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述伤寒杂病论研究（10）认识中医（上）补讲阴阳

袁医生

　　
　　
　　2015-03-18吴雄志主任门诊预约
　　
　　讲中医思维，也就是说中医通过什么样的传统研究方法来构建了这套理论体系，传统中医的研究方法主要有六个方面，也就构成了我们中医思维的六个核心特征，这六个方面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什么呢？就是医易互参，就是中医的总的理论体系，最核心的理论体系，它来自于易经。《易经》包括《连山易》，《归藏易》，《周易》，我们这里传下来的是《周易》，我们主要讲《周易》，中医从《易经》里面吸取了中国古代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其中最重要的理论就是阴阳与五行的理论，为什么中医要从《易经》里面吸取阴阳五行的理论？
　　因为大家知道《易经》构建了很多数学模型。我跟大家举个例子，第一是混沌，万物还没形成还没初开的时候，这个我们不能用它来解释我们现有的情况，描述的是这个万物形成之前的状态，随后就是阴阳，也就是两仪，二分法，然后是三才，阴阳气交构成了三才，然后是四象，我们的老阴老阳少阴少阳，然后是五行，然后是六合，然后是八卦，还有九宫，还有六十四卦，还有大衍之数，在中国的医学里构建了很多模型，这些模型基本上是使用两分法，大家知道，比如说从混沌到阴阳，阴阳到三才，其实也是个两分法，阴阳气交构成了天地人，也是一个两分法的体现，到四象，到八卦，到六十四卦，到大衍之数，都是以两分法为主，其他的有什么呢，其他的有九宫，九个格子，我们讲河图洛书的话，可能就涉及到。
　　五行理论与耗散结构理论
　　再就是五行，恰恰中医在这里面摄取了最重要的两个概念，阴阳和五行，那么为什么要用阴阳和五行来构建它的理论体系，它哲学的核心的指导思想呢？
　　我们上次补充五行是从耗散结构理论给大家讲了五行，因为人体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所以就必须要有脾土从外界摄取物质与能量，它摄取的是物质，在体内转化为能量，摄取物质与能量，既然人体是一个开放性的系统，就必须有一个防御系统，来排除外界的干扰，就有一个肺金，肺主皮毛，把它包裹起来，构建了它的防御系统。
　　脾土和肺金，一个是维持系统的开放性，摄取物质与能量，一个是维持系统的防御性，防御系统，来维持系统的稳定，这个物质与能量到了体内之后出现两个作用，一个是合成，一个是分解，我们的肝，对应少阳春升之气，主合成；我们的肾，主分解代谢及其产物从小便排出，使得我们远离平衡，为什么远离平衡呢，因为一旦平衡，生命也就终止了，所以人体的合成与分解始终是不平衡的，有一个生长壮老已，首先是合成多于分解，生长，最后分解多于合成，然后老已，死掉了。
　　修道，出家人修的是什么，他就要修的是平衡，他最后要达到什么呢，就是分解与合成代谢的终止，这个灵魂出走啊，然后这个过程还是非线性的，非线性的主要是冲脉，由心来主，这个心阳跑到肾，潜下去了，到晚上，睡觉了，这个合成分解代谢水平就低下了，然后心阳蹦出来，白天了，我们又睁开眼睛，我们又活动去了，所以它也是一个非线性的，这是一个系统所需要的基本特征，这五个特征不光是在人体，在宇宙中的所有的耗散结构它都要具备这五个基本特征，所以中医用金木水火土五行来解释宇宙的构成，金木水火土并不是特指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而是代表的五种属性，由物质的这五种属性构成的耗散结构系统，这就是我们讲的五行，包括现在我们的宇宙膨胀，也是和这个远离平衡有关系，所以它之所以选择五行来解释人体，实际上是从耗散结构的基本模型上，它就需要这五个方面的基本特征，用五行最后的耗散结构构成我们的阳化气、阴成形。
　　阴成形来支持我们躯体的生长，阳化气来维持我们日常的功能活动，因为我们人体是结构与功能的统一，我们既要有一个有形的形体有一个躯壳，我们还要吃饭、跑、跳、思考，我们还要活动，这个阳化气、阴成形来构成我们的这个驱体的结构与功能。
　　西医学认识人体结构与功能
　　从西医的角度上讲，西医在认识人体上有三个主要的学派，一个是结构学派，在生物学上的结构学派，它主要通过解剖去看，也通过光学显微镜去看，或者电子显微镜去看，当然解剖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学科出来了，这个生物学上的结构学派主要就是光镜和电镜，实际上它是通过解剖、光镜、电镜三种手段去观察人体。
　　西医在生物学上第二个学派就是功能学派，它从系统、器官、细胞和蛋白质水平上，去了解人体的功能，从不同程度上去了解人体的功能，这是功能学派。还有一个是信息学派，信息学派主要研究生物大分子，核酸，蛋白质，多糖，它们所传递的这个信息，我们知道核酸的三联子编码，它就是一个信息学派，我们的蛋白质可以传递生物大分子的信息，比如说我们信号通路，主要是由蛋白质的量和它的磷酸化等来决定的。还有我们的多糖，多糖也蕴含了丰富的信息，但是它的这个信息不是由核酸编码的，我们蛋白质的信息主要由核酸编码，然后还有一个就是非核酸编码的磷酸化，而我们多糖是完全不由核酸编码，来构成我们生物的信息。
　　我曾经问过一个道士，一个老道，我说：老先生，什么是神仙？老先生说：毛主席就是神仙。我说：毛主席怎么会是神仙呢？他说毛主席死了，他的精神留下了，毛泽东思想一直长存啊，现在还有人读他的书啊，你只要把精神留下了，你就是神仙，我们人的结构和功能都会消失，因为我们人会死亡，但是我们可以读书，我们可以写书，我们可以拍电影，我们可以把我们的信息，也就是把我们的精神留下，那么我们也可以是一个打引号的所谓的“神仙”，我们今天在干什么事情，我们今天干的事情，就是通过我们的这个巴山夜话大讲堂，把我们的信息留下，把我们的精神留下，把我们的学术留下。
　　所以我们研究阴阳可以从这三方面，第一，阴阳的物质基础是什么，它从基因，蛋白和包括我们的神经内分泌方面都可以表现出阴阳的物质基础的一些特性，因为它一定是有它的物质基础的，我们还可以研究它的功能，我们从耗散结构理论刚才说了，阳化气、阴成形对结构和功能的影响，然后我还可以研究它的生理表现。因为我们知道，学生理学就知道，人体最基本的两种生理表现，就是兴奋和抑制，可以从蛋白质，细胞和整体上表现出兴奋和抑制，当然这个兴奋与抑制的基础还有一个活化与失活的问题，在蛋白水平上，它本质最终也表现为兴奋和抑制。
　　阴阳与肿瘤的发生
　　我们先讲第一个研究，阳化气，也就是说，我们的这个气化活动，和我们的阳气有关系，那什么叫气化，气化是物质与能量转化的过程，和我们的阳有关系，所以这个气化反应的就是细胞的功能活动，中医讲机体组织器官正常的功能活动归纳为气化，如果阳虚的话，那么它这个细胞的功能就会低下，而且阳虚就阴盛，阴盛的话它就会生长旺盛，便生癌症，我们阳虚阴盛，阳虚导致细胞的功能低下，阴盛导致细胞生长旺盛，长成有形之物，它就是一个肿瘤，阳虚为什么会导致细胞功能的低下呢？我们知道气化的本质是组织细胞的功能，而阳虚为什么导致组织细胞的功能的低下呢？组织细胞的功能是由什么决定的，是由细胞分化决定的，细胞分化中获得特定的功能，所以阳虚导致组织功能低下的原因，就是细胞分化低下，我们知道肿瘤细胞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去分化。
　　细胞的分化低了，那么它就功能上不成熟，因为我们细胞的分化导致细胞功能的成熟，它的气化功能就减弱，这就是我们阳虚导致细胞分化低，导致它不成熟，导致气化功能减弱。阳虚阴盛，阴盛导致细胞数量增加，导致细胞的恶性增长，为什么呢，阳虚跟阴盛，为什么阳虚一定就阴盛呢？西医的生理学告诉你，细胞的生长和分化是偶联的，什么叫生长和分化的偶联，就是说细胞分化低它就长得快，细胞分化成熟它最终就停止生长。大家清楚没有，除了特殊的细胞，从总体上来讲，体细胞分化低它就生长快，分化成熟它就停止生长。大家清楚没有？阳虚导致它分化低，导致功能低下。阳虚就阴盛，它就细胞生长旺盛，因为分化和生长是偶联的。那么分化的本质是什么呢？分化的本质是组织特异性基因表达，同时胚系基因关闭，所以组织特异性基因，比如说白蛋白，所有的细胞，只有肝细胞合成白蛋白，所以细胞分化低了，这个白蛋白表达就降低，我们诱导分化就要观察它的白蛋白表达水平，因为只有肝细胞，肝脏的细胞才能合成白蛋白，全身的细胞里头，那个白蛋白基因就是它组织特异性基因表达，它的白蛋白基因表达就使得我们的细胞具有合成白蛋白的功能，具有合成白蛋白的功能，细胞就是一个成熟的肝细胞。
　　在这个过程之中，胚系基因关闭，胚系基因是一些幼稚的基因，随着细胞分化，胚系基因就要关闭，你看这个组织特异性基因表达低下了，胚系基因打开了，我们知道恶性肿瘤分化低下，组织特异性基因表达低下了，胚系基因打开了，很像什么，很像我们妊娠的过程，它跟我们妊娠的分化是反的，回来我们要讲，今天我们就讲肿瘤与妊娠的关系，所以我们就做了个研究，用附子多糖来诱导分化，发现它对白血病细胞就有诱导分化作用，为什么选白血病细胞，因为白细胞与人的阳气有关系，感染了以后，白细胞水平增加，人就表现为红肿热痛，它和人身的阳气是有关系的，这种白血病的一部分，比如说是我们讲的M3型白血病，它的阳气是低下的，所以用附子多糖来诱导分化，确实有效，这是我的硕士研究生课题，但是强度不够，大概在30%左右，所以我们放弃了。它的体内用量我们正常是用到很大，可以用到几克，大家如果研究多糖就知道这个几克是很吓人的，它一定都要用到病人发热，并且阳气来复为止，这是那一火神派的观点，这是我们讲的第一个，温阳的这个意义。
　　第二个我们再说阳化气阴成形。阴在体内，如果找它的有形的物质是什么？痰饮水湿都属于阴的范畴，所以阳虚阴盛就导致什么？就导致寒痰凝结，所以我们研究温化寒痰法治疗肿瘤就是这个道理，肿瘤它阴盛一部分和痰有关系，寒痰凝结，可是寒痰凝结你仅仅化痰效果不一定好，为什么？“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我们附子一配上土贝，它效果就增加了，这是我们温化寒痰的思路，不光是土贝，你可以配半夏，配天南星，配瓜蒌等等，我只是举这个例子。“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这也是阳化气阴成形，为什么要附子去配化痰药，阳不化气啊，它阳虚，所以用附子；为什么配化痰药，它寒痰凝结，变生有形，阴成形嘛。这是我们第二个研究。
　　我们第三个研究，我们是研究山莨菪碱和麻黄，山莨菪是温里的药，麻黄是温表的药，麻黄它是兴奋交感神经的，山莨菪是兴奋迷走神经的，我们是寻找一样的物质基础，我们发现麻黄碱和山莨菪碱，它分别能够活化、兴奋迷走神经和交感神经，大家都知道了，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是拟交感的作用，一个本身就是抗迷走的作用，拮抗，一个兴奋交感神经，一个拮抗迷走神经，共同的作用都是导致人的阳更旺盛，使得代表阳的信号分子cAMP(环磷酸腺苷)表达上调，总的来讲，麻黄和山莨菪都是导致我们交感神经兴奋，一个直接通过活化交感神经，一个通过阻断迷走神经，来导致交感神经兴奋，最终导致我们cAMP表达增加，最终导致我们的阳气增加。把细胞阻止在G1期，抑制肿瘤的作用。
　　这两种处方来自于哪里，一个来自于阳和汤，一个来自于《圣济总录》，用莨菪配大枣来治疗肿瘤，治疗眩癖，冷眩癖怼，都是来自古籍，大家都知道，我随便举两个例子，阴阳的关系，麻黄附子甘草汤，“但欲寐”，白天打瞌睡，迷走神经兴奋。黄连阿胶汤，晚上不睡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交感神经兴奋啊，大家知道迷走与交感神经的兴奋意义是什么，我们交感兴奋是让我们消耗的，我们去跑、去跳、去针对于敌人的攻击，我们需要交感兴奋啊；我们迷走兴奋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合成的，我们是来睡觉的，我们要休息，要增强我们的合成代谢，它就是迷走神经兴奋，我们讲阳化气，阴成形，所以它就跟我们的阴阳有关系，所以我们阴阳的物质基础既涉及到交感迷走神经，涉及到cAMP、cGMP等等，这是结构上的研究。还有我在讲我们中医的这个六大思维，其中一条就是天人合参，天人合参就是用人体去模拟自然界，主要是反映到一个生物节律的问题，比如我们做的季节与肿瘤的研究，国内的12月到3月份的肿瘤生成期啊，它只有19个月复发的；而4到11月的，它肿瘤生成期是47个月，差多少，差了2倍多，如果以PFS无疾病计算期来看，12月到3月的只有8个月，4月到11月的是20个月，差得更多，也是2倍多，快3倍。当然我们是用公历的，农历的时间它就更早了，通常就是更提前了。因为公历的话，它在国际上更通行，是因为我们发表在西医的杂志上，纯粹从西医的杂志去解释。
　　所以，它的机理是什么？机理可能就是冬季这个日照最弱的时候，维生素D3水平低下，进而肿瘤容易复发，因为维生素D3抑制肿瘤的生长，这是从天人互参的角度上讲。所以我跟大家从几个方面通过我们的研究，让大家去认识这个阴阳的本质。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了——肿瘤与阴阳有什么关系？
　　肿瘤的特点是什么？
　　第一，肿瘤的特点是五行化生不全。因为肿瘤它自己有五行，有金木水火土。你比如说畸胎瘤，它牙齿什么都有，其他的身体有，它也表现了不同的功能的作用。它不光有实体细胞，它有成纤维细胞，它有血管，它有淋巴管，它正在长神经进去，它具有它的不同功能的细胞，它具有什么啊，五行……人都有五行，但是它这个五行化生不全，跟人正常的五行不一样。
　　第二个，它自有阴阳。大部分肿瘤的特点就是什么呢？你比如说阳虚性肿瘤，阳虚性的肿瘤有热毒。我们反复比较研究发现什么呢？为什么说肿瘤它自有阴阳？你比如说阳虚性的肿瘤有热毒，这是我们多年观察发现的。中医讲癖坚之下必有伏阳，你看那个乳腺是阳虚性肿瘤，但是在肿瘤局部有炎症，可以用红外这个方法去诊断它。所以乳腺癌用西黄丸，用牛黄来清热，又用小金丹来温全身的阳，它就很困难。你温阳的话，促进肿瘤的生长；你清热的话病人全身状况更差，因为这种人往往手脚冰凉，它全身是阳虚的。所以肿瘤自有阴阳，它跟人身的阴阳还不一样，所以肿瘤就很难治。
　　而且肿瘤跟妊娠关系很复杂，你想过一个道理没有？肿瘤细胞是一个去分化的细胞，在去分化的过程，胚系基因同时表达，就是胚胎的基因表达，所以它跟我们胎儿是相反的。胎儿在发育的过程，不断地分化胚系基因表达，而肿瘤细胞是去分化胚系基因表达，胎儿是不断地分化，胚系基因关闭，它跟我们胎儿的发育是反的。是要什么？返回先天去，返回先天去，有两种状态：第一种是肿瘤；第二种，是我们道家的内丹。道家的内丹，炼精化气，炼气还神，炼神返虚。它本质上也是一个返回先天的过程，所谓只在其中颠倒颠，就是要回到先天的过程中去。大家看，有特殊吧。道家说的“男子怀胎笑煞人”，就是他结内丹，那个肿瘤也有它的特征。而且肿瘤是一个异物，为什么是一个异物？它跟妊娠一样，妊娠也是异物。因为妊娠的一半基因来自它的母体，一半基因来自它的父体。对母亲来讲，她那个胎儿，只有一半基因是她的，还有一半基因是别人的，他父亲的。肿瘤也是，肿瘤一些基因跟它的宿主是相同的，一些基因发生了突变，它也是个异物，也是一个开合体。所以我们经常从妊娠的角度去治疗肿瘤，就是有效。
　　还有一个问题，阴阳与五行是什么关系？这两个之间关系是什么？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阴阳化生五行，由于阴阳的运动变化产生了什么？产生了这个耗散结构。它具有五个基本的元素来构成，这五行是由阴阳运动化生来的，这在《易经》里面讲的非常清楚。第一条，五行内藏阴阳，五行里面还有阴阳。我们讲“太阴阳明论”的时候，我们以前在那个肿瘤群讲过“太阴阳明论”，可能是太枯燥了，也没见到它的文本，大家可以整过来。我那个脾胃病的书里也讲了，“太阴阳明论”，太阴就是阴土、脾土，阳明就是阳土、胃土。其实五行之中也有阴阳，阴土阳土，它有很多的区别。
　　有人问怎么才能成才，我觉得可以走传统的路，去背四大经典然后慢慢去体会，也可以走大道至简的路，我把很多的窍门，很多的捷径都告诉大家，大家就可以快速成才，但是这个方法有个弊端，容易出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果大家只是想当一方名医我觉得听讲座就可以了，不一定要把它搞得非常透彻，如果想拯救中医改变中医那还是需要比我讲的更深刻的，更从远处、更高的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