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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行迹——无缘紫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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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9 03:30: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终南末学


早上一睁眼,我就有一个无法抑制的冲动:今天一定要去紫竹林


在我的计划里,南五台是我要重点参访的地方。所谓的参访,没有明确的日程表何时出发、要去哪些地方。我的一个基本目标是要走遍终南山及其周边的佛教寺院,为了这个计划,我从年前开始搜集相关资料。


我本是个生活懒散和毫无章法的人,加上一时无法解脱的尘杂事务。每日在忙碌和麻木中虚度,很长以来没有一个整端的时间自由打发,甚至不能利用周末的闲暇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我只能以“机缘未到”给自己安慰,心里明白那是一个十分勉强的籍口而已。这中间还试图结识一些能够尽快带我进入“山门”的大德和善知识,但真的无缘。


只能说明福根浅薄,我很惭愧。


不知从什么开始,我有了浓重的终南山情结。总觉得在隐约的记忆中,我曾经在终南山的山水和密林间生活过。我也终于相信命运的轨迹越来越向这座山靠近,不然为什么我会千里迢迢要在这样一个城市生活,并在此娶妻生子。


当然,我也相信自己错过了太多的机缘。20年前和许多朋友数次在终南山下的山涧野炊,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山上的寺院里去。也曾在嘉五台峰顶兴庆寺旁度过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难忘的夜晚,却不曾在佛前燃过一枝香烛。


还在前几天,和讯博客的清风沏露师兄报名参加了终南山佛教协会举办的“第六届终南山佛子夏令营”,希望我也能有机会参加。


关于夏令营,我已经从佛子论坛上很多师兄的体验文字和图片略知大致。印象最深的是小客师兄的《终南七日》,后来我还知道兰若师兄也曾参加了佛子夏令营,好像是第三届——我从兰若的帖子里看到她拍的夏令营图片,居然还有她自己的照片。此间陆陆续续看了她很多文章,其中参访浙江普陀山的文字“洛迦转经路”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从此以往,我记住兰若这个名字。几个月前,为了买她的书《莲花次第开放》我几乎找遍了西安的书店。后来在佛子论坛师兄的指点下去大兴善寺旁的佛学书店买到了,还有一本《一心一意来奉茶》,很喜悦的捧回家。我很诧异,兰若的书会在佛学书店醒目的位置摆放,而且关于佛学的散文随笔类作品只有她的两本。多年来,我对书的痴迷已经逐渐减弱,甚至对不少名著已经提不起阅读的兴趣,没有一个作家的书让有我如此渴望拥有的心情。


唯一的遗憾,兰若关于终南山的文字惜墨如金,她没有用很长的篇幅来写终南山佛子夏令营,在她的书里,关于终南山的描写也很罕见。如此让我有了想象的空间:也许她也一样与终南山的缘还没真正到来,有一天一定会重返终南山,而且会有更充足的理由留下更多的记忆和文字。


其实去年,我在网上报了名要参加夏令营,但在将要报到前因工作的原因无法脱身。面对清风沏露师兄的邀请,我摇头表示遗憾——还是“没时间”。回过头来,我理解“没时间就是没福、没缘”。 于是对清风沏露说,很羡慕她能够有“没有尘累和烦扰自由自在的身心”。


对于紫竹林,我的记忆中没有多少印象,尽管小客师兄的游记中多次提到紫竹林。在某届夏令营上,几个营员在紫竹林寺院前临崖空地上饮茶的照片,让我很神往。而夏令营的活动内容,于我已经无关紧要。


20多年前,我作为一个少年游客曾经登过南五台,时间无痕,无论是山色美景、人物风貌了无印象。此生我不过是终南山的匆匆过客,其实那些住山人和每个前来游玩和朝拜的人也是如此。


其实突然决定去紫竹林,主要是这个周末正好闲暇。清风沏露发短信说“感觉非常美妙”。而我觉得可以在“故地重游”的同时,用两天的时间去感受一下夏令营的气氛,未尝不好。想到此,我顾不上查看资料,带上相机匆忙出发。


一个小时后,我便坐在韦曲开往终南山五台山的中巴上。


中巴车目的地是“南五台风景区”,下车后才发现一个令我感到亲切的名字“终南山国家森林公园”。

此前本地的媒体一直将终南山称为秦岭,在报端上经常见到含混不清的词汇是“秦岭北麓”。 我们在地理课上知道秦岭是我国南北气候的分水岭,显而易见秦岭只是后来一个地质名词。

在历史上,终南山的名气要大得多。终南山以其“居天之中,都之南”故又称中南山,“终南”之名始见于《尚书·禹贡》,自古是帝王修建离宫别墅的首选之地。

作为享誉中外的佛教名山,终南山拥有数量众多的佛教寺院和丛林茅棚。是我国佛教六大宗派的发源地,如律宗祖庭敬业寺、三论宗祖庭草堂寺等。据称在佛教衰落的明代,终南山户县境内就有千余所寺院,昔日辉煌可见一斑。

“天下修道,终南为冠”。 近代高僧印光大师虚云老和尚都曾在终南山的茅棚中隐居。民初高鹤年居士“名山游访记”一书中,把嘉五台称为终南山,我想是有一定根据的,嘉五台后山茅棚是修道人向往的地方。值得一提的是,高鹤年曾在嘉五台和南五台结茅棚访道修行,晚年与此终老山林。

从网上看到一个关于终南山隐居人的视频,应该是十多年前拍的,我很快被里面描述的场景和画面震撼。

在西安市民的眼里,秦岭北麓只是一个游山玩水、休闲避暑的地方。周边的同事和朋友喜欢到终南山下垂钓和吃那里的农家乐和烧烤。偶尔进山只是为了避暑,很多时间在山上的宾馆中打牌消遣。

如今,“终南山国家森林公园”依然被“翠华山地质遗址公园、南五台风景区、太平国家森林公园、楼观台道教文化胜地”等旅游景点的称谓割裂着。而终南山浓厚的历史积淀和佛教文化被渐渐淡忘。

记得去年有西安晚报一个读者,呼吁政府有关部门将终南山作为秦岭西安段的常用名称,很遗憾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和重视。我觉得终南山佛子夏令营不仅在弘扬佛法方面功德无量,对终南山佛教文化的传承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也是我执意要前往紫竹林的重要原因。

进入南五台新修的山门里,和几个游客一起在门口花十块钱租一辆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向深处行驶。司机虽然驾车的技术娴熟,但他不停的用一只手去接听信号不佳的手机,对窗外悬崖峭壁视而不见,让车上的乘客提心吊胆。

我一路闭目念佛。二十多分钟后,面包车在山腰的一个停车场止步不前。询问一个小吃店的摊主,得知紫竹林就在山上不远处。

隐约间听到缥缈的梵乐声,支耳细听,是丛林茂密的山顶传来。我便错误的认定这一定是紫竹林的声音,眼前似乎可以看到夏令营的佛子们列队经行。

这个感觉**我沿着独松阁一条小路前行,最后导致离目的地紫竹林渐行渐远。以至于短短十分钟的距离,我却攀爬了近一个小时。

25年前,我曾经走过这段山路。那时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体力充沛,从山下到顶峰几乎是“跑着上来的”。如今,人到中年的我也许再也找不到那种健步如飞的感觉。几年前的一场病,让我彻底沦为“老弱病残”,这让我一直对登山之类的体力活心有忌惮,以致无缘参加去年中秋终南山佛教协会举办的“终南山供僧行”。在此之前一直以为紫竹林就在山下不远处,因此没有爬山的准备。同时发现自己仓促间出行,除了在山下匆忙吃了一个煎饼,没有带任何食物。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支撑多久。

关于几年前的那场病,我一直认为是一种“天意”。病魔的折磨在很多人看来是痛苦的,对我如醍醐灌顶如梦初醒,彻底改变了我,觉得至少是自己的一种助缘。

兰若在《莲花次第开放》书中,写到学佛因缘时也提到她少年时期莫名其妙的一场病,我理解没有这次生病一定没有那个可以参加三次高考最后考上北京电影学院的陈然,也没有在高考失败后去五台山亲近佛寺和师傅,并在十六年前首次皈依佛门,也当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兰若。

据说,病分为四大不调导致身体的病,以及冤亲债主产生的业障病,此外还有心理疾病。我的病属于业障,据说是前世杀生太多。病是魔障吗?那么,没有冤亲债主磨难你,就不会有非常稀有的增上缘。我一直认为,任何逆境和磨难都是在成就你,包括生活中伤害你的人。也是十六七年前,我因为一场朦胧的恋爱,受到一个人的极大伤害。正是这次伤害让我发奋,此后我用七年的时间考试拿文凭,从此才有了新的努力目标和生活方向。所以,不少人对冤家对头恨之入骨,我却想对他感恩顶礼。

因为生病,没有了太多的欲望,我的生活变得简单起来。因为生病,我的世界观和心态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因为生病,让我有幸亲近佛法,佛法难闻佛难值,多么稀有的福报和因缘。

南五台虽不陌生,但脑子中对于过去登山的点滴印象已经荡然无存。对我而言,世上所有的山水都大同小异,何况此行目的和兴致也不是看风景。

途中看到有貌似健康的人已经气喘吁吁。我走了半个小时,没有感到太累,觉得自己还行,倍感欣慰。但是再继续往上爬,就感到有点吃不消了,腿开始发软。

此时那个让我心动的音乐嘎然而止,山林间一时恢复宁静。这时候意识到可能走错路了,要不要返回?正在犹豫间,抬头看到一处简易的山门横在面前。

进门不远,这座山腰的平台上建有一个坡顶的亭子,隐约看到亭子中立有佛像。走上才发现,亭子中间有新塑的四面佛像,设有功德箱。不远处有依山而建的几间独立的木质小屋,两处活动板房,还销售食品饮料等,不像一个寺院或道场。一个近50岁的中年妇女在此守候的,看样子是这里的山民。据她讲佛像是释迦牟尼佛,后边的房子可供登山者住宿。我在佛像跪下,拜了三拜,往功德箱投了5元钱。

询问紫竹林的路,她向对面的山峰指了指“继续往上走,到那边的牌子旁下山就到”。
继续往上走,山路变得平缓起来。不久一个路碑竖在崖边,居然有“西林寺”字样,我知道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后山大茅棚。碑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很陡峭的石阶通往后山,一条向东通往峰顶。

我有点进退两难,已经没有心情去西林寺茅棚,又没有体力再向高处爬。冒险向东走了一会,看到刚才那位妇女所指的牌子。根据牌子上所画的指示路线,此处离峰顶圆光寺仅百余米,还有一条下山的石阶路,想必通往紫竹林。

我很想去百米之外的圆光寺,再往上爬肯定体力不支,而且此行目的是紫竹林。考虑再三只好作罢,圆光寺以后再来。——回来看小客《终难七日》和樊耀亭《终南山佛寺游访记》,知道圆光寺如今仅剩几间大殿,没有住僧。

几天前有幸见到樊耀亭老师,据他讲在五六十年代南五台修路时,山上的佛寺被拆了不少,文革期间山上又有不少寺院受到破坏。感慨不已。


宽而陡的石阶,走完后仍然还是高高的石阶,这是这条下山之路的最大特点。路上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游客上山。

肚子开始饥饿,站在台阶上腿有点软,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在离紫竹林不远了,强打精神一步步侧身往下挪。

终于看到紫竹林大殿和后殿的背影,不远处看到寺院的侧门,半掩着。我迟疑着决定走进去,七八个穿着印有“终南山佛子夏令营”标记短袖的人在一片空地旁的石桌围坐说话,心一居士正也在那里喝茶。

已经成功举办六届的终南山夏令营,心一居士一直是活动组织者之一。心一居士是终南山佛教协会秘书长,他的家好像就在终南山下。

年初在兴教寺曾和心一居士有过一面之缘,有幸得到心一的一幅书法“歇即菩提”,他还送我一本《终南山佛寺游访记》。我向前和心一打招呼,心一居士却抬头问:“你有什么事吗?,我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明白他已经将我忘记了。

来到大雄宝殿前,有十多个游客在殿前烧香,卖香烛的师傅却在抽一支香烟。右侧石案前有一个居士模样的人正在和三四个夏令营队员谈经说道,后来知道他是一个修道之人。我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师兄,于是向前打听夏令营的情况。他告诉我下午两点半安排宽严法师佛学讲座,问能否也去听。他这样回答:这是给夏令营队员的专题讲座,外人不能听。

我突然有一个感觉,这样来紫竹林有点冒失,自己原来是外人。按照我的心性,也无法融入他们的群体中。另外,我不太喜欢人太多的热闹地方,我注定是个孤独的访道者。
心念一转,全当自己是一个游客罢。

自己对紫竹林其实并不了解,和一个在石栏上闲坐的出家师傅聊了几句,得知紫竹林是净土道场,大殿里供的观音菩萨。于是,花二十五元买了香烛,点燃,南无观世音菩萨,殿前三拜。

四处看了看,对山崖旁一块巨石和走廊处的四个巨大莲花盆印象颇深。原以为能看到“紫色的竹子”,我在紫竹林殿外的山崖旁看到一小片翠竹,知道是为了应景补种的。出山门,看到两边门联:古寺无灯凭月照   山门不锁待云封。我一直对寺院大门的对联兴致颇浓,感觉这是最有意趣一幅。

紫竹林是南五台最早的寺院之一,也是终南山最悠久的古刹之一。紫竹林原名大石头,因殿前犀牛石得名,自明以来称观音大寺。这里也是禅宗清“临济宗三十七祖了和妙公和尚塔院”。

紫竹林在民国时期声誉显赫,当时人们尊称“终南山两个半和尚”首位名僧怡峰师在此主持,其徒弟拂尘法师就是原兴教寺常明方丈的师傅。紫竹林现有的大殿和厢房是方丈常明老和尚八十年代主持修建,这里也是他出家为僧的第一个寺院,常明老和尚在紫竹林整整住了20年。

浙江普陀山似乎也有一处紫竹林,其实有一定渊源的。据说是因日本临济宗僧人从南五台请观音像回国,途经普陀山为大风所阻。于是在普陀山潮音洞前紫竹林建“不肯去观音院”。 据称国内著名佛山佛寺,多以紫竹林命名。

后来,从清风沏露师兄看到这次夏令营闭营时,八十多高龄的常明老方丈亲自上山和大家合影留念。与紫竹林和夏令营无缘不为撼,没有见到我所敬重的常明老方丈是最大憾事。后来我还听说传说中的小客这次当起了夏令营的义工,几年前在佛子在线论坛上十分活跃的小客师兄,几乎不太发贴了。再发感慨。

下午三点左右,饥肠辘辘的我,辞别紫竹林的凉风和终南山的云雾下山。汽车进入韦曲,明显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没有山上那种清凉的感觉。在西安闹市,更有一个强烈的认识和发现:整个西安就是一处嘈杂的红尘世界。

        回到城市,我像一条鱼游进巨大无形的网……。(完)
发表于 2008/8/19 18: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南无大智文殊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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