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齐论乳腺癌的诊治经验（上）

袁医生

2015-04-24阳光肿瘤论坛
作者：王三虎、黄金昶
整理：齐春华
校对：李波

一、王三虎教授谈乳腺癌诊治经验
导语：我谈论下我的观点。我觉得肿瘤之所以难治，难治在病情病机比较复杂，表现各异，站的角度不同、阅历不同等等，导致不同的观点、不同的看法。但是，这也是我们提高的方法，那就是说，正因为观点不同，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思路。我想肿瘤之所以难治，是因为肿瘤病因病机复杂，要治疗肿瘤我们要用多种方法，不同形式，来对付这一种复杂的疾病，就像一团乱麻，我们要逐步的抽丝剥茧，从不同的角度把它解开。乳腺癌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并不那么简单。我觉得乳腺癌是我们中医发现的比较早的癌症。最早的是噎嗝，乳腺癌是宋代才出现的。乳腺癌在宋代已经说的比较清楚，甚至岩证这个名字就是从它这来的，因为它看起来比较直观。

诊治经验：关于怎么治，我今晚上最大的收获就是，从阳虚，从寒入手的思路。说实话，乳腺癌只要搞肿瘤的都接触的多。那么，我也接触了不少，这么多年定了一个方子：二贝母汤。二贝母，就是浙贝、土贝，还有山慈菇。我想以上各位都讲到了，我就不多重复。还有夏枯草，夏枯草大家没有讲到，夏枯草是一个良好的疏肝解郁散结的药。

首先，我对乳腺癌的认识，认为乳腺癌初期可能主要是寒、瘀，寒瘀交阻，寒气交阻的一个病机。所以，我以化痰、散结、疏肝、通络为大法。那么疏肝的话，我用的是青皮，古人有个青皮甘草汤，那么我的二贝母汤，土贝母、浙贝母、山慈菇化痰，公英疏肝、理气、和胃。还有连翘，连翘是一个非常好的疏肝理气软坚散结的药，值得提倡。

我以前确实是碰到过乳腺有寒的表现，因为到柳州以后发现一个病人，刚开始没有考虑寒邪，是她疼的特点让我考虑到存在寒邪。她说她一洗热水澡马上不疼了，我才得出结论寒邪是存在的。但是现在看来过分强调寒过分强调热都不一定对，它往往有寒有热，也可能这是我个人觉得，可能临床上，寒热离绝的可能还多一点。我们看到的乳腺癌的患者都是些争强好胜、事业心强的。我觉得寒邪在初期是不可忽视的，寒邪或隐或现，或者是某个病人中间，或者是某个阶段，我是受到二位的启发，凡是说到寒邪的时候，用什么药，肉桂、淫羊藿吴教授已经讲了，但我觉得是远志，远志主要是温通经络化痰的作用，这在内外科书上都强调了，我们却忽略了。还有呢，我在二贝母中间还加路路通和鹿茸，是用来通乳窍、通络的，这个我也是从大量的古人论述中提炼出来的两味药。

我觉得呢，还有一味药，因为我最近在看马文辉老师的《三部六病》，刘绍武老先生，在他的古煎汤中有两味药值得我们学习。一共四味药，夏枯草、牡蛎，我们就不讲了，他的炒苏子30g和王不留行100g，非常值得我们探讨。我个人认为理论不一定能说明实际，而有效的方药我们可以从不同角度理解。比如说，王不留行，这是我看了以后，至少是我自己，在临床上治乳腺癌，王不留行这味药，我即使用但也用量很小。当然你说上肢肿也可以用，但用的少。刘绍武老先生用100g，我们用的量小。现代药理证明，王不留行能抑制上皮血管内皮增生，我觉得非常有道理。王不留行值得我们重视。在王不留行通络、通经脉的同时，它富含的滋质一类的营养成分，有滋润的作用，因为当我们化痰时间长的时候，痰湿未去，阴液先伤，我想大量的王不留行可能既有通络又有防止阴伤的意思。还有刘老先生用紫苏子30g也是这个意思，在化痰散结的时候，既能化痰又不伤阴，我觉得紫苏子也很重要。所以我说，今晚听了二位专家的各种方法，尤其是和激素结合，我都是非常赞同。淫羊藿的问题，我觉得也非常有道理。

那么可能在临床上我们是十八般武艺都要用。这就是我在想怎么样把多种学说、各种药物用在一个人身上。孙思邈说“人之所病病疾多，医之所病病道少”，面对肿瘤，我们更有这样的感叹，我们知道的方法太少，我们知道的方剂太少，我们有用的药物太少，像今天晚上这样的讨论至少我是长了见识。给了我很多思路，谢谢，谢谢各位，我今天就讲到这里。

二、黄金昶教授谈乳腺癌诊治经验
现代医学认为乳腺肿瘤常见原因：月经早潮、不结婚、晚婚、婚后不生育、育后不母乳喂养等。事实上爱生气、熬夜的人最容易得乳腺癌。中医学认为乳头属于肝，乳房属于胃，爱生气伤肝、熬夜伤阳气，伤阳气有什么表现呢？阳气虚了，不一定表现冷，有时候阳不化湿，容易出现乳腺癌锁骨上、腋下淋巴结转移。乳房靠皮表，属火，所以乳腺癌偏火、偏热的人多，如此乳腺癌病因病机就很清楚了，肝郁有火、有痰湿，治法也就简单了，疏肝、祛火、化痰、抗癌，疏肝健脾用逍遥散，抗癌散结用什么药呢？老一代肿瘤专家说用山慈姑，山慈菇含秋水仙碱可以抑制乳腺癌细胞增长，其实疗效一般。散乳房内的结节最好用的是小白花蛇；痞坚之内必有伏阳，肿物里面有火，祛火散结用公英，蒲公英祛火散结的作用很强；一个小白花蛇，一个蒲公英，再加一个壁虎，壁虎的散结作用也很强；理气散结、疏肝散结还可用橘核、荔枝核，它们走肝经。治疗乳腺癌基本方是逍遥散加橘核、荔枝核、小白花蛇、壁虎、公英。

为什么此方治疗乳腺癌肝转移患者肝上病灶很容易消失，而肺转移灶效果就不理想呢，因为方药里面有很多治肝舒肝柔肝的药物。出现肺转移的话可以加海白百冬汤，也有较好疗效。个人体会，中药配合火针治疗乳腺癌效果很好，远比内分泌治疗效果明显。乳腺癌常用免疫组化指标是ER、PR、Her-2，这三个指标都是阴性的，目前西医建议用含铂类的药物，这个观点我不太认同，但目前也找不出合理的方案，缘由对ER、PR没有深刻认识。只是体会到了HER-2强阳性的乳腺癌患者体质偏寒，为什么？Her-2强阳性，三苯氧胺效果不好，紫杉醇效果不好，Her-2阳性与阿霉素的剂量成正相关，Her-2阳性越高，阿霉素的剂量越大，那么可以说明Her-2强阳性体质偏寒。我在这里强调的是辨乳腺癌患者体质脱离免疫组化是没有意义的。

对乳腺癌免疫组化指标再认识：在明确HER-2中医属性后，临床询问许多女性乳腺癌患者的衣食情况，发现嗜食凉与冷的饮食、爱美即使大冬天也穿裙子的女性容易HER-2阳性。之后我一直思考乳腺癌免疫组化ER、PR阳性者中医辨证属性，如能明确了这些指标的中医属性将对选择化疗药物及内分泌药物无疑有极大帮助。为认识ER、PR的中医属性，我翻阅了大量资料认为ER()偏痰火，PR（）偏火，理由如下：雌激素：1.有卵泡细胞等分泌，促进肌肉蛋白质合成，促进乳腺小泡发育，使皮下脂肪富集和毛发分布具有女性特征，类似中医阳与火的特点；2.保水保钠，类似中医阴与痰的特点；雌激素缺乏时外阴、乳房、皮肤萎缩，类似阴形不足的特点，故而ER具备痰火特点；3.此外在肺癌、大肠癌这些具有明显痰热的癌组织上也能检测出ER（），为ER属痰火无疑增加一个证据。ER表达异常会导致乳腺癌变，其亚型ERα与ERβ含量及其比例的变化与乳腺癌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ERα主要在乳腺细胞的增殖和分化过程中起主要作用，ERβ却在抑制细胞增殖方面发挥作用,ERβ在乳腺癌的内分泌治疗耐药机制中扮演重要角色，ERβ阳性的癌细胞对于内分泌治疗不敏感，从这些资料印证我的推测是对的；ERα为火，ERβ为痰湿。孕激素：1.提高体温，并使血管和消化道平滑肌松弛，具备阳的特点；2.癌症化疗时升高白细胞，白细胞属于卫阳，故孕激素属于阳；3.孕末期达高峰，中医有产前一盆火之说，也说明孕激素属于阳；4.孕激素阳性者较雌激素阳性者生存期长，中医认为阳者寿，更说明孕激素属于阳；5.与雌激素有拮抗又有协同作用，雌激素属痰火，孕激素的火与雌激素的痰有拮抗作用，与雌激素的火有协同作用。如此可将ER、PR、HER-2三者结合起来采取中医辨证，继而选择化疗药物及中药，疗效将有很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