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者鄙 ------觉堂随笔

nmamtf

沉默是金”。我理解这沉默之中有两个含义：一是要冷静下来，给自己、也给别人留下反省、反观、观照的机会，意会、体会往往胜过雄辩；二是要默默而行，言行一致，以行动昭示、印证自己所要阐明的道理，所谓事实胜于雄辩。

    可话又说回来了，金固然贵重于银，而银有时也是不可缺少的，最好还是披金挂银。因为很多人有时会有眼不识金香玉，错把黄金当锈铜。把你的沉默当成理屈词穷，把沉默当成默认，把忍辱当成懦弱。而白花花的银子却往往很打眼儿，惹人注目。
    忍辱是六波罗蜜之一，作为佛教徒自然应身体力行，但若仅仅是个人一己之私，也便罢了；若关乎圣教圣谛，佛门名誉，佛子形象，就不可不辩，不可不驳了。无论是菩萨低眉，还是金刚怒目；无论是狮子吼，海潮音，还是老婆说，妈妈论（音ling ），皆无不可。

    我这是有感而发的。
    以前，每当我发些带有佛教意蕴的议论时，周围的亲友、同事便会嗤笑我是“花和尚”，那时我饮酒肉食。无奈之中，便会答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这种不究竟的论调，直如三岁孩童要举千斤闸，当然说服不了人。茹素、断五荤、断酒以来，已有两年，事实代替了辩说，嗤笑没了，却又有了许多另外的眼光和议论。
    有人说：不肉食会营养不良，会饿死。
    我说：在现今的社会制度、经济条件下，饿死人的事已经没有，素食饿死人的事更不会有。至于说素食没有营养，只有肉食才能维持人的正常新陈代谢，那更是偏颇之见。试问，是马驴的力量大，还是猪狗的力量大？是牛羊肉营养价值高，还是猪肉的营养价值高？而恰恰是马驴牛羊素食，猪狗杂食。
    至于说到野生动物，那就比较复杂。但试比较一下恐龙、老虎、大象、狗熊、斑马、长颈鹿、猴子等等，这其中有素食动物，有肉食动物，也有杂食动物。但是，决不会得出素食动物在体力、智慧上低于肉食动物的结论。若真要找出区别来，只可以大概齐地说，肉食动物一般都比较凶猛、残忍、好斗、短寿，而素食动物则恰恰相反。
    肉食者所吃的牛羊肉，是由牛羊吃草料粮食而后生产出来的；而素食者只不过是直接食用粮食、蔬菜和瓜果来摄取营养。相对来说，素食的营养吸收要大大易于肉食，而病毒、细菌的寄生、化学物质的残留，肉食大大高于素食。
    又说：肉食滋味香美，爱食美味是人的天性，素食是自虐。
    我说：滋味有着一定的相对性、习惯性和地区性，“南甜北咸，东辣西酸，”正说明了这个意思。都说吃辣的伤胃，也没见四川湖南成了胃病高发区；都说吃酸的伤筋，也没见山西人大多手脚佝偻。而老子所说的“五味令人口爽”，是说贪嗜厚味会败坏人的胃口，使人失去中和的味觉。嗜食烟酒的人，味觉嗅觉灵敏度降低，易诱发呼吸道、消化道系统的重大疾病。所以，肉食、素食只是一个习惯问题。当你完成了由肉食到素食的转变，身体的吸收功能也相应地完成了“换体”，味觉、嗅觉也都会发生改变，素食的人只会感觉到更舒服、更轻松、更清净、更健康、更卫生。我这还只是仅就生理方面而言，至于素食会令人生起慈悲心、关怀心、同情心、救世心，那更是不待赘言，诸多素食的大德善知识们，已多有真知灼见告人。我们佛教徒肯定是觉得，素食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三界有情都有利，才会这样做，根本不存在虐待自己的事。我们更加看重的是超越于动物本能之上的人性、佛性。
    又说：不管怎么说，素食与大多数人的习惯不一样，忒各色！难免要受畸人怪行之讥。
    我说：上中学时，我们都学过一篇选自《左传》的课文“曹kui论战”。曹kui就发过“肉食者鄙”的感叹。这里的肉食者，虽是代指统治者，但其中也给了我们两个启示：在古代由于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和严格的等级制度，广大的民众阶层基本是素食的，大多数人习惯不习惯，生活状态就是这样的；而我们这个民族也并未因此大部分人素食而缺乏智慧和力量，缺乏生命力，缺乏创造力。曹kui这个素食者，就做到了肉食者所不能做到的事情，挽救了包括着肉食者的鲁国。我们的民族也成长壮大为人口最多的民族，创造出灿烂伟大的中华文明。
    另外，现代医学针对日益成为流行疾病的肥胖、高血压、心血管疾患、癌症等的威胁，也有足够的研究、足够的科学证据来证明，肉食与过分注重、过度摄入营养是造成这些疾患的重要原因。这些疾患势必会给患者带来身心上的巨大痛苦和创伤，这是不是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肉食者鄙”呢！
    又说：那我们都跟你们学，都素食，你认为这可能吗？不吃肉吃什么？
    我说：当然我们不会要求所有的人都素食，素食的主要目的在于培养己施不与，勿施于人，感同身受的慈悲心。另一方面，为了自己健康也可以努力少肉食、多素食。至于说如何补充蛋白质等营养，完全可以从多种类素食中摄取足够的营养，主要是多吃豆类制品。著名营养学家于若木引述一位美国学者的话说：“下个世纪人们抢购的不是冰箱彩电和汽车，而是中国的大豆。”
正是：   
          素食端在素心肠，      口净意正身心强。
          习惯何如善心重，      饕餮自难大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