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癌也要“一停、二看、三通过”

何裕民

　　大家以前过铁路道口时，一定注意到有个牌子，写着“一停、二看、三通过”。就是告诉大家：先停一停、看一看有没有火车过来；然后再决定如何行动。我想，这原理用于癌症治疗也一样！但可以改为：一、观察，二、追踪，三、采取相应的行动！
　　应该说，笔者是在长期的临床观察基础上得出这么一个某些人看来可能是惊世骇俗的结论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有个女性患者，患的是肾癌，她是南市区某技校老师，当时很惧怕手术，那时，靶向药连概念都没形成，也没有微创疗法一说。一次化疗后头发尽脱，听说化疗也无效，故停用化疗，一心一意吃中药治疗！两三年过去了，肿块没有任何变化，自我感觉倒是越来越好！又一两年过去了，情况依旧。在我处吃了四年半中药后，退休了，想出去走走，旅游旅游，又不敢停中药，总算想明白，还是动手术吧！那时候，我倒建议她别开了，因为我相信肾癌已经控制了，不会有问题了。她最后还是开了，那是1998年的事。开完后，她拿着切除下来的组织照片来找我，后悔了！原来，吃了四年多中医药后，那个右肾上的肿瘤，变成了一个蜂巢样的干枯组织，没有任何活性了，手术医生说，从未见到过癌症组织这种变化！早知如此，完全可以不开刀了！她当然后悔啦！
　　此后，我多了个心眼，除了通常的给药治疗外，还常常关心不同癌症的临床生物学特点。发现所谓的癌症，其实是很多类型疾病的总称。同一部位的癌症（如同为肺癌），生物属性常可以大相径庭！套用俗话来说：癌细胞是坏孩子，但坏的程度、性质大不相同——可以只是好吃懒做的、偷工减料的，或者偷鸡摸狗的，或者贪点小便宜的，也可以是杀人越货的，甚至是恐怕至极，毫无人性的；就其属性而言，也常大不一致，有的穷凶极恶，有的敏捷活跃，有的呆呆傻傻，有的反应迟钝，有的三拳头打不出闷屁的！在人们的想象中，癌症是面目狰狞，非常可怕的！其实，临床上多数癌症是比较“笨傻”，比较“呆滞”的，发展通常是很慢的。当然，也不排除少数，就像小细胞癌肺癌等，可能比较凶险；也有部分处于进展期的，常会疯长，但那只是很罕见的，多数癌症是比较笨的。你不去刺激它，“调教”它，它通常发展得非常慢。因此，对于很多不是很活跃的肿瘤，我们完全可以用“一停、二看、三通过”的方法来对付它。
　　所谓“一停”，就是首先观察观察，看看这个癌症长得快不快；“二看”，是讲追踪的同时进行分析，看看它可能属于哪一类，以什么方式对付它最合理；第三，再决定是不是需要采取特殊的行动，这就是“三通过”。也许，很多情况下，根本不需要采取过激的创伤性措施。
　　在此，介绍两类比较典型的案例：一类是肺泡癌。我手头有几例非常成功的、纯以中医药控制的肺泡癌案例。有一例是位领导，副部级干部，在北京友谊医院明确确诊为肺癌，倾向于肺泡癌/肺腺泡癌。当时，有3公分左右，呈毛玻璃状；他正当壮年，还有进一步提升可能，当时手头事情也特别多，故不想马上手术；当然，他还心存侥幸。他从京城通过关系找到我求诊。我看了他的情况，还年轻，按照常规，我是建议他开刀的。但他主观上很不愿意，希望先观察一段时间，要开刀，也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我同意了。先“一停、二看”，观察观察吧，但是与他有个约定，三个月必须拍个片子，找我一次，复诊一下，以便追踪。
　　第一年过去了，肿块没有长；第二年过去了，肿块相反有缩小；三年过去了，肿块进一步缩小，且变淡了（提示肿块组织的致密度变松了）……因为他是部级领导，原先医院一直做工作，盯着他，要他马上开刀，每三个月一定电话催他去检查；现在友谊医院主管医生说了“你可以了，一年观察一次算了”！现在，他的肿块才一公分多点点，没有任何不适，血液指标也完全正常！
　　另外一个案子，是一位领导的岳母，本人是北京某大学的教授。她因为咳嗽，一查，发现右上肺有毛玻璃状，高度怀疑是癌症。尽管痰里没查出来，但是相关标准升高了，她又拒绝活检，因为已经75岁了，坚决不想开刀。我也如法炮制，让她中医药治疗，三个月一观察，再三个月，还是一观察……现在两年多过去了，肿块没有太大的变化，自己却活得越来越好。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网上查了，说她早就清楚：“肺癌的平均寿命为16个月，我现在什么都没动，已经过了24个月了，已经攒了……多活一个月就是又攒一个月了。”当然，她后面的时间绝对不仅仅是几个月而已。
　　肺泡癌就是一类比较“呆滞”、发展不快的癌症。因此，完全可以一停、二看，观察观察再决定，甚至不需要采取任何极端方法，就以中医药治疗为主。
　　还有一些肿瘤，就像神经内分泌癌等，也比较呆木。很多医生都怕神经内分泌癌，是因为神经内分泌癌对化疗很不敏感，但它本身惰性很大。所谓“惰性”大，也就是它不活跃，“呆呆”的，发展不快。对于这类发展不快，傻愣愣的坏孩子，你噼里啪啦去打它，压它，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因此，对一般神经内分泌癌患者，我也常采取“一停、二看、三通过”——先观察，然后严密追踪，最后才考虑采取行动。我颇为自鸣得意的一个病人是胰腺部位的神经内分泌癌，伴多发性肝转移。胰腺部位病灶切除了，肝脏无法动。现在已经6年多，2013年初上海做复查（考虑到长期多次CT等的复查损伤太大，我一直让他做B超追踪），长期追踪他病灶的B超权威告诉他，几年观察下来，活性一次比一次变弱，情况一次比一次好，现他肝内多发性病灶基本灭活了。可见“一停、二看、三通过”有其重要意义。对癌症不应该皂白不分，动不动就“三斧头”是盲目的过激行为。
　　一停，二看，三通过还可用在其他情况。我有个老病人，是某航运央企的财务总监，2003年患直肠癌，开完刀后坐骨直肠窝里出现结节（转移灶），让他肛门口老是有东西顶着的感觉，老是坠涨得难受。他是保肛的，化疗已经做过，没法再继续了。他姐姐也是医生，因为他的身份有点特殊，很多医生会诊完了，给了他两个方案：一个是局部放疗，但是告诉他，局部放疗后大便会失常，或者很困难，或者大便失控，因为肛管很容易被放疗破坏；第二个是切了，改道，造个口，人工肛门，并把原先的肛门封死。他都没法接受。
　　当时，他已经开始接受我的中医药治疗了。我给他的建议：如果症状能忍受，不妨先观察！“观察是最好的良药。”不行，再采取过激的治疗措施也行。一开始就采取那些措施，则生米煮成饭，没法补救了！他十分乐于接受。
　　鉴此，除了内服辨证中医药外，我借助了一些物理疗法：比如，让他局部（会阴）经常用电吹风加加温；还用上中药药面做的外敷药，敷在关元/气海下。一年过去了，症状缓解了；两年过去了，症状消失了……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已没任何不适，肛门也保住了，工作则一直做到退休。现在，他还有一个习惯，我早就建议他无需外敷了，他还一直继续用，因为他觉得敷了很舒服。
我们以前对癌症的认识很多是错的：癌症通常长得不快。但临床的确看到太多的病人，一发现后全身情况急剧恶化，三五个月就走人……这里有很多因素需思考：处在高度恐惧状态，自我精神垮了，接连进行创伤巨大的治疗，再加上茶饭不思，难以安眠，忐忑不安……实际上，是人们自我催化了癌症的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