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纹舌患者眼中的中医。

木易生

　　网络是虚拟的，读我文章的人不少，也正是那回，邂逅了潍坊的一位患友，如此受欢迎，是我始料未及的。
　　说是从网上寻到的。慕名求医的目的很简单，一个顽症就是最好的说明。
　　岁数三十三，口腔溃疡、裂纹舌20余年痛苦不堪，伴前列腺炎、肝功异常。自诉患病之后，西医不效，则看中医。在本地治疗不效，就去外地求医，遍访名医，久治无效，至今中医救人无劳，真是惨不忍睹！

　　一天，我正在坐诊，患者复来，简单一问：他对此很有一些感慨。没想到，杨大夫，你这么年轻啊？
　　开始接触，患者通过不停的上当被中医忽悠，更是喋喋不休大吐苦水，每到一地看的中医遭遇，大段大段怨、恨、恼、怒、烦随之而来......延请各地名医20余人，不知走了多少弯路。
　　我以和蔼可亲的态度，同情体贴的心理，了解过去治疗的变化，曾治疗的经过。
　　患者说，一般我看的中医，凭他们的交际及名气，做得红火占有优势，故捷足先登了。看病过程象一个操作程序，姓名、性别、年龄、婚否、简述病证、主诉、症状、把把脉、问问病情。最后也只是“十分钟面谈”，然后出手很快，看看舌苔就把方子给开了，旁人也不理解方子怎么出来的，就草草开方了事了，忙着为下一位病人服务，使得切实仔细的辨证论治成了一句空话。患者把中医讽刺了一番，这类评价肯定要冒犯老先生的无数粉丝，但实属正常抒情。因为中医救人无功的事例太多了。
　　我这一一亲眼见闻，使自己极度的厌恶废柴中医，算命先生的伪中医。
　　在为患者诊疗过程中，仔细地观察患者临床症状、体征，均患一种病证，都是心肾不交，瘀、热、湿惹的祸。
　　面红污垢油多、汗多，满脸痤疮发紫，眼干、结膜充血。口气重浊，口干燥渴有苦味，口腔溃疡此起彼伏，疼痛。耳红、唇红干燥脱皮。全身疲劳，劳累活动后气短，乏力加剧。素白天精神困乏思睡，心烦易怒，夜间失眠入睡难、耳呜、健忘。常怕热不怕冷，头颈、后背腰腿酸胀、沉重欠温、夜间小腿不安，伴手足心汗出。从年轻时起就一直有脾虚胃寒，腹胀满、食后尤重，咽干咽痒恶心、呕心感。小便黄浊，味大泡沫多。大便溏薄，日2、3次不等，排不尽感。舌红苔干厚燥，布满裂纹，双脉有力。
　　腹诊：心下按压有抵抗略痛，胁下胀满、并硬。小腹胀满，有尿感。
　　我看过病，向患者讲清楚了他患的是什么病，过程等等说得头头是道。心肾不交，损伤气血，亦可至杂病丛生。如此反反复复，时间长达数年，甚至十多年之久。最终，成为痼疾。
　　说穿了，你的病就是不良生活习性造成的心火亢盛、湿热交作、下元肾精亏虚乃致病根源。
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答：中医辨证，本当如此。“整体观念”中人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中医在看病的时候看得是一个有病的人，而不是看人的一个病。根本性的是人与平常之中息息相关，人，一定要首先了解自己的身体，能够倾听自己身体的声音。凡学过中医的，都知有果必有因是谁也晓得的事。　　我说：大家应该敞开心扉说实话才是！
　　长期手淫那种感觉折磨了我十六七年，十二岁偶然刺激感受到快感而沾染手淫，此后随年龄增长因不可忍受学习过劳，工作紧张，生存压力、熬夜、饮酒等等，为缓解压力、紧张情绪恶习一发不可收拾，口腔溃疡、裂纹舌愈发加重。
　　在知晓了患者真正伤痛后，我说很快，一个月能治好？我尽最大可能的让你，短时间内从这种不幸中走出来！他马上说：别说一个月，半年内给我治好就行，可见中药慢的思想根深蒂固。
　　当然我也不是说西医不好，中医经方应该是方向。很多中医不按照中医思维来认识应用，只知道“消炎”，不想用尽招数无法救治，于是，中医精髓及特色变得名存而实亡！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成就。
　　因为他是行家人，一口地道中医话，所以没有他的指示，我不敢冒然给他开方用药，适应、等待是十分必要的。有医术不懂得如何行医，不会和病人相处，不能取得病人信任，再有本事，老百姓也敬而远之。
　　患者考问再三，如何好转后认可了我的能力。患者认为诊断准确了他的病，求我开药，要不，你先给我一服试试，有效了再继续。让我心里一动，这在挑战我的权威。我奶奶的，我压住火气，我问为何。她说：怕了。
　　这个病人赶紧让我用药调理调理，
　　故又定有阳明证，此表寒里热证也，需表里双解，与大青龙汤......脑子里首先就想到了少阳证柴胡剂。一定要熟知方证条文，并大量记忆名家医案，临床中就会轻车熟路，快捷高效。
　　此太阳阳明合病，宜葛根白虎汤、甘草泻心汤、大柴胡汤合方而治为妥。
　　葛根90麻黄20桂枝20白芍30柴胡60黄芩30生半夏30枳实30大黄10党参10白术30干姜20山药30黄连20栀子20连翘40生石膏200知母30 生甘草30生姜20 大枣20
　　2剂、水煎服四日
　　开完药，原本又都是些老病号，时间久了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说：你这药怎么这多样？原来的老中医没有开这多味药。我说那你吃得怎么样？病人说没啥效果，我说那就对了。我说：有医术不在乎年纪大，不能凭年龄来衡量。此时此刻，这番话我说得无比的霸气。在我看来，患者最普遍的问题是念头太多、大杂。
　　一周后复诊，效果如何？大为好转，患者面露悦色。对当初轻视我是最好的证明，是最好的回敬。
　　自言服一剂药后，饭量明显减少，颈项、精力感觉均大有所好转，口腔溃疡、舌裂纹变浅变少，疼痛基本解除。气短胸闷、咽干咽痒也有所缓解。胃胀腹满感基本消除，口干苦减轻。
　　患者问一个简单的想法，为什么？这些凭着还算比较有经验的老中医，比不过我这个年轻后生？我很了解自己的才干，我对自己的角色认定很清楚。我说：学中医，如果学的很浅，不能全面地了解病情，就只会对症治疗，往往导致疗效很差。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如果让技术平庸的医生来看，有许多中医一般喜欢照本宣科，一成不变的抄用固有成方，往往几年时间，容易造成不停吃药反而无法痊愈的通病，花数万元也无法治愈，甚或越治越坏。如果让有经验的医生来看，或许一个月，几百元就治愈了，关键就在于思路和方法。他说：古代人没有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为什么能治好病，而现在条件这么好，为什么治不好？肯定后人没有得到真正的中医真传，中医路子出了问题。个个都是夸下海口，而实际是钱被掏了小事，从本质上与骗子无异。我为自己与这类商业道具包装的所谓名中医为伍感到羞惭。也是中医的事业的悲凉！我只好说不是中医不行，以安抚其。
　　小便频数，大便排不尽，会阴潮湿异常。口干灼热饮水多、略口咸、口中粘腻痰多，咽喉不爽利，咳吐不净。此虚中夹实也。

　　患者要求进一步增效，治一下痤疮。效不易方，均以上方为主略作加减
　　葛根90麻黄20桂枝20白芍30柴胡60黄芩30 生半夏30枳实30大黄10党参10炒白术30干姜20山药30生甘草30黄连20栀子20连翘40知母30茵陈60玄参30　麦冬60　生地60陈皮30生牡蛎30生石膏200生姜20大枣20
　　2剂、水煎服四日
　　又及，向患者讲清楚，药后腹泻。特意告知此番以祛邪为主，一般很快就有反应的，邪去大半之后时日加以扶正，增强其药后透明度，为搏患者信心为准。病家欢喜，说知道了，服完4副药再赴诊，云云。心喜，这回我有面子了吧？
　　孰料二诊之后不再来了，打电话给他，说：中药非常对证，很舒服，就是腹泻的厉害，5、6次不等，喝不来了，让我不明就里。又说“要去外地出差，停药一段时间会不会影响疗效？”我又弄不懂了，这说明了什么？吹毛求疵，疑心病重，顾虑重重。最后如何能治好上热下寒、脾肾阳虚的症状呢？无疑，这中医朋友已经不屑大夫说什么了，也不介意自己什么行径了。
　　在临床工作中，见不少人有我上述朋友的心态。常常可以听患者诸如的此类议论但我以为，问题在于：从西医的角度来说病灶已经消失了，正在全面恢复之中。或许患者还不太明白我所要说明的问题，运用我们的中医理论去分析事物，还是有一定的不足之处。长期手淫损伤气血，亦可至虚实夹杂。上热下寒当甘草泻心汤，心肾不交治当黄连阿胶，损伤气血治当培补脾肾-八味肾气丸等等对证施治，慢慢调理方可见全功，惜患者未再来诊，加以巩固。短浅知识罩住了人性光芒的时候，往往会迷失。有些许遗憾！
　　之后随访，患者一改往日，不屑一顾状毫无恭敬之心可言。让我看到了他心下的小，而且说不定还宣传说，大夫就那么回事，一般般。好中医不好找，好病人更难找，再也无缘接受纯中医的调理。很无奈啊！
　　我自小生长在乡村，在社会的最底层，让我深知生活的艰辛，正因为这，我对患友具有巨大的同情之心，每次我都是用心、认真的对待。有时有病人打电话来咨询或闻名而来找到头上，但不管如何，对于我能帮助的病友，我很愿意帮助。但即便诚意满满、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是难以让我的才干得到酣畅淋漓的发挥。
　　我也决非自诩人才，要说好高的医术、觉悟，我倒也没有。但就中医一项更多的是希望，让大家知道一些我的内心以及实际才华的。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