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治疗一个高中生的精神病的一点体会

郑智城

　　一个大概是高中二年级的青少年，大概功课压力太大，经常通宵达旦的做功课，睡眠不足，出现一点崩溃的迹象，说自己很抑郁，甚至说自己想自杀。
　　
　　他妈妈听了很惊慌，就打电话给一个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就建议她马上送她儿子去医院急诊。做母亲的又有点犹豫不定，怕进了医院就出不来。就问我怎么办。
　　
　　我说，千万不能进。一进了医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医院必定会给一些药让你儿子吃的傻傻呆呆的，什么事都没感觉，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算是万事大吉。后果怎么样医院是不会理的。这小孩应该是因为睡眠长期不足，学业压力大，内外交困，所以出现精神崩溃。警察审讯犯人逼供的时候不也是采用剥夺睡眠的方式吗，结果犯人十有八九会精神崩溃招供的。
　　
　　关键是要让他睡觉。
　　
　　我有个老外病人，她父亲退休前是个牙医，住了医院，五花大绑，人事不醒，被折磨的不似人形皮包骨。结果她每隔一个星期坐飞机去纽约上州去照顾他。弄得自己的老公孩子意见很大。她自己则身心疲惫。她对我说，我一定要让我爸爸出院，医院不是人呆的地方，医院要不就是Rescue（我找不到合适中文来翻译这个词）你，要不就是（Kill）杀了你，不会有任何中间的状态的。通俗的说法就是，医院就像是消防队，它能够大刀大斧的把你的房子拆掉，把你的车子砸烂，把你救出来，但是后果怎么样它们是不会理的。
　　
　　于是就给她儿子开药，她儿子脸上有少许暗疮，嘴唇和耳朵都很红，口渴喝很多水，舌胖大苔白。于是开了个小柴胡汤加石膏。吃了两剂，见效了。情绪稳定下来，之前他曾经做功课做的嚎啕大哭，每天从学校回到家都好像有点哭哭啼啼的样子。吃了这药以后，每天回来神态正常。
　　
　　情绪稳定下来后，考虑到病人因为长期吃西药的中枢神经兴奋药，其实就是相当于精神兴奋剂之类的毒品，肝肾会比较虚，所以给他开了个黄芪建中汤加附子。结果不对路，他吃了几次后就不愿意吃，说觉得这药让他吃了觉得不自在（feelingnot myself）。
　　
　　于是又要改药方。
　　
　　他以前曾经吃过一次柴胡龙骨牡蛎汤，他觉得很好，说这药很对他的胃口，feels geneticallyright。但是唯一的问题是这药让他睡太长时间。柴胡龙骨牡蛎汤是针对受了精神刺激和惊吓的人吃的，而且要实证才能用，对他这种虚人是不太适合。考虑了一下，我给他开了个柴胡桂枝干姜汤。
　　
　　这次又见效了。不但见效，而且还有个意外的收获，这少年原本一直都是有严重的惊恐症，晚上睡觉一定要关门闭户，卧室门和窗户门都关得紧紧的，盛夏也不例外。所以到了夏天他房间一般都臭得要死。如果硬要他开门睡觉，他必定会开着灯睡，不敢熄灯。更严重的是，他床边一直放着一条木棍，有一次他妈妈在他睡觉后走进他房间，他竟然一愣惊醒，一骨碌的爬起来然后马上抄起那条木棍，很吓人。
　　
　　那么这次吃了柴胡桂枝干姜汤后，他不但11点钟就上床睡觉，而且竟然不用关门睡了！
　　
　　而且从那天以后他的房间门再也没有关过。
　　
　　这是不是有点像他脑子里的某根筋一直被搭错线，现在突然间被调整过来的感觉呢？
　　
　　现在被西医定义为精神病的人满天飞，我的诊所里时不时就有病人自称自己有精神病，正在吃西医某某药。这些人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招供，你绝对是不会把他们和精神病拉上关系的。
　　
　　这首先是西医恶意拓展市场营销从而造成精神病定义泛滥成灾，这个先不说。我要说的是，对精神疾病，中医一般都是从身体五脏六腑来着手医治的，精神疾病不是什么很狭隘的脑子的事情，而是身体的心肝脾肺肾的事情。大原则就是，心主喜，肝主怒，脾主思，肺主忧，肾主恐。只要按照这个理论，精神病都不难治。
　　
　　唯一需要的是，耐心，细心，和信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