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未必带来高效应

何裕民

美国人寿命更短、健康状态更差的启示——高科技未必带来高效应上海中医药大学 王 宁 何裕民 今年年初，由美国弗吉尼亚州联邦大学斯蒂文教授领衔的课题组公布了美国健康状态调查和分析报告——《全球视野下的美国健康状况：寿命更短，健康状态更差》。该报告长达405页，书中系统引用了很多第一手资料，揭示了一个明显的剪刀差：美国医疗科技最发达，医疗保健投入最多，寿命却更短，健康状况更差。

　　期望寿命短缘起死得早

　　16个高收入国家（美国、日本、瑞士、澳大利亚、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瑞典、奥地利、挪威、荷兰、德国、芬兰、英国、葡萄牙、丹麦）对比后，根据2008年的数据，美国人的期望寿命最短。

　　根据WHO（2011）统计的2008年的数据，美国的死亡率以504.855/10万排在第一位。分类而言，非传染性原因引起的死亡率，美国第二；外伤死亡率，美国第二；传染性原因、母婴原因、营养条件等死亡率，美国第四。此外，美国的淋巴癌、白血病、子宫癌死亡率都排在第二；肺癌死亡率排在第三；仅胃癌死亡率最低。

　　在30个OECD（经合组织国）中，美国新生儿死亡率以6.7％。排在第一位。研究表明，健康方面的美国这种劣势从新生儿到75岁之间各个年龄段都一直存在，甚至最富裕的及保持健康习惯的美国人也往往显得比其他富国的同阶层人更多病。

　　斯蒂文教授发现，美国和其他富裕国家之间在平均寿命等方面的主要差距可能归因于50岁之前的过高死亡率，而且在这十几年间状况变得更糟了。

　　高昂支出令人望尘莫及

　　众所周知，医疗卫生开支美国最多。斯蒂文引用权威资料提示，美国在卫生系统的财政支出从1980年的0.256万亿美元（占当年GDP的9.2%）增长到了2010年的2.6万亿美元（占当年GDP的17.9%）。

　　根据研究组提供的资料，2010年每位美国人年均在医疗保健方面的支出是8700美元。2011年，中国人均GDP是4382美元，也就是说，两位中国人一年所产出的全部最终产品和劳务价值，只够一位美国人医疗保健的费用。

　　再以欧盟为例：欧盟诸国平摊，人年均医疗保健支出是2900美元左右，是美国的1/3。

　　斯蒂文总结：虽然长寿和疾病在经济增长和生产率之间的连带效应仍然需要持续的研究，但是美国卫生财政的弊端是实际存在的。

　　过分依赖医疗此路不通

　　调查组在报告中详尽分析了原因，其中与医疗卫生有关的内容包括：

　　1.美国在初级照顾方面基础薄弱，缺少家庭医生。很多人无论是急病、慢病，甚至预防保健，都依赖急诊。

　　2.卫生保健服务被拆成碎片，效率过低、合作不畅。

　　3.过度依赖医疗和高科技，导致医疗消费膨胀，并引发了由社会组织发起的阻止医疗领域过度挖掘的运动。

　　4.美国医学研究所估算，该国每年因医疗事故索赔者9.8万人。此外，错误的沟通、传递疏漏及混乱都导致患者出现安全问题。

　　可以说，美国健康状况不良是由多方面因素引发，并由此共同作用所导致的。其中课题组讨论了美国生活特点形成的一些行为方式或商业模式。例如，现代美国家庭繁忙的工作和过度依赖机动车等，导致人们疏于锻炼，没有时间购买健康食品。繁忙催生了对快餐便利店的过度需求。充分的市场经济促使制造商们努力迎合消费需求，如提供大量产品和服务，如软饮料、食物分量过大、烟草等。

　　在市场化机制的驱使下，一些成本低廉的治疗技术应用不足，另一些不够便宜的治疗技术存在过度使用的问题。美国5年前治疗结肠癌有两种首选药物，每个疗程花费500美元，患者平均生存时间为8个月；现在治疗结肠癌一般采用靶向药治疗，花费5万~30万美元，患者生存时间为13个月。有人预测，到2015年，美国医疗保健总支出将是4万亿美元，人均12200美元；到2020年，将高达5.7万亿美元。昂贵而低效的医疗，所有国家都是走不下去的。

　　我们不想否定高科技及市场竞争在医学中的意义，而是要求准确界定它们之间合理的边界——应将人道确定为医学的主体及基本面，高科技只是镶嵌在其上，使其更好地实现主旨的方法之一；适度的市场化则可发挥必要的资源配置及调剂作用，从而使医疗更为高效和低成本。因此，高科技及市场化理应服从人道，而不是主宰医疗，使医疗变成赤裸裸的利益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