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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莲与太虚 (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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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6 03: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日本日莲(1222—1282)致力创宗传教,中华太虚(1890—1947)崇倡革弊兴学。两位大德前后相距六百余年,观其人生竟有几分相似,撰此薄文浅析。
   
    一、
    1222年,日莲生于安房(今日本千叶)一个贫穷的渔民家庭,正值剧烈动荡的镰仓时期;隔海为邻东亚大陆上,蒙古骑军箭拔弩张虎视列国。日莲11岁辞别父母求学于清澄寺。翌年,因生疑所习台、密、净法门,向虚空藏菩萨祈愿,希望成日本第一智者。幼时立志,少年为僧,四方参学游历,廿载埋首勤修,遂悟《妙法莲华经》为佛陀所言之精髓,余生专弘此部巨著圣典,最终另辟新派,法脉传承号曰日莲宗。
    太虚自幼丧父,母亲改嫁后寄养外婆膝下。15岁于苏州落法,初皈佛门的他际逢奘年、寄禅等众多名师,领受正法;尤其入西方寺阅大藏经,更大有造于太虚一生。时年仅十八的太虚识遇岁近卅载的圆瑛,俩人情志若一订盟结拜:“愿得同究一乘妙旨,同研三藏玄文,同为佛国栋梁,同作法门砥柱,同宏大教、同演真诠!”如誓所言,俩人后来都成为了一代高僧,而太虚更因毕生倾入佛教革新事业,被尊为佛教现代化之先驱。
    缘起宏愿,日莲心存积极入世的态度,因此成就了自我。尽管太虚出家的初衷只是幻想求证神通,但受时代思潮的激发,决心力挽圣教颓势,借之救世兴国。或主动或随缘,日莲与太虚都站从传统佛教中独立出来,开始了各自艰难的行程。
   
    二、
    1253年4月28日,日莲登上清澄山顶,面对太平洋上冉冉升起的旭日,高唱十声“南无妙法莲华经”。随后,便抛出了“念佛无间,禅天魔,真言亡国,律国贼”四条折伏异宗、独创一派的战斗檄文,勇猛好斗的性情自内心深处崩裂而出,且一发不可收敛。
    日莲于1260年著文《立正安国论》送呈幕府,直言异宗的兴盛祸国殃民,强调唯有弘扬法华才是治世安国要道。如此一来,日莲当即落入众矢之的,不仅统治阶层大为恼怒,异宗甚至攻日莲栖身道场,欲图置之死地。日莲的言论触痛了既成宗教界的要人们,同时也得罪了依靠宗教生存的统治者,幕府以“狂言惑众罪”将他贬谪伊豆。两年的流放生活非但无法黯淡日莲抗争的锋芒,言行如初的他愈发令法敌刺目嗔恨。净宗行者再度暗设甲兵三百,准备刺杀日莲,幸亏贴身弟子与信徒浴血护持,日莲拾命遁逃。
    随后,日莲再三规劝幕府尽早禁止异宗活动,举国齐奉法华“一乘妙法”,令佛欢喜、加持而避免亡国。这次谏言如石沉海,愤怒和焦虑左右着他;现实否定了凭借政权建立理想社会的观点,剩下的唯有与幕府和法敌直接对抗。日莲接连撰文抨击异宗针砭时弊,一系列的激烈言行再次惹火上身,幕府将他二度流放。
    身陷佐渡的日莲无视生存环境的恶劣,以及法敌的伺机刁难,依旧据理力争舌战异宗。在这座孤岛上,日莲审思长期以来弘法一再受阻的原因,并对社会、人生进行了认真省察,逐渐确立了以法华为轴心的真理观、人生观和世界观,并且完成了理论体系的集成。1272年,日本南部暴发叛乱,恰巧印证了之前日莲曾预言的“自界叛逆难”⑴,统治阶层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下令赦免其无罪。幕府态度的突变,让日莲重新燃起了希翼,然而他的谏言 还是难以摆脱失败的阴霾。
    失意的日莲清楚的看到,要在有生之年实现夙愿已不可能;他所能做的惟有退隐深山 培养弟子,将理想交付他们去实现。但是日莲清楚,自己的时代仅仅是发表了一个宣言——“我是日本之柱,我是日本之眼目,我是日本之大船”!⑵1930年,日本创价学会⑶成立;正是日莲充满救世界思想的《安正立国论》深深打动了今人,才诞生了这样一个护弘日莲正法的在家信众团体。“日莲上人一生令人侧目的,与其说是他主张的宗教教义,不如说是他勇敢的行为。”⑷由于日莲坚固的法华信仰及强烈的传教方式,屡遭压制和政治迫害。与日莲相同,推行佛教革新的太虚一直身处逆境。
    太虚于西方寺阅藏时,进步僧人华山向他力陈世界与中国的趋势和佛教改革的势在必行。由此,太虚对新学渐渐产生了兴趣,阅读了康、梁、章等人的论著,尤其对谭嗣同《仁学》爱不释手,从此激发以佛学救世的弘愿,走上了回真向俗的道路。
    清朝末年,太虚南下广州任双溪寺住持。他清楚:欲图重振佛教繁盛雄风,需要一个适合弘法的社会环境,而此时国内封建制度种种弊端已近崩溃,无论为国为民还是为教,身为僧人的他都不能袖手旁观,而须投身革命洪流。更何况广州又是反清义士频繁活动之地,萧瑟古刹顿时成了革命党人聚会联络的据点。黄花冈起义失败后,险些牵连落狱的太虚悄然折回沪浙。然而,与国家共享荣辱的斗争精神从此在他体内植根。
    1912年,太虚等人“大闹金山”⑸,力创佛教协进会,尽管此举一振即踣,但这毕竟是将自己的设想付诸实践的初步尝试。其名从此传开,惊厌怜喜各式反应一并俱全。次年,太虚震世惊雷的喊出教制、教产、教理三大革命,主张于教理上易“专向死后”为“注重现生”,剔除佛法中的迷信成分;于教产上废除剃派、法派继承遗产的陋习,建立寺院寺产公有制,集中用于兴学与慈善;于教制上改剃度制、子孙制为学僧住持制。主张思想、经济、制度三足并重,促成佛教现代化的转型。是论一出,守旧势力的斥骂损毁如影随行。
    面对政局嬗变频繁、国际战争突发、教内混沌如初,身心劳累的太虚决心暂隐普陀,潜修数年。隔世期间,太虚重新审思了中国社会尤其佛教界的现状,并对佛教革新理论作出相应调整,以更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可以说,这段将近三年时光对于后来的太虚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随着他再度入世兴教救国,繁忙奔走日理众事,根本无暇重新深入学海。闭关普陀时,太虚以佛教经典为主,佐以世间新旧书籍,在交叉对比阅读中,渐渐梳理出人生佛教的大致脉落。
    旨在发扬大乘佛法真义,引导现代人心正思的《海潮音》于1920年首刊发行,太虚终于拥有了一块倡导佛教革新的喉舌阵地。随着刊物的广泛流通,社会反响强烈,32岁的太虚赫然已是佛教新派的全国公认的领袖人物。而日莲在32岁时才刚刚提出四句战斗格言,这已经注定了太虚将比日莲走得更为超前。
    1921年春,太虚接任杭州净慈寺方丈,他整顿寺规,沉寂许久的名寺气象为之一新。被勒退的腐僧心中不悦,纠集地方诸山长老、劣绅恶吏联名诬控太虚,欲驱之而后快。这场风波迁沿近一年,初见复兴之势的寺院再归俗套。耗去极大精力的太虚应信众邀请赴鄂讲经,暂时离开了是非之地。
    次年,太虚创办武昌佛学院,着手造就淄素人才,推动佛法于广大人间。武昌佛学院的成立标志着中国现代化佛教教育的成熟,它与同年欧阳渐创立的南京支那内学院,并称近代佛教教育体系的两大基石。至此,以太虚为核心,以武院为根据地,以《海潮音》为传媒的佛教革新事业形成声势。然而好景不长,随着佛教新派青年私自公然诋毁守旧长老,僧界掀起新旧之争,太虚亦受到四方施压。
    1927年,太虚移杖厦门南菩陀,并任闽南佛学院院长,一时闽院与日俱新,继武院之后成为佛教革新事业的第二大本营。这年冬,太虚发表《告徒众书》,将佛法革新运动低落的原因归结为新派佛教徒或妥协旧派、或过分激进而没有承担应有的责任。十年之后,他再作《我的佛教革命失败史》,透过标题可见太虚心情沉重。此时七七事变爆发不久,他无心细思佛教的未来,毅然投入抗日的洪流中,与成千上万的中华儿女共赴国难……
    日莲与太虚弘法革新的历程,充满了难以言尽的困厄、挫折、横祸,然而俩人雄心未泯,愈战愈猛直至体危。日莲享年61岁,太虚58岁舍报,俩人都因积劳成疾过早的离去了。
   
    三、
    镰仓时期的日本新兴佛教一改过去的“贵族姿态”而趋向平民,因些颇具亲和力,各宗深得下层武士和市井庶民的欢迎;其中最为盛者当数净土宗。然而对于念佛法门,日莲尤感厌恶。1257年,关东一带接连发生地震、饥馑、瘟疫等自然灾害。日莲深入经文查找因由,并将其归咎于邪法盛行、正法隐没所致,而净土宗为首的其它宗派即是所谓的邪法。他认为净土宗是一门建立在悲观主义之上,远离现实的宗教。厌离秽土、求生西方的成佛方式只会导致民众无视今生,从而渐失自尊。
    专修莲宗印光曾做为守旧势力的代表与太虚对抗,造成了佛教革新事业重重受阻;尽管太虚宣讲“人间净土”,但他并未借助攻击弥陀净土影射印光,相反还数次著文礼赞念佛法门,乃至为信徒开讲净土诸经。
    随着一战的爆发,中国流传西方文明破产之说,太虚亦认为耶教不适合当今社会。1938年,他却发表名为《中国需耶教和欧美需佛教》的演讲,随着社交活动的进行,尤其是l928年的欧美弘法以后逐步改变了自己先前的观点。由于一向坚持八宗并进的原则,太虚还曾派遣弟子或远赴日本修学东密,或深入川西研习藏经。太虚的这些言论和举动,在日莲的身上是永远无法得到体现的。
    日莲与太虚均为八宗兼学,不同之处前者独尊法华,后者心怡唯识。日莲认为法华乃是诸经之首,适合一切末法众生。太虚曾罗列国人几大通病,并开唯识妙方以治其弊,然而他深知唯识虽为良药,然而信众惧苦厌服,所以他应对众生随机施设,不拘泥一宗一派,因为大乘八宗无一不究竟。日莲的偏激、太虚的圆融由此可见。
    日莲反对在秽土与净土之间设置一个隔离空间,他指出净秽之异,源于心力;其思想来自《维摩诘经》之“心净则国土净”。他开示世人:“汝早改信仰之寸心,速归实乘之一善,然则三界皆佛国也。”随后,日莲又依此“三界佛国论”,阐诉了“娑婆即寂光”,进一步点明娑婆与佛国为一非二,他还引据《法华经·寿量品》之“我净土不毁,而众见烧尽”为证——众生若能舍弃邪见而接受佛法,则“忧怖诸苦恼”的秽土能变成“天人常充满”的净土。
    于是他主张立足当下,以法华净化现世、营造佛国。要创造理想国度,就必须拥有一个清明的政府。而宗教是左右政治的主要因素,宗教的正确与否直接影响国家民族的兴亡。惟有拯救现世为己任的宗教,才能从根本上保证政治的正常运转,号召人们在现实世界营造佛国的《法华经》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至尊。
    步入晚年的日莲根据《法华经》,为自己及后人虚拟了一处灵山净土⑹,并称《法华经》行者及供养《法华经》者死后得以往生彼处。
    以法华为门,以法华为行,以法华为归,日莲开创了一个源起天台而又异于天台的独立宗派。尽管日莲论述严密,借此不断丰满人间净土的理论,但他仅仅指明了佛教与政治的关系,即佛法并不单局限于劝人为善、授人以归的层面上,如果实现现世净土化,就必须发扬入世济民的大乘精神。弘扬《法华经》时,日莲也只是站在批判国家和异教的角度,并没有努力将法华精神融入社会之中。碍于诸多条件,他并无罗列具体的施行人间净土的步骤,这最多只能称之为空想。日莲提出人间净土本是善意,然而缺乏广泛信徒基础的他又不得不寄希望于幕府阶层,借助专制政策从上层社会向底层民众普及法华精神。作为镰仓时期最后一位佛教创派人物,富有战斗精神的日莲有着极其强烈的一统佛教各派的欲望。他排斥大乘诸法,称颂《法华经》适合末法众生,其实这已经和佛法本义相互违背,佛法八万四千法门皆是针对众生不同根性而设,决不能认定一是而余者皆非。
    自明清以来,佛学教义无多发展,高僧大德寥若晨星,僧尼戒律松驰,山头门户林立,信众素质偏低,随着封建社会制度的没落,失去了往昔盛世景象。而且传统佛教迎合民俗,忙于祈福荐亡……太虚有感于此而提出“人生佛教”,这也是教理改革的细论,它使得形骸化的传统佛教重获生机。“佛法的要义……在个人曰全人,在社会曰大同”,这便是太虚倡导的“人生佛教”的总框架。
    因业所生,人类的生活中存在着杀害、淫乱、争夺等等不道德现象,然而这些陋习并非无法屏弃。太虚认为净化人生乃是学佛的首要目的,所谓“仰止在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佛即成,是名真现实”可以说是他一生的名言。而要净化人生就需先学五戒十善,时刻以佛法规范日常生活的举止言行,使彼此仁爱、谦让、互助……进而推动人生不断向善向上。佛法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个人是构筑社会的最基本元素,自我的善恶能直接影响整个社会的进程。学佛信众不仅要养成高尚的品格,更要深入学习佛法与社科知识,由“个人”转变为“全人”之后,再修四摄六度,发慈悲心行菩萨道,积极参与改造社会、建设国家。
    欲达“全人”须学善,欲造“大同”须扬善,“人生佛教”以自度度他为准绳,于是佛法不在受限于方寸寺院,而是渗透进社会的各个层面,譬如政治、经济、文化、慈善……使国家、民众皆受益于大乘佛法。“人生佛教”的最终目的便是建立合理化、道德化、佛法化的人间净土,这使得传统佛法由重死变成了重生,由求生他方净土变成了建设现世佛国。“人生佛教”剃除了鬼神成份,重新确立了“立足人间,面向人生”的佛法。
    由于时间、精力以及僧人身份的限制,太虚的“人生佛教”理论的实践,更多的留给了后来的缁素去完善。日莲当初的设想只是依靠政权推广法华精神,太虚则希望佛法的细胞多层面的散布于世间;如今创价学会以自下而上的姿态从各个部门影响着当代日本,透过它们成功的实践,不禁再次对太虚的远见充满感慨。
   
    四、
    镰仓时期的日本遍地封建割据政权,扮演社会重要角色的武士阶层左右着国家的命运。透过对现实的细心观察,以及借鉴历史,日莲充分意识到如果正法不以实力为基础,将很难长久存在。于是,遂在自己的道场内藏匿凶徒,蓄存兵杖、弓箭等武器。法敌得知后立即向幕府举报,日莲辩白自己的举动只是为了保护《法华经》,而且还引《涅槃经》为经典依据:“善男子,护持正法不受五戒,不修威仪,应持刀剑、弓箭”。法敌拥有幕府为后盾,当然无需养兵处忧,并无多少信众基础的日莲如果不先保护自身,怎么弘扬法华?若单纯细论其行为实无过错,但是由于曾有僧众参加谋叛的先例,纵然日莲万般解释,还是难逃流放佐渡之苦。
    抗战结束之后,太虚审时度势,气贯长虹地提出佛教组党论。他还亲手创立了中华佛教界首个政治组织——觉群社,主张“议政而不干治”,号召佛教徒尤其僧伽从政。无奈时事掣肘,趋于失败。守旧势力欢声雀跃,讥讽其为“政治和尚”,当时中国社会少有俊杰识得太虚用意所在:此时的佛教毫无权力可言,例如寺产常被随意夺占;而一个没有权力保障的佛教是无法担当宏法利生、护国济民的重任。社会各个方面均与政治脱不开关系,太虚着眼于佛教组党从政,正是要为佛教争取最基本的权力,并通过对其驾驭使之广泛的服务众生。
    不难看出,日莲与太虚都是以自利利他为出发点的。19**年,公明党自创价学会中脱胎而出;组织政党的目的正是要净化政界、实现王佛冥合的理想。此时创价学会成立仅34周年,会长池田大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条必游之路。公明党的成立从某个侧面证明了太虚佛教组党论的可行性。
    弘扬法华的过程中,日莲自称为上行菩萨的化身,并煞费苦心地引据《法华经》为证。
    譬如灵山法会上,释迦牟尼亲定上行为首的诸位菩萨,命他们于佛灭后护持、读诵、书写、供养这部经典。另外《法华经》还描述了上行和诸位菩萨现身人间时,“娑婆世界三千大千国土地皆震袭”,而日莲入世弘法时,日本列岛出现过几次大地震,这些现象自然成了日莲身份的诠释。而且,释迦牟尼还预言,弘扬《法华经》时,将有魔难不断袭来,只有心怀“我不爱身命,但惜无上道”的大无畏精神,才能取得成功。日莲传法布道时,种种曲折艰险弥天盖地、接踵而至。灾难的降临再次验证了释迦牟尼的先知。
    既然是上行菩萨乘愿再来,便成为了释迦牟尼的继承人、未法芸芸众生的大导师——日莲一心为自己构筑无可替代的地位,其目的意图折伏异宗、专弘法华。
    太虚曾在天命寿诞拈偈自勉:
     身世今盈四十九,劳劳役役何为生?
     愿得无上遍正觉,愿度无边苦有情!
     我今修学菩萨行,我今应正菩萨名。
     愿人称我以菩萨,不是比丘佛未成。
    在他看来,人类生活向上的圣贤即是菩萨。而且自己择受瑜伽菩萨戒为修行准则,当然更无愧菩萨二字。太虚没有像日莲那般牵强附会、神化自我;相反,他却将菩萨的神秘和遥不可及蜕去,使之从浮云浓雾中走进了现实生活,而菩萨在人间的观点恰恰是人生佛教精神的流露。
    日莲“菩萨”与太虚菩萨,在其一生均逢外敌入侵,而俩人为国抗敌的方式却大相径庭。
    1274年秋,忽必烈派遣战船九百艘渡海攻日,因风暴袭击而被迫退兵。1281年,蒙古人再次跨海东征,又遇飙风阻挡,不得不铩羽而归。就在元军二次攻日的同时,日莲手绘一幅“大曼荼罗”⑺用于调伏蒙古,守护日本渡过劫难。日本的胜利依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因此很难评估这样的宗教仪式有多大的作用;如果拿它和太虚的作为相比,显然消极许多。
    六百多年之后,日本悍然发动侵华战争。太虚号召全国佛教徒投身抗日、降魔救国,并怒问日本三千万佛教信众何在?为何不制止日军暴行?佛法慈悲救苦精神何在?他还发起僧众组织救护队,活跃于前线后方。l939年9月,应国民政府之邀,太虚任佛教访问代表团团长,出访缅甸、印度等国,通过佛教渠道宣传中国的抗战,并寻求国际支持,显示佛教徒团结一致,为中华民族独立存活而努力奋斗。与那些口言大乘、行归小乘的僧人相比,太虚无疑分外耀眼。抗战胜利后,为表彰太虚的卓越贡献,国民政府特授予胜利勋章。
    如今在日本福冈设有一所元寇史料馆,馆内展出了当年元兵侵日的各种史料,提醒国人勿忘往事。馆外竖立着一座高达十余米的日莲上人铜像,因为他曾经在《立正安国论》中准确预言了外敌入侵,使得日本提前做好防御准备而免遭亡国,出于感恩日本人为之塑像留名。不知道在卢沟桥畔的抗日纪念馆内可曾珍藏太虚为国为教愤愤反抗的一桢照片?
   
    六、
    镰仓时期是日本佛教发展的分水岭,佛教东渡日本经过五百多年的传承,在这此前后逐步融入本国文化内部。
    作为代表武士阶层利益的政治机构,幕府的建立标志着镰仓时期日本历史的重大转折。由此,日本的中世纪封建政体出现了政权分立的局面。而武士阶级的崛起急切呼唤与之适应的新兴佛教来抗衡皇室、贵族依赖的传统佛教。带有民族特色的净土宗、净土真宗、时宗等一大批教派如笋沐雨,在世道变革中应运而生,与传统佛教鹤然并立,一派繁盛景象;日莲弘法的过程势必要向新旧佛教争夺信徒资源,这便是引发矛盾的根源。而在创立宗派的祖师中,像日莲那样具有强烈的弘法使命感,不惜自身性命接连向幕府进谏抗争、对法敌激烈批判,是十分罕见的。
    在太虚所处的时代,随着封建政权的衰落,西学东渐,儒学退隐,国人为了寻找文化心理平衡,不少有识之士致力佛教革新事业;而自身的僧人身份,使得太虚对于寺院内部的弊端劣根有着更为深刻的见解。他的佛教革新事业一直陷于起伏兴衰的波折中,除去经费等其它因素,主要阻力均来自守旧势力,他们畏惧并且反对太虚的言行,无非是佛教的革新事业触及了自身当下的利益;中国匮乏的正是像太虚这样目光长远的人物。
    日莲示寂后,几大弟子力护宗门星火不灭,时迁境移终成燎原之势,日本自近代新兴的佛教团体约70%属于日莲一系,加上诸多天皇追封、赐名,日莲在日本早已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时至今日,太虚的价值尚不被中华佛教界所共同承认,或许是他的行为和意识过于超前,一时还无法令人广泛接受。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依靠曾经亲随太虚的淄素弟子的呐喊、实践,人生佛教的影响在海峡两岸初步得到确立。然而,随着印顺孤存宝岛,演培殇逝星洲,赵老黯陨京城……太虚几大弟子或年岁渐高,或相继辞世,人生佛教理论体系的更新与发展濒临凝滞,不能不令人堪忧……其实,太虚的真正影响远不止现状;有理由相信将来必定有人群起为太虚正名,更有理由相信人生佛教必定成为21世纪中华汉传佛教圈的主流思想,诚愿那一天不会太过遥远。
   
   
   
    ⑴日莲在《立正安国论》中直言:“世皆背正,人悉归恶。故善神舍国而相去,圣人辞所而不还,是以魔来、鬼来、灾起、难起。”并且总结了七种灾难:人众疾疫难,星宿变怪难,日月剥蚀难,非时风雨难,过时不雨难,他国侵逼难,自界叛逆难。当时日本发生了许多自然灾害,日莲视之为前五难的现证,并警告幕府如果正法得不到尊重,谤法不被禁止,后两种灾难将会到来。
    ⑵语出日莲《开目钞》。
    ⑶日本创价学会,由牧口常三郎(1871—1944)与户田城圣(1900—1958)于1930年创立,现在日本拥有一千多万会员,超过本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在众多宗教中首屈一指,而且还发展了大量的海外会员。创价学会以镰仓高僧日莲为宗祖,以日莲高足日兴为派祖。信奉《妙法莲华经》为最高教典。其教义主要由日莲宗派生出的日莲正宗之三大秘法,和牧口、户田所著之生命哲学、价值论等组成。然而根据圣严法师及其他日本学者的鉴定,却将创价学会归结为附佛外道。暂不论日莲正宗及创价学会的性质,单单就其倡导的净化社会、世界和平、文化交流等而言,他们的行为是很值得称赞的。
    ⑷语出内村鉴三英文著作《日本与日本人》。
    ⑸大闹金山:1912年,太虚于南京发起成立佛教协进会,着手佛教改革。随后,协进会接收镇江金山寺为会所,筹办僧学,遭到守旧长老的强烈抵制,竟演变成流血事件。进步学僧多人挨打成伤,行凶的旧派僧侣后被判刑。一时,舆论纷议。
    ⑹中国天台宗同样行在法华,但是他们却以弥陀净土为归,所以说灵山净土系日莲虚拟的产物。
    ⑺大曼荼罗:将佛和菩萨画像绘制在纸帛上,以示佛菩萨聚集此处,用于防止群魔侵入。
 楼主| 发表于 2007/3/16 04:04:49 | 显示全部楼层
日莲与太虚都提倡的“人间佛教”,也即佛教的入世精神,我还想插几句:
”佛法在人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萨,犹如觅兔角。“——六祖慧能
”一众生不成佛,我誓不成佛。“——释迦牟尼
”惟行菩萨行者得成佛,其修独觉禅者永不得成佛。“——释迦牟尼
“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太虚
“佛未尝不说宇宙,但以为不能离人生而考察宇宙。换句话说,佛教的宇宙论,完全以人生问题为中心。所以佛的徽号亦名’世间解‘。“——梁启超
”此所以欲自度者必先度众生,众生垢而我不能独净,众生苦我不能独乐也。何也?一体故也。“——梁启超
”己已得度,回向度他,是为佛行;未能自度,而先度人,是为菩萨发心。”——释迦牟尼
“人间佛教以实践菩萨道为修行,也就是以大悲为上首,以示教利喜为方便,普遍饶益世间的有情众生,而完成佛道,这就是人间佛教生活的最极致。”——星云大师
“地狱天堂,皆为净土。”——释迦牟尼
“不厌生死,不爱涅槃。”——释迦牟尼
“佛故言天堂也,然所祈向者非有形之天堂,而无形之天堂;非他界之天堂,而本心之天堂。”——梁启超
佛弟子有问佛者曰:“谁当下地狱?”佛曰:“佛当下地狱。不惟下地狱也,且常住地狱;不惟常住也,且常乐地狱;不惟常乐地狱也,且庄严地狱。”——释迦牟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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