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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尚先生八十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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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6 18: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四川忠州张义尚先生原创,皖水后学雪山来客整理
……
友人赵小田赠诗一首
                      赠虚一子
    我爱虚一子,沉静寡言笑;身为富家郎,而无纨绔貌;
    朴素任天真,超然淡怀抱。佛心与侠骨,贯以金丹道,
    旁及医卜书,胥能中肯窍。问年未四十,努力犹深造,
    会当臻玄奥,洞彻乾坤妙。
……
我一九一零年降生,一岁丧母,并且一下地即赖姨祖母抚育,长养成人。我稚年体质孱弱,到了十三岁那一年,病五心潮热,盗汗骨蒸,几乎丧失了生命。业师邓少甫先生看到了我的身体太坏,讲了许多武侠奇士锻炼身体的故事,我因此知道身体可以转变,人定可以胜天,立志要努力与病魔作斗争。十四岁入高小,认识了王万森兄,知道他父亲是个拳师,所以翌年就拜在他父亲王鲁璠师门下学字门拳。经过两年的苦练,又结合做少林拳术的深呼吸法,身体得到了很大的益处;但从技击上面和内功方面说,我渐渐认识到斯功的不足,所以在我十八岁那年(1928)的秋天,由我岳叔谈有恒的介绍,列入周师之德门墙学金家功夫。我当时兴致很浓,虽然正读中学,又是新婚之后,但逢寒暑两假及短暂节日,家里可以不回,而师家是一定要去的。如是两年过后,周师见我之求学,心诚且切,方遂渐为我说深层功法,总计前后五载,才见到金家的全盘底细,至于内功、观想、悬空诸诀,则是到了1956~1957年间,才彻底明白。
……
当我在初中时候,已经看到了太极拳谱,赏识了它的高深;后来在上海读复旦大学高中部,一九三三年下期,学校请上海武术界到校表演,见到了武汇川先生与吴云倬先生推手,无限神往。三四年春,学校开始请吴云倬先生教太极拳,我立即加入学习,一年学完架式,又学推手、剑法、对剑、枪法,当时进步甚速,自感日异月新;不幸至三七年七月,中日战争爆发,遂与师隔,无人指点,歧路傍惶,又旁及易筋、形意,几至不欲再练太极,后遇郑曼青师,才扭转了我的认识。一九四二至成都遇李师雅轩,未得大益;四六年春复至成都,正式入李师门墙,并与师同住了将近两年,才将架子定型。可惜当时於松软一点有所误会,解放后又荒疏了十一、二年,至一九六三年,又才重新用功。由于对松软含义未透彻,虽然下了五年功夫,都是走了岔路。六八被逼停练,七零恢复,已不如过去之精勤。七四重到成都,弄清了一些关键问题,归来反复研究,又整理李师杂记与随笔,到现在才可以说是大彻大悟。想到师资的重要,因此写了上面的金家功夫二、三事。
……
李师早年喜好武术,从杨澄甫太老师习太极拳十余年,造诣甚深。后太老师南下,在上海、南京、杭州等地授拳,师亦随师左右,并任助教。太老师逝世后,李师到中央军校任武术教官。抗日军兴,随校迁居四川成都。
……
李师初到成都,人们见其行拳缓慢柔软,皆以柔软体操视之。当时成都某武师不信李师之太极拳能搏人,遂往见李师交手较技,三战三败,还弄不清是怎样被打倒的,即向李师磕头,请收为徒。李师说:“不是我不收你,因你我所学不同,拜师无益。你不可能放弃你的旧学,改学我这门功夫。”后来其人送他的儿子来跟李师学习,成为我辈师兄弟中的一员。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18: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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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髫(tiáo)年多病,几丧生命,14岁习武,所学颇杂。1942年得与雅轩老师相遇,蒙师不弃,依照北方拜师规矩,正式列入李师门墙。

我得到老师最大最多教诲的一段时间,是1945年至1947年。在成都九眼桥太平下街151号公大布厂和李师同住,朝夕受教,见闻不少。

李师见我练拳,总是双眉紧锁,遂说:“你的拳架外貌是而内容不对。”如是者约三月,一天,我想老师总说我不对,盘架子时,就只跟着师兄弟们有意无意地动作,什么也不想,突然间自己感到别有风味与往日不同。老师在旁边注视着我,大声击掌说:“你今天对了,要牢牢记着!”

事后,老师叹惜地对我说:“中国的拳种很多,各有各的风格。功夫有了根底,为了博学多闻,取长补短而研究其他功法,是可以的,但不能同时并练,若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练就弄成‘四不象’了。人们说太极拳难练,十年不出门,说个迷信话,若自己福缘好,能够遇着好老师,专心致志地学习,有上三、五年的锻炼,不知不觉的也就成功了。当然自身的接受力(本人的智慧)和环境条件(主要是不能离师过早过远,能够随时得到纠正和启发)也很重要,三者缺一不可,尤其老师的关系甚大。若遇不着好的老师,你就是练二、三十年,也是瞎倒鬼(徒劳无功)。他本人都糊里糊涂,哪里能教好别人呢?”

老师又说:“功夫一方面要练,一方面也要想,平时要多动脑筋,别的拳都要快,要有力,太极拳为什么恰巧相反呢?究竟怎样练法才是正确的呢?一定要深入细致地思考,做到心中有数。只练不想是不行的,但在练拳的时候,就只能默想着老师平时练拳的神情,自己就是老师,依样而动;切记不要再去东想西想,自作聪明了!”又说:“太极拳要领虽多,但主要是抓大体,练拳时,只要做到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以腰腹为中轴带动四肢百骸,缓慢不断地运行就行了。要松(包括全身形质的松,尤其精神的松,没有一点儿拘紧滞碍),要静(心神内敛、两耳内听、两眼寂照凝定,若有意,若无意,象庙里菩萨塑像入定的眼神一样),要稳(包括全身动作的下沉、完整、缓徐、圆转、轻灵、均匀、连续不断),动如水流云行,做到沉、整、缓、圆、轻、匀、续七字。若在盘架子时突快突慢形成断劲,以为是刚柔相济,则是大错特错了。”每逢我练拳时,老师总是在旁边不断地提醒我。

    按照老师以上的教导,我过去虽曾写一《观师诀》:“顶头拔背塌腰身,松净沉气与定神;指趾甲梢通尾闾,五心相印合灵匀;别看自然任运诀,虚静无为养性真。”但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这是太极拳的精髓:不用力(用力则笨),不用气(用气则滞)而用意的秘诀。这和现在的气功家所强调的“观师默相”的作用是一样的。因为我们一心默老师,就得到了老师的全息能信息了。无怪乎老师平时总是把杨太老师的话写成座右铭,每天进进出出都要看它想他。这也正是太极拳最高层次练法的秘密,即所谓“忘了师傅法不灵”和“全凭心意用功夫”。

余学易筋经于涪陵黄克刚师,据云传功夫之某师,枯瘦如柴,全身薄皮包骨,简直不见有肌肉,但能胜重击,虽以铜鞭、铁杵重刺其胁肋,如着花岗石上,不留痕迹。其年龄若何,籍贯何许,不以语人,临去之时,一弟子送之,至一楠竹林休憩,弟子请曰:师远行矣,能将其秘密功夫显示一二否?师曰:我何能,不过练功精勤耳。随以手拊(fu,乃伸手指握物义)一楠竹之根干,只听咋然有声,由根部直趋梢巅,视之,竹裂直贯梢巅矣。又前行至一冶铁铸铧之厂,其弟子复请之,师以手指足趾着铁铧上作饿虎扑食式,既起,视其指趾着处,如齑粉矣。遂去,不知所之。

    黄师传易筋经,共有卅二式,其中如犀牛望月,翻铁门坎等,非有相当之膂力并关节柔轫力强者不易作,与五禽功较,多玉关锁以固两腰,降魔杵以练阴蹻,其拍打推揉须别行,练气功夫分九转,最后方是洗髓经,比五禽功更精深,惟导引姿式多而繁杂,不免有瑕瑜杂出之感。其入门礼神,用十二根香,十二支烛,十二付杯筷,以示十二年而功大成。黄师亦能身受重击,曾多次表演腹承汽车之重压。晚年境遇甚差,然犹寿至八十九岁。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18: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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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十四岁时,偶见《悟真篇》四注,购而读之,深信其义理渊深,登真有诀,无如隐语满纸、譬喻连篇,如入五里雾中,莫辨东西。后於一亲戚处见《性命圭旨》,喜其语意浅显,立赴书店购归,反复诵习。然节节变转,功候不明,终始大旨,卒莫了然。又约两载,方见《天仙正理》、《慧命经》、《金仙证论》、《仙佛合宗》等书,不禁大喜,以为道在是矣。然与《四注》等南宗之书对勘,则又格格不合,莫知所可。廿九之龄,始遇我道源老师,指个入处,但於南派功法,不能汇通,总觉歉然。其后参师访友,历搜秘册,南北东西,并究合研,直至卅六之岁,缘遇周师一三,方悟金鼎火符,非师不明,门派繁多,法各有异,若不分清来脉,混参混究,无异李戴张冠,必致凿枘(rui,榫子)不投。因又发箧(qie)详研,分门别类,随读随思,随思随录,前后十六载,始见精中之精,细中之细,纲领条目,融合贯通。於焉理明而心澈,心澈而不惑,而年亦五十又二矣!

夫成证一事,攒簇五行,盗夺造化,若师诀不真,即入门无路,师诀纵真而穷理未彻,则行持之际,异见奇闻,心无本柄,稍有变转,必疑贰自阻矣。且理不彻者,见必不定,见不定者,功必不力,则纵有所修,皆是浅尝,动静不续,等同儿戏,欲入混沌之窍,显先天之元者,难乎其难。

人元之学,乃是三家相见,添油接命,不比讲静功者之仅似扭紧灯芯,减少消耗,延长灯明之时间也。此种功夫,只要条件具备,不啻乘飞机以赴北京,安享其成,需时亦不多,然福德智慧难齐,此三丰祖有“需福德过三辈天子,智慧胜七辈状元方可为之”之语。因真正人元功法,究不易行,后来重读丹书,於闵真人《古书隐楼藏书》中,得知有虚空阴阳之事。此一功法,专在尽己以待人,曹真人所谓“形神虽曰两难全,了命未能先了性。”我辈福薄缘悭,周师之学既不能行,则此虚空阴阳之法,其唯一可践履之途径乎!总之道功之研究与实行,皆非易事,故明阳老师曰:“知道易,信道难;信道易,明道难;明道易,行道难;行道易,成道难;小成易,大成难。若使不难,则天下皆至人矣。”

     尚注:金丹人元之学,百日筑基,可增加六十岁之寿命,再行得药、结丹,则有三百岁之寿年,其以后之炼已、还丹、温养等事,则往往不是马上可以续行,须待机缘成熟,方能从事,时间长短,或数年,或数十年,俱不一定也。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18:24: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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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阅读丹经的同时,也见到了《心经》,但不明白其含义;又屡闻人言,佛法无边,教海汪洋,难穷其底,故初无心深入。一九四零年冬,报载重庆道门口钱业公会请王恩洋居士讲《心经》,我当时在李子坝蜀华公司作会计,姑往听之。不料一听就吸引了我,虽然是每天晚上听讲,两地相距在八里左右,不分晴雨,我一直坚持听至圆满。当讲到观心不住的住心法时,我顿然悟到了在修定修性的功法上,道家的不彻底,也可说没有佛法的高明。随后又在同一地方,听了龚云伯居士,讲《普贤行愿品》,梅光羲居士讲《金刚经》,对佛法修心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代为银师发送道书时,又认识了农民银行顾徕山君,由他介绍我皈依贝马布达上师学佛法密宗。师为诺佛传承之传法弟子,已具证德(注:贝马布达上师为诺那、贡嘎二位活佛之弟子中得金刚阿闍黎灌顶可以代师传法之大德,修法之时,诸佛菩萨降临,凡眼业净者皆能见之。),从之得到了观音、莲祖、五度母、五文殊、弥陀大法、金刚无量寿法、恒河大手印、入大园胜慧密修法等。一九四二年春调职成都,又遇到了根桑上师,从之学忿怒莲师头鬘勇、颇瓦法、观音大灌顶、大圆满前行次第法及正行、白哈拉护法。一九四五年冬,又从贡嘎上师领喜金刚大法灌顶,杜搓马护法。并与满空法师合作,译出喜金刚常修略轨。一九四九年春,於重庆再次遇贡师,从他领受胜乐金刚大法、嘛哈嘎拉、吉祥天母合修大法,金刚亥母法、大圆满综合传承,恒河大手印、上师秘密瑜伽法、阿苏马善金刚、热呼拉三尊护法,并得到事业大手印亥母甚深引导大法。但我虽然承蒙诸上师的慈悲传授,对於大手印、大圆满与事业手印,还有未能豁然之处,幸赖苇见凡居士与秦仲皋居士惠我心地法门,陈新孜居士传我诺佛传承大园胜慧不共前行;尤其陈健民居士传胜乐金刚下方口诀,韩大载居士赐《恩海遥波集》,韩大载与陈性白二居士为我印证大手印、大圆满之究竟义缔与及整个密宗之轮廓,使我得到了了义无惑决定正见,铭感五内。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18: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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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语文教授吴剑岚先生见我长咳不已,因介绍我去找他的中医老师梁少甫先生求治。梁潘州人,当时为上海三大名医之一,一般中医治病,诊费不过二角,最多一元二,如陆士谔、陆渊雷等当时名医;而梁之诊费,则是三元。但我经治后,真是如饮醍醐,一剂大效。后来也有一次,都是外面久治不痊,求他着手成春。因此我才对中医有了正确认识,并且不时购买中医书籍阅读。

我的语文程度较好,因与剑岚先生感情日深,无所不谈。先生原籍安徽之滁州人,天才甚高,诗词歌赋,出口成章,擅七弦琴,花卉翎毛尤精,别具一种清淡幽远之致(注),又深通武术,於太极为汇川先生之高足,且研几性命之理,实践定慧之学,我在复旦近毕业时之两年亦自学中国山水画,且喜探幽访奇,於催眠术、心灵学等无不涉猎,与先生之性格多同,遂与先生成莫逆。谈到中医,先生曰,你如学医,并不难,须知中医书籍,虽浩如烟海,然伤寒温病,是两大眼目。治之有二途,一是从《内经》、《难经》、《本草经》、《伤寒》、《金匮》以至《温病》,从古到今,依时次之早晚而学;另一则是从《温病》入门,再由之上究金元以至仲景《内》、《难》,逆时序而回溯,近人体质薄弱,一般多是温病及其变病,故此法更为捷径实用。至於药性,以《本草三家注》为好。切脉贵在实践,初学只能由病验脉,渐久则能因脉测病,不可能一蹶即会。处方为画龙点睛之事,更关重要,处方与作文无异,善作文者,起承转合,条理井然;善处方者,君臣佐使,亦秩然有序,配置恰当。尤要博学多闻,增加一切有条理之知识,以为医用;若就医学医,能力有限也。我於是用先生之法以治之,由浅入深,由近及远,果能得心应手,事半功倍,至今以医为业,且於此间有当相医誉者,实先生之教导也。

    个人在语文方面之诸师,如傅永举、文光斗为开业师,乃仅教识字讲解而已,九岁、十岁时,罗文芹(字泮甫)师教我写书读诵,一年功夫,可抵两三年成绩,此与我后来之研究一切学识皆有影响,斯后则梁用于(月艇)与邓少甫先生皆对我之文章写作有所促进者,此间未能一一矣。

我於治病,不拘一家之言,外感以《伤寒论》(《来苏集》、《辑义按》、《金鉴》、《类方》等为最要)、《通俗伤寒论》、《温病条辩》、《温热经纬》、《时病论》、《广温热论》、《寒疫合编》、《世补斋医书》等为宗,亦参日本之皇汉医学,与近人恽铁樵、陆渊雷之著作。杂病则以《金匮要略》、金元四家、葛可久、徐灵胎、傅青主、费伯雄、唐宗海容川、张寿甫锡纯等为据。在眼科上,因家父精眼科,余秉其寒热勿过,解表勿忘之法,以《审视瑶函》为主。妇科以傅青主、沈尧封、陈修园等为主。外科以《大成》、《正宗》、《金鉴》、《全生集》等为主。又本地名医经验,如姚礼堂先生之於内伤杂感,外祖父谭仙舫之於脾胃肝病,亦多取之。其他伤科、儿科、针灸、与自然科学、哲学、逻辑、辩证论等,皆多所涉猎,尤其丹经、佛典、武术、气功之研究,能予医事以启发之处不少,此亦我之於杂病有不同於其他同道之治疗之缘由也。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18:34: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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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约在十岁左右,见有为占时之术者,心即奇之。家中素有《卜筮正宗》三部,因祖父深信之故。十三岁时,又自购《武侯遁甲》,《梅花易数》诸书。占时术无准,易数用之有验。《正宗》初不尽解,又不敢问祖父(因非正业),至十四岁方通。《遁甲》较难,后来买了《大全》、《五种龟》、《元灵经》、《烟波钓叟歌注》等,到了大学时间,才把它的起例弄懂,但随即置之,未作实验;要说比较懂得彻底,还是七四年遇到了霍斐然君,重新研究的结果。霍君通易象易数甚深,於来翟塘、杭辛斋俱有微辞。对奇门饶有兴趣,以《阴符经》释奇门,丝丝入扣,《阴符经》在过去即有人疑为唐•李筌之所作,李曾作《太白阴经》,合遁甲究之,确不无蛛丝马迹之可寻。霍君又以易卦上坎下乾变夬(guài)正卦互卦之象释刘伯温《烧饼歌》,亦若合符契。

总之,术数虽不见重於当世,然究是古代文化之遗,霍君现年不过四十而能有如斯前无古人之见解学识,确属难得。中国术数,奇门主地,大六壬主人事,与太乙占天,合称三式。太乙我未研究过,六壬之学,我亦涉猎,其中地盘、天盘,四课、三传,以发三传为最难,欲深入学习,须有《六壬大全》、《六壬寻原》、《六壬粹言》、《六壬眎斯》、《六壬钥》等书,方有所依据。

此外地经风水、阴阳二宅之相法,我早年最不相信,结婚之后,岳叔以《地理小补》、《辩证直解》示之,感觉别有圜地,怀着好奇心理,初学鲁璠王师之法,次学樵仙陈师之法,又学肇修张氏、元极王师之法,至元极而臻其顶。师作换星金口诀,确能贯通《辩证》一书而无惑,故师之门徒遍天下。其《伪法丛谈》、《地经辩证疏》、《三元阳宅粹编》等,亦流通甚广。元极师相貌奇古,於地学三元派玄空大卦、换星五行之法,探研四十馀载,发明之后,以之遍验廿四名坟之兴衰成败时节因缘,皆一一符合。与人论学,辩析是非,坚持原则,丝毫不相假借。然性仍谦虚,余与师仅相晤一面,晤时反询我对於形势之看法,余即以所知者告,师极然之。据冯藻光师兄云,有人来天昌馆(师开设之书局)谈地者,师时清理书籍,一面工作,一面高谈,直至来人惶恐佩服而去。师在地理这一术数中,殆亦可谓之权威者矣。

注:吴师精花卉翎毛,绘成所题之诗词尤超绝,我过去保有师之作品不少,可惜於六八年间全部化为乌有,至七七年底(即前此数日),师自动寄我条幅一帧,山石两丛,间以菊卉,其清淡超逸之姿,直是不食人间烟火之绝响,自题诗曰:萧萧落木石烂斑,云自悠悠水自宽;开到霜华谁识得,任他风看倚清寒。

道有道教,比较偏重在信仰,个人主要心趣则是道术,虽然也是一种信仰,但此信仰不是无条件的,而是偏重在养生的研究与实践方面,与我们国家卫生政策预防为主的宗旨不相背谬。并且这只能算是个人兴趣问题,和业余修养问题,我是把它当作一种文娱,代替棋艺闲谈之类的活动。除了站在自己业务岗位,努力工作之余,自信、自究、自行、自证、不求人知,更不愿受人恭维。若有人问信仰也罢,学术也罢,总是由思想出发。曾记童稚就学,业师即屡谓我傲骨嶙嶙,孤高不群,不利处世;后在大学时代,人皆追求时髦,余独抱素守朴,坐拥书城,架上卷册,无所不有,同学们常说:“密斯脱张,你究竟是读那一系的?”离校以后,无不竞逐富贵,企踵权豪,余则落落寡合,甚至一度学藏文,欲专探密宗之秘奥。又以治生不可无术,而自利利他,惟医称最,遂决心以医为业。我信仰大乘佛法,大乘菩萨发心,众生不成佛,我不成佛,众生尽成佛,我方成佛。我研究道术,敬佩闵小艮先生,先生专宏医世之学,讲即身即世,与佛法大乘相吻合,我只知如此而已。

    对于养生修持功夫之钻研,精勤如余,世不多见。整理复整理,汇总挑剔、去粕取精,如以金银易铜铁,以宝珠易黄金,至此已是无价之珍矣。然说食不饱,空有理论知识而无实践,毫无受用,不如不学。故今后当集中精力以践履之,期能亲享法乐,现证玄微。此中逸趣无穷,何必与世人较短论长乎!

    整理者注:此文是在整理尚师著作过程中,从本书各文中摘编而成。尚师原意以此为基础,再写一篇《九十自述》(或《知非子心路历程》),但直至2000年底尚师仙逝而未能写成。故暂以此篇冠于书首,而使读者略知尚师生平之大略。1998年8曰1日,据义尚师最后审定稿而改定。呜呼!故人之身乘鹤西归矣,故人之风貌与世长存矣!
    后学于1999年整理义尚师著作圆满后,尚师拟定名为《惜阴斋仙道医学丛刊》,由后学找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胡孚琛先生再次审阅并出版。2009年4月底后学赴京参加校庆,会见胡孚琛先生,问及出版事宜,承蒙胡先生告知,已审阅完毕,即将出版矣。

[ 本帖最后由 雪山来客 于 2009/7/17 10:44 编辑 ]
发表于 2009/7/16 19:50:5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楼主所整理的张义尚先生经历史实,深感先生所涉猎之广泛,钻研之精深,真是铭心感佩了.
      回想在下,几十年来,所涉者与先生所走之路,竟有百分之八十相同.如先生学中医,我亦学中医;先生学卜卦,地学,六壬,命理,我也曾涉猎过.先生喜古文,我亦喜古文;唯有先生学大极,且卓有成效.我则未能从师,欲学而不能学也.而我则喜毛笔书法,至今仍乐此不疲,也算一点不同了.还有就是所研之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兴致所在.冒昧回帖,大德莫怪.
          另楼主提到学"六壬"难在发"三传",愚意学"六壬",应是难在"九宗门",把九宗门的"贼克,比用,涉用,遥克,昴星,别责,八专,伏吟,反吟"等法疏通,学六壬就好办了,当然,还有"毕法赋",也是要学的.简单说几句.呵呵.

[ 本帖最后由 yeqin 于 2009/7/17 12: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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