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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纯阳真人-《太乙金华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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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1 17: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太 乙 金 华 宗 旨

第一章 天心

  自然曰道,道无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见,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见
,寄之两目。古来仙真,口口相传,传一得一。自太上见化,东华递传某,以及南北两宗
,全真可为极盛,盛者盛其徒众,衰者衰于心传,以至今曰,滥泛极矣 ! 凌替极矣 ! 极
则返,故蒙净明许祖,垂慈普度,特立教外别传之旨,接引上根。闻者干劫难逢,受者一
时法会,皆当仰体许租苦心,必于人伦曰用间,立定脚跟,方可修真悟性。我今叨为度师
,先以太乙金华宗旨发明,然后细为开说,太乙者,无上之谓。丹诀总假有为而臻无为,
非一超直入之旨。所传宗旨,直提性功,不落第二法门,所以为妙。金华即光也,光是何
色?取象於金华,亦秘一光字在内,是先天太乙之真气,水乡铅只一位者此也。回光之功
,全用逆法,注想天心,天心居曰月中。《黄庭经》云:“寸田尺宅可治生,尺宅面也,
面上寸田,非天心而何?方寸中具有郁罗肖台之胜,玉京丹阙之奇,乃至虚至灵之神所住
。”儒曰:“虚中”;释曰:“灵台”;道曰:“祖土”;曰“黄庭”、曰“玄关”、曰
“先天窍”。盖天心犹宅舍一般,光乃主人翁也。故一回光,周身之气皆上朝,如圣王定
都立极,执玉帛者万国;又如主人精明,奴婢自然奉命,各司其事。诸子只去回光,便是
无上妙诵。光易动而难定,回之既久,此光凝结,即是自然法身,而凝神于九霄之上矣。
《心印经》所谓“默朝飞升”者,此也。

  宗旨行去,别无求进之法,在纯想于此。《楞严经》云:“纯想即飞,必生天上,天
非苍苍之天,即生身于乾宫是也。久之,自然身外有身。”

  金华即金丹,神明变化,各师于心,此种妙诀,虽不差毫末,然而甚活,全要聪明,
又须沉静,非极聪明人行不得,非极沉静人守不得。

第二章 元神、识神

  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则超元全而上之。其精气则随天
地而败坏矣。然有元神在,即无极也。生天生地皆由此矣。学人但能守护元神,则超生在
阴阳之外,不在三界之中,此惟见性方可,所谓本来面目也。凡人投胎时,元神居方寸,
而识神则居下心。下面血肉心,形如大桃,有肺以覆翼之,肝佐之,大小肠承之,假如一
曰不食,心上便大不自在,至闻惊而跳,闻怒而闷,见死亡则悲,见美色则眩,头上天心
何尝微微些动也。间天心不能动乎 ? 方寸中之真意,如何能动。到动时便不妙,然亦最
妙,凡人死时方动,此为不妙 ; 最妙者,光已凝结为法身,渐渐灵通欲动矣,此千古不
传之秘也。

  下识心,如强藩悍将,欺天君暗弱,便遥执纪纲,久之太阿倒置矣。今凝守元宫,如
英明之主在上,二目回光,如左有大臣尽心辅弼,内政既肃,自然一切奸雄,无不倒戈乞
命矣。

  丹道,以精水、神火、意土三者,为无上之诀。精水云何 ? 乃先天真一之气,神火
即光也,意土即中宫天心也。以神火为用,意土为体,精水为基。凡人以意生身,身不止
七尺者为身也。盖身中有魄焉,魄附识而用,识依魄而生。魄阴也,识之体也,识不断,
则生生世世,魄之变形易质无已也。惟有魂,神之所藏也。魂昼寓于目,夜舍于肝,寓目
而视,舍肝而梦,梦者神游也,九天九地,刹那历遍。觉则冥冥焉,渊渊焉,拘于形也,
即拘于魄也。故回光所以炼魂,即所以保神,即所以制魄,即所以断识。古人出世法,炼
尽阴滓,以返纯乾,不过消魄全魂耳。回光者,消阴制魄之诀也,虽无返乾之功,止有回
光之诀,光即乾也,回之即返之也。只守此法,自然精水充足,神火发生,意土凝定,而
圣胎可结矣。蜣螂转丸,而丸中生白,神注之纯功也。粪丸中尚可生胎离壳,而吾天心休
息处,注神于此,安得不生身乎。

  一灵真性,既落乾宫,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阳也,轻清之照也,此自太虚得来,与
元始同形。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心。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
之所为,即识神也。死后享血食,活则大苦,阴返阴也。物以类聚也,学人炼尽阴魄,即
为纯阳也。

第三章 回光守中

  回光之名何昉乎?   昉之自文始真人也。回光则天地阴阳之气无不凝,所谓精思者
此也,纯气者此也,纯想者此也。初行此诀,乃有中似无,久之功成,身外有身,乃无中
似有。百日专功,光才真,方为神火。百日后,光中自然一点真阳,忽生黍珠,如夫妇交
合有胎,便当静以待之,光之回,即火候也。

  夫元化之中,有阳光为主宰,有形者为日,在人为目,走漏神识,莫此甚顺也。故金
华之道,全用逆法。回光者,非回一身之精华,直回造化之真气,非止一时之妄念,直空
干劫之轮回。故一息当一年,人间时刻也,一息当百年,九途长夜也。凡人自?的一声之
后,逐境顺生,至老未尝逆视,阳气衰灭,便是九幽之界。故《楞严经》云:“纯想即飞
,纯情即堕”。学人想少情多,沉沦下道。惟诵观息静便成正觉,用逆法也。《阴符经》
云:“机在目”。《黄帝素间》云:“人身精华,皆上注于空窍是也。”得此一节,长生
者在兹,超升者亦在兹矣。此是贯彻三教工夫。

  光不在身中,亦不在身外,山河大地,日月照临,无非此光,故不独在身中。聪明智
慧,一切运转,亦无非此光,所以亦在身外。天地之光华,布满大干,一身之光华,亦自
漫天盖地,所以一回光,天地山河一切皆回矣。人之精华,上注于目,此人身之大关键也
。子辈思之,一日不静坐,此光流转,何所底止!若一刻能静坐,万劫干生,从此了彻。
万法归于静,真不可思议,此妙蹄也。然工夫下手,由浅入深,由粗入细,总以不间断为
妙。工夫始终则一,但其间冷暖自知,要归于天空海阔,万法如如,方为得手。

  圣圣相传,不离反照。孔云:“致知”,释曰:“观心”,老云:“内观”,皆此法
也。但反照二字,人人能言,不能得手,未识二字之义耳。反者,自知觉之心,反乎形神
末兆之初,则吾六尺之中,反求十天地末生之体。今人但一、二时中间静坐,反顾己私,
便云反照,安得到头!

  佛道二祖,教人看鼻尖者,非谓着念于鼻端也。亦非谓眼观鼻端,念又注中黄也。眼
之所至,心亦至焉,何能一上而一下也,又何能忽上而忽下也。此皆误指而为月。毕竟如
何?曰鼻端二字最妙,只是借鼻以为眼之准耳。初不在鼻上,盖以大开眼,则视远,而不
见鼻矣。太闭眼。则眼合,亦不见鼻矣。大开失之外走,易于散乱。太闭失之内驰,易于
昏沉。惟垂帘得中,恰好望见鼻端,故取以为准。只是垂帘恰好,任彼光自然透入,不劳
你注射与不注射。

  看鼻端,只于最初入静处举眼一视,定个准则便放下。如泥水匠人用线一般,彼自起
手一挂,便依了做上去,不只管把线看也。

  止观是佛法,原不秘的。以两目讳观鼻端正身安坐,系心缘中,不必言头中,但于两
〇中间,齐平处系念便了。光是活泼泼的东西,系念两〇中间,光自然透入,不必着意于
中宫也,此数语已括尽要旨。其余入静出静前后,以下止观书印证可也。

  缘中二字极妙。中无不在,遍大干旨在里许,聊指造化之机,缘此入门耳。缘者缘此
为端倪,非有定著也,此二字之义,活甚妙甚。

  止观二字,原离不得,即定慧也。以后凡念起时,不要仍旧几坐,当究此念在何处,
从何起,从何灭,反复推究,了不可得。即见此念起处也,不要又讨过起处,觅心了不可
得。吾与汝安心竟,此是正观,反此者,名为邪观。如是不可得已,即仍旧绵绵去止,而
继之以观,观而继之以止,是定慧双修,此为回光。回者止也,光者观也。止而不观,名
为有回而无光,观而不止,名为有光而无回,志之。

第四章 回光调息

  宗旨只要纯心行去,不求验而验自至。大约初机病痛,昏沉散乱,二种尽之。却此有
机窍,无过寄心于息,息者自心也。自心为息,心一动,而即有气,气本心之化也。吾人
念至速,雾顷一妄念,即一呼吸应之。故内呼吸与外呼吸,如声响之相随,一日有几万息
,即有几万妄念。神明漏尽,如木稿灰死矣。然则欲无念乎,不能无念也,欲无息乎,不
能无息也。莫若即其病而为药,则心息相依是已。故回光兼之以调息,此法全用耳光。一
是目光,一是耳光。目光者,外日月交光也,耳光者,内日月交精也。然精即光之凝定处
,同出而异名也。故聪明总一灵光而已。坐时用目垂帘后,定个准则便放下。然竟放下,
又恐不能,即存心于听息。息之出入,不可使耳闻,听惟听其无声也。一有声,便粗浮而
不入细,即耐心轻轻微微些,愈放愈微,愈微愈静,久之,忽然微者速断,此则真息现前
,而心体可识矣。盖心细则息细,心一则动气也,息细则心细,气一则动心也。定心必先
之以养杰者,亦以心无处入手,故缘气为之端倪,所谓纯气之守也。

  子辈不明动字,动者以线索牵动言,即制字之别名也。即可以奔趋使之动,独不可以
纯静使之宁乎。此大圣人,视心气之交,而善立方便,以惠后人也。丹书云:“鸡能抱卵
心常听”,此要诀也。盖鸡之所以能生卵者,以暖气也。暖气止能温其壳,不能入其中,
则以心引气入,其听也,一心注焉,心入则气入,得暖气而生矣。故母鸡虽有时出外,而
常作侧耳势,其神之所注未常少间也。神之所注,未尝少间,即暖气亦昼夜无间,而神活
矣。神活着,由其心之先死也。人能死心,元神活矣。死心非枯稿之谓,乃专一不二之谓
也。佛云:“置心一处,无事不办。”心易走,即以气纯之,气易粗,即以心细之,如此
而焉有不定者乎。

  大约昏沉、散乱二病,只要静功,日日无间,自有大休息处。若不静坐时,虽有散乱
,亦不自知。既知散乱,即是却散乱之机也。昏沉而不知,与昏沉而知,相去奚啻干里!
不知之昏沉,真昏沉也。知之昏沉,非全昏沉也,清明在是矣。

  散乱者,神驰也,昏沉者,神未清也,散乱易治,而昏沉难医。譬之病焉,有痛有痒
者,药之可也,昏沉则麻木不仁之症也。散者可以收之,乱者可以整之,若昏沉,则蠢蠢
焉,冥冥焉。散乱尚有方所,至昏沉全是魄用事也。散乱尚有魂在,至昏沉则纯阴为主矣
。静坐时欲睡去,便是昏沉。却昏沉,只在调息,息即口鼻出入之息,虽非真息,而真息
之出入,亦于此寄焉。凡坐须要静心纯气,心何以静,用在息上,息之出入,惟心自知,
不可使耳闻,不闻则细,细则清,闻则气粗,粗则浊,浊则昏沉而欲睡,自然之理也。虽
然心用在息上,又善要会用,亦是不用之用,只要微微照听可耳。此句有微义,何谓照 ?
即眼光自照。目惟内视而不外视,不外视而惺然者,即内视也,非实有内视。何谓听 ?
即耳光自听,耳惟内听而不外听,不外听而惺然者,即内听也,非实有内听。听者听其无
声,视者视其无形。目不外视,耳不外听,则闭而欲内驰。惟内视内听,则既不外走,又
不内驰,而中不昏沉矣,此即曰月交精交光也。

  昏沉欲睡,即起散步,神清再坐。清晨有暇,坐一蛀香为妙。过午人事多扰,易落昏
沉,然亦不必限定一蛀香,只要诸缘放下,静坐片时,久久便有入头,不落昏沉睡者。

第五章 回光差谬

  诸子工夫,渐渐纯熟,然枯木岩前错落多,正要细细开示。此中消息,身到方知,吾
今则可以言矣。吾宗与禅宗不同,有一步一步证验,请先言其差别处,然后再言证验。宗
旨将行之际,予作方便,勿多用心,放教活泼泼地,令气和心适,然后入静。静时正要得
机得窍,不可坐在无事中里,所谓无记空也。万缘放下之中,惺惺自若也。又不可以意兴
承当,凡大认真,即易有此。非言不宜认真,但真消息,在若存若亡之间,以有意无意得
之可也。惺惺不昧之中,放下自若也。又不可堕于蕴界,所谓蕴界者,乃五阴魔用事。如
一般入定,而稿木死灰之意多,大地阳春之意少。此则落于阴界,其气冷,其息沉,且有
许多寒衰景象,久之便堕木石。又不可随于万缘,如一入静,而无端众绪忽至,欲却之不
能,随之反觉顺适,此名主为奴役,久之落于色欲界。上者生天,下者生狸奴中,若狐仙
是也。彼在名山中,亦自受用,风月花果,舆树瑶草,三五百年受用去,多至数千岁,然
报尽还生诸趣中。此数者,皆差路也。差路既知,然后可求证验。

第六章 回光证验

  证验亦多,不可以小根小器承当,必思度尽众生。不可以轻心慢心承当,必须请事斯
语。静中绵绵无间,神情悦豫,如醉如浴,此为遍体阳和,金华乍吐也。既而万颧俱寂,
皓月中天,觉大地俱是光明境界,此为心体开明,金华正放也。既而遍体充实,不畏风霜
,人当之兴味索然者,我遇之精神更旺,黄金起屋,白玉为台;世间腐朽之物,我以真气
呵之立生;红血为乳,七尺肉团,无非金宝,此则金华大凝也。第一段,是应《观无量寿
经》云:“凋落大水,行树法象。”日落者,从混沌立基,无极也。上善若水,清而无暇
,此即太极主宰,出震之帝也。震为木,故以行树象焉,七重行树,七窍光明也。西北乾
方,移一位为坎,旧落大水,乾坎之象。坎为子方,冬至雷在地中,隐隐隆隆,至震而阳
方出地上矣,行树之象也,余可类推矣。第二段,即肇基于此,大地为冰,琉璃宝地,光
明渐渐凝矣。所以有蓬台而继之有佛也,金性即现,非佛而何,佛者大觉金仙也。此大段
证验耳。

  现在证验,可考有三;一则坐去,神入谷中,闻人说话,如隔里许,一一明了,而声
入皆如谷中答响,未尝不闻,我未尝一闻,此为神在谷中,随时可以自验;

  一则静中,目光腾腾,满前皆白,如在云中,开眼觅身,无从觅视,此为虚室生白,
内外通明,吉祥止止也;

  一则静中,肉身纲细,如绵如玉,坐中若留不住,而腾腾上浮,此为神归顶天,久之
上升可以立待。

  此三者,皆现在可验者也。然亦是说不尽的,随人根器,各现殊胜。如《摩诃止观》
中所云:“善根发相是也。”此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须自己信得过方真。

  先天一气,即在现前证验中自讨,一气若得,丹亦立成,此一粒真黍珠也。一粒复一
粒从微而至著。有时时之先天,一粒是也,有统体之先天,一粒乃至无量是也。一粒有一
粒力量,此要自己胆大,为第一义。

第七章 回光活法

  回光循循然行去,不要废弃正业。古人云:“事来要应过,物来要识破。”子以正念
治事,即光不为物转,光即自回。此时时无相之回光也,尚可行之,而况有真正著相回光
乎。

  日用间,能刻刻随事返照,不着一毫人我相。便是随地回光,此第一妙用。清晨能遣
尽诸缘,静坐一、二时最妙。凡应事接物,只用返照法,便无一刻间断。如此行之,三月
两月,天上诸真,必来印证矣。

第八章 道遥诀

玉清留下道遥诀,四字凝神入气穴。六月俄看白雪飞,三更又见日轮赫。

水中吹起藉巽风,天上游归食坤德。更有一句玄中玄,无何有乡是真宅。

  律诗一首,玄奥已尽。大道之要,不外无为而为四宇。惟无为,故不滞方所形象,惟
无为而为,故不堕顽空死虚。作用不外一中,而枢机全在二目。二目者,斗柄也,斡旋造
化,转运阴阳,其大药则始终一水中金,即水乡铅而已。前言回光,乃指点初机,从外以
制内,即辅以得主。此为中、下之士,修下二关,以透上一关者也。今头绪渐明,机括渐
熟,天不爱道,直泄无上宗旨,诸子秘之秘之,勉之勉之!

  夫回光其总名耳。工夫进一层,则光华盛一番,回法更妙一番。前者由外制内,今则
居中御外。前者即辅相主,今则奉主宣献,面目一大颠倒矣。法子欲入静,先调摄身心,
自在安和,放下万缘,一丝不挂。天心正位手中,然后两目垂帘,如奉圣旨,以召大臣,
孰敢不遵。次以二目内照坎宫,光华所到,真阳即出以应之。离外阳而内阴,乾体也。一
阴入内而为主,随物生心,顺出流转,今回光内照,不随物生,阴气即住,而光华注照,
则纯阳也。同类必亲,故坎阳上腾,非坎阳也,仍是乾阳应乾阳耳。二物一遇,便纽结不
散,絪緼活动,倏来倏去,倏浮倏沉,自己元宫中,恍若太虚无量,遍身轻妙欲腾,所谓
云满干山也。次刚来往无踪,浮沉无辨,脉住气停,此则真交媾矣,所谓月涵万水也。俟
其冥冥中,忽然天心一动,此则一阳来复,活子时也。然而此中消息要细说,凡人一视一
听,耳目逐物而动,物去则已,此之动静,全是民庶,而天君反随之役,是尝与鬼居矣。
今则一动一静,皆与人居,天君乃真人也。彼动即与之俱动,动则天根 ; 静则与之俱静
,静则月窟 ; 静动无端,亦与之为静动无端 ; 休息上下,亦与之为休息上下,所谓天根
月窟闲来往也。天心镇静,动违其时,则失之嫩 ; 天心已动,而后动以应之,则失之老
; 天心一动,即以真意上升乾宫,而神光视顶,为导引焉,此动而应时者也。天心既升乾
顶,游扬自得,忽而欲寂,急以真意引入黄庭,而目光视中黄神室焉,既而欲寂者,一念
不生矣。视内者,忽忘其视矣,尔时身心,便当一场大放,万缘泯迹,即我之神室炉鼎,
亦不知在何所,欲觅己身,了不可得,此为天入地中,众妙归根之时也,即此便是凝神入
气穴。

  夫一回光也,始而散者欲敛,六用不行,此为涵养本原,添油接命也。既而敛者,自
然优游,不费纤毫之力,此为安神祖窍,翕聚先天也。既而影响俱灭,寂然大定,此为蛰
藏气穴,众妙归根也。一节中具有三节,一节中具有九节,俱是后日发挥。今以一节中,
具三节言之,当其涵养而初静也。翕聚亦为涵养,蛰藏亦为涵养,至后而涵养皆蛰藏矣。
中一层可类推,不易处而处分矣,此为无形之窍,干处万处一处也。不易时而时分焉,此
为无候之时。元会运世一刻也。

  凡心非静极,则不能动,动动忘动,非本体之动也。故曰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若
不感于物而动,即天之动也。是知以物而动,性之欲也,若不以物而自动,即天之动也。
不以天之动对天之性,句落下说个欲字,欲在有物也,此为出位之思,动而有动矣。一念
不起,则正念乃生,此为真意。寂然大定中,而天机忽动,非无意之动乎,无为而为,即
此意也。诗首二句,全括金华作用。次二句是日月互体意,六月即离火也,白雪飞即离中
真阴将返乎坤也。三更即坎水也,日轮即坎中一一阳将赫然而返乎乾也。取坎填离,即在
其中。次二句说斗柄作用,升降全机,水中非坎乎。目为巽风,目光照入坎宫,摄召太阳
之精是也。天上即乾宫,游归食坤德,即神入照中,天入地中,养火也。末二句是指出诀
中之诀,诀中之诀,始终离不得,所谓洗心涤虑,为沐浴也。圣学以知止始,以止至善终
,始乎无极,归乎无极。佛以无住而生心,为一大藏教旨。吾道以“致虚”二字,完性命
全功。总之三教不过一句,为出死入生之神丹。“神丹”为何 ? 曰一切处无心而已。吾
道最秘者沐浴,如此一部全功,不过“心空”二字,足以了之,今一言指破,省却数十年
参访矣。

  子辈不明一节中具三节,我以佛家“空、假、中”三观为喻,三观先空,看一切物皆
空 ; 次假,虽知其空,然不毁万物,仍于空中建立一切事 ; 既不毁万物,而又不著万物
,此为中观。当其修空观时,亦知万物不可毁,而又不著,此兼三观也。然毕竟以看得空
为得力,故修空观。则空固空,假亦空,中亦空。修假观,是用上得力居多,则假固假,
空亦假,中亦假。中道时亦作空想,然不名为空而名为中矣。亦作假观,然不名为假而名
为中矣,至于中则不必言矣。吾虽有时单言离,有时兼说坎,究竟不曾移动一一句。开口
提云:枢机全在二目。所谓枢机者用也,用即斡旋造化,非言造化止此也。六根七窍,悉
是光明藏,岂取二目,而他概不问乎,用坎阳,仍用离光照摄,即此便明。朱子云阳师讳
元育,尝云:“瞎子不好修道,聋子不妨。”与吾言暗合,特表其主辅轻重耳。

  日月原是一物,其曰中之暗处,是真月之精,月窟不在月而在日,所谓月之窟也,不
然自言月足矣。月中之白处,是真日之光,日光反在月中,所谓天之根也,不然自言天足
矣。一日一月,分开止是半个,合来方成一个全体。如一夫一妇,独居不成室家,有夫有
妇,方算得一家完全。然而物难喻道,夫妇分开,不失为两人,日月分开,不成全体矣。
知此则耳目犹是也。吾谓瞎子已无耳,聋子已无目,如此看来,说甚一物,说甚两目,说
甚六恨,六根一根也。说甚七窍,七窍一窍也。吾言只透露其相通处,所以不见有两,子
辈专执其隔处,所以随处换却眼睛

第九章 百曰筑基

  《心印经》云:“回风混合,百曰功灵。”总之立基百日,方有真光如。子辈尚是目
光,非神火也,非性光也,非慧智炬烛也。回之百日,则精气自足,真阳自生,水中自有
真火,以此持行,自然交媾,自然结胎,吾方在不识不知之天,而婴儿自成矣。若略作意
见,便是外道。百日立基,非百日也。一日立基,非一日也。一息立基,非呼吸之谓也。
息者自心也,自心为息,元神也,元气也,元精也。升降离合,悉从心起,有无虚实,咸
在念中。一息一生持,何止百日,然百日亦一息也。

  百曰只在得力,昼间得力,夜中受用,夜中得力,昼间受用。百日立基,玉旨耳。上
真言语,无不与人身应。真师言语,无不与学人应。此是玄中玄,不可解者也。见性乃知
,所以学人,必求真师授记,任性发出,一一皆验。

第十章 性光识光

  回光之法,原通行住坐卧,只要自得机窍。吾前开示云;“虚室生自”,光非白邪。
但有一说,初未见光时,此为效验,若见为光,而有意著之,即落意识,非性光也。子不
管他有光无光,只要无念生念。何为无念?干休干处得;何为生念?一念一生持,此念乃
正念,与平曰念不同。今心为念,念者现在心也。此心即光即药。凡人视物,任眼一照去
,不及分别,此为,性光,,如镜之无心而照也,如水之无心而鉴也。少刻即为“识光”
,以其分别也。镜有影已无镜矣,水有象已无水矣。光有识尚何光哉!

  子辈初则“性光”,转念则识,识起而光杳无可觅,非无光也,光已为识矣。黄帝曰
:“声动不生声而生响”,即此义也。《楞严推勘入门》曰:“不在尘,不在识,惟选根
”,此则何意?尘是外物,所谓器界也。与吾了不相涉,逐之则认物为己。物必有还,通
还户牖,明还日月,借他为自,终非吾有。至于不汝还者,非汝而谁。明还日月,见日月
之明无还也。天有无日月之时,人无有无见日月之性。若然则分别日月者,还可与为吾有
耶。不知因明暗而分别者,当明暗两忘之时,分别何在,故亦有还,此为内尘也。惟见性
无还,见见之时,见非是见,则见性亦还矣。还者还其识念流转之见性,即阿难使汝流转
,心目为咎也。初入还辨见时,上七者,皆明其一一有还,故留见性,以为阿难拄杖。究
竟见性既带八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传送识、阿赖耶识),非真不
还也。最后并此亦破,则方为真见性,真不还矣。子辈回光,正回其最初不还之光,故一
毫识念用不着。使汝流转者,惟此六根,使汝成菩提者,亦惟此六根。而尘与识皆不用,
非用根也,用其根中之性耳。今不堕识回光,则用根中之元性,落识而回光,则用根中之
识性,毫厘之辨在此也。用心即为识光,放下乃为性光。毫厘干里,不可不辨。识不断,
则神不生;心不空,则丹不结。心净则丹,心空即药。不著一物,是名心净,不留一物,
是名心空。空见为空,空犹末空,空忘其空,斯名真空。

第十一章 坎离交媾

  凡漏泄精神,动而交物者,皆离也。凡收转神识,静而中涵者,皆坎也。七窍之外走
者为离,七窍之内返者为坎。一阴主于逐色随声,一阳主于返闻收见。坎离即阴阳,阴阳
即性命,性命即身心,身心即神照。一自敛息精神,不为境缘流转,那是真交。而沉默趺
坐时,又无论矣。

第十二章 周天

  周天非以气作主,以心到为妙诀。若毕竟如何周天,是助长也,无心而守,无意而行
。仰观乎天,三百六十五度,刻刻变迁,而斗柄终古不动,吾心亦犹是也。心即璇玑,气
即众星。吾身之气,四肢百体,原是贯通,不要十分着力。于此锻炼识神,断除妄见,然
后药生,药非有形之物,此性光也。而即先天之真气,然必于大定后方见,并无采法,言
采者大谬矣。见之既久,心地光明,自然心空漏尽,解脱尘海。若今日龙虎,明日水火,
终成妄想。吾昔受火龙真人口诀如是,不知丹书所说更何如也。

  一日有一周天,一刻有一周天,坎离交处,便是一周。我之交,即天之回转也。未能
当下休歇,所以有交之时,即有不交之时。然天之回旋也,未尝少息。果能阴阳交泰,大
地阳和,我之中宫正位,万物一时畅遂,即丹经沐浴法也。非大周天而何 ? 此中火候,
实实有大小不同,究竟无大小可别。到得工夫自然,不知坎离为何物,天地为何等,孰为
交,孰为一周两周,何处觅大小之别耶。总之一身旋运,虽见得极大亦小,若一回旋,天
地万物,悉与之回旋,即在方寸处,亦为极大。金丹火候,要归自然。不自然,天地自还
天地,万物各归万物。欲强之使合,终不能合。即如天时亢旱,阴阳不和。乾坤未尝一日
不周,然终见得有多少不自然处。我能转运阴阳,调适自然,一时云蒸雨降,草木酣适,
山河流畅,纵有乖戾,亦觉顿释,此即大周天也。

  问活子时其妙,必认定正子时似着相,不着相不指明正子时。从何识活子时,即识得
活子时,确然又有一正子时,是二是一,非正非活,总要人看得真,一真则无不正,无不
活矣。见得不真,何者为正,何者为活耶。即如活子时,是人所时时见得的。毕竟到正子
时,志气清明,活子时愈觉发现。人未识得活的明了,只向正的时候验取,则正者现前,
活者无不神妙矣。

第十三章 劝世歌

吾因度世丹中热,不惜婆心并饶舌。世尊亦为大因缘,直指生死真可惜。

老君也患有吾身,传示谷神人不识。吾今略说寻真路:黄中通理载大易,

正位居体是玄关。子午中间堪定息,光回祖窍万神安。药产川原一气出,

透幕变化有金光。一轮红曰常赫赫,世人错认坎离精。搬运心肾成间隔,

如何人道合天心。天若符合道自合,放下万缘毫不起。此是先天真无极,

太虚穆穆朕兆捐。性命关头忘意识,意识忘后见本真。水清珠现玄难测,

无始烦障一旦空。玉京降下九龙册,步云汉今登天关,掌雷霆兮驱霹雳。

凝神定息是初机,退藏密地为常寂。

  吾昔度张珍奴二词,皆有大道。子后午前非时也,坎离耳。定息者,息息归根,中黄
也。坐者,心不动也。夹脊者,非背上轮子,乃直透玉京大路也。双关者,此处有难言者
。地雷震动山头雨者,真气生也。黄芽出土者,药生也。小小二段,已尽修行大路,明此
可不惑人言。

  昔夫子与颜子登泰山顶,望吴门白马,颜子见为疋练,夫子急掩其目,恐其太用眼力
,神光走落,回光可不勉哉!

  回光在纯心行去,只将真息凝照于中宫,久之自然通灵达变也。总是心静照定为基,
心忘气凝为效,气息心空为丹成,心气浑一为温养,明心见性为了道。子辈各宜勉力行去
,错过光阴可惜也。一日不行,一日即鬼也。一息行此,一息真仙也。勉之!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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