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经方断病根

木易生

　　这是最好的时代，科学昌明。也是最坏的时代，迄今为止大量疑难杂病尚未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案，治疗精神分裂症，强迫症，抑郁症，焦虑症也不例外。
　　15年春天，有京城病人电话找上门来，寻求中医诊治。“真正的中医确实难找，杨大夫与众不同，找您试一试”。深感，“天赐”的机缘！京城那么大，大师级的人物比比皆是，高手那么多，为何偏偏要来乡下转一圈儿呢？为如此的际遇感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没错，是诚信。这种信能产生一种力量取向，产生正能量。身边的这位患友也有同感，确实有种难以割舍的相投，从此就算来往了。
　　这次要治的病，是一个极其可怕的病。原来，女主人有精神分裂症十多年，同时有强迫症焦虑症。凄凄惨掺，正在直下地狱……兴奋狂乱大减伤人，多种妄想迫害、夸大且多种幻觉，悲观厌世等相继丛生。
　　我见过了太多这样的病人啦，悬念重生，跌宕起伏。只要跟患者共处过一段日子便会知道。
　　真相不得而知。电话中患者性情确实低调，对许多事情丧失兴趣，活得没意思，自责内疚。变换着、纠结着，不断地给出各种戏剧性的症状、暗示和开头，关于她的一切。在医院里亦令群医束手。中医中药遍地都是，一抓一大把，基本方法有镇静安神、化痰开窍、清心醒神等，但都不顶事。又来这么一轮的解释、感叹、悲戚……，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受罪够多了，不堪卒读。患者她说，现代所谓的“中医专家”名实相符的其实很少，顶多获得心灵鸡汤，不会看病的。我也忍不住安慰她，理应是乐观看待。在中医里几大流派中，最速效的必然是经方，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为患者叫屈，也去理解，去感受她曾经内心的挣扎。恐怕是心态失去了平衡，经受到不公正待遇（有时只是自以为），或某种强烈的欲望或追求无法实现等等挫折，导致内心强烈的矛盾和冲突无法缓解，进而进入两个极端：或者抑郁或者躁狂。对自己所知的一些心理真相，如果我不说出来，这是一种缺位。
　　从中医角度，其实我觉得吧，发狂是精神分裂症的主要症状表现，重要的是很少有人探究深层次原因，而搞清楚真相，去探知为什么这样？不仅是对患者对家人的尊重，也是医者的一种责任。他说道：还是谢谢您的解释，受教。认为只有经方中医能救，能救全家于水火。无论外界怎样看衰中医，也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努力。
　　仗着微末之术，我则成了他唯一信托的兄弟。我觉得他人文如一，心是透明的，让人放心，还是禁不住令我又要救他妻子。患者家属说有信心！这样，就帮她先看。这次电话问诊，这病人是一大组症状。女38岁，病史10多年，手足易寒冷，头痛体疼。人瘦削苍白贫血，情绪低落、精神抑郁，与家人交谈障碍。食欲不振，月经紊乱，体重下降，乏力，嗜睡。狂乱，且有错觉、幻觉出现到处乱跑。神志异常，一直服用西药控制。活着就是个纸片儿人，精神困疲，腰酸楚楚，形寒肢冷无法耐受。
　　人都说：“看疑难病找老中医。几经周折下来，里面全都装着那几把老帮菜，装帧老土不说，理念也非常陈腐，几乎彻底西化了。言谈间，他更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哽咽落泪。有个词叫独木难支，这是比较难受的事情。我无语地说，“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涕泪交加中坦言：请方请药，直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很钦佩他的眼光和魄力，经方是中医界公认的最正宗的中医古方，以1860多年的悠久历史，光耀古今，被誉为中医之根，中医之魂。我觉得还好，我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现如今，一到关键时候也只能就剩下古中医干脏活累活背黑锅的事了。还好，前面医生的失败其实是给我提供了治疗经验。病人常有偏寒的体制状态，原因不明的躯体冷凉感，以此而演变为愈演愈烈的顽疾。索性来了一次当时倍感心跳的大变阵。
　　于是开方当归四逆汤原方原量，7剂水煎服。试一试吧，先探探路。在平时还主动谈话，做心理辅导，多一些耐心，这也让他们二人受益匪浅。
　　剂尽，说效果不错，说感觉舒坦多了，怕冷等改善还很明显。但最困扰她的是腹胀大便问题，异常情况还有很多。我建议将各种症候再详尽梳理介绍，才好群力助之。主要现症：心胸烦热，躁动不宁，失眠多梦，腹部胀满拒按，大便干结三五日1次，排下大便就舒服。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截断扭转了病情的进展，怎么治？是医圣为我想的方法。我呀，其实就经常干过这样的事。此病是治热结膀胱兼有表寒蓄血之证，是阳明病。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其人如狂，少腹急结是新瘀的表现，亢盛之人发病多表现为承气汤类证。此后按图索骥，宜桃仁承气汤，泻热祛瘀兼散表寒。
　　我的风格与患者之前的用方药标准格格不入。病若来势汹汹，其治必当大刀阔斧，所谓两军相遇勇者胜。方：山桃仁45西大黄60 川桂枝30西甘草30芒硝303副水煎去滓，芒硝3后冲微沸，是药食前温服，日一剂。也不会画蛇添足，走这样原汁原味的中医，不觉拍案叫绝。反正能把各种预期表达到位，是正统古中医们最宠爱最珍惜的那类！
　　能扮演秘密武器的角色吗？来消息，药后效果佳，不负众望，大便通畅，心烦躁狂明显好转。看如此之快，我信心更足了，继续服用西药如安定等，继用原方7副，当微利，一剂可服作二日，以适为度。
　　再诊，现症：说人面色晦黯，就是忘事记忆力减退，忽忽喜忘。严重顽固的失眠，多种躯体不适征象。心悸，腹痛，烦躁不安，性欲亢进，睡觉起来老想喊一些淫秽的词语。每次月经即将来潮时，少腹及小腹胀痛剧烈，经色紫黯夹块，量少。口唇暗紫，舌下静脉怒张明显，皮肤干燥。认为适时地作出调整，宜认清疾病种种表象下隐藏的瘀血来。辨治发狂，瘀血何在？结合患者的舌、体质和行为、反应的表现，或身黄，或发狂或如狂，或消谷善饥，或喜忘，或屎虽硬，大便反易其色黑，少腹硬满。她被瘀血浊气所困扰，导致心神既不得心血所养，心神不得守藏而躁越于外即发狂，诸如此类，治法为：通下。蓄血证少腹满，小便利，其人发狂，这是久瘀的现象，所以治疗发狂应考虑活血化瘀方药。蓄血时间较久，少腹硬满，且兼有热证，据张仲景论抵当汤主治“发狂”，非抵当汤之峻不足以攻之。
　　经过一番考量，中医不传之秘在乎量！方：桃仁45  大黄45 水蛭40 虻虫10 川桂枝30 酸枣仁807副，水煎服。用药这胆子，简直没天理了。站在不同的立场、不同的维度，自然有不同的解读。期间，不乏慈善大爱之举治疗应配合精神安慰，心理疏导等，心病还是要“治心”！
　　续诊，选对了方向，这运气，对一些症状如失眠躁狂，减缓不少，体力增进。但力道稍显不足。冷静一想，我当时就打开了一种感觉，加味汤方帮解决，合下瘀血汤治之。趁热打铁，必须狠、准，用量必须足，才能打中病之七寸。方处：水蛭60虻虫20 桃仁60 大黄60 土鳖虫20 川桂枝30酸枣仁150 7副，虫药切碎，桃仁酸枣仁捣碎，水煎服。只有这能治此病。
　　话音刚落，谈到药费，诊费，水涨船高。说看病吃药价格这东西，凭什么呢？公平交易，没有什么值不值的。平日里，极少关注中医的人或许忽略了一个事实，中国的医生一个不值钱，国外的医生值多少钱？一个戏子一个明星值多少钱？人的生命值多少钱？如果高价买一个健康，难道不值？？他多年来为妻子治疗，花光了其家中积蓄，四处借钱经济困难，寂寞与艰辛……也步履维艰。我很心疼，热衷于参加各种文化人不好唯利是图，不然便够不上江湖颜面了。患者、家属，一一道谢，真情无价。现如今，这群魔乱舞的中医界，经济导向的压力之下，若以人品、文品、药品来论医，市场经济之下，也都有自己的难处，各自都身不由己。最大挑战是“品质”诉求，中医中药无一例外丧失了传统和规矩，这并不是不懂，更多是不敢，其基本的求生策略多半走上了纯商业路线。自我解剖，尤其是丑陋的部分，绝不讳莫如深。
　　为了让她能够有更好的心态，我多次用电话或微信，告诉她坦然面对，保持健康的身心，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药后，吃了一剂，犹如拨云见日，药之神速。可见，中医治病本来是不慢的。
　　继用上方10副巩固治疗，就是一个循序渐进，一剂可服二日慢慢来。患者证情稳定，让她面目一新，不但有大效，西药停掉，也更让人看到了希望。所以在治疗中的这股狠劲儿，这股老辣，用雷霆之势阻遏病势，缩短了病程。此后，柴胡龙骨牡蛎汤调畅三焦，独到，经典，佩服。他心里那个美呀！而这一切都是信任的结果。
　　医圣爷有远见，提前预测出了现代人多发病的源头。可谓是“天赐”的救星，这是中医之幸，患家之福。
　　想必，朋友也已看到疗效了。为此，要专程跑到昌乐来面谢。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夏日，不远千里赶来，给我的第一印象，虔诚之态，难以尽述。她在举止仪表、言谈接触，外表看来一无异常。诊罢，患者乞请烦赐良药，一并留下药费，诊费。我说不必了，不药而愈是神医，为医岂可尽图财。有人说我也钻钱眼儿里了，事实并非如此。老邪治病不求报答，可能比几年前更不在乎钱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是症情需要，再置备不迟。
　　晌午，略备薄酒，聊尽地主之谊。为所谓尊重，为他的守约！为敬佩，为那份信而不疑的虔诚感动。席间，从她的故事里，我再一次感受到她之前所承受的所有病痛，这些沉淀到内心的痛苦？我也看到了中国人骨子里的一种本分、朴实、善良、勤俭，渗透在国人的性格里、生活里。于病，我已经说得太多了，用不着杞人忧天。面对真相，需要解决的还是怎么激活。最后说一下告别曾经弱小，你要内心强大，开开心心，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令我欣慰的是，他苍老的脸庞上展露出一抹久违的微笑，坚定地回应我说：从头再来，至诚感谢！我感受到了普遍的人性人情，感受到了普通的相扶相助，感受到了朴素的快乐。餐毕，夫妻二人竟争先恐后地付费我厉声道：“别这样，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老邪，是真心诚意对待朋友的。熟门熟路的我送他们去车站，路上一而再道谢！我们运气真好，能遇见你，盛情款待，悉心开导，恩同再造！我感觉有一股暖流涌上心扉，我才近40岁，就享受了这份殊荣。说句实话，不敢领受！
　　这是一次非常好的医患合作，分开时，我的眼眶是湿润的。其实说有一种什么感觉呢？我挺钦佩的。当一个人的医术、品格、素养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怎么能够更好的尽到职责，沉甸甸的。至今，不敢或忘，我只期待不辜负这个最好的患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