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老太美国打工传奇 (2008-07-19 11:59:11)

道在途中

离婚老太美国打工传奇 (2008-07-19 11:59:11)
标签：时文博览 情感   

●于 冰
    退休老太晚年遭遇离婚，侄儿劝她去美国散心，没想到，她不仅在纽约市曼哈顿区打工自食其力，还取得“绿卡”……老年婚变 赴美散心
    赴美前，李素兰是河南省社旗县一个普通的退休职工。李素兰１９４３年出生在一个中医世家，受祖父影响，她从小就与中医结下了不解之缘。
    ２４岁时，李素兰经人介绍，与在县教育局工作的一位同龄大学毕业生结为伉俪。婚后不久，李素兰被推荐到县卫生学校学习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获得了中专文凭。生活一直很安定。
    ２００１年春天共同生活了３４年的丈夫突然与她离了婚。无儿无女的李素兰没想到在步入晚年了，却遭遇到意想不到的婚变，烦恼、忧愁使她痛不欲生。
    就在李素兰心境凄凉之时，在美国工作的侄子李强领着妻子回国探亲了。李强博士毕业后，在美国娶妻成家，有了一份工作。看到离婚后的姑妈满脸憔悴，李强看着很心疼。在李强心目中，姑妈就是他的母亲。读高中时，李强吃住都在姑妈家；上大学和读研究生时，姑妈又给了他很大的资助；后来去美国读博士，姑妈更是倾其所有地帮他。李强决定：帮姑妈渡过人生这一难关！于是，他和妻子劝姑妈随他们去美国住上一段时间。见侄子和侄媳说得真诚，李素兰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她也想到美国去开开眼界。办理使馆签证时，使馆签证官礼貌地询问李素兰：“为什么去美国？”李素兰不愿提及自己离婚的“伤疤”，就微笑着说她想到美国打工挣钱，然后回国创办自己的医院。美国官员一听乐了，笑容满面地在她的护照上盖上了章。
    李素兰也没想到，正是她和中医的这一点缘分为她在异国他乡的生活编织出了一道七色彩虹。一个阳光明媚的日，落寞的李素兰，随侄子飞向了大西洋彼岸的纽约。做了一辈子医生，她的行李中装满了十多本的妇幼保健书籍、祖传小验方和她自己收集整理的按摩保健疗法笔记。飞机上，看着翻腾不息的云海，波澜壮阔的太平洋，李素兰心潮起伏，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国家，语言不通的自己该如何生活呢？
不愿清闲 纽约打工
    抵达纽约后，李素兰被侄儿安顿在家里，和侄儿夫妇分住两室一厅的屋子。随后几天，侄媳陪同李素兰上街，熟悉曼哈顿的环境。
    除了闲不住，李素兰还是一个观察很细致的人，在四处看着都觉得稀奇之时，她很快发现，美国的大街上很少有诊所。李素兰为自己的发现激动不已，她想，自己还不算老，又有医术，要是能在美国开个诊所就好了，那就不会成为侄子的累赘了。
    李素兰就把办诊所的打算告诉了侄儿和侄媳。侄儿一听连连摇头，侄媳也赶忙解释，美国可不像国内开诊所那样随便。别说你是没有拿到“绿卡”的外籍人，即使是美国公民，不经过卫生机构严格考核、资格认证和上上下下一整套繁杂的审批手续，也进不了这个门。侄子知道姑母要强的性格，不忍心老人家失望，就宽慰她说，可以找份力所能及的零工。还劝她安心住下来，不要太急，他们夫妻有能力让她颐养天年。李素兰却并不乐意，一生忙碌惯了的她生怕闲出毛病来。几天后，她再次独自进入曼哈顿繁华街市，在华人的指引下，她不知推开了多少医疗机构办公室的门，但办诊所的要求都被拒绝了。
    自己不能办诊所，那就给别人打工吧。李素兰是一个认准了一件事就要干到底的人，凭着这股劲，３个月后，李素兰竟然在一家社区医院谋到一份钟点工。她的工作是负责一层医诊室内外的清洁卫生，一天干六个小时，中间还可以加班为医院干些拆洗衣被、床单之类的计件活。在当地人眼里，这份工作有些辛苦，医生上班前要把这层楼道地地板拖一遍，门窗擦一擦；下班后，为医诊室内外打扫一遍卫生。钟点薪加上计件工资，一天可挣上３０美元至５０美元不等，老太太心里分外高兴，也不觉得特别辛苦，因为她在异国他乡用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
    而作为一直钟情医疗事业的李素兰，每当看到一脸神圣的坐诊医生，就油然升起一种由羡慕而后落寞的伤感；每当看到那些面容痛苦的就医患者，心里别是一番爱莫能助的苦涩滋味。
    一天早上，一名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地迎面走来，孩子的胳膊软绵绵地悬着。李素兰一眼看出女孩的肘关节脱臼，凭她的经验一提一拉就能解决问题，于是，李素兰热情地走到那位男子面前，自我介绍并解释说，孩子不用麻烦看医生，她能一下就能把孩子的错骨接好。
    看着一个黄皮肤的中国老太太拦着自己，那男子直摇头。李素兰以为男子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正要上前再说服，自己的胳膊却被轻轻拉住了，回头一看，一个面相和善，留着短头的东方女孩客气地提醒她：“大娘，你这样做，会触犯美国法律的。”看着李素兰一脸疑惑，姑娘告诉老太太，在美国，不管你有什么绝技，只要不具备医生资格就不能行医，否则就会犯“非法行医罪”，轻则罚款，重则判刑。
    李素兰心里“咯噔”了一下，感激地握住姑娘的手连连道谢。姑娘告诉李素兰，她是韩国人，名叫金贞慧，正在美国留学。知道李素兰出来打工是不愿享清福，姑娘热情地鼓励李素兰说：“您老人家完全可以做保健，当家教或保姆，但最好是从当保姆做起，这样会加深对美国人的了解。”不久，李素兰辞掉了医院那份钟点工。经过金贞慧的帮助，半月后李素兰找到了一份保姆工作。
    李素兰服务的这家男主人叫迪克·威尔奇，是个４０多岁的事业狂。威尔奇不仅是个出色的布匹商，拥有一家资产可观的布匹批发商店，在市郊还开办有集食宿、停车、游泳为一体的大型旅馆，另外，还拥有一个效益不错的养殖厂。威尔奇的太太刘珞瑜是中国人，来自台湾一个书香门第，年仅３０岁，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市区一家图书馆兼书画社内当一名管理员。他们夫妇有一个３岁的儿子，叫安德琳卡，长得聪明伶俐。两天前，他们刚刚辞退一个性格孤僻的比利时保姆。
    看到来了一位身板硬朗、纯朴慈祥的中国保姆，一家人格外高兴。他们很快接纳了李素兰。特别是听说李素兰在国内是搞中医的，娶了中国太太的威尔奇翻着李素兰随身携带的医疗保健书籍乐不可支：“中国中医，神奇！”他毫不掩饰地说：“我们很需要一位像您这样的‘特别保姆’，您一定会给我们全家带来幸福、吉祥。”李素兰初来乍到的那种拘谨一下子没有了。混血儿安德琳卡很快喜戏上了黄皮肤老太太。在这个中西合璧的家庭里，李素兰购物、洗衣、做饭、卫生做得井井有条。都是中国人，刘珞瑜跟老太太相处得十分融洽。安德琳卡从小被娇惯，在李素兰来之前吃饭厌食，李素兰“对症下药”制定了一份“健康食谱”，管住了小孩贪吃零食的环毛病，很快安德琳卡饮食变正常了。刘珞瑜下班回来，总想帮李素兰干些什么，但在李素兰干净利索的操持下无从插手。一天中午，威尔奇从城外回来，看到收拾得很温馨的家，闻着满桌佳肴，尤其是身边坐着的小淘气包变得胃口大开，吃饭有滋有味，威尔奇脸上一下子挂满了笑容，他感激地握住李素兰的手连连说谢谢。
    原本讲好的月薪是６００美元，夫妻俩第一个月就执意提高到８００美元，还外加２００美元的“红包”给李素兰。
“雕虫小技” 创出天地
    不过，李素兰能在美国打工打出名堂，还是缘于刘珞瑜。
    在威尔奇家，刘珞瑜的背痛病一直是家庭焦点。在几年前的一次交通事故后，刘珞瑜留下了背痛的后遗症，用西药方法多次医治均不见好，刘珞瑜对此心灰意冷，每天硬挺着去图书馆上班，病情时好时坏。懂中医的都能来点推拿按摩，李素兰试探着问威尔奇能否让她来试试，但又不无担心：“会不会触犯美国法律？”刘珞瑜赶忙在一边保证，按摩不是行医，美国早就在提倡家庭保健和全民健身，国家倡导的“１４招阳光生活”，其中就有“经常按摩、减少压力”这一招，但按摩的疗效如何，威尔奇将信将疑。李素兰一听，心情轻松下来，高兴地接纳了她的第一位家庭患者。她仔细查看了刘珞瑜的Ｘ光片，然后为她进行了４５分钟按摩。以后，李素兰天天给刘珞瑜做一次这样的按摩，一个多月后，刘珞瑜的背痛病竟奇迹般地彻底痊愈了。
    这次，威尔奇夫妻的感动太大了。他们觉得让这么一位有丰富保健经验的老太太当保姆实在是“糟蹋人才”。两夫妇过意不去，在刘珞瑜病愈后的一天中午，特意让老太太坐在大厅休息，两人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专门答谢李素兰的妙手回春。
    西医治了多年治不好的痼疾，居然被来自中国的一个保姆治愈了，消息不胫而走。不少人把咨询电话打到威尔奇的家，有请教家庭保健，也有询问按摩的。他们中不仅有退休在家期望有个好身板的老年人，也有为前途打拼而出现职业疲惫症的中青年。不管是谁，来访来电，李素兰总是不厌其烦地悉心解答。
    一次，一位女士提出丈夫体形发胖的问题，李素兰就给她介绍一个“冬瓜汤”的膳食处方，以便减肥降脂；一个老汉害怕患上老年痴呆症，李素兰就把总结出的自我按摩１８法介绍给他；中医有丰富的养生保健知识，李素兰勤于体会，很快就成为社区里的义务老年保健“顾问”。遇到语言障碍的时候，刘珞瑜还在一旁做热心的翻译。
    新年到了，威尔奇特意给李素兰发了２０００美元红包，并当场承诺，把李素兰的月薪由８００美元提高到１５００美元。李素兰却谢绝了威尔奇夫妇的好意，依依不舍地说：“我的探亲签证期限就要到了，我要回中国了，不需要你们提高工资了。”原来，李素兰持的是半年签证，侄子找人续签了３个月，但也很快就要到期了。
    威尔奇一家哪里肯放人，尤其是威尔奇异常焦急，作为美国的成功人士，他四处询问周旋，最后花了大笔的钱，竟以“杰出医疗保健人才和国家利益豁免”的理由，为老人取得了美国绿卡。
    李素兰不用走了。当她拿着绿卡给侄子、侄媳看时，侄子和侄媳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太不可思议了，姑妈，你真是太幸运了。你知道吗，有好多外国来的年轻大学生甚至博士，在美国居住了多年，还没有取得绿卡！想不到您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了美国合法居民身份。”
    话虽这么说，知情达理的李素兰也知道威尔奇给自己办绿卡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周折，在她内心里，她已经将自己当成他们家庭中的一员了，而且还学会了做西餐。慢慢地，李素兰不知不觉地成了周围十多户人家的家庭健康“顾问”。她有时担心这样会影响威尔奇一家的正常生活和自己的保姆工作，可恰恰相反，威尔奇夫妻总是主动地把咨询对象介绍到自己家里，又把李素兰擅长家庭保健的消息发布出去。在刘珞瑜的主张下，威尔奇在李素兰的卧室里特意装了一部外线电话，以便她对外联系，用自己娴熟的中医保健知识，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造福更多的美国病人。
    威尔奇说，他爱“李妈妈”的家乡，时机成熟时，他准备在老太太的家乡投资建厂。
（选自《时文博览》2008年7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