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財貴博士兒童經典教育述評
作者/陶繼新
(山東教育社總編,中國教育報記者) 王財貴,博士,著名國學大師牟宗三的入室弟子。臺灣台中師範學院語教系副教授。臺灣華山書院院長,臺灣漢學教育協會理事長,全球“兒童讀經教育”的首倡者、實踐者和推廣者,全球讀經教育基金會會長。 1994年,王財貴博士開始在臺灣推廣兒童讀經誦經活動,後又行走於大陸以及新加坡、馬來西亞、加拿大、美國等地,激情演講千餘場,得到了廣泛的回應與支援,兒童讀經誦經人數由起初的寥寥數人,發展到今天的100余萬人。 2001年12月,記者就看過王財貴博士于2001年7月15日在北京師範大學舉行的國家級骨幹教師培訓班上的演講VCD光碟,並為人們稱作的“一場演講,百年震撼”所震撼。記者也曾看過中央電視臺、新華社等國內重要媒體對王財貴博士的精彩報導,也被這一“全球推廣讀經第一人”的精神所感召。 採訪王財貴博士,就成了記者近年來的一個心願。 2005年10月中旬,王財貴博士專程來魯講學,在泉城濟南,記者終於如願以償,對他進行了專訪。 時機:越早越好 孩子真正意義上的學習似乎早成定論,那就是從六七歲入學之日始。而作為教學內容的課本,也從小學一年級方才登堂入室。學前階段文化知識的學習,還沒有堂而皇之地走進幼稚園的課堂;遊戲,才是其“教學”的主體內容。“五四”以降,對於這一“定律”鮮有質疑的聲音。 王財貴博士則是這一“定律”的挑戰者;而同時,他還成了“學習時機越早越好”的建構者與宣導者。 人的生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展,教育時機則是生命發展的一個關鍵問題。孩子應該接受教育的時候而不開始,浪費的不僅是時間,更是生命的潛能,甚至是一生的發展。所以,孩子學習的關鍵期不容忽視。猶如宇宙有一定運轉規律一樣,人的發展也有一個大體的定數。違背這一定數,或者逆道而行,近則失卻學習大智大慧的機遇,遠則失卻終生發展的文化空間。 那麼,學習應該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王財貴博士認為,學習應當從有生命的時候開始。越是早期的教育,對一個人的影響就越大。 一、為胎兒營造成就天才的文化氛圍 王財貴博士高度重視胎教的意義,但這又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胎教。他認為,胎兒不會睡覺,也不會醒來,一天24小時都可以接受教育。空氣中的音波傳至母體,胎兒的學習便在混沌狀態之中開始。聲音有宇宙之音,也有人文之聲。宇宙之音人人皆可從天地萬物之中獲取,人文之聲卻因父母的教育不同而大相徑庭。接受高雅之音,高雅教育便在潛移默化中展開;接受粗俗教育,粗俗教育也就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不同的教育從零歲就已拉開了序幕。這猶如一片土地,不種下好種子,就會種下壞種子。 由於胎兒不會跑來跑去,完全聽命于父母的學習安排,這便成了父母教育孩子的最佳時機。所以,王財貴博士建議,對於胎兒的教育,最好用高雅古典音樂和古代文化經典周而復始地在胎兒附近播放,一天24小時都不要停止。這樣,可以為胎兒營造一個高雅文化的氛圍,讓其終日沐浴在高層次的文化故鄉之中。 王財貴博士對記者說,他所認識的人中就有一些胎教的成功者。其中一位臺灣的李先生由於喜歡誦讀《論語》,進而影響到懷有身孕的愛人。夫婦二人天天誦讀《論語》,於是,胎兒就在媽媽的肚子裏面聽了10個月的《論語》。嬰兒出生之後,晚上幾乎不哭,不是笨到不會哭,而且聰明到不需要哭。父母照常誦讀《論語》,嬰兒雖然似懂非懂,卻聽得如癡如醉。有時孩子睡了,父母也在誦讀《論語》,因為他們堅持認為,孩子睡中仍在學習。這個孩子1周歲多會說話的時候,《論語》也便自然地會背誦了。1歲半就認得很多字,2歲時已開始讀書。這個小孩子5歲多的時候,對讀書已經達到了入迷的程度,而且閱讀速度特別快。由於讀了許多中國古代經典與世界名著,因此,出口成章,下筆成文,人人都說他是一個天才。 王財貴博士對記者說,任何父母採取這對父母的方法實施胎教,都可以培養出天才的孩子來。不是孩子沒有天賦,而是父母沒有按照天道而行,在孩子的智力最需要開發的時候而沒有開發。 二、讓孩子13歲前博古通今、滿腹經綸 王財貴博士在對兒童成才研究中發現,孩子13歲以下,主要是吸納文化知識的時期;13歲以後,則進入到創造時段。如果13歲之前吸納不好,此後的創造就不可能產生質的飛躍。 人類在所有動物中的幼兒期最長,基本上是13年,所以人才能夠成為萬物之靈。用13年的時間來學習中國5000年的文化,乃至於西方大量的經典文化,這樣,13歲之前的孩子就可以博古通今、滿腹經綸。 1.學前:幼兒學習系奉天承運,上天使然 王財貴博士認為,3歲前是孩子學習的重要時期。他提倡家長最好讓孩子入學之前,甚至3歲之前聽盡天下最經典的音樂。不要覺得孩子聽不懂,如果要用現在單一的知識性考試的方式去衡量他的知識,那他當然一點也“不懂”,但可能有某種默默的“懂”,而且可能“懂”得很深,“懂”到他整個生命裏去,或許這才是“懂”的真意!畢竟生命是一大神奇,你以為兒童不懂,甚至連兒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懂不懂,但小時候有了默默的醞釀,到了適當時候就會“豁然開朗”。我們應給教育保留這一扇人生的可貴之門才好。也不要覺得孩子在玩時沒有聽。其實,高雅音樂在耳濡目染中已經駛進孩子的聽覺乃至心靈之中。這種無意識學習,既符合兒童的學習規律,又可以達到最佳的效果。他們會在玩與聽中愉悅心智,更會為其長大成人之後富有教養與聰明過人奠定基礎。 王財貴博士告訴家長們,美術同樣可以教。學前階段,甚至3歲之前,應當讓孩子看盡世界名畫。這時候進入他的視角之美,將會伴其一生。若干年之後,一旦這些名畫進入孩子的視野,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記憶再現,進而產生審美聯想。 與之相關的高層次的舞蹈、戲劇演出,在孩子進入小學之前也要讓其去看;具有審美價值的建築,特別是古典建築,也讓孩子去欣賞。美感教育如果不從幼兒時期開始,成人之後的教育只能是亡羊補牢,不是“未為晚也”,而是被狼吃掉的羊再也不會複生。 孩子無不具備語言的天賦,只是很多家長忽略了這一問題。孩子1歲多牙牙學語,2歲即可正常語言交流,這是因為孩子在母胎之中,特別是出生之後,就掉在了語言的汪洋大海之中。無需專門學校教育,即可學會一國語言。這甚至是奉天承運,上天使然。所以,語文能力的培養越早越好,如果認為只要入學之後才進行教育的話,浪費的就不僅是時間,更是潛能與智力的開發。也不要認為孩子學習古代經典語言智不能及,其實,這與學習我們口頭語言一樣,只要“潤物細無聲”地實施教育,就能收到始料不及的效果。 2.小學:兒童讀經猶如開掘文化河流 王財貴博士認為,小學期間一個學期只教一本語文課本是遠遠不夠的,還要讓孩子大量閱讀,他們一個學期可以看幾十本甚至數百本課外讀物。如果其中以中外文化經典閱讀為主的話,孩子吸納的則是高層次的文化營養。由於讀經的孩子閱讀能力特別強,課外閱讀非但不會成為負擔,還會給其帶來無窮的樂趣。有了學習的樂趣,猶如自我開掘了一條源遠流長的文化河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時候,教師會驚訝地發現,孩子的閱讀能力乃至理解能力超越了成人的想像。孩子大量文化經典閱讀之後所產生的巨大變化,自然出現了“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的景觀。而孩子在小學階段所索取的智慧,以及形成的讀書習慣,將會伴隨其一生,且影響其整個生命的發展。 王財貴博士認為,現在的語文教育,不是開發學生的閱讀潛能,不是調動其閱讀的興趣,而是將一篇本無多大意義的課文講來講去,直講得味同嚼蠟,將學習的興趣一掃而空;或者將一些淺而沒有價值的作業讓學生反復練習,直練得潛質盡失。於是孩子厭學就成了一種普遍現象,但這不是其本來面目,而是最愛他的家長和老師沒有將其腦子建構好,以至使最愛學習的孩子反而談“學”色變,由此對學習形成一種心理恐懼。這種心理障礙影響的還不只是小學階段的學習,更為可怕的是障礙其一輩子。讓孩子由此沒了聰明頭腦,而且終生對學習沒了興趣。 孩童時代是一個人記憶力開發的最佳時段,如果訓練及時和得法,就可以5倍到10倍以上的速度快速增長。據王財貴博士講,現在讀經的孩子,一篇文章讀上二遍三遍就能背誦者越來越多,過目不忘的也已不再是什麼新聞。而一旦擁有了這種記憶力,在以後學習外語、數學等學科的時候,也會得心應手,事半功倍。 兒童的吸收能力是一生中最好的時期,猶如海綿一樣,甚至可以全盤吸收,全部堆存在生命的深處,將來慢慢地發酵,就好像種子種下去一樣,將來一定會慢慢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所以,為孩子一生謀劃計,父母與教師不要問孩子要不要讀經,而是毫不猶豫地讓其讀經,並讓其對讀經產生一種深深的心理依戀。這樣,才算真正肩起了教育的責任。 文本:越文越好 在中國現代文化史上,“五四”新文化運動無疑是一個“革命”時期,它不僅將“德先生”與“賽先生”引入閉關鎖國的中國,而且在封殺文言文的同時,讓白話文暢通無阻地走進各種文化領域之中。自此,白話文就成了中國文化載體的主角。隨之而來的是,學生的語文學習,自然也是以“白”為主。文言文,要麼被打入“死囚牢”中,要麼作為白話文的一種陪襯,輝煌燦爛不再,回天之日已去。 “五四”的這一“革命性”成果,自然也被載入史冊。對於這一文化現象的價值認同,毋庸置疑地定格在一般中國文人的心裏。 但王財貴博士卻對這一文化現象進行了另樣的反思與解說。 一、“五四”白話文運動破壞了中國的文化傳統 王財貴博士認為,“五四”白話文運動破壞了中國的文化傳統,卻沒有新的文化建構。由此,“全盤西化”之風興起,只吹得人們忘祖失魂,視中國傳統文化為洪水猛獸。在某種意義上說,當時一些新文化運動的先驅,大多是一些中國文化發展史上的不負責任者。胡適之建議國民政府把小學國文教育完全改成國語,即完全改成白話文;魯迅先生大聲疾呼不要讓青少年讀任何文言文。但胡適之、魯迅、徐志摩、朱自清、林語堂、梁實秋等卻都是在讀古書中成長起來的,他們經歷了文言文的長期浸潤,才有了或壯麗或優雅的白話文表述。如果他們從小時候就“全盤西化”,大師稱號必然與他們風馬牛不相及。王財貴博士在許多次演講中提到,“五四”白話文運動,尤其是以白話文作為中小學教育工具這一文化轉折,其建設性還是破壞性究竟孰輕孰重,現在是應該有個歷史定論的時候了。80多年之後的今天,中國大多數人幾乎不能讀懂古文,中國5000年的文明成了歷史的陳設。忘了自己的祖先,試圖進入金碧輝煌的文化殿堂,當然不得其門而入。 二、現代文化走向世界首先要守住自己 當現代文化走向世界的今天,過分本位主義顯然已經不合時宜,但任何國家的文化走向世界的時候,首要的是要先守住自己。本位是本,只有在本上開發,才能瞻望世界。一個沒有繼承傳統文化的人,必然淺薄無知,即使想著吸納西方文化,也只能是要麼一知半解,要麼捨本逐末。他們也許試圖進行積極的文化建構,其結果也只能是異想天開、緣木求魚。 據王財貴博士講,現在臺灣一味地學習西方,主要學的不是美國的冒險開發精神,也不是學美國氣魄宏大的民族精神,而是美國的好萊塢和麥當勞。為什麼別人有好東西你學不到呢?因為你喪失了自己的文化信仰,你不具備遠見卓識,甚至連是非、正誤都難以辨別。如果連中國優秀傳統文化都讀不懂,繼承的資格都沒有,無異於自我廢除內功。傳統不能繼承,只好全盤西化。所以,中國人要想真正走向世界,就必須繼承中國優秀傳統文化,讓文言文東山再起,重現光彩。 三、文言文有著“舍我其誰”的宏大氣魄 也許有人說宣導孩子學習文言文是復古。但王財貴博士說,複優秀文化之古為什麼不能複?有人說這是開倒車,王財貴博士說,該開倒車的時候就必須開;我們開汽車必要時也得開倒車。他說,白話文是不用教的。為什麼不用教?只要認得字,就會讀白話文;只要認得字,就會寫白話文。文言文不理直氣壯地走進小學語文課堂,語文教育就不可能從根本上改變。白話文擔當不起這個偉大的使命,文言文有著“舍我其誰”的宏大氣魄。文本不“文”,現代學習就不可能產生質的飛躍。 王財貴博士認為,自然環境可以學語言,但不能學文言。自然環境只能使人身處現實之中,學文言卻可以使我們人類進入歷史長河之中。一個人不能讀文言文,就等於不能從真正意義上瞭解自己的祖先;不瞭解自己的祖先,就等同於一個從零開始的原始民族,沒有厚重文化的積澱,既不能厚積薄發,也不能高瞻遠矚。因為只在現實中學會了一般性的說話,不到歷史長河中的哲人那裏索取智慧,就不可能站在巨人肩膀之上,成就自立于民族之林的偉大事業。王財貴博士預言:21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所以,中國人應當守住人類傳統文化的結晶,要用備受西方人推崇的儒、釋、道的人性哲學、理念引領世界走向天下大同。 據北京海澱區的北京四海兒童經典導讀中心主任馮哲講,王財貴博士之所以要復興中國傳統文化,不只因為他是中國人,乃是因為他認為中國的傳統文化是有意義的,甚至是可以走向世界的。即使王財貴博士是美國人,也要來復興中國文化;縱使是外星人,也要尊重中國文化。他是憑著中國知識份子的良知來做文化復興事情的。 內容:越深越好 孩子學習知識要由淺入深、循序漸進,這恐怕是一條人們公認的求知規律。所以,幼童初讀,多是“小貓小狗、上下左右”之類的淺近文字,而後再學兒歌、童話等曉暢易懂的課文。至於文學名著,大多認為那是中學生學習之余方能涉獵的內容,而《論語》《老子》等古代經典,除個別章句在中學教材中“偶爾露崢嶸”外,則成為攻讀古代哲學的研究生甚至某些專門研究人員探索的高層次文化了。大學生和中小學教師,沒有通讀過《論語》《老子》者,已經構成一個異常龐大的群體。 王財貴博士則是“由淺入深”學習規律的“破壞者”,“學習內容越深越好”這一“異端邪說”,便成了王博士到處演講的主要內容之一。 一、《論語》《老子》當系語文教育的最佳內容 王財貴博士經過研究發現,對於孩子進行語文教育高效率的秘訣之一就是內容越深越好。你教小孩子什麼,他就會什麼。教得淺,他學得就淺;教得深,學得就深。教學從高深開始,淺顯的幾乎不用教。高深的知識學會了,低淺的文化就會迎刃而解。所以教學語文,只教經典。經典學好了,二三流的文化可以自己去學習,而且學起來輕鬆自如。 當今知識浩如煙海,學習內容必須有所選擇。不選擇經典,就有可能選擇低俗文化。2500多年來,大浪淘沙,《論語》《老子》成為人們公認的經典、世界共同的智慧。其他如《大學》《中庸》《孟子》《莊子》等也進入經典之列。這些經典的思想文化價值經久不衰,成為其後大師們生命成長的必需精神食糧。任何白話文,都難望其項背。即使此後的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等,也不可同日而語。 他認為,教學孩子語文內容,與其教唐詩,不如教諸子百家。因為唐朝詩人都是學習諸子百家而後成為詩人的。而學諸子百家,不如學四書五經。四書五經學精了,諸子百家學起來就會心領神會。四書五經當以四書為學習的主體內容,四書又以《論語》為要。所以,中國人要讀的第一本書就是《論語》。這一本書不讀,就不成其為真正意義上的中國文化人!第二本書是《老子》,其次則從經、史、子、集中選讀,再其次才是教讀唐詩宋詞。唐詩宋詞不是特別重要,附帶教讀即可,因為比起《論語》《老子》來,唐詩系“小兒科”內容,好玩、順口、易記而已,不會對孩子一生發展產生智慧飛躍與深刻的思想啟迪。讀經,特別是誦讀《論語》《老子》,當是兒童求知的關鍵內容與精神內核。 休說兒童讀經之後的心智發展特別快,就是教師教經也會飛速進步。一個老師大學畢業的時候本來很有學問,由於一天到晚教學兒歌、童話甚至小狗小貓之類的內容,數年之後,水準也便降到兒歌、童話甚至更低的文化水準之列,甚至有可能與兒童水準相差無幾。王財貴博士對此憂心忡忡,建議語文教師在規定的教材之外,添加《論語》《老子》教學內容。在讓學生誦讀這些內容的時候,自己也進行誦讀。教師雖然沒有學生的背誦速度快,但卻在教學與誦讀之中,人格會提升,心理會陽光,文化會增長。因為教師從這些聖賢之書中一點一滴地獲取了先賢的思想與智慧。其他教師對這樣的教師的驚人變化匪夷所思,豈不知,後來的差距還會拉大。 二、學習英語應以外國經典作品為主 王財貴博士認為,學習英語也是越深越好,即以外國經典作品作為主要學習內容。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林肯的演說、美國的《獨立宣言》等,都是千古不朽之作,既有異常豐富的思想內容,又具巧奪天工的藝術形式,將這些內容讀好甚至背誦之後,現代英語學習將易如反掌。更為重要的是,孩子在學習的時候,無形之中吸取了世界最高層次的思想與智慧,而且如影隨形般隨其一生的行走足跡,越來越顯現出巨大的作用。這樣,他就不僅是一個真正瞭解西方的中國人,還會是一個中西文化融合的大智者。反之,假如只是讀那些非常簡單的所謂兒童英語,年齡漸長之後還往往是一種兒童思維,非但英語沒學好,思想與智慧也漸行漸遠。長大成人,如果與外國人交流,只會談些天氣、飲食之類俗之又俗的話語,一句偉大的哲語也說不出來。即使與外國人做生意,也是談錢而不知文,被當代西方的儒商所鄙視。學了中西文化經典的孩子長大成人且與外國人談起生意的時候,就可以與他們談《聖經》、蘇格拉底、莎士比亞,如果你再給他高談闊論起孔子、老子等,他就會對你刮目相看,大筆的生意自然也就做成了。因為當代高層次從商,需要的是一種高度的心靈融通,而沒有民族文化的融合,便不能進入到自由和諧境界之中。這正應了老子之言:“道可道,非常道。” 三、中國古典音樂與西方古典音樂讓人華貴高雅 古代先賢還特別重視音樂的審美價值與教化功能,《論語》中便有不少孔子對音樂作用詮釋的經典之言——“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他還說:“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可當今流行歌曲盛行,靡靡之音盈耳,經典音樂與多數大眾早已擺手告別。但人們長期在靡靡之音的薰陶下,耳朵會麻木,心性會敗壞。 那麼,真正的音樂教育是什麼樣的呢? 王財貴博士說,中國古典音樂和西方古典音樂都是高雅的音樂,流傳千古,亙古不衰。不但優美動聽,而且華貴高雅。會讓你聽得如癡如醉,也會讓你在潛移默化之中高貴起來。維也納的孩子沒有不懂古典音樂的。“何以哉”?因為經典音樂已經成為這個城市俯拾即是的文化之聲,無需專門教育,耳濡目染,人們便自然地走進了高雅音樂的殿堂。 方法:越簡越好 當今的教學方法與學習方法可謂汗牛充棟,但真正有用者卻寥寥無幾。究其主要原因,多是太過繁瑣,甚至由簡入繁,結果多是“你不說我還明白,你越說我越糊塗”。大道至簡,最有效的方法,是最為簡約的方法。王財貴博士的教學方法與學習方法就非常簡單,但他說,如果用之,則無往而不勝。因為凡事合乎人性、順乎自然,天地之間的所有事情就會變繁為簡。 一、“六字箴言”——“小朋友,跟我念” 王財貴博士稱自己創造的讀經教學法為“六字箴言”——“小朋友,跟我念”。真是簡明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為什麼說“小朋友”這三個字呢?一方面,父母或教師說“小朋友”的時候,孩子感到十分親切,心理便會產生愉悅感,有了這種感受,學起來才能提高效率。另一方面,一叫“小朋友”,可以引起小孩子的注意,引起注意才能相對集中精力學習,愈是注意力集中的學生,學的效果就愈好。小孩子注意力集中的時間不能持久,這就需要父母或教師經常性地叫“小朋友”。這叫“耳提面命”,這種提醒是讓孩子拉長注意力的時間,提高學習效率的一種簡約而又有效的方法。 “跟我念”是小孩子跟著父母或教師學習的開始,而且是懷著好奇心與求知欲學習的。兒童的天性很像猴子,好奇、模仿、學習幾乎是不教而會的。任何動物出生之後,都是跟著父母、長輩學習與成長的。越是低等的動物,幼兒期就越短,跟著學習的時間也就越短;越是高等的動物,幼兒期就越長,跟著學習的時間也就越長。人系萬物之靈長,自然對學習的興趣也就越濃。讓小朋友學習,正是天理使然。錯失良機,有違天理,更喪失了孩子發展的潛能。因為這種反復“念”的結果,就會將書中的智慧慢慢地浸潤到孩子的心靈裏,溶化在他們的血液裏。 學習英語也是六個字,只不過與學習中國文化經典略有差異而已,是“小朋友,跟它(答錄機)念”。小朋友聽第一遍,猶如鴨子聽雷公,一點兒不懂;第二遍,還是不懂;第三遍,仍然不懂;到了第十遍的時候,小朋友就會有些印象;第二十遍的時候,小朋友就可以跟著念;第三十遍、五十遍時就感到非常熟悉;第一百遍時就會背誦了。背上一千句經典英語,幾乎所有英語都不教自會了。 二、認字會在閱讀之中不教自會 王財貴博士說,在教孩子念的過程中,孩子也在有意無意地學習識字。如果教孩子一個星期的《論語》,他至少可以認得“子曰”兩個字。時間一長,其他的字也會一個一個地認識。所以,不需要單獨教孩子認字,只要教他念書,書念多了,甚至熟讀成誦了,書上的字大多也就認識了。因為在大量閱讀的同時也在增加認字的數量。認字如滾雪球,會愈認愈多,一般智力的兒童,在兩三年內幾乎可以認完一輩子所需用的字。起先是會認不會寫、會讀不會用,但這些都不要緊,等長大了,理解力提高了,自然就會寫、會用。這豈不是簡單又自然!但是我們正規的教育觀念認為,每教一字就要求先會寫,然後會用,才算學會了,號稱“深究”。其實這是強他所難,所以教師老半天教不好孩子一個字、一個詞,老師教得很吃力,兒童也學得很痛苦,不知道錯過了多少時機,浪費了多少心血,埋沒了多少才華! 王財貴博士對記者說,小學課本中的2000多個漢字,教師用了6年的時間方才教會學生。而古人只用3個月,古人學習《論語》只用兩個月。認字本不用教,兩歲就可讀書,1年即可把常用漢字認完。這時候的小孩子1天就可以看1本書,小學課本可以當作課外書閱讀。一年級到二年級,可以讀數百本甚至上千本書,容量和內容都高出語文課本數百倍。 王財貴博士認為,要解決當今語文教育問題,須從教育觀念入手,不要再迷信“懂不懂”的理論,不要再把兒童當作理智的“工具”看,要正視兒童學習能力的特點,要給予他合乎人性的教育!即是先要分清實用的知識學習和永恆的文化學習的不同。而在實用的考慮上,以提前認字和擴大閱讀來代替單調繁複的課文深究。特別是應該在永恆性的文化陶冶方面,參酌加入一些有長遠意義的“經典教育”。 三、“死記硬背”將來一定有用 王財貴博士主張,孩子念書,只需記憶,不必瞭解意義。怎麼記憶呢?就是反復練習。反復多少遍呢?王財貴博士建議,反復100遍。聰明的孩子,反復到10多遍就會背了;一般的孩子,50遍會背,反復100遍,終生不忘;資質比較差的孩子,反復到100遍也會背。儘管還會遺忘,但這沒有關係,即使一個字不記得了也沒有關係,他至少比一般人的程度還要高。而且只要重讀,記憶便會複現,很快就會背誦。 例如《老子》,凡81章,40天即可背完。有人說,背誦之後還會忘記。是的,人類都會遺忘,而復習是鞏固記憶的一種好辦法。一天復習10章,10章500字左右,連起來背誦,輕鬆自如即可完成。這樣,8天就可以將《老子》復習一遍。隔一段時間再復習第二次,20章連起來背誦,大約1000個字連起來背,4天即可背誦完畢。第三次復習,40章連起來背誦,一次大約背會2500字,連起來背,兩天背完。最後一次復習,從第1章背到81章,《老子》5000言一口氣背完。而且這次背誦之後,記憶將會更加牢固,遺忘的時段也會拉長。從這一天開始,《老子》就跟著他一輩子。一個孩子頭腦之中存放著老子的大智慧,將會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整個生命也會煥發出昂然生機。 王財貴博士認為,人類有兩大學習能力,即記憶力和理解力。記憶猶如電腦資料的輸入和保存,理解猶如程式的設計和應用。無程式,空有資料,則資料是死的;無資料,空有程式,則程式是虛的。二者缺一不可。而童年則是記憶力最好也是最易開發的時期,提倡兒童誦讀經典教育,即是要利用兒童期的記憶力,記下一些永恆的東西。反復誦讀,是兒童的自然喜好。背書,是他的拿手好戲。你不準備些有價值的書讓他背,他就只好背一些價值不大甚至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如果在其記憶力正發展的時候加以訓練,其記憶能力會達到較高的程度。根據近年的實驗,讀經半年、一年之後,約有50%的兒童,可以達到近乎“過目不忘”的能力,其能力一輩子都維持在較高的水準上,但如果錯過兒童期,將永無翻身之日。 有些人認為,不理解文意的人背書是“填鴨”式教育,系“死記硬背”、“食古不化”。王財貴博士說,在理解力不發達的年齡,該“死背”就須“死背”,應“食古”就須“食古”,以後再慢慢理解。這正是合乎人性的教育。所以,在兒童時期,讓孩子“死背”、“食古”,猶如電腦之輸入資料,愈多愈好,選擇愈珍貴的愈好,“食古”多了,其中自會有所醞釀發酵,將來理解力提高了,或與生活經驗結合了,自然會“活用”。生命是難以測度的,你安知“食古”一定“不化”?依認知心理學家的觀察,記憶多的人,其理解力也相對提高,其想像力也比較豐富。我們當然不必像考數學那樣確切判定他一定懂還是不懂,也不必像實驗室實驗一樣預測他什麼時候能用得上,甚至怎麼用,但我們至少可以知道的是:現在預備了,將來一定有用! 評論這張 轉發至微博 0人 | 分享到: 閱讀(2)| 評論(0)| 引用 (0) |編輯 |刪除 |推送 |置頂 【引用】南懷瑾先生談兒童讀經 【引用】讀經教育的秘訣——王財貴教授2010年6月3日廣州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