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为中医者较古人尤难

木易生

　　中医根除顽固性高血压、高血脂、头痛案后的思考，今人为中医者较古人尤难。临床上高血压、高血脂症越来越多，一个“经方”，解决了很多常见疾患，甚者屡见奇效。不幸的背后是民间中医很难，总想那安慰的甘露降临！
　　一日，兴致勃勃前去买昌乐特色食材“马宋饼”，予以清友作为馈赠。一进店门，老板告诉我，她妈高血压、高血脂、头痛的毛病都好了。想不到你是这么年轻的中医，并且表达了谢意。又言，她妈最近腹泻大便出血用尽西药不好，唯有手术一法。已入院并择定手术日期，主刀大夫说要割下一截肠子。无知的人啊，爱之深，责之切！而很多时候人体的很多“症障”，都是身体在寻求自救，都是身体在报警呼唤，都没有静下心来倾听调和，却是抑制甚至割掉，刺进人心还替别人数钱。不禁感叹，掩耳盗铃，到底帮了多少病人好转，又害了多少病人？此举在中医心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它契合了当下什么样的时代精神和大众心理？救亡云云，不知从何谈起，继续沉沦吧！
　　人，总得有一点热血吧！因着社会现实之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给本地人看病，来了之后常常令我非常不安，也有颓唐之感，战战兢兢。作为民间中医，闯荡江湖十七年，我在此地也已经待满了十年，至今也没有习惯了。因当今很多人的生活趣味思想，大部分人的看病治病思路，同样让我无法理解领受。更多的是市井之人，油腔滑调，善于钻营，心非嘴杂。在大部分人眼中，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关心的只是自己的“钱”是否少花，也未必关心你是什么派，这是十分好笑的！为此可以听到她们骂骂咧咧，或盘算速效。临床上这样的病人很多很多，治好了不见其功，治不好后患无穷，为我素来不喜。宁缺勿滥没错，时常规劝自己结交人“可是不能随便治了，再弄要容易出毛病的”。一开始自己就亲身经历并感受过那些，总之让你欲治还休，欲留不甘，种种不胜枚举，患者也因此“负了我”。
　　首选中医诊病的人群除了少数家庭，周围环境少有笃信中医的。但是我还想说的是，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有很深的感情。虽然认为我出身“卑微”，没有挂着光鲜亮丽的招牌，没有“祖传，称钱，名头”等亮招子。简直可以说，是跟寻常人不同的另一类人。敢问，什么时候中医跟年龄挂钩了？谁规定什么年龄？什么人生阅历才能办什么事儿？虽然一家看似很普通的门店，诊所内一位“邪性”的年轻大夫，摆设桌椅等也十分陈旧。目前，有时候挂水能缓解，但现在更多的是挂水没用，有的孩子一有病就输液，一连七八天，一月四五次，差不多就住在医院了！到医院查即使说不用输液，下次犯病照样输液一星期，不好再到上级医院输液，即使你举出不用输液的例子，你不输液我到别处输？蒸蒸日上。也有部分患者都是在西医治疗无果或欠缺，尝到中医的甜头后继而束手无策时，再转向中医的。
　　显然，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中医优势何在？我诊所旁边就有两处药店，每天前去诊病的人都络绎不绝。路过时听见里面幼儿的啼哭声，不觉有些心痛，心想中医可以免去挂水的皮肉之苦。我还是不想让大家“黑”中医，还有让庸医败坏了中医名声，有时迫不得已，还是忍不住去弥补患者那些低级认识的趣味。并努力谋求，切盼有朝一日得到社会各界的尊重。
　　刘某某，女，56岁，以卖饼业为生。患顽固性高血压、高血脂病多年，头痛十好几年稽留不去。她想去输液冲血管，被别人怂恿而来。2014年7月初诊。身高160厘米，体态显得矮胖，肤色偏黑。常头痛十好几年。近来后枕部连及颈项疼痛，时间不固定。自诉医院主治大夫说，她的高血脂、高血压有史以来最高的，检查有脑动脉硬化，耳鸣如蝉多年，耳时发堵，发作时或伴有后项顶作痛，检查过头颅CT等也没见异常。头痛失眠10年余内反复发作，多年前开始大便稀薄，解的不爽快排不净。出现口苦口干，胃部不适，恶心胀感，小腿常酸软胀。小便量少，喝水少则尿黄明显。舌暗红苔薄黄，脉大。
　　老百姓说话最深刻，能够坚持留在中医这架马车上的前提是，你的心脏足够承受不断的刺激。她问吃中药管用吧？我回敬道：慢性病中医药治疗有很好的疗效，缓解症状方面，可以一剂知很容易，但要有长期努力调理的功夫在。一剂知是指如慢性头痛，一剂下去完全可以不痛，但如何减少复发次数那是关键。
　　言归正传，代为煎煮机装，7天的药要450元整。见她语义含混，我问为何？她说：“你的药太贵了？太贵了。要不，你先给我一副药试试，有效了再继续喝。我奶奶的，这在挑战我的权威，纯粹的中医，看病贵吗？效果怎么样？收费合理吗？患者看病最关心的是费用问题，很多人都害怕看病贵。那么看病收费合理与否？贵贱的问题作何评判？花钱多少的问题如何取舍？这里让很多人费解。而大夫则叫苦不迭。这450元估计只能买一件上衣了。谁管你是不是学问，谁管你是不是手艺。这也是社会上大多数人这样认为的，于是，患者就埋怨大夫黑心。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及早年困顿的经历，让我深深懂得穷苦人的不易，对她们总是心存同情。因此，对于经济拮据的乡亲，在接诊中，能不收钱就不收钱，能帮多少就帮多少。正是这些讲话，她开始反思，口中嗫嚅，认真嗯哼。磨叽半天，那给开一点吧！
　　据所见证，拟将伤寒六经辨证体系融入病、整体、全程标本辨治。邪郁太阳，经输不利，散表驱邪，升津舒经。阳明郁热，泄热通腑，必然取得一定临床疗效。套以葛根汤为主治疗头痛，大柴胡汤合白虎汤加减根除淤积毒素。投处方：葛根30，麻黄10，桂枝15，白芍15，细辛10，川芎15，柴胡15，黄芩15，生半夏24，枳实30，生大黄15，生龙牡各30，石膏90，知母30，大枣30，生姜30。7剂，水煎服，日4次。要求病人不得服西药，以证药效。复诊：药后那么爽快，颈项头痛均减，耳鸣症状好转快，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并且很高兴的说自从吃了药之后睡眠也好很多了，以前老觉得不舒服，现在吃了药之后就觉得浑身舒畅了。针对病因继续治疗，以观后效。三诊，结果，不出意外头痛失，吃药以后已经再没听她提起来过有耳鸣了，服完7剂药后血压可，肚子也不胀了，大便畅快食欲增加，熟睡一晚。病人高兴万分，说中医太神奇了，要求继续用药。处方：葛根30，麻黄10，桂枝15，白芍15，柴胡15，黄芩15，生半夏24，枳实30，生大黄15，石膏90，知母20，大枣30，生姜30。7剂，水煎服，日4次以巩固疗效。四诊，胃部不适、口苦口干，恶心感也不再出现。改处方：葛根30，麻黄10，桂枝15，白芍15，柴胡12，黄芩12，生半夏24，枳实20，生大黄10，干姜20，石膏60，知母20，生山楂30，生鸡内金10，大枣30，生姜20。7剂，水煎服，临床上对顽固性高血压、高血脂的治疗是很棘手的。中药想要收到立竿见影，堪比西药是很困难的，要守方常服，很多时候信任也是一种良药。五诊，吃了中药，整体感觉好很多了，查没有高血压、高血脂了。余无明显不适，由于感觉好，自己再找着来再捡7剂药，原方继服。多日之后告诉我，由于没什么事了就停药了，最终收根除之效。没想到又一好医案又现眼前，如饮了一盅百年的陈酿，经方竟有如此功效，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高看一眼，余味无穷。
　　再后来，今春又出了个小故事。前来当面质问我，腹痛腹泻大便带血，是不是之前吃中药吃的。阿弥陀佛，冤枉冤枉，是自身其中问题，未完全纠正过来。建议她继续服用中药，以防不测，但她还是不信服，不坚定。果不其然，一旦她自己又病了，又选择看西医了，不愿意感受来自于中医身上的正能量。宁可花费甚巨的医疗费去医院治疗，只不过，所选择的路径与所依赖的术数，却让我怀疑，非但不能抵达所期盼的终点，反倒南辕北辙，渐行渐远了。引为憾事！
　　说起自己的从医经历，记忆犹新，亲身经历并感受过了一些不成文的一定之规。诊所开办之后，周边村民们都不太相信，认为我就是个卖药的，听了，我脸上红红的，心里感到憋屈。不过，时间久了，治好的人多了，大家这才慢慢开始相信我。其实，本地人治好过的口碑都有。可悲，最后又是往往奄奄一息，才抱希望送我处这治疗，而其实往往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有谁在乎老男孩呢，而且，很草根。
　　昌乐尧沟是地名，字面上就看到了悠久历史的沉淀，与古之尧帝颇有渊源，实据可考。只是圣贤遗风，眼界高妙的意境没有完全源远流长，与旧时相比，尧沟的民风好象并不够淳朴了。或者是表面上说的仅仅是迎合人，实际上却是对人只重浮华富贵。但是，你看我很君子，现行社会看人的标准不是这样的，原来觉得是四海一家的人，突然一夜之间翻脸，变成敌对的人，也都有很多怨言很多怀疑。就说“药吃了不管用，不找你麻烦，药费你就免了”，“药太贵了，你是黑社会啊，一分都不给”，绝交吧兄弟姊妹。今天很多人都说中国人道德沦亡，没有精神价值，失落信仰，什么事都往钱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我尽量希望自己做一个时刻保持“正念”的人，我活在每一天都等待别人挑动情绪的年代，这样的人，其实更让我感动得欲哭无泪。所以一想找真心治病的人，却很难更不易。
　　我还是想说，行医和卖药是两回事，我始终站在为医一边。在某个方面或者某种程度上，我是孤独的，或者有“难以诉说”的苦，是不被认知不被了解的。并非单单收取几个铜子，几个银元的问题，药太贵了的问题？必竟追求“成己达人”者，只有成就了自己，才能达致他人，这两者是双面一体的，是要同时并进的。一个人不可能在社会真空的环境下面，一贫如洗的层面，乐善好施，赠医赠药，兑现行医的救赎跟医者仁心的完善。以前旧社会很多乡下的私塾、义庄、社会福利都是这种乡下有钱大佬，一些地主阶层来做的，因为财主认为中国传统是一个人获得财富之后，当然这是努力经营几代的结果，有财富之后这个财富是要转化成舍德的。
　　即便如此我却依然执著的深爱着中医之学。虽然我因此不得不放弃太多人生所谓的物欲、享受等等，剩下的仅有精神消费了。甚至，我开始怀念起改革开放之前多好，如果都回民国或者文革年代那就更好了，大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很有德，都友善亲切，很有品。今天有很多的富人，现在都是一切往钱看，更加唯利是图，更加低俗，追求财富的过程里面没有了精神？我觉得是这样子，丧失了道德品格。我读了论语，尤其读道德经之后我好安慰。财富该如何获得，怎么样获得财富才是合理，这些是有一套文化和观念在左右的。不识人才的愤怒和讽刺，也流露出怀才不遇之叹，所以每每都会带着谦卑和患者苦心耐心沟通，再遣方用药，病人也在不知不觉中累积。或许行医的开花结果，就是这样的今天这个这么麻烦，天天这么多负面新闻，一天一天来熬的吧。热烈的心啊，渴盼春天和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