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医者，不择手段非豪杰。

木易生

　　传统国医在普通人眼里很是神秘，玄之又玄。近来，多读了一点为医的文字，修正过去的认识。
　　自己就是一小镇青年，最终却掌握着一套至少是“70后”人中，最细腻精致考究的“职业”。也冷不丁写点东西，但我绝对不是知识分子，更不是文人。出身位卑言轻，医术粗浅，但老天不拘一格降人才，很快通过别人的“举荐”而得到了患者们的垂青，令我从诊疗中感受到的，总有温情温暖，人性、感动和关怀。当患者向我抛出橄榄枝时，被从未有过的逆转感染了，内心便开始松动。我想都没想就接受了这些挑战，因着这是对于我是非常非常大的信任。我所身背的将会是瞩目和期待，但当个好中医先生好困难，因为成本更高，事务更琐碎。显露无疑，因为信仰中医的人没有那么多，不得不说，倍感遗憾！
　　似乎我总在蓄意对抗着什么？乡下人实诚，更缘于出身脱胎于“草寇”，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草寇，故不得不说的秘事，一吐为快。
　　直到如今，我过活的这些年。眼睛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脑子里想到的，以及快速增长的经济带来物质欲望的追逐，这个中医业界也更不例外，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有名的大夫都有私人宅地和车子，都西装革履，穿着非常讲究，极为得体。这些位中医高人，看病有助手，看看收费标准。再看看他们收徒弟的收费标准，看看他们诊治水平，真金白银换来了白菜价，患者不会说不知道吧？就只会对症治疗，满嘴忽悠人，只有你愿不愿意买，就是天经地义，没谁会当回事。这也是为什么？中医界还处在不被看好的位置上的孽缘。再看看所需治病药材，以假乱真，以次充好、也迅速有了自来水的漂白粉味儿……。每况愈下，也能从药铺的橱里行间闻到这种臭铜气的骚味，这样的大夫恐怕算不得好医家吧。但对我来说，非常的尴尬、不自然，极其不专业的。就是这种先生，居然是被人艳羡并极力想复制的对象。余是一“粗人”，这些对象中，有些现在甚至被我轻视之，鄙视之。
　　行医虽说是个体操作，但毕竟是社会行为，品质也可能相当高级雅致，但行为本身是很庸俗的。在现实中，不断出现的成功偶像，又催促人急于跑步成为一个世俗的成功者，房子、车子、票子等等竟然成了大部分人普世的价值观。从文化领域或漫射到社会各领域各层面，形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这种荒谬，也就是我抵制的成因。这种存在多年的现象，我的大部分同道中人已习以为常，甚至成为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更狠点说，身边的同道中人都那个德性。至于“坚守”根植传统中医，我也有点小担心，因着对于人品、医品、药品和钱途的博弈。所以，我认为，行医这条路不好走，行医可以成就人，或许可以让人得到耀眼的光环，但也可以毁灭人性的。这年头妄谈及梦想虽然奢侈，但因此前，我曾经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中医中药的生化有情，故格外珍惜！
　　每个热爱中医的人，都会有不一样的理解，以及不一样的故事。我虽没有明晰的师承，同时又师承广泛，中医世界的确是一个辽阔的海洋，每位大师都有自己的秘密，将我吸引。那些伟大的心灵，高超的技艺，令我谦逊、恭敬、沉默、无言。尤其是那些自己身上欠缺的素养，穷尽我一生也不能横渡。在行医上，鄙人当然也会有计划和经营，也有过许多变化和调整，大致方向却没有偏过。始终，总是不会去迎合患者的口味，我自问过，有错吗？我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以纯中医为荣，达痊保真。孰不知，凡事想得像傻瓜一样，像现在这样被亲朋目为有病？在操守、教养面前还有必要复杂化吗？投机取巧吗？我想这也并不是孤例，中国古近现代可师之的不是没有，我的中医里能找到一大堆大家的影子，但一双手却能数得过来。私人愚见：凡艺术值得追求之处，除了可以养家糊口，图个尊重乃至且能干点儿别的之外，还在于有不一样的意义。肆业中医，有从事的愉悦和正本清源的满足感，且夹杂着手艺人干活时的充实，表演式的炫耀，及不惜血本的畅快淋漓。
　　若问何以得到此类快感？都是纯粹。不光行医，只要你喜欢一种事喜欢到没它不行，也就是说不做这事就觉得活着都没劲的时候，足够取用了。
　　世故不可不通，也看到了逼迫自己成长的艰难。其实我行医的档次，药费诊费的标准，就已经把不少范围外的人群给挡住了。这样的诊所，患者就必须要具有一定层次的，一定经济实力的。这个问题？自己也在解答，出路和发展？不是张三李四的认可，是被圈子族群的认可，被社会的认同。这样的题材已经不仅仅是面临贵贱与否的问题了，或许也正在失去应有的价值？这是中国意识形态底下，人们长期以来被教化的结果，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真正的“趣味”远远在现代性常识之外。也深知“我不怕”三字，将咬牙承受多少重负。我的性格就是倔强，都是某种程度上不正常的人，缺心眼呗。治疗方法就是让自己继续“病”下去，任由别人指指戳戳。
　　常言医书不可不读，古来，每个习医者的师父都不止一两位。而如今，哪些中医人，才是这个时代的真正领跑者？没人知道，这是一个秘密，我也懒得说出。像草根郎中这样的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勤奋，最好学的人了。有货在手，兵贵神速，心安理得。如果遇到了喜欢我爽快性格的人，可能会一拍即合，学问不可不敬，用药贵真不可作假。“你这个药好，就要体现一个快字”不是。爱与不爱，其实治好病就够了，不靠钱砸，也不靠名头，关系，锦旗，牌匾，而是靠口碑和实力，基本就是靠硬生生倒腾出来的机会，用疗效事实说话。能够成行吗？剩下的事情还得让自己去解决，不是。不管怎样努力过了，至于结果就交给命运吧！
　　不过，我说过对敢于“愤世”的人，和现实较劲的人等钦佩有加，似乎才是真的在救赎。人与人之间比拼的，是在肮脏环境中生存的能力，而不是唯有从命。初衷不改真英雄！