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要了命的白人中年男脚感染

郑智城

　　前两个星期的某天，接到一个电话，一个老美男子在电话里说，我是德拉瓦州的某某某，两年前来看过病的。最近我有一点皮肤病的烦恼，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我说当然可以。于是他就决定下午过来。
　　
　　这男子我记得，是一个相貌端正长得高高的一个白人，太太是个台湾女子。他太太曾经患了乳癌，来我这看病不久后就决定去北京中医药大学读中医。
　　
　　下午两夫妇就过来了。寒暄一会儿，这男子就把他的腿展示给我，看起来很吓人。首先两腿发肿。第二，两脚的脚踝附近，也就是肾经的太溪穴位置，起了一大片如烧焦的痂，皮粗硬，钻心痒，还流黄水。同时，沿着肾经一直往上蔓延到大腿，据他说腹股沟的位置也有。
　　
　　这男子说，这东西开始的时候只是大腿内侧出现一条红色的痕，就像美国常见的毒藤发炎（一种有毒的藤类植物触碰到人体后出现的敏感症状），于是他也就以为是毒藤发炎，就不太管它。但是这条痂痕就是不消，而且还慢慢扩散，同时还瘙痒得厉害。





　　过了两星期，他的朋友邀请他们去山区渡暑。当地有个湖，于是他就在那个湖里游泳。游泳后他就觉得炎症似乎明显加重。当晚睡觉时，半夜又很冷（山区的夜晚比较寒凉），结果他冷得半夜起来关窗户。从那天起，病情就加速发展。
　　
　　这男子看实在扛不过去了，于是他就看西医。西医大概也认为是感染，所以就给了他抗生素。用了两天的抗生素，情况更加糟糕，病情更往上身发展，全身都开始起红色斑疹且做痒，目前这红色斑疹已经上到颈部了。
　　
　　这老美说着就把衣服撩起来给我看，果然是全身的红色斑疹。
　　
　　这有点吓人了，我脑子里马上冒出个尿毒症几个字。马上把把脉，看看舌头，发现又不太像。因为脉沉微，舌淡胖少苔。
　　
　　难道是虚证不成？我心想。
　　
　　这时候，这男子的太太，台湾女子，似乎看出我的犹豫，在旁边说，你父亲不在？我说不在。
　　
　　我翻看一下这男子以前的档案，发现他向来就有心脏方面的症状，如胸闷什么的。再过滤了一下他发病的经过，觉得他在山区度假的那天明显就是分水岭，从那天以后，病情就急剧恶化，所以虚人外感的因素是存在的。
　　
　　想了想，就提笔开了个药方：麻黄附子细辛加黄芪桂枝五物汤，之所以加黄芪桂枝五物汤是因为他说脚趾阳明经部位觉得麻痹。三剂。
　　
　　这时候，这台湾女子说，我觉得中医很难哦，平时读书时还可以，因为医案都写得清清楚楚，但是临证的时候就往往复杂得多，既可以这样，又可以那样，都不知道怎么样才对。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不知道他可不可以用附子。
　　
　　我想，这的确是个难题，皮肤钻心痒还流黄水，红肿热痛，任谁都会知道是发炎，直觉上就想清热解毒。所以西医才给他用抗生素。但是中医却不能落入西医的套路，应该有自己的思考判断才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