细菌就抗炎，长了肿瘤就切除，有癌细胞就化疗，不同的个体在治疗上都采用同一个模式，贻害无穷。中医看，鼻炎不仅仅是鼻子生病了，其实是全身多个系统出了问题。因此，不能见鼻而治鼻，当重视整体调整。治病所对应的是病和人，什么时候用原方，什么时候加减？有时侧重于病，有时侧重于人，关键要看病人急需解决的是什么问题，识时务者就需要有所侧重。结合“六经”辩证法，余辩为太阳阳明合病，舌象之热乃郁热也，舌红是阳明有热。湿邪郁表内有郁热，当以解表祛湿。病位在表宜麻黄剂，《本经》麻黄除寒热，破症坚积聚，故麻黄方剂对于腔隙性炎症、积脓积液尤妙。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方证。参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合麻杏石甘汤加减。处方：麻黄10 连翘30 赤小豆60 桑白皮30杏仁15生甘草20生姜20 大枣12栀子15生石膏1207剂，每剂1天。水煎，分3次服。孩子吃药，就担心药苦？我威逼利诱，苦口婆心的说：方药对证，味道挺好吃，不会难吃的，同气相求啊。嘱忌凉性饮食，避免吹空调受凉。再次补充：药后一定随诊。
　　二诊：按时赴约，服后夜里睡觉出汗，症状大减，夜间安眠。皮肤白了，人儿也精神活泼开朗了，黄鼻涕及咳嗽明显减轻，没什么痰了。呵呵，病人高兴，医者也高兴。小荷己露尖尖角，后继痊愈有望。
　　孩子现为湿疹所困，这几年头脖子上、胳膊上腿上，屁股上都起了湿疹，夜里痒的更严重，有的地方都被抓破了。医院的大夫给开的一种药膏但怕伤身体，基本没怎么用。再就是反反复复一直不好，足有二年。孩子的湿疹该怎么治疗？你的问题确实触及到了某种根源，我也注意到，总有一些人责怪中医晦涩难懂。我的意见也很粗浅，中医就是强调证，不被西医病名所迷惑。患儿体格胖壮，头发乌黑浓密须毛重，皮肤比较湿润，想必体内有郁热。鼻炎加皮肤病，病在表，里湿化热。按病位来说更趋向于麻黄类方的，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治疗湿疹，药疹，带状疱疹，均有良效，之前所处方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合麻杏石甘汤方颇为切合。小儿少用苦寒，多加健脾胃药佐之，消食导滞为要。处方：麻黄20 连翘60 赤小豆60 桑白皮30杏仁20生甘草20生姜20 大枣12栀子20白鲜皮30神曲10麦芽107剂。告放心吧，保管好。虑成人量嘱每日分四次服，每剂2天。药后随访很高兴，这药太管用了，只是孩子喝够了又放了点蜂蜜，才算能服下。女儿湿疹不明显，已经不痒了，也没有流黄鼻水了，就是没什么其它症状了，善莫大焉。我想，着实苦了孩子，还是心存不忍。但我已经很满意了，享受当中喜乐。
　　直到今天还有很多病人在寻着，社会上流传治疗鼻炎的偏方。有不少一看鼻炎就上金银花、苍耳子、辛夷等等是典型的见病治病，如见皮痒予清热解毒药，往往多无效。一个方子治疗到底，也不符合中医治病的特点，庸医也。鼻疾常规套方，很多寒饮内停的话，可用葛根汤、小青龙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治疗。湿热内蕴的话，阳明大肠经有热也可致鼻炎、鼻窦炎，手阳明大肠经“上挟鼻孔”，所以属大肠湿热者，也可用葛根芩连汤治疗。我在临床经方用药时，如能够用简单方解决的，就尽量不用太过复杂的方解决。实践得真知，如果大家遇到这样的病人，不妨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