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论徐达吃蒸鹅”看方舟子对医学的无知

中医纪元

　　以前的文章，发到这里。
　　
　　沸沸扬扬的中西医之争其实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自从清末西学东渐以后就已经开始了。中医最危急存亡之秋也不是现在，民国时期余云岫都已经写出了废止中医的法案。但到现在中医依然活着。
　　日本明治维新就是从废止从唐朝时引进的中国医学开始的，结果是到今天中医中药在日本又有了一席之地。各个中医院校的专家教授出国最多的地方就是日本。据说，日本的卫生部门规定只要是张仲景《伤寒论》的原方，制成制剂都无需再进行试验验证（听一个留学日本的遗传学硕士说的,没有最后确认）。
　　解放后，国家对中医的支持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基本一个省有一家中医学院，本科的，一个县有一家中医院，现在基本都评为二甲吧。可是，中医又能怎么样？中医院校的毕业生可以说80%以上不会号脉的，至于用纯中医看病就不用提了，凤毛麟角。这些人骂中医比谁都厉害。有幸（或者不幸）到医院工作的，还得从头开始学现代医学，连在心脑血管病房、急诊门诊值班都胆战心惊的。中医院呢，也只是在院名上多了一个中字，其余的科室设置，仪器使用，治疗手段，哪个中医院不是和西医院一样的阿。
　　国家这样不遗余力的扶持，中医不还是那个样子。
　　一个智者早就说过，中医是打不倒也扶不起来的，我是深以为然的。（这个道理以后有机会我再阐述）
　　所以，我一直都不太关心这种无谓的争论，我觉得中医现在缺乏的是大师级人物，是那种既懂得中医的核心理论，又能用现代人明白的方式表达出来大师，不是凭直接的或间接的经验看病那种所谓名医。我认为现在这种争来争去都是毫无意义的。因此，朋友们劝我写点东西和那几个鼓吹取缔中医的人理论一下，我一直没有时间看那些文章，也就无从动笔，其实我也懒得动笔的。
　　昨天一个不是医学界的朋友给我发了方舟子先生的一篇文章《从“徐达吃蒸鹅而死”说起》，这是我看的方舟子先生的第一篇文章。从文章的内容来看，我感觉方先生对医学的确很无知的。
　　先不说方先生的观点是否正确吧，就看看他的这段话吧：
　　所谓背疽，在现代医学看来是背部发生了大面积急性化脓性感染，是金黄色葡萄球菌侵入多个相邻的毛囊及其所属皮脂腺或汗腺导致的。在今天治疗起来并不困难，用抗菌素和动手术排出脓液，即可望痊愈。
　　从这段文字一看就知道方先生完全是纯理论，根本没有任何临床实践的。如果真像方先生说的那样，治病就太简单了。
　　不说大道理了，举个例子吧。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的父亲背上就患过毛囊感染的疾病（肯定不是背疽那么严重的），先是一个毛囊红肿发炎，后来慢慢增多。在发展到有一个巴掌的地方毛囊发炎时候（每个毛囊都是独立的，没有合并），就去找医生，医生和方先生差不多，一看，毛囊感染，高锰酸钾泡水消毒，外用抗生素软膏（不记得具体是哪种了）。每天按照医嘱用药，可是背上感染的毛囊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根本连控制都控制不住，这样大约持续了半个月吧，发炎的毛囊基本上遍布了全背，医生很无奈，劝我父亲转院。由于转院不太方便，病情看上去也不是很急，我父亲就不是很愿意。我家里历来有一套《医宗金鉴》，我父亲就按图索骥的找到了一张方子（我非常不建议大家这样做），那位现代医学的医生在自己束手后很愉快的按照这个中医的方子配了药，感觉好像是没有超过5付，好像是3付，就全好了。
　　我举这个例子不是在说中医就比现代医学要好多少（事实上，从疗效的角度来评判这两个医学的优劣，注定是要犯口舌之毫无意义的争论的，因为，评判疗效的标准现在都无法建立，到底是从康复的速度看，还是从康复的程度看，还是从生活的质量看等等，都没有建立统一的标准，怎么能比较？即使建立了统一的标准，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样本和那么长的时间跨度来观察的，所以大可不必在这个上费口舌），我是想说，理论和实践是有距离的，临床上的医生都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不是方先生这样看了几本书，书上说这么治就都能治疗好的。古人早就说过，读书3年，便觉天下无病可医；临症3年才知世上无方可用。方先生这样的人以清谈为主，可以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据说方先生是学生物化学的，这个和现代医学还靠点边，应该说方先生看现代医学的书是不吃力的，这样仍然是停留在浅表的理论层面。又据说，方先生为了批判中医是看了中医书籍的，于是就自认为懂得中医了，这个我是非常持怀疑态度的。中医学由于历史的原因，真正的核心理论都是隐藏在文字背后的，连纯理论的《黄帝内经》都是故事的形式出现，因此，光看点文字很难进入中医之门，很多人专业的学了5年大学，3年研究生，都还没有入门，方先生就是绝顶聪明我想也不会了解中医本质多少的吧。
　　因为方先生的大作我基本没看，我举一个民国时期批判中医非常厉害的人物，号称学贯中西的余云岫先生的一个对中医的批判吧。余先生看到《黄帝内经》里说东方属木，南方属火，自认为抓到了批判中医的靶子。于是他就用他所掌握的现代地理学的知识来批判了，他说，我国的东方是海洋，隔海是扶桑国，怎么就属木呢？余先生话非常正确吧，是非常正确，谁也说不出有哪半个字是错误的。
　　但是，这样来学习中医就彻底错误的。
　　其实《黄帝内经》这一段是中医论述人的形体系统、脏腑系统、经络系统和环境中的空间系统、音声系统、颜色系统、味道系统的对应关系的，即所谓天人合一理论。在空间系统中，通过对我国的地理位置（处在赤道以北），地势特征（西高东低）、地球自转、日照等因素的综合考虑，总结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的各自特性，然后根据各自的特性对应五行学说的金木水火土等五行名称。东方对应木这一行，就是因为地球自转自西向东，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我国的地势西高东低，水都聚集在东方，通过太阳的蒸发形成水蒸气升腾到空中，这样水才能分布到整个空间，这种性质正好和五行中的木行的性质相对应（木主升发），所以说东方属木。如果换一个空间系统，这个结论就不一定正确的。比如在赤道以南的空间里，南方属火就不成立，而是北方属火。
　　举这个例子就是想让那些学习中医或者批判中医的人真正的理解中医古籍中文字背后的东西，不要在文字上转圈圈。停留在肤浅的文字表述上，根本入不了中医的门。连中医门都没入，就来批判中医，那是让内行人一看就觉得可笑的。当然现在的中医内行人很少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这并不是说中医学理论有问题，恰恰相反，中医学的核心理论对生命的认识的深度和广度是现代医学远不能及的。这个以后我把我理解的中医核心理论的全貌公布出来，大家自有结论。不要做无谓的争论。
　　下面我想说说方先生文章论点的错误。方先生文中说：
　　
　　说“疽最忌鹅”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鹅肉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质和脂肪，并不含有能导致病情恶化的毒素，反而能增强患者的营养，因此并不需要“忌口”。
　　
　　从这里来看，方先生更是无知得可以。这个观点是要贻害很多病人的。
　　人类有一个通病，总以为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就是自然的终极真理，总喜欢用自己已知的有限的知识去解释遇到的所有的现象，然后把不符合自己已有知识的部分全部否定。实际上，现代科学所涉及的领域还是很有限的，方先生所掌握的知识更是小于现代科学的总集。方先生仅仅从营养素的角度来看，认为不需要忌口，就犯了这个通病的。
　　要论述中医忌口这个问题太大，在此我只是就事论事来说说“疽最忌鹅”是怎么回事吧。
　　和现代医学不同，中医的观点认为导致任何病症现象的出现应该至少有正反两个方面的原因（这是阴阳学说在中医学中一个重大的指导意义）。比如出现堵车现象了，有可能是车辆增多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车道减少的原因。
　　发生痈疽病症也是这样的，有一种是痈疽形状凸起饱满，颜色深红，或者化脓，浓液稠厚，疼痛剧烈，说明是病人体内火毒壅盛，这个时候象鹅这类的温热性的东西就不能吃的，吃了肯定要加重病情，象背疽这样大面积的感染就有可能危及生命的。
　　还有一种痈疽，形状不太饱满，颜色淡红，或者化脓，脓液清稀，隐隐作疼，说明病人的火毒不盛，抵抗力低下，这时候吃鹅这类的温热性的东西就会像方先生说得那样能增强患者的营养，促进伤口愈合。
　　因此，“疽最忌鹅”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
　　我在2003年的国庆节回了一趟老家，同村的一个王姓亲戚后脖子的部位生疖子，就是现代医学说的毛囊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一直用抗生素治疗，输液，俗称点滴，现在的医生都喜欢用这个。但是此起彼伏，在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延续了2个月之久。我一看，属于上述的后一种情况，就用大量的黄芪，当归等温性补气补血药，先后吃了10付，痊愈了。要是治疗前一种情况的，这个补益为主的方子就有可能送了患者的性命。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我以前写过的一篇有关青春痘的文章。其实，和上述的情况一样，青春痘的产生也存在着绝然不同的两个方面的原因，因此，治疗青春痘至少也是需要两套不同的方案的。可是现在商家为了市场推广的方便，都用一种方案来套所有的患者，疗效情况可想而知的。在这里顺便提醒一下青年朋友。
　　据说，方舟子先生是从国外归来的研究生物化学的高材生，我想问问方先生，在人的生命活动中一共有多少个化学方程式呢？人类全部认识到了吗？
　　人类远远没有认识生命的所有奥秘，人们不能凭着自己的已有知识所建立的取景框，来取舍自己并不熟悉领域。
　　所以，我希望方先生如果真的是为大家的健康负责的话，就应该深入地了解医学，包括现代医学和中医学，然后说一些负责任的话。当然，中医学是一门智慧的医学，并非人人能懂。
　　中医学的现状（我是指中医从业人员的整体水平，还有一批冒充中医的专给中医泼脏水的人）是非常不好的，对中医界的各种丑陋现象（其实哪个行业都有的），各个时期一些有良知的明智的中医学家的批判可以说是入木三分的，所以对中医批判有兴趣的人我建议去找来研究一下，那是内行的批判。象方舟子先生这样外行的批判，是连中医的皮毛都没有触及的。但中医现状的不好并不表明中医学本身不好，这是所有外行批判中医所没有分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