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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莲居居士的生平与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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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6 21:51: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夏莲居居士的生平与著述
(未定稿)

  夏莲居居士(1884--1965),本名夏继泉,字溥斋,号渠园。中年以后专修净业,改名莲居,又号一翁。山东郓城人,清朝云南提督夏辛酉之长子。20世纪杰出的佛教学者和净宗行人,是继刘遗民、杨无为、王龙舒、袁宏道、周安士、彭际清之后的又一净宗在家大德。                              
                        净业弟子张景岗   
                                        2003年8月于北京清凉书屋

早年从政

  莲公有诗云:“弱冠习儒志颇猛,侃侃自将号英挺。”(《迦陵音》)居士生于世宦之家,弱冠习儒,以匡时济世为怀。虽生长华屋,然性甘淡泊,绝博弈、烟酒之习,所嗜唯学。清代科举出身,入仕后曾任直隶知州、静海知县、江苏知府、山东团练副大臣。辛亥革命被公推为山东省各界联合会会长,宣告山东独立。
  1912年民国改元,被聘为山东都督府最高顾问,兼秘书长、参谋长等职。3月间,统一党山东支部成立,靳云鹏等人为名誉会长,莲公担任部长。1913年任岱北观察使,是年将沾化古刹经典1872册送山东图书馆保存。5月,共和党、统一党、民主党三党合并,成立进步党。7月,山东进步党支部成立,任副部长。
  民国元年、二年间,正研阅宋明诸儒书。有友人雷生,长鲁省教育,每与公晤谈,必嗤其谬,凡百余日,自是始深信宗门向上事,有诗记云:“感君毒棒连三月,警我迷顽廿九年。”(《寄雷生》)又有同僚好友龚伯衡,已习禅有年,参“谁”字公案,用力颇健,话头提撕,昼夜不舍,已获静境,最为服膺《六祖坛经》、《指月录》,于宗门千七百则公案开口便道,有如泻瓶,于莲公颇有切磋之谊。又读莲公《儿忆母》诗:“慈亲德慧世间稀,端坐西归原不违。”则知其母笃信净土法门,莲公之学佛当与母教息息相关。又据黄念祖居士所述,莲公之信佛与其挚友梅光羲居士之劝导有关。又《渠园先生诗集序》残稿云:“蔬食卅载,仿佛枯僧。”撰者王一叶为莲公弟子,因抗日遇害,此文约作于抗日战争之前,则莲公学佛不久,即开始茹素
  其后由山东岱北道,调职河南任豫西观察使、汝阳道尹。1916年辞职归里,又被聘为总统府秘书。1918年当选国会议员,任齐鲁金石书画馆监督、山东佛教居士林林长。1919年11月任山东盐运使,时屈映光任山东省长。就任后彻底根除了多年的盐务弊端,深博民众称颂。
  大约于1921年前后,与学佛好友梅光羲(时任山东高等检察厅检察长)、龚伯衡(时任山东财政厅厅长)等居士,同受皈戒于安庆地藏庵慧明老法师。慧明法师唯教人念佛,叩以宗门事,唯无语。莲公《答任城靳艮斋居士》有诗记其事:“传戒法师老慧明,教吾念佛意难倾,不施棒喝但无语,颇怪此翁太世情。无言即是三顿棒,觌面失机敢怨人?当日云何不知痛,只因习气遍全身。”《题龚伯衡居士遗像》云:“又八、九年,同熏戒香,净因虽植,未办资粮。”莲公当时虽尚未能深明净土一法之殊胜超绝,然其留意于净土法门,深探其奥,当自此始。

学术报国

  1922年6月辞去山东盐运使一职。自此冷眼观世,坚拒各种从政邀约。专志于学术、教育领域,誓以学术匡时,人格化物。作为齐鲁名理学家,首创私立东鲁中学,并任校长,以“发扬东方文化”为办学宗旨,亲自执教,在当时盛行的疑古风潮中卓然挺立,为学界所瞩目,俊彦之士多来求学。如后来成为国学大家的屈万里先生,就因歆羡该校而于1925年由省立第七中学转入其校高中部就读。时任教教师皆为一时之硕彦,如吕今山(鸿升)先生授诗文,李云林(继璋)先生授经学,丁佛言先生授《说文》,而由校长莲公授《明儒学案》。
  莲公之治学,始由词章,转入经史,继而先秦诸子、宋明理学。虽事政多年,却未忘求学。博古研今,拈佛儒不二之旨,标道艺一元之宗,俨然已为学术大家。后有诗自嘲云:“文章两汉诗三唐,性理程朱到陆王,教下宗门忙不了,之乎者也误时光。”(《幻余吟》)“认沤弃海昔年事,鼻孔撩天未识羞”,“入海算沙闲活计,寻枝摘叶旧通家。”(《答人问话且自勘也》)其诸著述类广文新,诗章独具韵格,文坛大家多为叹服。
  然军阀混战,国运维艰,公素抱学术济世之志,郁而未彰。其忧时之心,时见于诗文中,如1924年冬作《感怀四首》诗云:“共对湖山天似漆,不堪风雨满齐州”,“空王不语天魔舞,满眼苍生奈尔何!”诗中尚有“十载禅心空落莫”,“喜听清呗厌闻歌”,以及“文字千秋供一唾,素心幸未负青灯”之句。莲公由百家众流而归之于佛,不仅久叩禅门公案,颇有悟入,而且广涉教海,修习天台止观,出世之心弥笃。

掩关习净

  1925年军阀张宗昌督鲁,以宣传赤化罪加害,籍没家产,加以通缉。乃去国东渡,避居日本,是为莲公人生一重大转折。在日期间,与文化艺术界及宗教界知名人士多有交往,备受尊重。贤俊之士多来问学,甚至恭执弟子之礼,终身不渝。1927年归国,卧病津沽,时年四十四岁。
  此时华夏大地战火正炽,故里已然成墟,满目皆是演说无常、苦、空。公阅尽沧桑,其心转定。金石书画、性理词章,终非究竟,从此屏弃。作《无闷》二首云:“狂心果歇方无闷,世不能知道始尊,九死余生契此语,纷纭幻迹更何论。”“两字渠园亦幻余,园非是我我非渠,浮生有境终归幻,除却莲邦未可居。”自此改号“莲居”,借病掩关,专修净业,决志西方。
  于卧病期间,深感人命无常,轮回路险,庆幸自己对念佛法门终生信心。诗云:“一病经三载,客气渐渐消,妄想随之减,犹如退水潮。静中细检点,所学无一可,亲故凋零尽,看看轮到我。揽镜一长嘘,不见旧时颜,仅余皮遮骨,已无胆包天。如斯而已乎,不禁彻骨寒,佛师父母恩,未报殊难安。业海猛回头,连呼错不止,此等闲伎俩,何能敌生死?昏夜观明星,南无无量寿!险哉此一转,否则佛难救。从此发惭愧,更作钝功夫,笑自由他笑,愚但安我愚。日暮途尚遥,何堪再蹉跎,一门深入去,誓欲出娑婆。”(《再题〈指月录〉答艮斋》)黄念祖居士曾说:“当年,我的先师夏莲居老师,听到净土法门,回来后在屋子里就这么乐了好几天,太欢喜了!他说:这回我可有办法出去了!”(《读〈角虎集〉有感》)
  莲公于大病之中,曾作偈辞世:“生已无可恋,死亦奚足厌?本来无生死,生死由心现。”“了知诸法空,始信一切有,西方有极乐,有佛无量寿。”(《大病中口占二偈辞世》)相信只要信愿坚固,即使病终,亦定往生西方。于是咬钉嚼铁,心坚逾钢,置生死于不顾,珍惜寸阴,一心持名。诗云:“心不离佛,珠不离手,苦乐动静,佛不离口。亲朋交劝,谓我着魔,任人非笑,我志靡他。”“卧病三载,九死一生,了无所得,唯愿持名。”“乃知此法,直捷简易,至圆至顿,究竟了义。横该八教,统摄五宗,即心即境,非幡非风。千经共指,万善同归,曲为中下,专接大机。甘作呆汉,自安钝根,万阻千艰,幸入此门。”(《题龚伯衡居士遗像》)
  又有《今昔》诗二首:“风云湖海昔犹龙,经卷蒲团此秃翁。傀儡登场两出戏,个中谁是主人公?”“人嘲龙性随云去,我幸秃翁是少年。白业堂前新活计,华池学种未开莲。”公病渐瘳,而净业有成矣。
  又在卧病期间,曾入京参访拈花寺省元禅师,颇为相契,师坚云“念佛胜参禅”。又据《金刚上师法贤传略》,1929年元旦,与屈映光居士皈依白普仁喇嘛,受四臂观音法灌顶,传六字明法。而据梅公之《大经重印序》“同受灌顶于密宗大德”,则同时受灌顶者还有梅光羲居士。
  1932年,莲公四十九岁。三月间,友人靳艮斋居士(即靳云鹏,曾任陆军总长、国务总理等要职,为莲公山东同乡,曾一同参加辛亥革命)习《起信论》,见莲公抱病掩关,简缘习净,斥为偏小。又复函示四偈,自述所证,谓观真如三昧,已得见性断缚,万法皆空,欲公舍净归观,共觅捷路。莲公因作《答任城靳艮斋居士》诗偈三十一首,自述由禅、教、密而入净土一门的参学经历,言:“公嫌念佛执心重,我恨执持尚未坚,千万句能如一句,那时重与论偏圆。”并云:“念念洪名大圆镜,声声佛号水清珠,无量寿光体相用,更于何处见真如?”“千圣齐临遮不住,万牛共挽岂回头,虚空纵令有时尽,我此持名永未休。”其后又作《再题〈指月录〉答艮斋》诗,有云:“一卷六字经,转破千年暗,眼明志愈刚,天变道不变。人云我念佛,我说是佛念,教内有真传,诸佛齐称赞。撕破旧布衫,扫尽柏树子,踢倒少室山,掀翻曹溪水。唤回卢行者,牵转老达摩,与他同合掌,共念阿弥陀。”未久,靳艮斋居士即依善友之教,潜心净业矣。
  是年秋,莲公令嗣运生节录《幻余室幻语》第五卷,呈省元禅师,颇蒙印可,并题二偈,为省老最后遗偈,有:“单提一念人难信,直至离念始不疑。欲知离念真境界,唯尚一念乃发机。”莲公答以五诗,其中有:“离念未能方念佛,是心是佛久无疑,全身已在含元殿,更把长安问向谁?”“纵能离念还须念,不念弥陀念阿谁?众生无尽愿无尽,念佛何尝有已时。”并有“抛向虚空谁印可,拈花笑倒老禅师”之句。诗到二日,师即示寂。远近竞传,叹为希有。

会集《大经》

  莲公由博贯净土群籍,专攻久修,乃通晓《无量寿经》为净宗第一宝典,为净土诸经纲要,其关于末世法运、世运之盛衰者至深且巨。曾有诗云:“苦海欲出无引绠,《大经》一卷遇救艇。”“吁嗟乎净宗易行不易懂!往昔窥天恃一孔。究理渐深漆破桶,乃知万法此其总。如贫得宝喜欲踊,抚臂勿失手坚捧。”(《迦陵音》)其后所作《净修捷要》中引经文:“当来经灭,佛以慈愍,独留此经,止住百岁。遇斯经者,随意所愿,皆可得度。”盛赞本经为“广大、圆满、简易、直捷、方便、究竟、第一希有难逢法宝”。然本经古德注疏者稀,持诵者少,实因存世之五种原译互有详略,彼此差别甚大,初心学者遍读为难,而三家节会本又未完善之故。魏译虽称详赡,莲池、印光二大师亦弘此本。然蕅益大师独选唐译列于《法海观澜》之“净土要典”中,又独举此译为“善本”,而称其余四译为“别本”(《灵峰宗论·刻较正大阿弥陀经后序》),并拟作注疏。彭二林云:“此经阐扬者少,实由无完本故。”因知魏译亦非完备。
  于是莲公乃力踵前贤,于壬申之岁(1932年)发愿重行会集,乃谢绝宾客,掩关津门,誓成善本,冀此无上宝典饶益当来。方其从事之初,净坛结界,香光庄严,咒水加持,内外整洁,务极敬慎虔恭。在会集的整个过程中,亦始终敬慎,秉笔必先礼佛,坐卧不离称名。所谓“一室唯供佛,三年不下楼”(《良师》),盖记实也。往往因一字之求安,浃旬累月而不决,日日祷于佛前,时时萦诸梦寐。冥心孤诣,万缘俱屏。累月经年,人物罕睹。不仅于五种原译了然胸次,于三家节会本洞鉴得失,且于各藏及中外刊本详审校勘。会本中经文,绝大多数为某译原文,部分为综合数译经文而成。当会集“发大誓愿”章时,累月未决,千斟万酌,寝餐俱减。恰好慧明老法师与梅光羲居士先后北来,遇于莲公寓中,于是三人共同参详,又复拈阄佛前,最后确定奉汉、吴二译,以二十四为纲,又采魏、唐两本,以四十八为目。以二十四章含四十八愿,文约义丰,诸译所具之弥陀胜愿,备显无遗。心精力果,悲智并运,稿经屡易,方庆告成,名为《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并同时著有《会译引证记》、《校经随笔》。初竣后作《会校〈无量寿经〉粗竣敬题二偈》以记:“传译独多来最先,五年读校亦前缘,慈尊加被成斯本,遍放神光照大千。”“此是净宗第一经,详赅圆顿括三乘,若非夙植福兼慧,虽欲暂闻亦不能。”  按:莲公有诗云:“浊世无如念佛好,此生端为《大经》来。”(见《大经重印跋》)其自1932年发愿会集,至1946年完成定本刊行,十五年中千研百考,稿经十易。于净宗要旨穷深极微,发前人未发之蕴,艰苦卓绝,为法忘身,终成善本,实有足令人惊叹敬佩者。后人或赞或谤,亦大多与其会集《大经》有关。《大经》会集这一千古公案,莲公此番重新拈起,付与恶世众生,亦不免再起葛藤。
  考古德之兼采别译以补足经文,举世流通,非仅《无量寿经》一例。如鸠摩罗什所译《法华经》,其《普门品》原无偈颂。智者大师《法华文句》、《观音义疏》亦皆未释。至隋阇那崛多译《添品法华经》时始译出。后补入罗什大师译本,而举世流通。又今所流通之唐译八十卷《华严经》,其后之《普贤行愿品》亦由四十卷本补入。而今所流通之唐玄奘法师译《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其中八菩萨名,与说咒一段经文,则分别取自另两译。具体情形,印光法师所述甚详:“此经系唐玄奘译,文理畅顺。而八菩萨名,与说咒一段,二皆阙如。东晋帛尸梨蜜所译之《大灌顶神咒经》第十二《灌顶章句拔除过罪生死得度经》,有八菩萨名。唐义净所译之《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有说咒一段文,凡四百二十八字。三经实本一经,以流通已久,致贝叶脱简,各据所得之梵本以译耳。而药师如来拯拔初机,咒力居多。以故前人取帛尸译本八菩萨名、义净译本说咒一段添之,令文义周足。而药师如来救度众生之心,亦无遗憾。亦如《法华》之《普门品重颂》、《华严》之《普贤行愿品》。合之则称悦佛心,离之则有阙化导。况此经此咒,举世受持。若不添入,则诵经者不蒙密咒利益,持咒者不知出自何经。前人此举,可谓契理契机。故数百年来,依之流通。”(《增广文钞·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重刻序》)又言:“此经系唐玄奘法师所译。其八菩萨,但举其目,未标其名。说咒一段,又复缺略。后之知识,欲令经义完全,故依《七佛本愿经》,添入说咒一段,共四百二十八字。依《灌顶》第十二经,添入八菩萨名。以三经原是一经故也。须知在昔贝叶,唯属钞写,或有遗亡,以致译文全缺互异。后人添入,深契佛心。故诸注者,咸皆宗之。恐以藏本对校,致生疑虑。故并书缘起,以庆完璧云。”(《增广文钞·药师如来本愿经重刻跋》)
  然而《大经》之会集,涉及五译约十万字之经文,其深度、广度及与末世法运、世运之重大关系,亦决非以上各例所能及。以龙舒之修持、魏源之学识,尚不免其误,常人何可问津?然圣凡迥异,圣人之手眼,亦非他人所可测度。莲公之会集,使《大经》为如此众多之净业行人所研读,且遍采诸译,读此一本即如遍读五译,且可作研习五种原译之最佳入门,居功至伟。莲池、印祖所指龙舒等会本之失,其本均已订正。其或仍有可商之处,则或因印行之脱漏(如“长者子”问题),或由缘起之不同。唯莲公因会集所撰之重要著作《会译引证记》(文革前尚存,见于黄老《净语序》),曾拟印行《大经》时并刊,而今所未见,或已毁于文革浩劫之中。哲人云亡,欲叩无从,惜哉!
  莲池、印光二大师虽直指龙舒会集之失,印祖亦直言反对会集,云:“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但蕅益大师则见龙舒会集本有“坊间旧本,较南、北二藏,文理俱优”,而“为正其句读”,允以流通。并赞言:“此即法藏愿轮,古今一致者也。”(《灵峰宗论·刻较正大阿弥陀经后序》。须知古德所见所行,往往互有不同,然皆具足四种悉檀。即如性、相二宗,相反相成。又如六祖请人书“菩提本非树”一偈,五祖见了赶紧用鞋底擦去,言“亦未见性”,其下以衣钵相付。莲池、印祖之反对会集,龙舒、蕅益、莲公之会集或赞同会集,各有其因缘。前者匡前人之失,阻后人之妄。后者作如来使,显弥陀愿。大事因缘,不可思议。后人实不必妄生诤论。
  梅光羲居士《大经重印序》曾提到,莲公掩关会集《大经》期间,由于精诚所感,屡现瑞征。《心声录》中所说老鼠坐化的事例,即发生在莲公闭关期间。《佛教的大光明与大安乐》一文中如是描述其事:“动物往生,我要举夏老师的例子。他在闭关的时候,成天绕佛念佛,绕了佛之后坐下来念,念了之后穿上鞋下去绕。后发现有一个老鼠,在老居士绕佛时就跟着绕。等老居士坐到座位上,盘腿一坐,两只鞋就放下去了,是两只很大的鞋。那老鼠就坐在两个鞋当中,它也端坐。等到起立绕佛,这个老鼠又跟着他绕,成为常规,天天如是。可是有一天先师起来了,一看那只老鼠没有动。碰一碰老鼠还不动,再一看,老鼠端坐死去。这个老鼠,它能跟着人绕佛,跟着人坐下来,人起来它又跟,最后就安然在两只鞋中间坐化了。至于它是否会念佛,无从证明,但它能在关房中,紧跟先师同坐同绕,最后安然坐化,决定是深入净土法门。”
  1935年,《大经》会集本初竣后,慧明老法师即认定为古今第一善本,乃搭衣捧经摄照于佛前,亲为印证。不久,梅光羲居士在中央广播电台连续播讲此经,称之为最善之本。两人一师一友,法谊深厚,又曾于会集期间参与重要意见,是与会集本因缘最深的两位善知识。
  是年秋,莲公举家迁京,卜居鼓楼侧之帽儿胡同,作《卜居示儿》四首。(有资料言1932年迁京,恐未确。因《卜居示儿》诗:“十载播迁暂此居。”自1925年避居海外,至1935年整十年。又言:“客邸幸能蔽风雨,不堪南望水天寒。”自注:“鲁西河决,吾郓当其冲,泛滥数月,横荡千里,严霜已降,人将何堪?”考山东省于1935年7月10日鄄城黄河大堤决口,加之大雨积涝,造成特大水灾,淹及菏泽、郓城及苏北等地共27县。鲁西15个县受灾,灾区面积7700余平方公里。与诗中所记相附,故可确定迁京在此年。)
  1936年,莲公已定居京都,称在京寓所为“寄庐”。友人中有张宪臣将军,素不信佛,因睹所会《大经》,善根顿发,遂率眷属同受皈戒,并最先课读,最先成诵。是年发心印行二千部,是为此本经之初印。据慈舟法师之《科判》,初本所分章次尚为三十七章。11月,莲公入室弟子黄超子居士为初印本作序,言该本因亟欲付印,以致序文与《会译引证记》均未付入。莲公以其校勘未审,不允流通,言将有定本与序文等一并另刊。仲冬,作《赠某居士》十六首。
  慈舟法师自1936年秋由青岛湛山寺至京,住持净莲寺。1937年春,将所办法界学院由福州迁京,二月初开讲《华严经》,至1939年秋圆满。在此期间,慈舟法师对《大经》会集本亲为科判,并至济南开讲,盛况空前。又于京城拈花寺开讲全部。所作《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科判》,于1939年印行,今存。

指归净土

  1937年,《欢喜念佛斋诗钞》印行,由其嗣东庵、运生所录存,即今所传《净语》上卷。(按:黄念祖《心声录·莲宗妙谛——净语三则》云:“《净语》是先师夏莲居老居士的净土诗集,原名《欢喜念佛斋诗钞》。五十年代初,大量增补新篇,改名《净语》。”《净语序》云:“上卷系令嗣东庵、运生两兄录存者,已于廿五年前印行海内外。其下卷则由长白黄一如居士辑录而成。既共合为一编。”因知《欢喜念佛斋诗钞》即今《净语》上卷。所言“已于廿五年前印行”,据《净语再版后记》,《净语》一书初版于1962年。则《欢喜念佛斋诗钞》印行年份应为1937年。又《净语上卷·答任城靳艮斋居士》诗前有莲森附记,时为丁丑年,即1937年,应为编印时所加,可作参证。)
  是年,靳云鹏居士已专修净业,佛不离口,珠不离手,不但自念,且以劝人。于广济寺讲坛述学佛因缘,盛称莲公为己良导。
  经靳云鹏居士介绍,莲公与广济寺退居现明法师相识,极为契合。广济寺于1931年11月曾不慎失火,主要建筑几乎全被焚毁,后经住持现明法师募化重建,规模较前更加宏伟。退居后,任广济寺莲社社长。莲公与谈净宗纲要、净土三经精义,现明法师备加赞叹,于是前后三次拜访,坚约担任莲社副社长。应其请,莲公于广济寺宣讲《阿弥陀经》。现明法师与京中各寺之方丈均搭衣列座,为影响众。莲公其时已遵智者大师教,于一切时一切处,坐必面西,决不背西而坐。
  是年发生七七事变,日军向卢沟桥发动进攻,中国军队奋起抵抗,抗日战争开始。七七事变后,李西原居士于京得遇莲公,获沾法益,如饮醍醐,庆快生平,得未曾有,乃委心依止。李西原居士年长于莲公,但始终执弟子礼,数十年如一日,并奉莲公所会《大经》为日课,从未间断,且在黄阳山闭关手写数本施人。
  又有续可法师,幼年即对莲公信仰极深,大学毕业后,中年发心学佛。莲公即以此经授之,言:“佛法非同小缘,宜先熟此,以培善根。”未半月,竟能背诵。莲公嘉其猛利,为讲净宗要旨,连夕达旦,凡四十日。隆冬风雪,炉火无温,听者、讲者俱忘寒疲。续公欲企净业大成,未几敝屣世荣,披剃圆具,后宏法平津,慧辩超群。
  莲公所作《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云:“三十五岁前,颇喜谈玄妙。四十五岁后,最厌谈玄妙。盖至玄妙即在最平常中,舍平常而别求玄妙,将见其愈谈愈不妙也。”  又云:“作钝功夫是真捷径,舍此而别求捷径,皆是舍捷径而自趋纡远者也。自愧多年学道无所成,皆因求捷径而自趋纡远,未尝作钝功夫故也。近年始晓此理,然可以语此者寡矣。”
  又云:“学道须是铁汉,两字信条真干,宁肯碎骨粉身,终不忘失正念。”
  又云:“末法众生根钝业重,外魔、内障无人不具,邪多正少,退易进难。若都无苦,忍从何生?借彼魔恼,坚我愿力。只要将猛,不怕贼强。”
  又云:“有举世不知而我独知之识见,始能有举世不为而我独为之志气。有举世不为而我独为之志气,始能有人所不到而我独到之境界。有人所不到而我独到之境界,始能有举世不见知而不悔之胸襟。”

会集小本

  莲公继会集《无量寿经》后,又取秦、唐两译《阿弥陀经》而会集之。《阿弥陀经》乃世尊不问自说之深经,言简义周,易于受持。举世流通之秦本,乃鸠摩罗什所译。罗什大师为七佛译师,所译文约义丰,精妙畅达,天下丛林列为日课。莲公之会集此经,并非不满原译。唯因经中“一心不乱”之文,颇有行人违背释尊本意,妄生歧解,认为往生极乐必须达到一心不乱方可。然而一心不乱,说之似易,得之实难。如印光法师所云:“事一心,若约蕅益大师所判,尚非现世修行人之身分,况理一心乎?以断见思惑,方名事一;破无明证法性,则名理一。若是内秘菩萨行,外现作凡夫,则此之二一(注:指二种“一心”),固皆无难。若实系具缚凡夫,则事一尚不多得,况理一乎?”(《增广文钞·复袁福球居士书》)然而净宗之殊妙,在于三根普被。凡夫念佛,径登不退。超情离见,不可思议。十方如来同赞者在此,本师释尊谆谆教导者亦在此。“一心不乱”实为求生上土之所需,达到固然可庆,“即不能得,以真信切愿、摄心净念之功德,当必稳得蒙佛接引,带业往生。”(同上)净宗行人欲生同居,横出三界,但发大心,深信切愿,老实念佛,足矣。反之,若认为往生极乐非达到一心不乱不可,则念佛法门就不再是普被三根之易行道,而成为只能度极少数上根利智的难行道。此种谬见,必会使净业学人疑虑丛生,望崖生退,于念佛特别法门难具深信切愿,更难得真实受用,因此必须予以澄清。
  印光法师曾针对此种谬见,反复加以论述:“净土法门,仗佛慈力。其余法门,皆须己力。一为通途教理,如世之士人,由资格而为官。一为特别教理,如世之王子,一堕地即为一切臣宰所恭敬。二种法门,不可并论。”(《增广文钞·复周智茂居士书》)“其功德利益,出于一代时教之上。”(《增广文钞·庐山青莲寺结社念佛宣言书》)又云:“须知净土法门,乃一代时教中之特别法门,不可以与通途法门并论。若不明此义,以仗自力通途法门之义,疑仗佛力特别法门之益,而不肯信受,则其失大矣。佛说难信,盖即指此。若无此执,则谁不信受奉行焉?”(《增广文钞·阿弥陀经白话解释序》)“固无论惑业之有无,功夫之浅深,但具真信切愿,虽罪业深重者,尚能出此三界,登彼九莲,况戒善齐修、定慧均等者乎?此系全仗佛力,兼仗自力以了生死者,故于一代时教法门之中,名为特别法门,不得以通途仗自力法门并论也。”(《增广文钞·创建菩提精舍缘起碑记》)还说:“何可引此净宗门外之事,以例信愿具足之真修,致门径混滥也?”(《增广文钞·拟答某居士书》)
  莲公亦有慨于此,乃兼取秦、唐两译而会集之。因唐代玄奘大师所译《称赞净土佛摄受经》,与秦译同经而异名,准确完备,辞义详明,可免误解杜撰之弊。更详究秦译“一心不乱”之文,参以唐译,证之《大经》,知其原为“专心持名”之意。于是依古德之见,补入襄阳石经二十一字(按莲池大师认为此二十一字是“前人解经之语”,不应混同经文,其义仍应在对经文的注释中补入为好),考订秦译“一心不乱”为“一心不乱专持名号”,而与唐译“系念不乱”并无二致。由此显念佛法门,以真信切愿,感他力冥加,而得往生不退之果。净宗妙旨,和盘托出。按:莲公据《大经》“发菩提心,一向专念”为往生必备正因,而言:“念不到一心不乱,一样可以往生。但是不能一向专念,就不能往生。一向专念,人人能办。”(见黄念祖《净修捷要报恩谈》)直显净宗行持之心要。后之阅者当深体斯意。
  莲公之会集《阿弥陀经》在1935年--1946年间,最早见于梅光羲居士《大经重印序》所列莲公著述中。1948年黄胪初居士赴台即携有此本,其时已有印行。后于1980年,北京居士林编印《佛说阿弥陀经》三种合刊本,而得到广泛流通。评曰:

刚收起大,又拈出小,
这老婆子,真是絮叨。
若依我见,管他几心,
撒手便行,只求自了。
(注:禅门称善知识之慈悲叮咛者为“老婆”,如:“黄檗老婆,大愚
饶舌。”又作“婆子”。常言“老婆心切”,略称“婆心”。)

净宗学会

  七七事变后,日方曾不断托人敦劝莲公参加伪政权,先后提出的任职有山东省长、教育督办等,均予拒绝。1938年底,莲公与安钦呼图克图、内政部总长王楫唐、现明法师等,共同发起佛教同愿会,希望能联合佛教不同宗派,同心同愿,祈祷消业。感召天和,消弭战争。其《同愿会特刊》云:“一切苦果,皆有苦因。业由心造,业由心转。”“须知众生业力固不可思议,而愿力亦不可思议。当前浩劫既属共业召来,而弥天厄运,定凭大愿消去。”
  1939年,由莲公首倡,与广济寺退居现明法师、靳云鹏居士共同创建净宗学会,并订于大势至菩萨圣诞为成立纪念日。其组织形式为四众平等的自发团体,不设实际机构。在佛教大众化、信仰生命化、佛法生活化的精神指导下开展学修活动。学会所订立的学修准则为:“理明信深愿切行专,功纯业净妄消真显。持戒念佛看经论,察过去习毋自欺。”莲公希望以此方式弘扬净土法门,以信愿持名,入弥陀愿海。净宗学会初建于北京北城扁担厂,莲公作《陋巷》诗以明志:“净宗学社傍城隈,松竹当轩一径开,莫笑斋居邻陋巷,乐邦自有好楼台。”学会成立初期,分别在广济寺、贤良寺、拈花寺、极乐庵、慈德小学、扁担厂等地点,每年启建佛七道场数次,并礼请大德讲经说法。
  是年秋冬之际,现明老法师示寂于广济寺。老法师两次重兴广济寺,艰难缔造,力擎门庭。又曾倡设利生会,全活难民无算,示寂后哭拜者甚众。法师与莲公相识两年多来,对莲公弘法利生之愿一直鼎力相助。今痛失法侣,莲公心中不禁顿生孤寂之感,因作《挽现明法师》十一首以悼,有云:“摇落西风万木哀,娑婆长谢证金台,明知抱有重来愿,特为人天痛此才。”“平生有志复莲宗,喜遇东林愿继踪,岂意远公先去也,遗民反作后凋松。”“孤飞倦似云中鹤,法侣寥如曙后星,重过西留村畔路,满襟热泪为谁零!”
  现明老法师示寂之第三日,其弟子宗月上人无疾坐化。于坐化前二时,莲公尚见其在灵旁长跪,神色如常,毫无异状。作《挽宗月法师》四首以悼,有:“此公姓氏君知否?三十年前刘善人。”称叹宗公“于佛法为忠臣,于师门为孝子”。
  是年,黄念祖居士在重庆侍舅父梅光羲居士讲席。梅公素不轻许可,然每谈及当代佛教学者,必首推夏莲居先生。

编定简课

  1940年,病中发愿敬辑经文,依天亲菩萨之“五念门”,设为简课,以利净宗行人。名为《净修捷要》,一名《五念简课》,又名《净修简课》,是一部对于净宗实修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的著作。简课中共礼佛三十二拜,同时念诵赞文、运心观想,将赞叹、发愿、观察、回向等基本修持内容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使妄想不易乘隙,正念自得现前。久习纯熟,对于性修不二、境智一如等甚深义理,自生信解。简课融会事理显密,以净土法门为“一乘了义,万善同归,凡圣齐收,利钝悉被,顿该八教,圆摄五宗,横超三界,径登四土,一生成办,九品可阶,十方诸佛同赞,千经万论共指”之“不可思议微妙法门”,奉《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为第一希有法宝。并视观世音菩萨为弥陀化身,尊大势至菩萨为净宗初祖。简课需时既少,收效良多,付印以后,行者称便,受持获益者众。
  是年冬,印光法师于苏州灵岩山寺安祥西逝。莲公敬集秦、唐两译《阿弥陀经》经文,作联句以悼:“法音宣流,令得殊胜利益安乐;慈悲嘉祐,成就如是功德庄严。”(《挽印光法师》)
  按:《自警录》有格言:“净土法门,非深明宗、教者不信。念佛之乐,非真用功者不知。”言为印光法师之语。

弘法京都

  1944年,极乐庵方丈妙禅老和尚,领众课诵《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已历有年。秋季,净宗学会于极乐庵举办讲习班,聘请山东女子莲社吴倩芗社长开讲此经,历时两月,随喜听闻者,无不欢喜赞叹。吴倩芗居士,四川成都人,精研词章、经史,曾从教于川、鄂、浙、鲁各校,讲授文史,是一位富于德识的知识女性。1913年任教山东省立第一女师后,得阅净土诸经,深心皈信,矢志莲宗。1919年辞教,于山东济南创立女子莲社。1947年示疾往生,往生前三日莲社内即放异香,直至往生七日后仍异香不断,其事略载《近代往生随闻录》。此次净宗学会讲习班于夏历九月观音诞日休业,吴倩芗老居士手书白云法师《净土词》,以志纪念。
  是年冬,莲公在极乐庵主持佛七,十分严格如法,正式参加者,都是闭关念佛。关中作《极乐庵念佛道场作》偈四首,于念佛之音节联贯及心声相应颇为注重,所说皆从真实履践得来,启发大众,认真修持,堪称修净业者之良导。
  1945年,发起各界联合普遍祈祷息灾法会,作《联合祈祷法会缘起》,广列当世众生种种罪恶,及因果报应之理,呼吁同人各尽所能,联合祈祷,以挽回时运,又论及念佛法会之意义,为各方所传诵。此次联合普遍祈祷法会,于夏历四月初八(5月19日)释迦圣诞在北海团城启建,为大型昼夜佛七道场。法会前后凡七昼夜,佛声不断。道场四众,不但无一倦容,而且声情激越,感动远近。随喜陆续参加者,每日将近万人。肃穆庄严,盛况空前。有《昼夜念佛道场中率成三偈供养大众》云:“只此一句佛,俨然六字经,一佛圆万德,六字括三乘。善信齐力念,名号同口称,譬彼百川水,浩浩赴沧溟。”“声字皆实相,同呼同时应,心净佛土净,心平世界平。愿将功德海,普润诸有情,明济众厄难,消除三垢冥。誓乘般若船,同向彼岸登,三尊齐加被,十方为证明。”
  法会启建当日,同时有人在北海永安殿为日军作武运长久之祈祷。莲公有感而作《苍生泪》诗二首:“道义沉沦天地昏,佛徒如此更何论?暗将一掬苍生泪,洒向长空铸国魂。”“大众一心忘晓昏,佛声随愿满乾坤,团城七日龙天赞,定有祥光护国门。”
  又于祈祷法会第二日,鱼磬音节稍舛。莲公面斥之,态度严厉。道场圆满后,李中宏居士以柬相规。莲公作《迦陵音》长诗以报,于佛七道场中音节之妙用阐释详明。
  莲公所辑《净修捷要》,自付印以来,已历四版。节时省力,受持获益,先后相望。联合普遍祈祷法会圆满后,应同修善信之请,作序以志缘起。并言将有《大经五念仪》,行将脱稿,请益诸方。
  8月15日,日军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2日,在投降书上签字。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不久黄念祖居士由重庆调职返京,担任中央广播事业局平津地区接收专员、北平市电台台长。临行与舅父梅光羲居士辞别,因幕莲公之名,想返京后立即前去拜谒。梅公为谈莲公平日多以掩关自修为主,绝不轻易接受来访的情形。黄念祖居士返京后,晤岳父萧龙友老先生,知为莲公辛亥袍侣,承蒙引荐。但因闻莲公门风甚峻,欲谒而止者凡数月。及得叩见,深蒙奖诲,为入室弟子,乃益感舅父梅公相知相信之深。

刊定《大经》

  1946年,莲公自1932年发愿会集《大经》,已历十五年,稿经十易。是年初冬,黄念祖居士为祝母梅太夫人六十寿辰,敬承母命,发心重印千部。舅父梅光羲居士为作长序,备陈会集缘起与始末经过。岳父萧龙友老先生作跋。莲公值此胜缘,重加修订,将初本三十七章增为四十八章。又于本经印成后,决定补入“为教菩萨,作阿阇黎;常习相应,无边诸行”四句,列于勘误表中,而成最后定本。
  在梅光羲居士所作《大经重印序》(即《重印无量寿经五种原译会集序》)中,列出或提及莲公各类著述,包括已经印行或正待印者共计17种:《大经》会集本、《阿弥陀经》会集本、《会译引证记》、《校经随笔》、《大经合赞》、《净修简课》(即《净修捷要》)、《大经五念仪》、《莲宗密钞》、《欢喜念佛斋诗钞》、《听佛轩自警录》、《一翁幻语》、《入道三字箴》、《一梦漫言评叙》、《邵康节安乐集钞》、《白玉蟾诗禅道影录》、《二溪学粹》、《渠园诗文集》。是研究莲公著作的重要史料。
  《大经》重印后一个月,净宗学会、儒佛同心学会、崇俭素食会、万国道德会、正谊学会等诸方善信,发心续印此经达三千部,是为本经第三次刊印。黄念祖居士为作跋文。时有黄正明女士,多年沉疴,百药罔效,因拜诵此经,宿疾顿瘳,判若两人,发愿尽未来际读诵弘扬此经。又有萧方骏(即萧龙友)、郭则澐、李广平等先生,发心手写此经,预备将来影印。至此,《大经》会集本初印二千部,重印一千部,三印三千部,共计印行已达六千部。此外,据萧龙友《大经重印跋》,青岛湛山寺印经处亦曾印行多部。
  是年,黄胪初中将由西安奉调北平,得识莲公,每于周末前往黄府听闻莲公讲解《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乃知此法顿赅八教,圆摄五宗,广大精深,而欢叹愧奋于不能自已。并追随参加净宗学会历次佛七道场,法喜充满。黄念祖居士曾追忆:“他在北京时,每周末都到我家听夏老师讲《大乘无量寿经》。他多次参加夏老师主持的念佛七。在他初来我家参加道场时,对佛法还没有深入,并且还有身为中将的习气,甚至引起同修的反感。可是他进步很快,一次在闭关念佛关中,放声大哭哀切忏悔。从这以后焕若两人。发心诚恳,用功很勤。又一次打念佛七,这次大概一连五个‘七’。在圆满的那天,突然有重要电话要接。当回到关房时,他突见房屋陈设供品等等全部都是白色舍利。同修也同见拜垫上都是白色透明的舍利。大家收集起来供在一盘子里。下午我听到消息,立刻乘汽车赶到,亲眼看见一盘舍利。这样洁白、透明、有规则的舍利,我只看见过这一次。大家说这比上午已经少了许多。”(《心声录·佛教的大光明与大安乐》)
  是年,白教大德贡嘎呼图克图于京弘法,一见莲公即亲告黄念祖居士言:“此间堪任无上密宗之金刚阿阇黎,仅见此一人耳。”
  山东同乡何思源于是年10月调任北平市长,常至夏府与莲公进行学术研讨。

法流海外

  1947年5月间,莲公与孔德成、肖龙友、王家齐等共同发起成立普遍祈祷联合会。
  是年,南方各地礼请莲公赴江南弘法,因思南方乃高僧大德云集之地,不如出海前往台湾更有实义,因日本侵占台湾期间必将政治渗入宗教,正法决难弘扬。此时黄胪初居士正因亲缘关系,意欲前往台湾,并愿担当先行赴台考察之使。莲公欣允其请。是年秋,约黄胪初居士居夏府一月有余,为示净宗纲要与《大经》会本精义,以充赴台弘传之资。每至奥义通会之时,往往通宵达旦而未觉。黄胪初居士因是胜缘,了生死之心弥切,誓愿毕生专修专弘净土法门。
  1948年春夏之交,黄胪初居士到达台湾,随身带有《大经》会集本、《阿弥陀经》会集本、《净修捷要》等莲公著作各数十部之多。并应邀于《台湾佛教月刊》发表《敬告全台同胞——来台观光的意义》一文,向台湾佛教界介绍北平净宗学会的宗旨、大纲、修学准则,及学会领导人莲公的简要修学经历与著述等情况。为净宗学会首次传播海外之机缘。黄胪初于10月20日写给莲公的信中,详细汇报了他在台考察情况,并言:“截至今天,《大经》已送出三十余部。嗣后辗转劝谕,《大经》在台定可大放光明。”黄胪初居士于次年依慈航法师剃度出家,法名律航。
  1950年,李炳南居士据黄胪初居士所携之本,在台中宣讲《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并作有眉注,今有影印本流通。
  是年夏历十一月初一(12月9日),律航法师在台湾汐止静修院,闭百日念佛关。关中发愿:“誓愿生生世世,专心弘扬净土法门,实现人间极乐世界。”
  1951年夏历二月初十(3月17日),律航法师百日念佛关圆满。出关时即席报告三月关内经过,言到:“现就师友的恩来讲:律航五十岁方闻佛法,蒙上心下道法师传授三皈五戒,得知佛法门径。来台以后,蒙慈老法师剃度,出家为僧,得以专修净土法门,方知念佛为真正了脱生死的捷径。其他师友,如夏莲居、李炳南、董正之、韩慧达、许梁公诸位居士,指导熏习,受益甚多。”(律航法师《百日念佛自知录》)
  律航法师所著《念佛入门白话解》,引有莲公法语数则:
  “念佛当如香象过河,步步着地。念佛当如羚羊挂角,四面不靠。全身靠倒,炽然而念。光涵虚空,声满天地。佛声所到处,即佛光所照之处。我在佛光中念佛,佛在我心中念我。将一句阿弥陀佛如靠一座须弥山一样,无论遇到任何顺逆苦乐的境界,决不忘失这一句佛号,方为坚持正念。”
  “只要肯念,成佛一半,天下还有这样便宜的事吗?”
  并言:“夏莲居老居士有两句诗云:‘莫管过去与未来,念准当前这一句。’当时行人体会诗意,便得着受用的很多。”

观音宝典

  1949年1月6日(夏历十二月初八)为释尊成道日。因同人发心印行唐贞元所译四十卷《华严经》之《观自在菩萨章》,并与《楞严经·观音圆通章》、《法华经·普门品偈》合刊。莲公为之编定成册,名为《观音宝典三种合参》,于是日作序。序中详述《华严经·观音章》之旨趣,认为此章所说普门示现之义,较《法华经·普门品》更为广备,并言:“《入不思议解脱境界普贤行愿品》为华藏教海之总汇,而《观自在章》又为《入法界品》之枢键”,“实读全部《华严》之宝钥”,“尤足阐发《圆通章》、《普门品》之所未详”。序中多引《大经》经文以为参证,认为《无量寿经》即是小本《华严经》,极乐净土无异华藏世界。
  所编《观音宝典三种合参》,首重四十卷《华严经》之《观自在菩萨章》,故列为第一种,实为四十卷《华严经》之第十六卷整卷。而将善财第二十六参毗瑟底罗居士(八十卷《华严经》译作“鞞瑟胝罗居士”),及第二十八参正性无异行菩萨(八十卷《华严经》译作“正趣菩萨”)内容亦包括在内。第二种为《楞严经·观音圆通章》,于观世音菩萨自述圆通后,将文殊拣择圆通偈节录附入。第三种为《法华经·普门品偈》,因《普门品》流通最广,且其中三十五应与第二种《楞严经·观音圆通章》大致相同,故仅录偈颂。
  莲公在序后之附记中,针对来客认为当今社会制度日趋进步,宗教思想对解决人民生计问题不能提供帮助,阐扬佛法似无必要的观点,指出:物质生产固为立国之本,但人类生活目的并不仅以衣食充足即已一切满足,仍须追求生活的美满归宿,而这种需要并非仅靠艺术所能解决。所以先进社会国家,仍不废宗教之存在,其原因应当深长思考。莲公指出:“宗教信仰为人类生活本能之一,人类一日存在,则宗教亦与之俱存。宗教一日存在,则具有历史价值、哲学基础、最理智、最正确、最究竟之佛教真理,亦当恒久如新,亘古不没。”“将见社会制度愈进步,而佛教最慈悲、最平等之真谛,亦愈得实际之发挥。但见相辅相成之益,又何抵牾之有哉!”
  是年,北平和平解放。其后故交李济深、梁漱溟、陈铭枢、章士钊、邵力子等人先后规劝参加社会活动,由于莲公本人认为秉性率直,不宜作社会工作,故而婉言谢绝。
  据“菏泽之窗”网上资料,莲公于建国后积极参加政协学习组,响应国家号召,买5万元公债,抗美援朝时又捐献4万元。1955年被选为北京西城区政协副主席。这份资料还说:“夏溥斋一生俭朴,终身布衣蔬食,他珍惜祖国文化遗产,热爱文物,经常出入于文物市场,碰到有价值的文物就不惜重金收买,成为著名的收藏家、鉴别家。”
  莲公常常告诫同修,要圆发三心。所谓“三心”,即直心、深心、大悲心。认为:“三心未发信非深。”“不圆发三心,则不是佛教徒。”还常说:“真佛徒必能勤俭爱国,真佛徒必能严守戒律,真佛徒必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凡与以上数则相反者,皆系邪见谬种、波旬眷属,非本师迦文教下人也。”(见《净语序》)

敬辑忏仪

  1951年,为应领众同修之需,莲公发愿敬辑净土忏仪《宝王三昧忏》,是为晚岁最后之巨著。所谓“宝王三昧”,即念佛三昧。因知本忏仪意在引导行人发露忏悔过去、现在一切罪垢,祈佛加被,以期消除业障,开慧增福,证入念佛三昧。仪中仍依天亲菩萨之“五念门”,将礼拜、赞叹、作愿、观察、回向等基本修持内容含括无遗,寓理忏于事忏中,人人皆可入手,念念灭除罪根,方便究竟,微妙难思。
  仪中强调修忏时必须清净三业,端庄谨肃,殷重虔诚。唱念赞偈,须随文运心,依声观想,自能获得不可思议感应于潜移默运中。要求道场严禁荤腥,凡啖食五辛、吸嗜烟酒者,不得参加,否则障道起业,自他不利。同修必须志笃行纯,遵守忏规,不可贪多强邀。为重法故,宁缺勿滥。
  仪中指出,必须兼修六度,圆发三心,勤修三学,清净三业,始能断三毒因,灭三途苦。而修持六度,须从精进一度而入,最为捷要。所谓精进,即于一切时一切处,不失正念。念念之间,无有间断。身口意业,无有疲厌。真精进者,必肯布施,必肯持戒,必能忍辱,禅定自现,智慧自开;必具直心,必起深心,及大悲心;必能除贪,必能灭瞋,必能破痴。果能如是,则功无不纯,业无不净,妄无不消,真无不显。
  忏仪辑成,莲公曾率领同人礼忏多次,参加者靡不欢喜赞叹。莲公曾谓此忏中部尚拟增补,后因体多不适,未克完成。黄念祖居士于《宝王三昧忏续跋》中,言此忏仪:“恰似十四夜月,虽未全圆,但其清光,已普照寰宇。”
  是年9月,虚云老和尚应中央政府约请抵京,驻锡广化寺,后移住广济寺,至12月离京往上海。其与莲公相晤,当在此期间。虚云老和尚见到莲公后,欢喜赞叹道:“不意为北方能会晤如是之大善知识!”勉励追随莲公的道友要坚固信念,不要错过难得的机缘。
  1952年12月15日,李西原居士敬书此忏第十一本,赠济南同乡张太夫人、老姑太。李西原居士时年已七十五岁,抄写时每下一笔,必念佛一声。诚敬之气,溢于行间。老居士数十年潜心净业,严持斋戒,垂老仍过午不食。年逾八旬仍能作小楷,常以法语书扇赠人。九十岁后仍能健步。1971年春节前,身无病苦,面西端坐,持珠念佛,最后唯举手中念珠,向助念之儿媳等示意,泊然而逝,时年九十四岁。其事略见《近代往生随闻录》。后经文革劫火,莲公所著《宝王三昧忏》唯此抄本独存于世,亦二公愿力之所持矣。
  又据《近代往生随闻录》,李西原居士有子名李孝渊,幼年随其亲近莲公,备受教诲,后受菩萨戒,长斋念佛。因染肺病,久治不愈,家业耗尽,而病终不起。莲公悯之,率侍者黄正明居士等数人,亲往探视。见其病危之际,性情暴躁,面容凶恶,虽反复开导,亦不愿听闻。口中喋喋不休:“修行无功,青年早死,以身谤法,不通忏悔,必堕恶趣。”莲公呵之曰:“你素来以我为师,今我以衰老之身,亲来探视,何不听教!”李孝渊这才敛声不语。莲公对其开示:“此一念心,不可称量,不可思议,具无边功德,唯佛与佛,乃能究竟心之妙谛。”告诫说:“诚心忏悔,专心持念,决可往生。”李孝渊闻教,心得开解,颜色顿转,容光焕发。起坐合掌,虔诚忏悔,随即闭目念佛。莲公亦领众助念。约二小时,李孝渊忽开目道:“佛来迎我矣!叔祖早已往生,也随佛来迎。佛告我仅能生极乐边地。”莲公欣然道:“边地何瑕之有?我现欲往而未能也!”

讲述《心经》

  1953年,黄念祖居士在天津大学任教,精诚修法读经,忽一日触机成偈。呈莲公鉴览,肯定其真悟,称为唯一心许弟子。后呈王上师评鉴,亦确认为开悟无疑。
  莲公在京弟子曾每周往夏府,在莲公指导下共同研修,后逐渐停止。黄念祖居士特请莲公不定期到己家中为说开示,为莲公所允。有时候临时而来,黄念祖居士便骑车尽量通知大家参加。
  1955年初春,莲公于黄府讲述《心经》要义,言:“今日讲述是经,当前之法会,实甚稀有。”此次讲述《心经》,首先是介绍本经的部类及译本、译师情况,其次是释经题,然后释首句观自在菩萨之名号,再释经文“深般若”与“照”,指归净土。其拈示念佛妙法言:“观自在,就是看这句在不在。时时有佛号,便得大自在。”“这句佛号即是真般若,这是最密的核心,是剥芭蕉所见的心。”并总结道:“六百卷《大般若经》可精炼为一部《金刚经》,《金刚经》又可精炼为《心经》,全部《心经》可归入一句‘观自在菩萨’,这一句再归纳为一个字——‘照’。”
  莲公最后劝勉同修:“众生有两条路,入苦或出苦,也即是成就自己,或毁灭自己。两条路分明甚,何去何从,各自勉旃。盼大家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想有时。检点起来,自己几十年光阴,究竟花到哪里去了?取得了什么?每付之一叹!”
  此次讲述《心经》,至为精要。黄念祖居士作有笔记,今存。玩味再三,不仅可以体会莲公讲法精妙、洗练的风格,还可窥见其晚岁于佛法修持所达境地。莲公于此次讲经中曾言:“黄念祖我敢保险他永远福慧双修。”亦可知其瞩望之深。
  这一时期,还对自己身边的亲近弟子作有多种开示。如关于密法:“净宗是密教显说,显密是不二的。”(见《心声录》)关于净土经典之圆顿:“《华严经》、《无量寿经》、《阿弥陀经》三部经是一部经。《华严》是大本,《无量寿》是中本,《阿弥陀》是小本,三本是一部经。”(见黄念祖居士《华严念佛三昧论讲记》)又言:“佛法中唯净土宗可以三根普被,因其于一切时一切处,皆能不离佛法而行世法,不废世法而证佛法。”(见《净语序》)
  其念佛开示云:“这一句佛号,就是不废世法而证佛法。但能不忘,即是功夫。第一步证,就是要从这里证起。不一心不乱,也能往生。不一向专念,不能往生。一向专念是因,一心不乱是果。一向专念,人人能办。佛法能够时时现前,尘劳就处处解脱。正念相续就是‘常’,湛然不动就是‘寂’,光明遍照就是‘光’。起心即错,动念即乖。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常思净土在目前,日用头头无缺陷。偈曰:坚持正念,相续不断。常寂光中,时时相见。虽隔万里,无异对面。如人饮水,自己体验。”(见黄念祖居士笔记)
  又据《谷响集》,苏州有一老居士,自谓已开悟,实则尚未。莲公曾问他,平日如何修持?这位居士答道:“我只是浑浑沌沌。”莲公说:“你还有什么浑?你早已是日凿一窍而浑沌死。”此当头一棒,打得正好。惜其人不识,当面错过。事后黄念祖居士请问莲公:“似此浑沌已死者,当如何办?”莲公说:“继续凿,直到通身凿通为止。”
  1958年1月6日弥陀诞日(夏历丁酉十一月十七日),慈舟法师安详舍报。七日后火化,获五色舍利两千粒。莲公作《挽慈舟法师》长联以悼。挽词有“教演贤首”,“律阐终南,宗承临济”,赞叹慈舟法师一生弘扬《华严》,提倡戒律,契佛祖心印,真修实证,作人天眼目。又有“行视匡山,瓣香莲池,折衷蕅益”,“北邻红螺,东接灵岩”,则是称扬他承净宗正脉,广度众生的不朽功德。“匡山”即庐山,指净宗初祖慧远大师。莲池大师为净宗八祖,蕅益大师为净宗九祖。“红螺”,即红螺寺,指净宗十二祖彻悟禅师。“灵岩”,即灵岩山,指净宗十三祖印光法师。由此可知对慈舟法师评价之高,也可知推尊印光法师为净宗祖师之意。
  1959年,著名书法家谢无量教授,号啬翁,常来相访,与公笑谈古今,相交颇笃。其弟万慧法师为佛教硕德,宏法海外,于是年在缅甸仰光示寂。莲公应谢无量教授之请,作《挽万慧法师》偈二十一首以悼。
  1960年6月11日,律航法师在台中慈善寺安详念佛往生。荼毗后获舍利数百粒,大者如豆,小者如米,莹润晶澈,五色灿烂,世所希有。顶骨呈莲华色,半嵌舍利。10月,律航法师生西消息到京,莲公曰:“放大光明全靠自力不行。”赞叹律航法师生西与在台大弘《无量寿经》之不可思议功德有关。

净土诗集

  莲池大师《中峰禅师净土诗序》云:“诗之为益于净土亦大矣。”“俾人乐而玩,感慨而悲歌,不觉其情谢尘寰,而神栖宝域者也。”古来净土诗,自远公庐山结社,刘遗民、王乔之等作念佛三昧诗,历代皆不乏佳作,《乐邦文类》卷五所收颇广。其后则以元代中峰禅师《怀净土诗》108首、明代楚石禅师《西斋净土诗》、清代省庵法师《劝修净土诗》108首、彻悟禅师《念佛伽陀》等,传诵最广。
  莲公《题净土诗钞》诗云:“爱读五家净土诗,中峰、楚石到莲池,灵峰西去省庵寂,百偈彻公亦总持。”而其净土诗集《净语》,亦朴拙自然,字语精妙,开人心眼,独成一家。《净语》皆莲公于净课之余,触机偶成,分为上、下两卷。其上卷系其嗣东庵、运生录存,内容即前之《欢喜念佛斋诗钞》。下卷则由长白黄正明(一如)居士辑录而成。所收作品,最早为《感怀》四首,作于1924年冬;最晚为《挽万慧法师》,作于1959年。全编由黄正明、马士良校订,黄念祖居士为作序言。1962年蜡纸刻版油印,为《净语》初版。获之者无不欢喜赞叹,读诵受持,奉为稀有难逢之宝。莲公所作,纯从亲身体验而来,自道甘苦,直书所见,能令读者当下心领神会。诗集中多绝妙篇章,融通诸宗,信愿坚固。持名妙义,揭示无遗。鼓舞鞭策,感人至深,也是了解其修学经历的绝好资料。自当垂之永久,为净业学人所珍重。又据《净语序》,莲公之重要佛学著作《会译引证记》其时尚存。
  黄念祖居士多年随侍莲公,亲闻讲解《大经》,且详作笔记,深得法要,于莲公会集《大经》之深心所知亦详。六十年代初,曾撰写《大经玄义提纲》一册,呈莲公鉴核,得蒙印可,嘱其弘扬此经,且可直抒己见,随意发挥。惜此稿及笔记,经文革浩劫,均已荡然无余。

晚年事略

  莲公生平,无时不在学中,故其著作宏富,立言精当,语无泛施。金石书画、文物考古亦其擅长,且收藏宏富,鉴定颇精,在文物界颇具影响。如成公亮《齐鲁藏琴录》言其藏琴颇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自日本返国经大连时购得的“猿啸青萝”琴,体大,貌奇古,近似连珠式,漆色黑,大蛇腹断纹,音质雅正无木声,深得查阜西先生赞赏并称其为“奇琴”。《净语》中亦记其1924年春于稷门得天青蕉白荷盘研,为清容居士绛雪楼中物,又有梅月古研等。
  于佛学专著之外,其博古究今、感物咏时之作颇丰,如《净语序》云:“在文艺方面,除因避乱散失者外,尚存有《渠园外篇》十数种。”人民出版社曾拟出版其《渠园外篇》十种,由于文革开始,未能实现。
  此外,晚年常有诗文在报刊上发表。如1961年9月28日于《光明日报》发表《秀丽辞》。陈毅副总理读后,于中南海紫光阁设宴相款,席间备陈日内瓦之行见闻,并以诗文为娱。1962年7月14日于《光明日报》发表《说砚》,郭沫若见后当即前往求教,第二天亲书该诗第四首以赠。又于1962年山东省政协、省历史研究所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文集》中发表《中山引》、《辛亥革命山东独立记》等。过从探求学海者,常有谢无量、邓拓、郭沫若、廖沫沙等人。
  1962年,莲公八十岁。为表达爱国之心,将一生撙衣节食所收藏之历史珍贵文物三百余件,分别捐献给故宫博物院、山东博物馆和郓城县。《光明日报》、《大众日报》曾刊登报导。有关单位并在人民大会堂设宴答谢,同时国务院有关领导人习仲勋、齐燕铭、夏衍等亦出席参加。亲朋好友赞其生平处事公允,为人刚正,但多有峻严之嫌。是年,诸弟子等为其庆贺八十寿诞。黄念祖居士作《莲翁恩师八秩寿赞》,请师住世,作人天眼,长寿无疆。
  1965年,莲公八十二岁,时其弟子多在运动中受到冲击。莲公以自己曾受军阀张宗昌抄家加害为例,勉励其亲近弟子要经受住磨难。并说:“我看到我最关心的人种种的煎熬,当然心中很难过,但是认识到不经过这个不得成功,所以我也就释然了。”
  是年12月14日(夏历十一月二十二日),稍感不适,夜间于念佛声中安祥西逝。
  赞曰:

猗欤居士,嚼钉咬铁,
忽官忽民,之乎者也。
剖尘出经,唯此一卷,
法尔如然,澄怀雪月。

身后遗响

  文革结束后,1979年,黄念祖居士开始构思酝酿,着手注解《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
  1980年,北京居士林为纪念善导大师示寂一千三百年,印行《佛说阿弥陀经》秦译、唐译、会集本三种合刊。黄念祖居士作序,并在会集本后作“附注”,对所补入之襄阳石经二十一字的由来作了简要说明。《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也已流通。
  1984年,《大经解》时历六载,稿经三易,初竣,油印以求教正。
  1985年,为纪念莲公往生二十周年,诸弟子敬以劫后仅存之李西原居士手书《宝王三昧忏》孤本,复印流通。
  八十年代中期,福建圆拙老法师发心将《净语》铅印再版,发行数千册。
  1986年,东林寺与海内大德倡印《大经解》五千部。黄老在油印本基础上重加修订,4月完成三校。冬季,国内铅印出版流通,为简体本。
  1987年,台湾净空法师印行《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一万部,并获读黄念祖居士《大经解》。
  1988年,净空法师印行《大经解》万部,为繁体本。时黄老仍在反复修订《大经解》,由于版本较多,何为最后定本尚需作进一步考证。
  1992年3月27日凌晨,黄念祖居士示疾往生,终年七十九岁。
  1994年8月,《莲公大士净语》一书由北京广化寺倡印流通。其书为《净语》与《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的合刊本,后者为首次印行公世。
  1995年,莲公往生三十周年。5月,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印行《净宗必读》,为莲公佛学著作专集,内容包括:《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佛说阿弥陀经》会集本、《观音宝典三种合参》、《净修捷要》、《宝王三昧忏》、《净语》、《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
  是年冬,北京广化寺在莲公故居举行“恭迎净宗知识夏莲居大德舍利供奉仪式”,将莲公舍利迎回广化寺。并于寺中举行“纪念净宗大德夏公生西三十周年、黄老生西三周年回向法会”。净宗同修敬印《净修捷要》一万部。又印《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五千部,其书前半部分为莲公手书墨宝之全部,甚为珍贵。又其书墨迹标题下,题有“第二册”,因知莲公所作《自警录》原非仅此一册。
  1999年,净宗学会成立六十周年。《净宗学会六十周年纪念册》内部流通,载有莲公讲述《心经》之笔记、《联合祈祷法会缘起》(节录)等珍贵资料。是年,《宝王三昧忏》印行一万部。时黄念祖居士《大经解》已在海内外流通逾数百万部。
  至此,见于梅光羲居士《大经重印序》及黄念祖居士《净语序》中所列莲公佛学著作,已重新刊印的有:《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佛说阿弥陀经》会集本、《观音宝典三种合参》、《大经合赞》、《净修捷要》、《宝王三昧忏》、《净语》、《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尚未见刊行的有《会译引证记》、《校经随笔》、《大经五念仪》、《莲宗密钞》、《入道三字箴》、《一梦漫言评叙》、《听佛轩自警录》等,或已不存。佛学以外著述,如《渠园外篇》等均未见刊行。其他未见记载之遗著、书文等,相信仍有存于世者。
  期盼莲公著作全集的早日问世,我愿献此一瓣心香,虔敬以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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