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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气调神大论篇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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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6 22:46: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莳:此篇应是岐伯所言,发前篇修道未尽之意。篇内以春夏秋冬四时异气,当有善养生长收藏之道,及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皆调神之要道也,故名篇。凡言道者七。
  高士宗:四气调神者,随春夏秋冬四时之气,调肝、心、脾、肺、肾五藏之神志也。君臣问答,互相发明,则曰论。无君臣之问答则曰篇。余皆仿此。此篇乃黄帝继上文而言之,欲人四气调神以全其天真也。
  张隐庵:神藏于五脏,故宜四气调之。脾不主时,旺于四季月。
  丹波元简:司马迁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地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纪纲。故四时之大顺不可失。宋姜锐著《养生月录》一卷,采本篇首一段文,附逐月服饵药方。尊生者宜识之。
  
  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
  王冰:春阳上升,气潜发散,生育庶物,陈其姿容,故曰发陈也。所谓春三月者,皆因节候而命之,夏秋冬亦然。天气温,地气发,温发相合,故万物滋荣。温气生,寒气散,故夜卧早起,广步于庭。法象也。春气发生于万物之首,故被发缓形,以使志意发生也。春气发生,施无求报,故养生者顺于时也。所谓因时之序也。然立春之节,初五日东风解冻,次五日蛰虫始振,后五日鱼上冰。次雨水气,初五日獭祭鱼,再五日鸿雁来,后五日草木萌动。次仲春惊螫立节,初五日小桃华,次五日仓庚鸣,后五日鹰化为鸠。次春分气,初五日玄鸟至,次五日雷乃发声,芍胡荣,后五日始电。次季春清明之节,初五日桐始华,次五日田后化为★,牡丹华,后五日虹始见。次谷雨气,初五日萍始生,次五日鸣鸠拂其现,后五日戴胜降于桑。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春阳布发生之令,故养生者必谨奉天时也。
  新校正:详小桃华《月令》作桃始华。详芍药荣、牡丹华,今《月令》无。
  杨上善:陈,旧也。言春三月,草木旧根旧子皆发生也。天之父也,降之以德;地之母也,资之以气。德之与气,俱能生也。物因德气,英华开发也。春之三月主胆,肝之府,足少阳用事,阴消阳息。故养阳者,至夜即卧,顺阴消也。蚤字,古早字。旦而起,顺阳息也。生、予、赏者,顺少阳也。杀、夺、罚者,逆少阳也。故顺成和,则外摄生也。内外和顺,春之应也。斯之顺者,为身为国,养生道也。萧延平按:蚤,《素问》、《巢氏病源》均作早。注主胆肝之府,袁刻作主肝胆之府。谨按:主胆二字为句,肝之府三字为句。胆为足少阳经,与足厥阴经肝经为表里,于义既足,玩下文小肠心之府注自明。广步于庭,劳以使志也。被发缓形,逸以使志也。劳逸处中,和而生也。故其和者,是以内摄生者也。
  张景岳:发,启也。陈,故也。春阳上升,发育庶物,启故从新,故曰发陈。广,大也。所以布发生之气也。缓,和缓也。举动和缓以应春气,则神定而志生,是即所以使也。后放此。皆所以养发生之德也。故君子于启蛰不杀,方长不折。予、与同。四时之令,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凡此应春气者,正所以养生气也。
  李中梓:敷和之纪,木德周行。俱生者,氤氲之气也。天地氤氲,万物化醇。荣者,显也。发也。此言在天主发生之令,在人须善养之方。夫人卧与阴俱,起与阳并,卧既夜矣,起复早焉,令阳多而阴少,以象春升之气也。广步者,动而不休,养阳之道也。被发者,舒在头之春气也。缓者,和缓以应令也。如是则神志调适,肖天气之生矣。《尚书纬》曰:东方青帝,好生不贼。《禹禁》云:春三月,山林不登斧。《管子》云:解怨赦罪,皆所以奉发生之德也。
  张隐庵:天地之气,俱主生发,而万物亦以生荣。夜卧早起。发,生气也。广,宽缓也。所以运动生阳之气。东方风木之气,直上巅顶。被发者,疏达肝木之气也。缓,和缓也。举动舒徐,以应春和之气。志者,五脏之志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是以四时皆当顺其志焉。
  姚止庵:发,发舒也。陈,陈积也。谓发舒其去冬之所陈积也。注言气潜发散,陈其姿容,是陈与发无辨矣。
  丹波元简:[万物以荣]《尔雅》:木谓之华,草谓之荣。[广步于庭]仓公曰:车布广志,以适骨肉血脉。《巢源》作阔步于庭。
  丹波元坚:《尔雅·释天》:春为发生,夏为长赢,秋为收成,冬为安宁。注:此亦四时之别号。文异而旨近。又《荀子·天论篇》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藏于秋冬。《唐书裴度传》曰:夫颐养之道,当顺适时候,则六气平和,万寿可保。道家法春夏蚤起,取鸡鸣时;秋冬晏起,取日出时。在阳胜之于阴,在阴胜之于阳。
  喜多存直宽:《五常政大论》:发生之纪,是谓启陈。王注:物乘木气以发生而启陈其容质也。軙,古陈字。宽案:唐石经以《月令》冠诸《礼记》四十九篇之首。王氏资应中人,特以明皇御删文是,所以引用于注中也。
  沈祖緜:春气生,新陈代谢之际,故曰发陈。
  
  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王冰:逆,谓反行秋令也。肝象木,王于春,故行秋令则肝气伤。夏火王而木废,故病生于夏。然四时之气,春生夏长,逆春伤肝,故少气以奉于夏长之令也。
  杨上善:肝气在春,故晚卧形晚起,逸体急形。杀、夺、罚者,皆逆少阳也。故其为身者,逆即伤肝,夏为伤寒热病变也。其为国也,霜雹风寒灾害变也。春时内外伤者,奉夏生长之道不足也。平按:《素问》逆则伤于肝作逆之则伤肝,夏为寒为变作夏为寒变,奉下无生字。《巢氏病源》夏字下有变字,寒下无为变二字。注晚卧下形字,恐衍文,袁刻无。
  马莳:以,已同。此以下四节,言当随时善养也。正、二、三月,春之三月也,阳气已生,最能发生而敷陈之,故气象谓之发陈也。(《五常政大论篇》谓之自★。 ★与陈同。据下文蕃秀、容平等义,当以气象言。)当是之时,天地以生物为德,万物荣茂。吾人于此,当有善养之术。其卧则夜,其起则早,正阳气正舒也。起而广步于庭,以布夜卧之气。被发而无所束,缓形而无所拘,使志意于此而发生。其待物也,当生则生之,而勿之杀。当与则与之,而勿之夺。当赏则赏之,而勿之罚。凡此者,盖以春时主生,皆以应夫春气而尽养生之道也。否则春属木,肝亦属木.逆春气则伤肝木,而肝木不能生心火,至夏之时,有寒变之病。寒变者,水来侮火,为寒所变也,岂不少气以迎心脏欲长之气哉?奉之为言迎也。
  张景岳:逆,不顺也。奉,承也。肝属木,王于春。春失所养,故伤肝,肝伤则心火失其所生。故当夏令则火有不足,而寒水侮之,因为寒变。寒变者,变热为寒也。春生既逆,承生气而夏长者少矣。
  高士宗:予、舆同。是知调春生之气,乃为夏长之基。
  姚止庵:此言人若不能顺时以养其气,则病自生也。逆,注作反行胜己之令,太拘。不能顺时而养其气即逆也。逆春之气,何以夏为寒变?盖木旺于春而实火之所自生,既不能应春而养其生发之机,则木衰无以生火,故至于夏,宜热而反寒,是为寒变也。奉者,自下与上、从此达彼之辞。天地之气,生发于春,长养于夏,收敛于秋,归藏于冬,缺一不可,倒置不可。冬之藏,秋所奉也;秋之收,夏所奉也;夏之长,春所奉也;春之生,冬所奉也。苟不能应春而反逆其生发之气,至夏自违其融和之令,是所奉者少也。后仿此。
  森立之:此四时为病,甚叵解。窃谓:《阴阳应象大论》云: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夏伤于暑,秋必★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此文又出《生气通天论》,文少异。是辨风寒暑湿之于春夏秋冬,其病传变不同也。《金匮真言论》所云:东风生于春病在肝俞在颈项云云、故春气者病在头云云、故春善病鼽衄云云者,是论四时之正气必中其部位之经俞也。其与此条自别。此则谓不依四时之气调神,则本气结屈,久而为病也。其说如左。案:寒变者,热之谓,寒变则为热是也。夫逆夜卧早起之类诸养生之道,则失肝木柔和之令,故奉承夏长养之气者甚乏少。至夏心火用事,遂发为寒变而成热之病。盖春夏宜养阳。若不养阳则其伤在阳分而肌表受邪也。《病源候论》卷九·时气病诸候曰:属春时阳气发于冬时,伏寒变为温病也。寒变二字之义,得之益明了。《灵枢·论疾诊尺》云:四时之变,寒暑之胜,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阴主寒,阳主热,故寒甚则热,热甚则寒,故曰寒生热,热生寒,此阴阳之变也。故曰:冬伤于寒,春生瘅热。春伤于风,夏生后泄肠★。夏伤于暑,秋生★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是谓四时之序也。此与《阴阳应象大论》、《生气通天论》所说同。但云冬伤寒,春生瘅热者,即寒变而为热之义。故今此载其全文,以资考镜耳。
  喜多存直宽:据後文例,寒变疑似是病名,宜考。
  
  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
  王冰曰:阳自春生,至夏洪盛,物生以长,故蕃秀也。蕃,茂也,盛也。秀,华也,美也。举夏至也。《脉要精微论》曰:夏至四十五日,阴气微上,阳气微下。由是则天地气变也。然阳气施化,阴气结成,成化相合,故万物华实也。《阴阳应象大论》曰:阳化气,阴成形。缓阳气则物化,宽志意则气泄,物化则华英成秀,气泄则肤腠宣通。时令发阳,故所爱亦顺阳而在外也。立夏之节,初五日蝼蝈鸣,次五日蚯蚓出,后五日赤箭生次小满气,初五日吴葵华,次五日靡草死,后五日小暑至。次仲夏芒种之节,初五日螗螂生,次五日始鸣,后五日反舌无声。次夏至气,初五日鹿角解,次五日蜩始鸣,后五日半夏生,水堇荣。次李夏小暑之节,初五日温风至,次五日蟋蟀居壁,后五日鹰乃学习。次大暑气,初五日腐草化为萤,次五日上润溽暑,后五日大雨时行,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夏气扬蕃秀之令,故养生者必敬顺天时也
  杨上善曰:夏三月时,万物蕃滋茂秀增长者也。阴阳气和,故物英华而盛实也。夏之三月,主小肠,心之府,手太阳用事,阴虚阳盈。故养阳者,多起少卧也。晚卧以顺阴虚,蚤起以顺阳盈实也。日者为阳,故不可厌之。怒者为阴,故使志无怒之。使物华皆得秀长,使身开腠(腠:此后疑脱[理]字)气得通泄也。内者为阴,外者为阳,诸有所爱,皆欲在阳,此之行者,应太阳之气,养生之道也。
  读素问钞:[无厌于日]愚谓无嗜卧怠惰,以厌弃于日也。[续]夏气扬蕃秀之令,在人必敬顺天时也。
  吴崐曰:“夜卧早起”。缓阳气也。“无厌无怒”,宽志意也。夏气养长,人道应之。
  张景岳曰:阳王已极,万物俱盛,故曰蕃秀。岁气阴阳盛衰,其交在夏,故曰天地气交。斯时也,阳气生长于前,阴气收成于后,故万物华实。起卧同于春时,不宜藏也。无厌于长日,气不宜堕也。长夏火土用事,怒则肝气易逆,脾土易伤,故欲使志无怒,则华英成秀。华英,言神气也。夏气欲其疏泄,泄则肤腠宣通,故若所爱在外。凡此应夏气者,正所以养长气也。
  李中梓曰:布叶曰蕃,吐华曰秀,万物亨嘉之会也。即司天在泉,三四气之交。《六元正纪大论》所谓上下交互,气交主之是也。卧起同于春令,亦养阳之物也。按荀子云:夏不宛。言当避赫曦之,毋为日所厌苦。怒则气上,助火亢炎,故使志无怒,则生意畅遂,譬如华英渐至成秀也。气泄者,肤腠宣通,法畅遂之时令也。发舒之极,遍满乾坤,其用外而不内,人奉之以养生,故所爱若在外,不知正所以调其中也。夜卧以下皆顺夏令养长之道也,否则与令为逆,乘时秉政之心主不亦拂其性乎?心伤则暑乘之,秋金收肃,暑邪内郁,必为疟。夏长既逆,则奉长气而秋收者少矣。
  高士宗曰:蕃,蕃衍。秀,荣秀也。夏时从生而长,则蕃衍矣。既长而盛,则荣秀矣。天地气交者,天气尽施于地,地气尽腾于天。万物华实者,华美成实也。
  姚止庵曰:按:华实,犹言开华结实,非秋冬之成实也。夏宜宣畅,不可多睡以伤神。志和则英华畅茂,气泄则肤腠宣通,自内达外,无郁不开,若所爱者然也。
  丹波元坚曰:[夏三月]太平御览举此一段。并有注语。或疑是全氏所解。仍具载于左。曰。夏三月。天地阴阳之气交合。万物华实。故言夏生长于万物成实者也。夜卧早起。是贪于夏气。不厌于日者也。是晚卧早起。明于阳气之盛者也。人志气毋怒。阳气成结。秀实以成。其气得泄阳者也。万物成结。于夏受之。因此夏阳气之所应也。能从其气。则是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损于心。心者夏王也。故言伤心。心伤则秋必病疟。故言夏伤于暑。秋病疟者。不从其气。则大为逆也。是故伤逆深皆损于阳气。故冬至阴盛必重病。
  森立之考注:盖晚卧者,比于春时之夜卧则少宴也。何以知然?春之夜卧早起,杨注云:“至夜即卧。”而此杨注云:“夏之三月,阴虚阳盈,故养阳者,多起少卧也。”又云:“早卧晚起,厌日生怒,皆逆太阳气也。”则“早晚”二字,宜为虚字而看,不然则至早卧晚起,遂不可解也。今以前后文例考之。春云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云云。乃谓扩充其发生之志意,欲使凡天下物生而勿杀,予而勿夺也。夏之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秋之使志安宁,以缓秋刑。冬之使志若伏若匿云云,去寒就温,并同。皆谓扩己之志,延及凡天下物也。
  素问校勘记:厌即餍字。
  读素问臆断:祖緜按:此句当在“使志无怒”下,作“使志无怒,使气得泄,使华英成秀,若所爱在外”,如此句法整齐。
  
  逆之则伤心,秋为痎虐,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王冰曰:逆谓反行冬令也。痎,痎瘦之疟也。心象火,王于夏,故行冬令则心气伤。秋金王而火废,故病发于秋而为痎疟也。然四时之气,秋收冬藏,逆夏伤心,故少气以奉于秋收之令也。冬水胜火,故重病于冬至之时也。
  杨上善曰:蚤卧晚起,厌日生怒,伤英不秀,壅气在内,皆逆太阳气也。故夏为逆者,则伤乎心,秋为疟,奉秋收之道不足,得冬之气,成热中病重也。平按:《素问》奉上无则字。《巢氏病源》无则奉收者少、冬至重病二句。
  张景岳曰:火病者畏水也。
  吴崐曰:“逆”,谓失其养长之令也。心象火,旺于夏,失其令则心气伤。至秋金旺而令清肃,火气不得宣发,外与之争,金胜则寒,火胜则热,是为痎疟。夜发谓之痎,昼发谓之疟,义详《疟论》。夏令主长,秋令主收,既失其长,何以能收?故云奉收者少。冬至水胜,火为所克,故冬至重病。
  李中梓曰:心火受伤,绵延至冬,则水来克火,病将重矣。
  张隐庵曰:盖夏之阳气,浮长于外,至秋而收敛于内,夏失其长,秋何以收?至秋时阴气上升,下焦所出之阴,与上焦所逆之阳,阴阳相搏,而为寒热之阴疟也。夫阳气发原于下焦阴脏,春生于上,夏长于外,秋收于内,冬藏于下。今夏逆于上,秋无以收,收机有碍,则冬无所藏,阳不归原,是根气已损,至冬时寒水当令,无阳热温配,故冬时为病,甚危险也。有云:“逆夏气则暑气伤心,至秋成痎疟。”此亦邪气伏藏于上,与阳气不收之义相同,但四时皆论脏气自逆,而不涉外淫之邪,是不当独以夏时为暑病也。
  姚止庵曰:按:逆夏之气,何以秋为痎疟也?金匮真言论曰:“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风疟。”夏宜舒泄而过于收敛,则三时之气抑郁而不舒,是以秋为痎疟也。痎,老疟,三日一发疟是也。冬至,非指冬至节,犹言至冬必病重也。
  高士宗曰:人体夏时之气而调神,当夜卧早起,以遂其长,无厌于日,以厉其心,夏日最长而无厌,则心气清明,故使心志无怒。无怒,平和也。心志平和,则凡华英者,皆使之成秀矣。华英成秀,则气机充溢,故使气得以疏泄,若所爱在外者然。凡此,皆所以遂其夏长之气。故曰此夏气之应,在人为养长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长,则伤心,心伤则夏无以长,故至秋有阴寒之痎疟而奉收者少。秋无以收,冬何以藏,故冬至重病。是知养夏长之气,不但为秋收之基,且为冬藏之本。
  张琦曰:心气应夏,逆夏气故伤于心。夏伤于暑,秋为痎疟,由新凉郁其暑热,更感风寒也。
  丹波元简曰:简按痎虐。即虐耳。详见于虐论。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
  王冰曰:万物夏长,华实已成,容状至秋,平而定也。天气以急,风声切也。地气以明,物色变也。惧中寒露故早卧,欲使安宁故早起。志气躁则不慎其动,不慎其动则助秋刑急,顺杀伐生,故使志安宁缓秋刑也。神荡则欲炽,欲炽则伤和气,和气既伤则秋气不干调也,故收敛神气使秋气平也。亦顺秋气之收敛也。立秋之节,初五口凉风至,次五日白露降,后五日寒蝉鸣。次处暑气,初五日鹰万祭鸟,次五日天她始肃,后五日禾力登。次仲秋白露之节,初五日盲风至,鸿雁来,次五日玄鸟归,后五日群鸟养羞。次秋分气,初五日雷乃收声,次五日螫虫坯户,景天华,后五日水始涸。次季秋寒露之节,初五日鸿雁来宝,次五日雀入大水为蛤,后五日菊有黄华。次霜降气,初五日豺万祭兽,次五日草木黄落,后五日蛰虫咸俯。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秋气正收敛之令,故养生者必谨奉天时也。
  杨上善曰:夏气盛长。至秋也,不盛不长,以结其实,故曰容平也。天气急者,风清气凉也。地气明者,山川景净也。秋之三月,主肺藏,手太阴用事,阳消阴息。故养阴者与鸡俱卧,顺阴息也;与鸡俱起,顺阳消也。春之缓者,缓于紧急,秋之缓者,缓于滋盛,故宁志以缓形。夏日之时,神气洪(平按:注洪袁刻作涣)散,故收敛顺秋之气,使之和平也。摄志存阴,使肺气之无杂,此应秋气,养阴之道也。平按:《素问》形作刑。《素问》精作清,应下无也字。《巢氏病源》同。
  吴崐曰:早卧所以避寒露,早起所以平秋容。皆所以顺秋金收敛清肃之令也。秋气收,故养收以应之。
  张景岳曰:阴升阳降,大火西行,秋容平定,故曰容平。风气劲疾曰急。物色清肃曰明。蚤卧以避初寒,蚤起以从新爽。阳和日退,阴寒日生,故欲神志安宁,以避肃杀之气。皆所以顺秋气,欲使肺金清净也。凡此应秋气者,正所以养收气也。
  李中梓曰:阳德日减,阴惨日增,故须神志安宁,以缓肃杀之气。
  张隐庵曰:“容”,盛也。万物皆盛实而平定也。寒气上升,故天气以急;阳气下降,故地气以明。鸡鸣早而出埘晏,与鸡俱兴,与春夏之早起少迟,所以养秋收之气也。
  姚止庵曰:按:秋夜露寒宜早卧,秋清气爽宜早起。辑敛神志,谨避肃杀之令,以收气而保肺。三段一意。
  高士宗曰:夏时盛极,秋气舒缓,其时则从容而平定也。天气以急,肃杀将至也,地气以明,草木将凋也。
  张琦曰:收降令行故也。秋主刑杀,志气躁动则行秋令,或过而秋气不平矣。
  丹波元简曰:简按容。盛也。见说文。即盛受之义。非盛实之谓。王马张并为容状之容。乃与发陈蕃秀闭藏自异旨。圣济经注云。容而不迫。平而不偏。是谓容平。此说似是。五常政大论。以金平气为审平。说苑曰。秋者天之平。
  丹波元坚曰:考严杰经义丛钞有金鹗释庸一篇有云。庸又通镛。书益稷笙镛以间。郑氏镛作庸。注云。西方之乐谓之庸。庸功也。西方物孰有成功。庸又通颂。大射义西阶之西。颂磐东面。注云。言成功曰颂。西为阴中万物之所成。是以西方颂磐谓之颂。古文颂为庸。颂古容字。与庸同声。故通用。繇是推之。则容平之容。恐亦与庸相通。而容平即万物成熟平定之谓也。
  素问札记:宽案:“刑”、“形”,古字通用。存考。
  
  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
  王冰曰:逆,谓反行春[守]令也。肺象金,王于秋,故行春[守]令则气伤。冬水王而金废,故病发于冬。飧泄者,食不化而泄出也。逆秋伤肺,故少气以奉于冬藏之令也。
  杨上善曰:晚卧晚起,志不宁者,秋时以逆太阴气,秋即伤肺,至冬飧泄,奉冬养之道少也。平按:《素问》奉养作奉藏。《巢氏病源》无则奉养者少句。
  马莳曰:七、八、九月,秋之三月也。阴气已上,万物之容至此平定,故气象谓之容平。天气以燥而急,地气以燥而明,吾人于此,当有善养之术,其卧则早,较春夏异,惧中寒露也。其起亦早,与鸡俱兴,较春夏尤早也。(《阴阳书》云:七月丑时在五更,八、九月丑时在四更。)使此志安宁而不妄动,使秋刑缓用而不妄役。盖用刑不缓,志仍不宁也,必收敛神气,使秋气之在吾身者和平也。无外驰其志,使肺气之藏吾内者清静也。凡若此者,盖以秋时主收,皆以应夫秋气,而尽养收之道也。否则秋主金,肺亦属金,逆秋气则伤肺金,肺金不能生冬时之肾水,而至冬之时有飧泄之病。正以肺为阳明燥金,脾土恶湿喜燥,肺金既衰,不能生水,肾水又衰,不能摄水,而脾土又不能制水,故脾湿而飧泄自生也,岂不少气以迎肾脏欲藏之气哉?
  吴崐曰:“逆”,谓失其养收之令也。肺象金,旺于秋,肺气既伤,则冬水为金之子,无以受气,不能闭藏,故病发于冬而飧泄,谓食不化而泄出,少气以奉冬藏之令也。
  张景岳曰:肺属金,王于秋。秋失所养,故伤肺,肺伤则肾水失其所生,故当冬令而为肾虚飧泄。飧泄者,水谷不分而为寒泄也。秋收既逆,承收气而冬藏者少矣。
  高士宗曰:人体秋时之气而调神,当早卧以宁,早起以清。与鸡俱兴者,鸡卧则卧,鸡起则起也。早卧早起,所以使肺志安宁,以缓秋时之刑杀也。收敛神气,使秋气平者,言使志安宁,所以收敛神气也。以缓秋刑,所以使秋气平也,是五藏之志,即五藏之神矣。无外其志,使肺气清者,言收敛神气,乃无外其志也。使秋气平实,使肺气清也,是五藏之神,即五藏之志矣。凡此,皆所以遂其秋收之气,故曰此秋气之应,在人为养收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收,则伤肺,肺伤,则秋无以收,故冬为飧泄之病,奉冬藏者少,是知调秋收之气,乃为冬藏之基。
  张琦曰:肺气应秋,故逆之则伤肺。冬为治泄者,脾以湿土主令,肺从母化气而为湿,湿胜其操,收令失职。收者,所以为藏之先也,收令不肃则藏令不密,阳泄水寒,上侮脾土,水湿相会,脾弱不能消化水谷,则为飧泄,由肺伤而奉藏者少也。
  张隐庵曰:“飧”,音孙。肺属金,旺于秋,逆秋收之气,则伤肺矣;肺伤,至冬为飧泄之病,因奉藏者少故也。盖秋收而后冬藏,阳藏于阴,而为中焦釜底之燃,以腐化水谷,秋失其收,则奉藏者少,至冬寒水用事,阳气下虚,则水谷不化而为飧泄矣。
  姚止庵曰:按:逆秋之气,何以冬为飧泄也?秋宜收敛,敛之不密则藏之不固。飧泄者,藏而不固之病也。
  丹波元简曰:简按飧。本作餐。又作。说文。餐。吞也。玉篇。飧。水和饭也。释名。飧。散也。投水于中自解散也。列子说符注。。水浇饭也。 水谷杂下。犹水和饭。故云飧泄也。
  丹波元坚曰:太素作餐泄。杨曰飧音孙。谓食不消。下泄如水和饭也。
  森立之考注:《大素》作“ 泻”。[杨]《大素》卷三首,水洗饭也。音孙。谓肠胃有风,水谷不化而出也。·案:秋冬宜养阴,今逆秋气则肺金不清,湿邪内入,故至冬肾水用事之时,而作飧泄食不化之证也。第十七云:“久风为飧泄。”可并考。
  
  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状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
  王冰曰:草木凋,蛰虫去,地户闭塞,阳气伏藏。阳气下沉,水冰地坼,故宜周密,不欲烦劳。扰,谓烦也,劳也。避于寒也。皆谓不欲妄出于外,触冒寒气也。去寒就温,言居深室也。《灵枢经》曰:冬日在骨,蛰虫周密,君子居室。[今灵枢无此文,见本书脉要精微论中。守]无泄皮肤,谓勿汗也。汗则阳气发泄,阳气发泄则数为寒气所迫夺之。亟,数也。立冬之节,初五日水始冰,次五日地始冻,后五日雉人大水为蜃。次小雪气,初五日虹藏不见,次五日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后五日闭塞而成冬。次仲冬大雪之节,初五日冰益壮,地始拆,鶡鸟不鸣,次五日虎始交,后五日芸始生,荔挺出。次冬至气,初五日蚯蚓结,次五日麋角解,后五日水泉动。次季冬小寒之节,初五日雁北乡,次五日鹊始巢,后五日雉雊。次大寒气,初五日鸡乳[上二十字,守],次五日鸷岛厉疾,后五日水泽腹坚。凡此六气一十八候,皆冬气正养藏之令,故养生者必谨奉天时也。
  杨上善曰:阴气外闭,阳气内藏。言居阴分,故毋扰阳。冬之三月,主肾藏,足少阴用事,阳虚阴盈。故养阴者,多卧少起。蚤卧顺阳虚,晚起顺阴盈也。伏匿,静也。卧尽阴分,使志静也。言十一月,阴去阳来,故养阴者,凡有私意,诸有所得,与阴俱去,顺阳而来,无相扰也。闭诸腠理,使气不泄极也,斯之行者,应冬肾气,养阴之道也。平按:于《素问》作乎。《素问》匿上有若字。有德《素问》、《巢氏病源》均作有得,玩本注亦作得,恐系传写之讹。《素问》不极作亟夺。
  读素问钞:愚按:若有私意,妄求于外也,若已有得虽未得,若已得不欲扰乎阳,触冒寒气也。泄皮肤扰乎阳也。扰乎阳则上文四者伏匿之类,皆不遂其所匿矣。此夺其气也。
  吴崐曰:“坼”,拆同。天地闭寒,不欲烦扰以泄阳气。皆所以法象冬藏之令也。去寒就温,恐伤寒也。冬今宜藏不宜泄,故戒人无泄皮肤,使气亟夺。“亟”,数也。此冬气之应,人法象之以为养藏之道也。
  张景岳曰:阳气藏伏,闭塞成冬也。坼,裂也。天地闭塞,故不可烦扰以泄阳气。所以养阳,无使泄夺,所以养气。亟,数也。真氏曰:冬气闭藏不密,温暖无霜雪,则来年阳气无力,五谷不登;人身亦是如此,静时纷扰,则动时安能中节?故周子以主静为本,程子以主敬为本,其理一也。
  李中梓曰:阴盛阳衰,君子固密,则不伤于寒,即无扰乎阳也。所以避寒也,即养藏也。
  张隐庵曰:万物收藏,闭塞而成冬也。阳气收藏,故不可烦扰,以泄阳气。“若伏若匿”,使志无外也。“若有私意,若已有得”,神气内藏也。夫肾藏志,心藏神,用三“若”字者,言冬令虽主闭藏,而心肾之气,时相交合,故曰私者,心有所私得也。“去寒就温”,养标阳也。肤腠者,阳气之所主也。夫阳气根于至阴,发于肤表,外不固密,则里气亟起以外应,故无泄皮肤之阳,而使急夺其根气也。此言冬令虽主深藏,而标阳更宜固密。
  高士宗曰:闭,闭塞。藏,伏藏也。水冰,水性至动,冻而冰也。地坼,地体至厚,裂而坼也。无扰乎阳,地气固藏,不腾于天也。
  丹波元简曰:宋本。匪。作匿。无今详以下七字注。简按匿得押韵。
  森立之考注:《大素》“闭”上有“气”字,《医心》同。·《月令》“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案:“伏匿”之急呼为伏,伏匿者谓伏也。 《大素》作“使气不极”,可从。压韵亦叶。《医心》引作“使气极”,恐脱“不”字也。
  内经辩言:樾谨按:“夺”即今“脱”字,王注以“迫夺”说之,非是。
  素问札记:《齐民要术·养羊》篇:”春夏早放,秋冬晚出”。注:“春夏气輭,所以宜早;秋冬霜露,所以宜晚”。《养生经》云:“春夏早起,与鷄俱起;秋冬晏起,以待日光”。此其义也。
  素问校勘记:注云:小寒之节,初五日雁北乡。此下脱去三候,当补之。云:次五日鹊始巢,後五日雉雊。次大寒气,初五日鷄乳。按《释音》出雊字,则宋本有此文。
  
  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王冰曰:逆,谓反行夏令也。肾象水,王于冬,故行夏令则肾气伤,春不主而水废,故病发于春也。逆冬伤肾,故少气以奉于春生之会也。
  杨上善曰:早起晚卧,不待日光,志气外泄,冬为逆者,伤肾痿厥,奉春养生之道少也。痿厥,不能行也,一曰偏枯也,于危反。平按:《素问》则奉生少也作奉生者少。
  马莳曰:十月、十一、十二月,冬之三月也。阳气已伏,万物潜藏,故气象谓之闭藏也。当此之时,水以寒而冰,地以寒而坼。君子居室,如蛰虫之周密,无扰乱卫气可也。(《生气通天论》曰:因于寒,欲如运枢,起居如惊,神气乃浮。)其卧则早,与秋同也。其起则晚,必待日光,与秋异也。使其志若有所伏匿然,若有私意,若己有得,皆无扰乎阳之意也。去寒以就温,无泄皮肤之汗,而使阳气之数夺。凡若此者,盖冬时主藏,皆以应夫冬气,而尽养藏之道也。否则,冬主水,肾亦主水,逆冬气则伤肾水,肾水不能生肝木,而至春之时,有痿厥之病。正以肝主筋,筋之不能举者为痿;春木旺水废,则阳气上逆而为厥。厥之为言,逆也。(本经明有《痿论》、《厥论》,非可以一病言。然厥论则有寒厥、热厥,乃厥逆之谓。)岂不少气以迎肝藏欲生之气哉?
  吴崐曰:“逆”,谓失其闭藏之令也。肾象水,旺于冬.肾气既伤,春木为水之于,无以受气,故为痿厥。痿者,肝木主筋,筋失其养而手足痿弱也。“厥”,无阳逆冷也。木主升生,肝木病,故曰奉生者少。
  张景岳曰:肾属水,王于冬。冬失所养,故伤肾,肾伤则肝木失其所生,肝主筋,故当春令而筋病为痿。阳欲藏,故冬不能藏,则阳虚为厥。冬藏既逆,承藏气而春生者少矣。
  高士宗曰:人体冬时之气而调神,当早卧晚起,以避其寒,必待日光,以就其温,使肾志若伏若匿,而退藏于密。若有私意而不出诸口,若已有得,而不告诸人者然。去寒就温,去户外之寒,以就深室之温也。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无以寒风泄其皮肤,使阳气亟夺也。凡此,皆所以遂其冬藏之气,故曰此冬气之应,在人为养藏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藏,则伤肾,肾伤,则冬无以藏,故至春为痿厥之病,而奉春生者少,是知调冬藏之气,乃为春生之基。此一节,言随四时之气,调五藏之神,为生长收藏之先基也。
  张琦曰:肾气应冬,故逆冬气则伤肾。肝主筋,而生于水,肾伤则木之生意不遂,血少筋枯,故痿也。厥者,阴阳不相顺接。病屈厥阴,以木生于水而化火,得母气则寒,从子气则热,上阳下阴,不相交接,故厥。总缘生气之失政也。
  姚止庵曰:按:逆冬之气,何以春为痿厥也?冬令主藏,敛四时之气而藏于密,藏之不固,则发越无基,而痿厥之病见于春也。
  森立之考注:《病源》“痿”作“萎”。 ·(眉)依前例则此“痿厥”亦一病,盖其藏府痿,故厥见于外也。今日平生冬春间,内热逆上耳鸣目,肝郁气逆等,皆是痿厥。此四时病,皆所常有者也。·案:当时不即病,至后日始发之义。详《伤寒例》宜参。乃与疟病间日平快同理耳,不足怪也。·案:以上谓顺四时之常气,以调人神也。
  校伪:注:故行夏令则气伤。古抄本“气”上有“肺”字,与前後文例合。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
  王冰曰:冒天明不竭,风清净故致,人之寿延长,亦由顺动而得,故言天气以示于人也。四时成序,七曜周行,天不形言,是藏德也,德隐则应用不屈,故不下也。《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也。言天至尊高,德犹见隐也,况全生之道,而不顺天乎。
  新校正云:按别本止一作上。
  杨上善曰:天道之气,清虚不可见,安静不可为,故得三光七耀光明者也。玄元皇帝曰:虚静者,天之明也。天设日月,列星辰,张四时,调阴阳,日以曝之,月以息之,风以干之,雨露濡之,其生物也,莫见其所养而物长,其所杀也,莫见其所丧而物亡,此谓天道藏德不上故不下者也。圣人象之,其起福也,不见其所以而福起,其除祸也,不见其所由而祸除,则圣人藏德不上故不下也。玄元皇帝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即其事也。平按:静顾本《素问》作净,赵府本仍作静。《素问》上作止。新校正云:别本亦作上。
  吴崐曰:此下八节,言天以例人也。“天气”,阳气也,言天惟阳气清净,则众曜光明。以人论之,人身之阳气清净,则亦聪明而神慧矣。天之悬象于上,悠久而不下者何哉?藏其阳德,运而不止,故悠久而不下也。在人之身,能纯全其阳,则亦可以长生而不坏矣。
  张景岳曰:天之气,至清净、至光明者也,人禀此气而生,故特言之,以明人之本质亦犹是也。天德不露,故曰藏德。健运不息,故曰不止。惟其藏德,故应用无穷,惟其健运,故万古不下,天道无为故无不为,天犹若此,可以修身之士而不知所藏德乎?
  李中梓曰:藏德者,藏其高明而不肯自以为高明也。不止者,健运不息也。惟藏而不止,虽下降而实不之下,曷尝损其居上之尊乎,故曰不下也。
  张隐庵曰:上节论顺四时之气,而调养其神,然四时顺序,先由天气之和,如天地不和,则四时之气亦不正矣,故以下复论天地之气焉。上天之气,至清净光明,然明德惟藏,而健运不息者也。夫天气下降,地气上升,斯成地天之《泰》,惟其运用不止,故不必下而后谓之下也。盖言天气布于六合九州,化生万物,而体位仍尊高也。
  高士宗曰:四时之气,天气主之。天气清净,言天纯粹无为也。光明者也,言天覆照无私也。天之内而清净,外而光明,由于藏德不止;藏德不止,即天之所以调神,故位极其高,体隆于上,而不下也。
  张琦曰:一作止非。以下言顺阴阳。阴阳之和者,即在四时之中,故特以不和者言之。所谓虚邪成风当避者也。天气者,阳气也。天气本清净而光明,但阴阳贵能升降,若阴不上升,则阳不能下降矣。以下皆言不能升降之害。
  森立之考注:案:清净,谓天之苍苍。光明,谓日月星也。·(眉)《礼记·孔子间居》云:“孔子曰: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清明在身,气志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云云。·(眉)案:此亦人天一理之说,与本论同义,故录于此。
  
  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别名木多死。
  王冰曰:天所以藏德者,为其欲隐大明,故大明见则小明灭,故大明之德不可不藏,天若自明,则日月之明隐矣。所论者何?言人之真气,亦不可泄露,当清净法道,以保天真。苟离于道,则虚邪入于空窍。阳谓天气,亦风热也。地气谓湿,亦云雾也。风热之害人,则九窍闭塞;雾湿之为病,则掩翳精明。取类者,在天则日月不光,在人则两目藏曜也。《灵枢经》曰:天有日月,人有眼目。《易》曰:丧明于易。[易无此文,岂误记丧羊为丧明耶。守]岂非失养正之道邪!露者云之类,露者雨之类。夫阳盛则地不上应,阴虚则天不下交,故云雾不化精微之气,上应于天而为白露不下之咎矣。《阴阳应象大论》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明二气交,合,乃成雨露。《方盛衰论》曰:至阴虚,天气绝;至阳盛,地气不足。明气不相召,亦不能交合也。夫云雾不比其精微,雨露不沾于原泽,是为天气不降,地气不腾。变化之道既亏,生育之源斯泯,故万物之命,无禀而生,然其死者,则名木先应,故云名木多死也。名,谓名果珍木。表,谓表陈其状也。《易系辞》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然不表交通,则为否也。《易》曰:天地不交,否。
  杨上善曰:君上情在,于己有私,修德遂不为德。玄元黄帝曰: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君之无德,则令日夜薄蚀、三光不明也。空窍,谓三百六十五穴也。君不修德和阳气者,则疵疠贼风,入人空窍,伤害人也。阳气失和,故令阴气冒复三光。阴气失和,致令云露无润泽之精,无德应天,遂使甘露不降,阴阳不和也。言白露者,恐后代字误也。阴阳不得交通,则一中分命,无由布表生于万物,德泽不露,故曰不施也。平按:《素问》上下作天明。《素问》云露作云雾,甘露作白露。
  吴崐曰:阳气闭塞,山泽为之不通。地气冒明,七曜为之蔽障。以人论之,九窍不通,阳气闭塞也;五官失用,地气冒明也,皆所以明邪害空窍之意。云雾精洁,则白露降,若早夜云雾不精洁,则旦日白露不降。人身膻中之气犹云雾也,膻中气化则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若膻中之气不化,则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而失降下之令,犹之白露不降矣。阴阳二气贵乎交通,若交通之气不能表扬于外,则万物之命无所施受,无所施受则名木先应而多死。喻之于人,阴阳交通,自内达表,是行升生之令,百骸受气而荣,反是者则为皮瘁、毛落、爪枯、齿槁、犹之名木多死耳。
  张景岳曰:惟天藏德,不自为用,故日往月来,寒往暑来,以成阴阳造化之道。设使天不藏德,自专其明,是大明见则小明灭,日月之光隐矣,昼夜寒暑之令废,而阴阳失其和矣,此所以大明之德不可不藏也。所喻之意,盖谓人之本元不固,发越于外而空窍疏,则邪得乘虚而害之矣。空,孔同。若天气自用,必孤阳上亢,而闭塞乎阴气,则地气隔绝,而冒蔽乎光明矣。雾者云之类,露者雨之类。阴阳应象大论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若上下否隔,则地气不升,而云雾不得精于上,天气不降,而白露不得应于下,是即至阴虚气绝,至阳盛地气不足之谓也。独阳不生,独阴不成,若上下不交,则阴阳乖而生道息,不能表见于万物之命,故生化不施,不施则名木先应,故多死。
  张隐庵曰:天气至光明者也。明德藏隐,故昼明者日焉,夜明者月焉。若不藏而彰著于外,是天明而日月不明矣。天德不藏,则虚其清净高明之体,而邪乘虚以害之,故曰:“天运当以日光明,阳因而上,卫外者也。”如人之阳不固密于上,不卫护于外,则邪走孔窍而为害矣。此言天包乎地,阳抱于阴,然当藏隐固密,而不宜外张下泄者也。“阳气者”,天气也。此承上文而复言天德惟藏,而无运用不息之机,则地气上乘,而昏冒其光明矣。上节言虚其藏德之体,此节言失其不止之机。地气升而为云为雾,天气降而为雨为露,云雾不精,是地气不升也。地气不升,则天气不降,是以上应白露不下。上节言天气闭塞,此节言地气伏藏,天地不交而为《否》矣。“表”,外也,扬也。言天地之气,虽上下交通,而不表彰于六合九州之外,则万物之命,不能受其施化矣。不施则名木多死,盖木为万物之始生也。上节言不交通于上下,此节言不运用于四方。
  高士宗曰:天德惟藏,大明不明,故有日焉,为之明于昼;有月焉,为之明于夜。使天自用其明,则日月不明,日月不明,则四时不成,邪害天地之空窍。邪害天之空窍,则所谓阳气者,闭塞于上,而不下降矣。邪害地之空窍,则所谓地气者,昏冒其明,而不上承矣。精,犹极也。表,四布也。
  张琦曰:天气不下,则天独明于上矣,然天之所以明者,以日月之明也。阳独留于上,则阴阳痞隔,日月反失其明,而邪气害其空窍。盖阳气闭塞,则阴浊之气上填而冒其明也。
  丹波元简曰:[云雾不精]诗疏云。有云则无露。无云乃有露。尔雅云。天气下地气不应曰雾。地气发天不应曰雾。精。晴同。史天官书。天精而景星见。注。精。即晴。汉书京房传。阴雾不精。高云。精。犹极也。未详何义。
  丹波元坚曰:[名木]古人谓大为名。名木盖大木之谓。王注恐谬。
  森立之考注:·案:“故”字当移“表”字下而看,此亦古文一种之法耳。“施”字王注别无解,二张共以为施化之义,可从。名木者,谓其实可食之诸木,云木则草在中。今桃李不实之年,五谷亦不丰,是天气使之自然也。杨上善曰:“谓名好草木不黄而落。”王注云:“名,谓名果珍木。”共可以征也。《气交变大论》“岁土不及,名木苍凋。”《五常政大论》“岁土太过,云名木不荣。”《六元正纪论》“名草上焦。”·(眉)[杨]以“名木多死”以下,分为八种。 ·(眉)《五常政论》“政暴变则名木不荣。”
  素问札记:宽案:“冒明”疑是“冒瞑”。盖“明”、“瞑”,古音相通,否则与闭塞义不干涉。当博考。
  
  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刚菀藳不荣。
  王冰曰:恶谓害气也,发谓散发也,节谓节度也,菀谓蕴积也,槁谓枯槁也,言害气伏藏而不散发,风雨无度,折伤复多,槁木蕴积,春不荣也。岂惟其物独遇是而有之哉,人离于道亦有之矣。
  吴崐曰:“恶气”,上文邪害空窍闭塞冒明之气也。“不发”,不散去也。“风雨不节”,上文交通不表是也。“白露不下”,亦上文所云者。“菀槁”,陈积枯槁也。言害物之邪气不去,生物之雨露不时,则枯槁之草木不得敷荣。以人言之,邪气不去,正气不生,则形体之枯瘁,亦不得以滋长而荣养也。
  张景岳曰:恶气不发,浊气不散也。风雨不节,气候乖乱也。白露不下,阴精不降也。气交若此,则草木之类,皆当抑菀枯藁而不荣矣。菀,郁同。
  李中梓曰:恶气不发,浊气不散也。风雨不节。气候乖乱也,白露不下,阴精不降也,即不表不施之义也。菀稿不荣,言草木抑菀枯槁,不能发荣,即名木多死之义也。上文言天地不交。此则专言天气不降也。
  张隐庵曰:“菀”,茂木也。“藁”,禾秆也。上节言天地之气不施,则名木多死;此复言四时之气不应,则草木不荣。盖天地之气不和,而四时之气亦不正矣。“恶气”,忿怒之气也。《脉要精微论》曰:“彼秋之忿,成冬之怒。”“恶气不发”,则失其劲肃严凛之令矣;“风雨不节”,则失其温和明曜之政矣;“白露不下”,则无溽蒸湿泽之濡矣。四时失序,虽茂木嘉禾,而亦不能荣秀也。按:岁运四之气,大暑、立秋、处暑、白露,乃太阴湿土主气,盖湿热之气上蒸,而后清凉之露下降。故曰“恶气不发”者,言秋冬之令不时也;“风雨不节”者,言春夏之气不正也;“白露不下”者,言长夏之气不化也。
  高士宗曰:恶气,不正之气也。发,散发也。恶气不发,则四时之风雨不节,而清洁之白露不下,凡草木皆菀藁不荣。凡此,皆闭塞冒明之所致也。
  丹波元简曰:[菀藳]简按诗小弁。菀彼柳斯。释文。菀音郁。
  森立之考注:《大素》“白”作“甘”。《大素》“槀”作“槁”,是。案:《大素》作“恶气发”,无“不”字,恐似是。盖恶气发者,谓天地否塞之际,必有伤害百物之气发出也。杨上善曰:“谓毒气疵疠,流行于国。”亦恶气之一端耳。“风雨不节,白露不下”与前文“云雾不精,白露不下”同义。·“宛槁”与“名木”对称,而专谓草谷也。菀即宛俗,加草冠者,与紫菀字自别。《魏风》传:“宛,辟貌。”《唐风》传:“宛,死貌。”《淮南·淑真训》“形苑而神壮。”注:“苑,枯病也。”此“苑”即亦“宛”之字,而变从草者,并皆《说文》“宛屈草自复”之转注。而加草者,菟苌等之例耳。“菀槁”谓枯死也。杨上善曰:“菀槁当宛槁。宛,痿死。槁,枯也,于阮反。陈根旧枝,死不荣茂。”此说可从。·(眉)“不发”,“丕发”之借字,即大发也。又案:“不”为助字词,即“不”“不诊”之“不”亦通。“不”字助字,实字连用者,见《家语·相鲁第一》,与此文例反而相似。·(眉)《疏五过论》“五藏菀熟。”王注:“菀,积也。熟,热也。”·《家语·礼运》“事大积焉而不苑。”王肃注:“苑,滞积也。”
  
  贼风数至,暴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
  王冰曰:不顺四时之和,数犯八风之害,与道相失,则天真之气,未期久远而致灭亡。央,久也,远也。
  杨上善曰:盗夸之君,德不施布,祸及昆虫,灾延草木,其有八种:一者名木多死,谓名好草木不黄而落。二者恶气发,谓毒气疵疠流行于国。三者风雨不节,谓风不时而起,云不族而雨。四者甘露不下,谓和液无施。菀当为宛槁。宛,痿死。槁,枯也。于阮反。陈根旧枝死不荣茂。五者,贼风数至,谓风从冲上来,破屋折木,先有虚者被克而死。六者,暴雨数起,谓骤疾之雨,伤诸苗稼。七者天地四时不相保,谓阴阳乖谬,寒暑无节。八者,失道未央绝灭。未央者,久也。言盗夸之君,绝灭方久也。平按:《素问》恶气发作恶气不发,甘露作白露,乃道作与道。
  吴崐曰:“风”,阳气。“雨”,阴气。“未央”,未久也。言阴阳失于冲和,其害如此。以人论之,暴怒伤阴,暴喜伤阳,内外阴阳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久亦绝灭矣。
  张景岳曰:央,中半也。阴阳既失其和,则贼风暴雨,数为残害,天地四时,不保其常,是皆与道相违,故凡禀化生气数者,皆不得其半而决灭矣。
  张隐庵曰:“贼风数至”,阳气不正,而太过也;“暴雨数起”,阴气不正,而偏胜也。此总结上文而言,天地四时不相保其阴阳和平,而又失其修养之道,则未久而有绝灭之患矣。
  高士宗曰:夫名木多死,菀藳不荣,由于贼风数至,暴雨数起,致天地四时之气,失其常度,故不相保,而与道相失。如是,则天地之气,亦未央而绝灭矣。央,久也。此天地失道,而四时不成,皆邪害空窍之所致也。
  张琦曰:天地闭塞,是生恶气。郁极而发,则为成风暴雨也。寒暑错乱,是四时不相保也。数犯成风暴雨,则与道相失多起,而死亡亟矣。
  森立之考注:《大素》“与”作“乃”。·案:贼风暴雨者,谓风雨不节也。与虚邪贼风之义自别。
  
  唯圣人从之,故身无奇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
  王冰曰:道非通于人,人心远于道,惟圣人心合于道,故寿命无穷。从,犹顺也,谓顺四时之令也。然四时立令,不可逆之,逆之则五藏内伤而他疾起。
  杨上善曰:唯圣人顺天,藏德不止(止:上文作[上],此又作[止],杨氏盖两存之),故有三德:一者,身无奇疾,奇异邪气不及于身也。二者,万物不失,泽及昆虫,恩沾草木,各得生长也。三者,生气不竭。生气,和气也。和气不竭,致令云露精润,甘露时降也。平按:《素问》顺作从,疾作病。
  马莳曰:上文言人当顺四时之气,此言天地有升降之妙,唯圣人从之,故病却而寿永也。言上天之气至清静,至光明,似可亢之以自高矣。然唯藏此德而不止,万古有下降之妙,故虽降而实未之下。其尊仍在焉。设使天道自专其清净光明,则日月无以藉之生明矣。犹人之邪气塞害空窍,而空窍不通也。(此三句,乃借人以论天,然在人亦不持,两目不明,诸窍皆塞。后世止以目论者,盖泥于日月二字,而不考大义故耳。)盖天气者,阳气也。阳气下降,转为闭塞,故地道亦不升,适与天气昏冒,而天无以开之也。所以应之于上者,云雾不精,白露不下;应之于下者,交通不能表万物之命,以施生生之理。正以其不能交通也。凡有名之木,亦多死者。(《五常政大论》:岁金太过之下,有名木不荣。)不宁唯是,乖恶之气不能发散,风雨不能有节,白露不能下降,而菀槁之物不能荣茂,凡若此者,皆以天地不交通耳。当是之时,贼风数至,暴雨数起,虽天地四时不能相保如平常矣。为吾人者,失前四气调神之道,阴阳升降俱乖其度,犹之天地不交通也,则身多奇病,万事多失,生气已竭,至未半之时而绝灭矣。唯圣人能顺天道,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法于阴阳,和于术数,所以身无奇病,(本经有《奇病论》、《大奇论》。)万物得所,其生生之气不竭,而亦可以百数也。(按:此圣人见前篇第十三节。)
  吴崐曰:“从之”,谓顺阴阳四时而不逆也。“无奇病”,谓无寒变、痎疟、飧泄、痿厥之类也。万物不失,谓如春时生而勿杀,夏时使华英成秀,秋时缓于秋刑,冬时若伏若匿,万物得所而无失也。生气不竭,谓生、长、收、藏各得其养,其机生生不息也。
  张景岳曰:从,顺也。唯圣人者,顺承乎天,故能存神保真以从其藏,纯亦不已以从其健、知乾坤不用坎离代之之义,以从其不自明,察地天之交泰,水火之既济,以从其阴阳之升降,是圣人之体藏乎天,故身无奇病,而于万物之理既无所失,此所以生气不竭也。
  李中梓曰:从之者,法天地四时也,存神葆真以从其藏德,勇猛精勤以从其不止,收视返听以从其不自明,通任会督以从其阴阳之升降,则合乎常经,尚安得有奇病?万物不失,与时偕行,生气满乾坤也。不竭者,无未央绝灭之患也。愚按:四时者,阴阳之行也;刑德者,四时之合也。春凋秋荣,冬雷夏雪,刑德易节,贼气至而灾。夫德始于春,长于夏;刑始于秋。流于冬。刑德不失,四时如一。刑德离乡,时乃逆行,故不知奉若天时,非尊生之典也。是以《天真论》曰调于四时,曰分别四时。四气者,天地之恒经;调神者,修炼之要则。故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根者,人本于天,天本于道,道本自然,此皆治未病之方,养生者所切亟也。
  张隐庵曰:惟圣人能顺天地四时之不和,而修养其神气,故无奇暴之害。夫万物有自然之生气,虽遇不正之阴阳,而不至于绝灭,惟人为嗜欲所伤,更逆其时则死,圣人内修养生之道,外顺不正之时,与万物不失其自然,而生气不绝也。朱济公曰:“此即与万物浮沉于生长之义。此言万物之有生气,后言万物之有根本。”
  高士宗曰:从之者,处天地之和,顺四时之气也。惟圣人从之,故养身,则身无奇病,治人,则万物不失,生气流行而不竭也。
  丹波元简曰:简按自天气者清净。至生气不竭。一百二十四字。与四气调神之义不相干。且文意不顺承。疑他篇错简也。
  森立之考注:案:以上谓顺四时之变气,亦调其人神也。·案:《生气通天论》云:“苍天之气,清净则志意治。顺之则阳气固,虽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此云圣人从之,正为同义。
  
  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
  素问札记:宽案:四时之逆,又见《藏气法时论》。
  王冰曰:生,谓动出也。阳气不出,内郁于肝,则肝气混糅,变而伤矣。
  杨上善曰:少阳,足少阳胆府脉,为外也。肝藏为阴,在内也。故府气不生,藏气变也。
  吴崐曰:少阳不得升生之今,则内郁而变病。
  张景岳曰:一岁之气,春夏为阳,秋冬为阴;春夏主生长,秋冬主收藏。春令属木,肝胆应之。藏气法时论曰:肝主春,足厥阴少阳主治。故逆春气,则少阳之令不能生发,肝气被郁,内变为病。此不言胆而止言肝者,以藏气为主也。后放此。
  森立之考注:《大素》“生”下有“而”。·[思聪](“思”疑作“志”)首论所奉者少,而所生之藏受病。此论四时之气逆,而所主之藏气亦自病焉。·案:内变者,谓肝气不发生而内郁为变也。《外台》卷十六引《删繁》治肝劳实热方中,有“气逆上不下,胸中满塞。”及“胁下急,小便难。”等文。又治肝劳虚热方中,有“烦闷宛转,热气胸里炎炎。”及“精神不守,气逆上,胸热炎炎不止。”等语,并皆肝郁内变之证。今验之病人,每有如此证。盖肝藏血,主魂。喜怒所系,肝气逆上,则随其虚实,内证百出也。唯个一“变”字中,包括几多证侯来。
  
  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④。
  王冰曰:长,谓外茂也。洞,谓中空也。阳不外茂,内薄于心,懊热内消,故心中空也。
  杨上善曰:太阳,手太阳小肠府脉,在外也。心藏为阴,居内也。故府气不生,藏气内洞。洞,疾流泄也。
  吴崐曰:太阳不得养长之令,则心气内虚,而无火之症生矣。
  张景岳曰:夏令属火,心于小肠应之。藏气法时论曰:心主夏,手少阴太阳主治。故逆夏气,则太阳之令不长,而心虚内洞,诸阳之病生矣。
  丹波元简曰:[心气内洞]简按外台引删繁论。载本篇文。作内消。
  森立之考注:·儿约之曰:“洞”,即“冲”之,与《灵枢》所云“洞心”同义。《灵枢·五味第六十三》云:“辛走气,多食令人洞心。黄帝曰:辛走气,令人洞心。何也?少俞曰:辛入于胃,其气走于上焦。上焦者受气而营诸阳者也。姜韭之气熏之,营卫之气不时受之,久留心下,故洞心。辛与气俱行,故辛入而与汗俱出。”是与“内洞”同义。洞,盖冲痛之义,洞心犹冲心也。《金匮真言论》云:“仲夏善病胁胸。”王注云:“心之脉循胸胁故也。”可以征矣。“冲”或作“憧”,《千金》卷十四·风虚惊悸第六补心汤条云:“惊悸心中憧憧,胸满不下食。”《外台》卷十二·贲气方篇引《小品》奔 汤条云:“游气归上,上走时,若群相逐,憧憧时气来。”又引《小品》有“牡蛎贲汤,疗贲豚气从少腹起憧胸,手足逆冷。方”并是“憧”与“冲”同音同义。又《医心方》卷二十四·治无子法第一引《玉房秘诀》有“男阴同入”之语,同入亦谓冲入也。盖此一“洞”字中,亦该冲突、疼痛、烦热、动乱等之义。·《刺要论》曰:“夏病心疼,冬病胀腰痛。”·(眉)《灵·根结篇》“仓廪无所输膈洞,膈洞者,取之太阴。”《大素》卷十·经脉根结篇无二“膈洞”二字,且“膈”作“鬲”。杨注:“膈气虚弱,洞泄无禁。”可知此亦夏时暑泻痢之义,而鬲、而云洞泄,则其地大远,故知《根结篇》亦鬲冲疼之义。 ·(眉)《尚书》“恫 乃身。”·案:与洞风、洞虚、洞泄、洞下之“洞”自别义。·(眉)《医心》卷一·诸病不治证第二引《医门方》云:“论曰:人急暴肥,而愦愦恫恫者,不出数十日死。”·(眉)惠苑《华严经音义》云:“洞然。”注云:“洞,徒弄反。《韵圃》称洞彻也,谓通彻火然之状也。字或宜作炯。炯,音徒东。《韩诗传》曰:炯谓烧草传火焰盛也。”《慧音》二十三《诗·思齐》“神罔时恫”传,又《尔雅·释言》,又《广雅·释诂二》,又《国语·晋语》“神罔时恫”韦注,又《后汉·和帝纪》“朕寤寐恫矜”注,又《张衡传》注,《文选·思元赋》“恫后辰”旧注,并曰:“恫,痛也。”《史·燕世家》“百姓怨恫”,《索隐》“恫,犹痛也。”《诗·桑柔》“哀恫中国。”《释文》“恫,本作。”《笺》“恫,痛也。”《书·康诰》疏:“恫,声类于痛。”《说文》“恫,痛也。一曰呻吟也。”《书·盘庚上》“乃奉其恫”传,《释文》,又《康诰》“恫乃身”传,又《吕览·审分》“百官恫扰”注,并曰:“恫,痛也。”《初学记·菊》下引晋·潘尼《秋菊赋》曰:“又蠲疾而弭洞。”洞字可崇。恫,见《玉篇》曰:“,痛也。敕公切。亦作恫。”·(眉)《匡谬正俗》“今痛而呻者,关中俗谓之呻恫,太原俗谓恫唤,云痛唤。”
  
  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
  王冰曰:收,谓收敛。焦,谓上焦也。太阴行气,主化上焦,故肺气不收,上焦满也。
  新校正云:按焦满,全元起本作进满,《甲乙》、《太索》作焦满。
  杨上善曰:太阴,手太阴肺之脉也。腠理毫毛受邪,入于经络,则脉不收聚,深入至藏,故肺气焦漏。焦,热也。漏,泄也。平按:焦漏《素问》作焦满。《甲乙经》、《太素》作焦满。玩本注焦,热也。漏,泄也。若作满,于泄字义不合,仍从原钞本作焦漏为是。
  吴崐曰:太阴失其养收之令,则肺气不清而病焦满,肺胀是也。
  张景岳曰:秋令属金,肺与大肠应之。藏气法时论曰:肺主秋,手太阴阳明主治。故逆秋气,则太阴之令不收、而肺热叶焦,为胀满也。
  张琦曰:肺气不收,则逆于上,君相乘之,是为焦满。
  丹波元简曰:[肺气焦满]简按盖谓肺胀喘满等证。
  森立之考注:·案:焦满,即热满之谓,肺胀喘满咳逆之证是也。《生气通天论》第三所云:“秋伤于湿,上逆而咳。”《阴阳应象》第五所云:“秋伤于湿,冬生咳嗽。”共可以为征也。·案《风论》“心风之状,多汗恶风,焦绝善怒。”与此所云“焦满”之“焦”同义,宜并考。
  
  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
  王冰曰:沉,谓沉伏也。少阴之气,内通于肾,故少阴不伏,肾气独沉。
  新校正云:详独沉,《太素》作沉浊。
  杨上善曰:少阴,足少阴肾之脉也。少阴受邪,不藏能静,深入至藏,故肾气浊沈,不能营也。平按:浊沈《素问》作独沈。《甲乙经》作浊沈,同此。
  读素问钞:独沉:《太素》作“浊沉”。愚谓沉痼而病也。
  马莳曰:此承首四节而言四时之气,不可以有逆者,正以其当时而病,不必奉气而病也。吾谓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者,何哉?盖不能尽养生之道,以逆此春气,则少阳不生。少阳者,足少阳胆经也。胆为甲木,肝为乙木;肝与胆为表里,今少阳不生,则肝气内变,其肝尚不能自免于病矣,复有何气以迎心经欲长之气,而无寒变之病耶?吾谓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者何哉?盖不能尽养长之道,以逆此夏气,则太阳不长。太阳者,手太阳小肠经也。小肠属丙火,心属丁火,心与小肠为表里,今太阳不长,则心气内洞。内洞者,空而无气也。(《灵柩·五味论》有:辛走气,多食之令人洞心。正与内洞之义相似。)其心尚不能自免于病矣,复有何气以迎肺金欲收之气,而无痎疟之病耶?吾谓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者,何哉?盖不能尽养收之道,以逆此秋气,则肺属手太阴经者也,太阴不能收,而肺气枯焦胀满,尚不能自免于病矣,复有何气以迎肾经欲藏之气,而无飧泄之病耶?吾谓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者何哉?盖不能尽养藏之道,以逆此冬气,则肾属足少阴经者也,少阴不能藏,而肾气已独沉,尚不能自免于病矣,复有何气以迎肝经欲生之气,而无痿厥之病耶?然春夏以表言,秋冬以里言,以春夏属阳,秋冬属阴也。
  吴崐曰:少阴失其养藏之令,则肾气独沉,令人膝胻重是也。
  张景岳曰:冬令属水,肾与膀胱应之。藏气法时论曰:肾主冬,足少阴太阳主治。故逆冬气,则少阴之令不藏,而肾气独沉。藏者藏于中,沉者沉于下。肾气不蓄藏,则注泄沉寒等病生矣。
  张隐庵曰:此论阴阳之气,随时出入,逆则四时所主之脏,自病于内也。少阳主春生之气,春气逆则少阳不生,致肝气郁而内变矣;太阳主夏长之气,太阳不长,则心气虚而内洞矣;太阴主秋收之气,太阴不收,则肺叶热焦而胀满矣;少阴主冬藏之气,少阴不藏,则肾气虚而独沉矣。首论所奉者少,而所生之脏受病,此论四时之气逆,而四时所主之脏气,亦自病焉。济公曰:“少阳主厥阴中见之化,故少阳不生,而肝气内变。心为阳中之太阳,故太阳不长,而心气内虚。”
  高士宗曰:从之则顺,反之则逆。少阳主春生之气,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木王于春,逆则肝气内变。太阳主夏长之气,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火王于夏,逆则心气内洞。太阴主秋收之气,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金王于秋,逆则肺气焦满。少阴主冬藏之气,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水王于冬,逆则肾气独沉。
  张琦曰:肾藏则阳气密而温于上。少阴不藏,坎阳泄露,而寒水独陷于下矣。《太素》作沉浊亦其义也。
  丹波元简曰:简按以太阳少阳例推之。此以时令而言之。乃太阴少阴。疑是互误。灵阴阳繁日月云。心为阳中之太阳。肺为阳中之少阴。肝为阴中之少阳。脾为阴中之至阴。肾为阴中之太阴。春秋繁露云。春者少阳之选也。夏者太阳之选也。秋者少阴之选也。冬者太阴之选也。
  森立之考注:《灵·邪气藏府病形》曰:“肾脉微急为沈厥,奔豚足不收,不得前后,微涩为不月沈痔。”·案:少阴不藏者,即冬不藏精之义。其弊也,遂令肾气沈而不发,浊而不清。盖肾主水,肾气不足,则水道不利,为淋沥、白浊等证,是亦沈浊之一端耳。《千金》肾劳门有“治肾劳实热,小腹胀满,小便黄赤,末有余沥,数而少,茎中痛,阴囊生疮,栀子汤。方”《外台》引《删繁》同,可以征也。·案:《千金》作“春足少阳,夏手太阳,秋手太阴,冬足少阴。”《外台》引《删繁》同,与杨上善说合。春夏依府经,秋冬依藏经,理宜然耳。《千金方》卷二十九五藏六府傍通条可并看。·(眉)《后汉书·班彪传下》注:“浊沈者为地。”·(眉)《说文》曰:“沈,一曰浊 也。”·(眉)《庄子·天下篇》曰:“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
  读素问臆断:祖緜按:全帙言阴阳,动多颠倒,而于“秋太阴”、“冬少阴”尤譌。三阴三阳,排列错乱,此文“少阴”、“太阴”当互易。《汉书·律历志》:“太阴者北方,……于时为冬;太阳者南方,……于时为夏;少阴者西方,……于时为秋;少阳者东方,……于时为春”。《白虎通·五行》篇云:“五行之性,或上或下何?火者,阳也,尊,故上。水者,阴也,卑,故下。木者少阳,金者少阴,有中和之性,故可曲可直,从革”。此明证也。《灵枢·九针十二原》篇:“阳中之少阴,肺也;阴中之太阴,肾也”。又《阴阳系日月论》:“肺为阳中之少阴,肾为阴中之太阴”。惟肺当作阴中之少阴说,与此不合。王注:“焦,谓上焦也”。全元起本“焦”作“进”,焦、进形似而譌。胡澍、俞樾皆以王注为非。俞云:“焦,即焦灼之焦,《礼记·问丧》篇‘乾肝焦肺’为证”。此说精确。胡澍、俞樾“独”皆作“浊”,独浊古通。
  
  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辰之门。
  王冰曰:时序运行,阴阳变化,天地合气,生育万物,故万物之根,悉归于此。阳气根于阴,阴气根于阳,无阴则阳无以生,无阳则阴无以化,全阴则阳气不极,至阳则阴气不穷。春食凉,夏食寒,以养于阳;秋食温,冬食热,以养于阴。滋苗者必固其根,伐下者必枯其上,故以斯调节,从顺其根。二气常存,盖由根困,百刻晓暮,食亦宜然。圣人所以身无奇病,生气不竭者,以顺其根也。
  杨上善曰:阴阳四时,万物之本也。人君违其本,故万物失其根。圣人与万物俱浮,即春夏养阳也;与万物俱沈,即秋冬养阴也。与万物沈浮以为养者,志在生长之门也。平按:顺《素问》作从,下同。
  读素问钞:春夏养阳即上文养生养长之谓;秋冬养阴即上文养收养藏之谓。是故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惟圣人善养之以从其根也。愚谓沉浮犹出入也。
  吴崐曰:时序运行生育万物,万物各因其时受气以生,是四时阴阳为万物根本也。因四时之序以调神,是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木火受气于春夏,金水受气于秋冬,是谓从其根以养之也。“从”,顺也。从其根,谓不伐其生生之机也。万物生于春,长于夏,圣人应时以养生养长,是谓与万物浮沉于生长之门也。
  张景岳曰:生成之所由也。夫阴根于阳,阳根于阴,阴以阳生,阳以阴长。所以圣人春夏则养阳,以为秋冬之地,秋冬则养阴,以为春夏之地,皆所以从其根也。今人有春夏不能养阳者,每因风凉生冷,伤此阳气,以致秋冬,多患虐泻,此阴盛之为病也。有秋冬不能养阴者,每因纵欲过热,伤此阴气,以致春夏,多患火证,此阳盛之为病也。善养生者?宜切佩之!
  张隐庵曰:四时阴阳之气,生长收藏,化育万物,故为万物之根本。春夏之时,阳盛于外而虚于内;秋冬之时,阴盛于外而虚于内。故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顺其根,而培养也。杨君举问曰:“上节言秋冬之时,阴主收藏,此复言秋冬之时,阴盛于外。阴阳之道,有二义欤?”曰:“天为阳,地为阴,天包乎地之外,地居于天之中,阴阳二气,皆从地而出,复收藏于地中。”故曰:“未出地者,名曰阴中之阴;已出地者,名曰阴中之阳。”所谓阴主收藏者,收藏所出之阳气也。万物有此根,而后能生长,圣人知培养其根本,故能与万物同归于生长之门。济公曰:“阴阳出入,故谓之门。”
  姚止庵曰:按:阴阳互根,为万物之本,四时所当并养,圣人何独分而为二哉?不知春夏者阳气发生之日,秋冬者阴气用事之时,发用过多则易竭,圣人养之于易竭之际,是所谓从其根也,根固则应用不穷矣。
  丹波元简曰:千金脾劳门云。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顺其根本矣。肝心为阳。脾肺肾为阴。逆其根则伐其本云云。与高意符焉。神仙传。魏武帝问养生大略。封君达对曰。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顺其根。以挈造化之妙。全本此篇。
  森立之考注:《大素》“夫”作“失”,“万”上有“失”字,无“本”字。《医心方》二十七引“本”作“气”。按:《令义解》注:“《文选·西京赋》曰:夫民在阳则舒,在阴则。臣□曰:《神农本草》曰:春夏为阳,秋冬为阴。”门者,天之一名;根者,地之一名。地上有四时阴阳复,今圣人则之耳。·《淮南子》“人精神者,天之有也;骸骨者,地之有也。精气入其门,而骸骨反其根。”案:门者,天空气为开发收闭之虚处,谓之门也。天者物之门居也,地者物之本根也。·(眉)《庄子·庚桑楚篇》“是谓天门。”注:“天门者,万物之都名也。谓之天门,犹云众妙之门也。”·(眉)《列子·天端》“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属天清而散,属地浊而聚。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归也,归其真宅。黄帝曰: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
  读素问臆断:祖緜按:“本”字疑後人窜入,下文“根”下无“本”字可证。涉下文“伐其本”及“死生之本也”而譌。春少阳,夏太阳,秋少阴,冬太阴(原书作秋太阴,冬少阴,今更正,下同),故秋冬养阴。养阳者,即养肝气、心气是也;养阴者,即养肺气、肾气者也。
  
  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
  王冰曰:是则失四时阴阳之道也。
  杨上善曰:逆四时之根者,则伐阴阳之本也,坏至真之道也。
  张景岳曰:能顺阴阳之性,则能沉浮于生长之门矣。万物有所生,而独知守其根,百事有所出,而独知守其门,则圣人之能事也。
  张隐庵曰:“根”者,如树之有根;“本”者,如树之有干。“真”者,如草木之有性命也。逆春气则少阳不生,逆夏气则太阳不长,所谓逆其根矣;逆春气则奉长者少,逆夏气则奉收者少,所谓逆其根则伐其本矣。逆之则灾害生,逆之则死,是谓坏其真矣。
  姚止庵曰:言若不能如圣人之养,则本伐而真气败坏矣。
  高士宗曰:夫四时之太少阴阳者,乃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使少阳之气生,太阳之气长;秋冬养阴,使太阴之气收,少阴之气藏。养阳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浮沉于生长不息之门。若不能养而逆其根,则伐其本,且坏其真矣。逆根伐本坏真,不能浮沉于生长不息之门。
  
  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
  王冰曰:谓得养生之道。苛者,重也。
  杨上善曰:阴为万物终始之本也,阳为万物始生之源也。逆之则灾害生,入于死地也;顺之则奇疾除,得长生之道也。平按:《甲乙经》无四时二字。《素问》奇疾作苛疾。
  吴崐曰:“苛”,疴同。“得道”,得养生之道。
  张景岳曰:阴阳之理,阳为始,阴为终。四时之序,春为始,冬为终。死生之道,分言之,则得其阳者生,得其阴者死;合言之,则阴阳和者生,阴阳离者死。故为万物之始终,死生之本也。苛音呵,残虐也。
  高士宗曰:四时之气,不外阴阳。阴阳之气,征于四时。故阴阳四时者,乃万物之终而复始也。终矣而始,是死而复生之本也。若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从而不逆,是谓得道之圣人。
  丹波元简曰:[苛疾]礼记。疾痛苛痒。郑注。苛。疥也。管子。常之巫审于死生。能去苛病。注。烦苛之病。杨慎云。苛。小草也。(出说文)今但知为苛刻之苛。盖苛疾。烦苛之小疾。
  
  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
  王冰曰:圣人心合于道,故勤而行之;愚者性守于迷,故佩服而已。《老子》曰: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得之,同于德者德亦得之,同于失者失亦得之。愚者未同于道德,则可谓失道者也。
  杨上善曰:圣人得道之言,行之于身,宝之于心府也;愚者得道之章,佩之于衣裳,宝之于名利也。
  读素问钞:当作“悖”。
  吴崐曰:“佩”,与悖同,古通用。圣人心合于道,故勤而行之,愚者性守于迷,故与道违悖也。
  张景岳曰:圣人与道无违,故能行之;愚者信道不笃,故但佩服而已。夫既佩之,已匪无悟,而尚称为愚;今有并阴阳不知而曰医者,又何如其人哉?!老子曰: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正此谓也。
  张隐庵曰:言天地之阴阳四时,化生万物,有始有终,有生有死,如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阴阳顺逆之道矣。然不能出于死生之数,惟圣人能修行其道,积精全神,而使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愚者止于佩服而不能修为,是知而不能行者,不可谓得道之圣贤也。
  张琦曰:[佩之]当作背之。
  内经辩言:樾谨按:王注非也,“佩”当为“倍”。《释名·释衣服》曰:“佩,倍也”。《荀子·大略篇》:“一佩易之”。杨惊注曰:“佩,或为倍”。是“佩”与“倍”声近义通。倍,犹背也。《昭二十六年·左传》:“倍奸齐盟。”《孟子·滕文公篇》:“师死而遂倍之”。“倍”并与“背”同。“圣人行之,愚者倍之”,谓圣人行道而愚民倍道也。下文云:“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曰“从”曰“逆”,正分承“圣人”“愚者”而言,行之故“从”,倍之故“逆”也,王注泥本字为说,未达叚借之旨。
  
  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
  王冰曰:格,拒也,谓内性格柜于天道也。
  杨上善曰:生死在身,理乱在国。不顺四时之养身,内有关格之病也。
  读素问钞:愚谓格者,扞格也,谓身内所为与阴阳相扞格也。
  马莳曰:此承第五节而申言圣人尽善养之道,彼不善养者,失之也。夫万物生于春,长于夏,收于秋,藏于冬,则此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于春夏而有养生养长之道者,养阳气也,(上节言少阳、太阳,则人身之阳气正合天地之阳气。)秋冬而有养收养藏之道者,养阴气也(上节言少阴、太阴,则人身之阴气正合天地之阴气。)正以顺其根耳,故与万物浮沉于生长之门,(言生长则概则藏。)若逆其根,则伐本坏真矣。故知阴阳四时者,既为万物之根本。则是万物之所成始成终,为死为生之根本。逆之则灾害自生,如上文寒变、痎疟、飧泻、痿厥、内变、内洞、焦满、独沉之类;顺之则苛重之疾不起,如无上文寒变、痎疟等病,是谓得养生之道者矣。是道也,唯圣人为能行之,彼愚人则当佩之。盖以从阴阳则生,不但奇疾不起也。逆阴阳则死,不但灾害自生也。顺阴阳则此身之气治,治则必能有生也。逆阴阳则此身之气乱,乱则必至于死也。若果不能顺而反之以为逆,则吾身之阳不能入阴,不能出而在外者,格拒于内矣。其灾害死亡之至,良有故哉。
  吴崐曰:“反顺”,反常也。“为逆”,行逆也。“内格”,内性拒格于天道也。
  张景岳曰:阴阳即道,道即阴阳,从道则生,何者不治?逆道则死,何者不乱?若反顺为逆,则阴阳内外,皆相格拒。内格者,逆天者也。世有逆天而能生者,吾未见之也。
  张隐庵曰:上节言天地四时之阴阳,有顺逆死生之道,此复言吾身中之阴阳,亦有顺逆死生之道焉。盖天地之阴阳,不外乎四时五行,而吾身之阴阳,亦不外乎五行六气,是以顺之则生,逆之则死。所谓顺之者,阴阳相合,五气相生,东方肝木,而生南方心火,火生脾土,土生肺金,金生肾水,水生肝木。五脏相通,移皆有次,若反顺为逆,是谓内格。“内格”者,格拒其五脏相生之气,而反逆行也。
  高士宗曰:承上文得道,而言道者。圣人行之于先,愚者佩之于后,佩之而从阴阳,则生,不能佩而逆之,则死。从之则治,所以生也;逆之则乱,所以死也。从,顺也。反顺为逆,则阴不交阳,阳不交阴,上下表里不通,是谓内格。
  森立之考注:案:《说文》“格,木长貌。”非此义。盖是阁借。《说文》“阁,所以止扉者。”《实宫》同。转注之为 格闭塞之义。
  
  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
  王冰曰:知之至也。
  吴崐曰:二句古语,结言四气调神乃圣人未病之治,未乱之防。
  张景岳曰:此承前篇而言圣人预防之道,治于未形,故用力少而成功多,以见其安不忘危也。
  丹波元简曰:灵逆顺篇。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七十七难。金匮要略首篇。甲乙经五藏变腧篇。皆可参考。
  森立之考注:案:言上工不治已病治未病,犹人君不治已乱治未乱也。
  
  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王冰曰:知不及时也。备御虚邪,事符握虎,噬而后药,虽悔何为。
  杨上善曰:身病国乱未有豪微而行道者,古之圣人也。病乱已微而散之者,贤人之道也。病乱已成而后理之者,众人之失也。理之无益,故以穿井铸兵无救之失以譬之也。平按:《素问》病已成下无形字,乱下有已字,铸兵作铸锥,亦不晚乎作不亦晚乎。
  马莳曰:此承上节而引言以戒之也。昔有言: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灵枢·逆顺篇》云: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正所谓圣人预养生长收藏之气,不待寒变、痎疟、飧泻、痿厥等病已生,而始治之也。凡病则气乱,未病则气治。病成而药,乱成而治,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兵,其渴必不能济,而斗必不能御也,信晚已哉!
  吴崐曰:已病不及治,已乱不及图,故喻言之,申明四气调神之当先务也。
  张景岳曰:渴而穿井,无及于饮,而铸兵,无济于战,诚哉晚矣,而病不早为之计者,亦犹是也。观扁鹊之初见齐桓候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深。后五日复见曰:君有疾,在血脉,不治将深。又五日复见曰:君有疾,在肠胃间,不治将深。而桓候俱不能用。再后五日复见,扁鹊望颜而退走曰: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血脉,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虽司命无奈之何矣。后五日桓候疾作,使人招扁鹊,而扁鹊已去,桓候遂死,夫桓候不早用扁鹊之言,及其病深而后招之,是即渴而穿井,斗而铸兵也。故在圣人则常用意于未病未乱之先,所以灾祸不侵,身命可保。今之人多见病势已成,犹然隐讳,及至于不可为,则虽以扁鹊之神,亦云无奈之何,而医非扁鹊,又将若之何哉?嗟夫!祸始于微,危因于易,能预此者,谓之治未病,不能预此者,谓之治已病,知命者其谨于微而已矣。
  张隐庵曰:《金匮玉函》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盖不使脾受逆气,而使肝气仍复顺行于心,是反逆为顺,反乱为治者也。若五脏之气已乱,而五脏之病已成,然后治之,是犹渴而穿井,战而铸兵,无济于事矣。按:此篇以天地之阴阳四时,顺养吾身中之阴阳五脏,盖五脏以应五行四时之气者也。《玉板论》曰:“五脏相通,移皆有次五脏有病,则各传其所胜。故所谓顺者,四时五脏之气,相生而顺行也;逆者,五脏四时之气,相胜而逆行也。”
  姚止庵曰:按:反复叹咏,以见养之宜早也。
  高士宗曰:圣人不治已病之候,而治未病之先,不治已乱之日,而治未乱之时,即此从之而不逆之之谓也。若已病而后药,已乱而后治,取而譬之,不亦晚乎!此一节,言天藏德而四时成,圣人从之,所以调神而全真也。
  森立之考注:案:本篇凡三章,自首至“奉生者少”为一章,“天气清净”至“生气不竭”为一章,“逆春气”至卷末为一章。
  
  
  予而上音与 獭他达切音如,鹑也 蕃秀上音烦蝼蝈上音楼,下古获切,蛙也蚯蚓上音丘,下以志切(校伪:古抄本“志”作“忍”。)古阗切,搏劳鸟也 蜩音条溽暑上音辱 痎音皆,瘦疟也欲熾尺志切 坏户上步回切(素问校勘记:王注坏作坯。)始涸胡各切 豺音柴亟奪上去吏切 鶡苦割切荔挺上力计切,下大顶切 北乡音向雊古豆切,雉鸣为否符鄙切,下不交否同 燠热上于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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