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鸣:《易经》二进制是“劣质积习”？

启玄子

争鸣:《易经》二进制是“劣质积习”？
网友：米阿仑

　　拜读了毛志成的《文化漫笔：中国有些文化积习必须大改》（人民网，2003年09月02日）一文对《易经》二进制的批评。作者似乎还没搞清古代科技和现代科技的关系，甚至可能还不知道当今信息技术的基本原理和发展趋势，就发了议论。例如，作者写道：“说《易经》是现代数学（如“二进位制”）之母，这不仅勉强，还有点犯迂。近当代的代数、几何、电脑计算，毕竟超越了《易经》中八个符号乾、坤、离、坎、震、艮、兑、巽的交替使用。‘四大发明’曾经卓越，但后来带有现代意味的罗盘、印刷、火药、纸张，也毕竟大大突破了中国的原始制作技术。我们必须尊重我们中国的古代成就，但在这样的事上费去太多的兴趣和精力去玩味、抚摸、咀嚼、品尝，而不分出更大的气力去探新，这是不划算的。”

　　这个说法不妥。计算机是二进制机器，用开关电路完成各种作业，即0和1的二进制；所有计算机数据和文件的储存和处理，都是用二进制。《易经》八卦生成，恰恰表达了二进制原理。下图是八卦生成过程和二进制过程的比较：





　　《易经》八卦生成跟二进制原理如此一致，“勉强”在何处？这个原理和过程，也跟信息技术中的“二叉树”（binary-tree）的原理和过程完全一样。在计算机数据管理技术里，“二叉树”是基本原理之一，也是其它许多数据结构和算法设计的基础。计算机网络的数据检索，应用越来越广泛，而数据检索的基本方法之一，就是“二叉树”。在高等院校的计算机数据结构专科课程里，“二叉树”原理是基础内容之一，舍此，就难以学习和研究其它数据结构和算法设计课程。学习和品尝这样的东西，是“犯迂”吗？

　　除了计算机跟《易经》二进制直接相关之外，当代科技运用八卦道理的例子，举不胜举。李政道和杨振宁的现代物理学研究获得了诺贝尔科学奖，而他们就曾经从《易经》表达的原理中获得了营养。1980年代，生物基因学研究发现，64个密码子和《易经》二进制64卦排列，不但完全吻合，而且，完全可以用64卦排列来表达64个密码子的特性和实行分组。1990年代，欧洲科研人员利用八卦生成所表达的二叉树原理，进一步搞清了生物基因的一些数理关系，为生物信息学提供了一些新思路和新方法；而生物基因学和生物信息学是当前和可见未来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科技发展领域之一。难道这些科研人员都在“犯迂”吗？

　　“9.11”恐怖袭击后，美国政府设立了“国土安全办公室”（现“国土安全部”），它的主要责任之一，是国家信息安全。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该办公室对美国信息安全的基本战略思想一直保密。迫于各种压力，总统的信息安全首席顾问克拉克先生（R.Clarke）和国土安全办公室的库伯先生（S.Cooper）等主要负责人披露了美国国家信息安全的基本战略：中国古老的针灸学说和针灸经络图。了解中国古代文化的人都知道，针灸经络原理跟《易经》直接相关。例如，针灸经络的“三阴三阳”生成跟八卦生成的表达完全一致，脉搏诊断使用的“寸关尺”跟八卦六爻（可以用二进制的0和1表示）排列原理一样，等等；至于《周易参同契》等等，则更是直接用八卦方式说明针灸经络的“气”的穴点、途径和功能了。

　　美国政府的信息安全“针灸战略”来自“9.11”恐怖袭击的遭遇和教训。简单说，这个战略思路的意思是：整个国家像一个人体，它的能源系统、交通系统、通讯系统等等象是呼吸、循环和消化系统等各种功能系统，而信息网络技术系统象是针灸经络、把不同的功能系统联成一个整体；通过经络“号脉”能迅速克服表面假象而对“病源”做出诊断、通过“针灸”能及时控制和治疗“疾病”。用美国总统信息安全首席顾问克拉克先生的比方描述说，“针灸战略”的某一个工作图景是：由于计算机病毒突然袭击，一列火车在巴尔地摩市区发生重大事故和引起火灾，通过信息技术的“针灸经络图”作业，联邦政府能很快看到，巴尔地摩发生的事故是表象，而信息病源在芝加哥、实际目标是袭击美国东西两岸的公共设施并使之瘫痪；政府通过“针灸穴位”可以及时控制和消灭病源、使疾病得到有效防治。为了实现这种工作图景，需要按照“针灸经络图”思路来建设具备“号脉”和“穴点”等经络功能的全国信息技术网，把全国各地和全国各行各业联成一气。美国的“针灸经络”信息安全战略思路，前不久在美国芝加哥举行的反恐袭击大规模演习中，得到了充分发挥和进一步发展。难道，美国借助中国针灸经络及其八卦原理来制定和实施国家信息安全战略的做法，是在“犯迂”？

　　事实证明，说《易经》二进制是“不仅勉强，还有点犯迂”，是很不妥的。许多现代科学技术的新发展，都跟古老文化相关或者受到古老文化的启发。《易经》二进制的文化营养是非常丰富的；可以说，不理解它，就难以看到中国文化的真蒂和精髓。如果要说有什么“犯迂”，那就是割断历史，那就是自己不理解古代文化，那就是自己只知道拿古代文化搞娱乐而不是从中汲取营养和有所创新、却说学习古代文化是“犯迂”，----用句不大雅致的俗语说，那是“拉不出屎来赖茅坑”。

　　至于作者说的“‘四大发明’曾经卓越，但后来带有现代意味的罗盘、印刷、火药、纸张，也毕竟大大突破了中国的原始制作技术”，则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确实，四大发明工程应用的材料和技术都大大改善了，但它们的基本原理还在发挥效益。就拿宇航器发射来说吧，它的能源材料变了，但作业方式还是中国“二踢脚”的火药应用原理。中国宇航等许多事业没有西方的那么发达，原因之一，不是因为四大发明的技术原理不灵了，而是因为中国在很长时间里拿火药作爆竹搞娱乐、而西方却拿去搞工业技术和发展武器，结果，西方用中国的火药技术打开了中国大门，使中国受尽了殖民主义统治的蹂躏、失去了许多发展机会。在今日中国，除了木刻等特殊需要之外，还有谁用木头搞活字印刷？除了国画和书法的艺术需要之外，还有谁去搞古老的纸张生产和用古代的纸张做出版发行？在现实生活中，多数人说到“四大发明”，并非意味着回到古代社会，也不是要用古代科学技术取代近现代科学技术，而大都是一种寻根的表达而已；即便有些人拿“四大发明”搞夜郎自大，那也是极少数人。正如美国出版发行的工具书《世界历史时间表》21世纪新版序言所说：21世纪科学技术领域特别令人关注和激动人心的事情，也许就是西方的现代科学技术如何在中国找到它们的老家。

　　中国的“文艺复兴”是几代人的梦想。要梦想成真和实现中国的文艺复兴，首先就要还古代文化之本来面目和努力保护传统文化的原貌，就要学习研究古代文化和传统文化，否则，复兴什么？复兴不是复古。还古代文化本来面目和保护传统文化原貌，不可避免出现一些盲目的返古或仿古的现象，但那不是主流。经过将近150年左右的东西方文化直接碰撞，中国已经找到了它自己的现代化道路，而且，它在这个道路上已经开始了“全面小康”的新阶段。这个长期历史过程一再证明的事实之一，就是：不管是任何形式的仿古复古思潮、或是任何形式的文化虚无思潮，都是短命的，都是昙花一现的，而能够持久不衰的和持续发展的主流，是从古代文化本来面目和传统文化原貌中汲取营养、创造性地发展今日新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