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易闲话（1）—— 闲话“象数”

糊涂医

象数，也叫数术或术数，不管叫什么，一提起传统文化中的“数”、“术”、“象”，人们总爱联想到占卜、算命或风水等“封建迷信”活动，比如这次征订《问道中医》提到要用生辰八字做数术配方题字，便有不少人以为胡涂医要“批八字”了。今天又有朋友问起此事，干脆就谈谈这方面的话题，也算为这一块神秘莫测的中华文化扫扫盲。

象数，毫无疑问，源自大易之理。 胡涂医在前面的文章《略说“象数”——《黄帝内经》点滴 3》里提到：“真正的象数，是老祖宗们上观天文，下察地理，远观诸物，近察己身，最后取“象”比“类”——将观察到的这些现象进行归纳整理并用一定的“数”理模型（比如易卦、河图、洛书等）表达出来的大道之理”。术数远非简单的占卜或算命所能涵盖（尽管精熟术数的，必定擅长占卜与算命），术数是老祖宗们用来指导养生修道的学问。在《黄帝内经》中，老祖宗便提出“法于阴阳，和于术数”的养生大要。养生修道，除了需要实修实证，还要懂得在大道未得之前，不好的因果报应不要来得太早，需要先行“趋吉避凶”。正因为这个“趋吉避凶”，让很多江湖术士有了混碗饭吃的各种方术。

那么术数究竟是什么呢？胡涂医在早前的文章《中医本质探微10 —— 如何用“数”来治病》里提到：“术数，就是用易理来知道天地阴阳变化，趋吉避凶的各种方术”，这些所谓的方术，都是用来指导养生修道的。当然，能够用来指导养生修道的学问，自然也可以用来调理身心疾病，甚至可以用来指导经营管理乃至带兵打仗。不夸张地说，术数之学、大易之理，渗透于中华文明的各个领域，且不说哲学思想那么高大上的领域，就是天文气象，医家预测处方乃至建筑美学（包括风水）等各个方面都处处可见术数与易理的影子。术数，离不开卦象。《汉书·律历志》便说：“自伏羲画八卦，由数起”。换句话说，术数或象数，其“术”与“数”、“象”与“数”根本分不开，伏羲始祖画八卦时，是“由数起”，数有无穷多，卦象却八个足矣！术数、象数，其核心是对“象”的把握，因为“数”是“定数”，是固定的、有规律可循的，而“象”却是既理性又感性，既要有逻辑思维又不能有太多逻辑思维才能获得的东西。说其理性和需要逻辑思维，是因为其最终都可归结到八卦的卦象中来，说其感性和不能有太多逻辑思维，是因为“象”的获得，是要在“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的恍惚、杳冥的状态中才能获得，它随机、随性、随心，既有规矩又无规矩。所以太上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象，并不一定是我们在这个三维空间的肉眼所见，这一点，是普通搞占卜、预测的人所不懂的。我们熟知的司马懿“夜观天象”知道蜀国主帅将亡，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司马懿所观的“天象”，必定非普通人肉眼所及。搞易经预测的，如果真能掌握观象外之象的能力，那么就算成千上万个人给你“同样的”生辰八字，预测出来的结果也会是各不相同的，哪怕得到的是成千上万个同样的生辰八字，不同人的穷通凶吉，也能一一准确“断”出来——这当然非普通的逻辑思维、理性思维所能做到。所以古圣才说了“宇宙虽大，如在手掌之中。万物虽多，不出一身之内。攒五行而合四象，以了性命，可不难矣。”因此，通达术数、象数之理者，可以用来养生修道，也可以用来诊病、预测。至于诊断或预测的准确与否，则完全关乎医者或预测者本人的观“象”能力。

当然，在医家看来，术数不仅可以用来诊断、预测疾病，更可以用来治病！上古传承下来的用“数”来治病防病的学问，现行中医教材里是看不到的，所以更加显得神秘莫测。对于我们这些受过现代教育的现代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因缘亲近明师学得“观象外之象”的能力，但是掌握一定的规律，用“数”来治病，却是智商中等的人就可以学到的。《易经·系辞》曰：“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我希望古传中医的爱好者都能深入经典，把《易经》熟读。

胡涂医
2014年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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